第二日,午後,楊二和中軍人馬總算抵達了金城郡,但並沒有即刻進城,而是按照伍雲召部將的引領來到了金城以西的一座不高的山裏見到了數日不見的白馬營主將伍雲召,白馬營在這裏已經等待了3天了,這期間派出的探馬已經秘密的將一條行軍穿插的路線給規劃好了,當然前提是探馬手中拿著的是楊二事先送過來的地圖。


    “雲召將軍,一切都準備好了嗎?馬匹、隨身攜帶的20日所用的口糧這些。”楊二見到一臉興奮的伍雲召立刻問道。


    “殿下,我部一切都準備好了,連一個生病的軍士都沒有,全軍士氣旺盛。”伍雲召上前見禮後急忙迴答著。其實,這寒冷的天氣裏,伍雲召這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中也有近百人身體出現了狀況,但強烈的求戰欲和立功的心切,使得這百多病號,沒有一個願意留下的。每個病號伍雲召都去看過一遍,好在都是些小毛病,並沒有什麽大礙,於是伍雲召沒有拒絕大家想要立功的願望,同意大家隨大軍一起行動。


    說著話,楊二在前和眾將一起走進了伍雲召的行軍大帳,在大帳中央有一個桌案,桌案上攤開著楊二派人送過來的那張絕密的地圖。楊二指著地圖上一處標記為南隴關地名說道:“雲召你來看,這裏南隴關,距金城400裏,本王要你5天之內趕到這裏,據情報上說,這處關隘險要異常,有吐穀渾兵800人在此駐紮。本王要你在夜間突襲此處關隘,一舉拿下。”


    伍雲召看了看地圖上的南隴關,說道:“殿下放心,我白馬義從1萬精騎,現在日行100裏沒有問題,算上山路和風雪影響,5日內奔襲400裏應無問題。”伍雲召非常肯定的迴答道。從近幾日在風雪中行軍的速度看,這個奔襲的任務應該可以做到。


    “好,雲召將軍,拿下南隴關後,你們隻有一天時間的修整,然後往這裏。”說罷,楊二的手指從南隴關一路向西滑動,直到滑到一處大城標識的位置才停了下來。伍雲召及賬內眾將的眼光跟著楊二的手指看了過去。


    “伏僾城?”宇文成都就在楊二身邊,他當先看清地圖上這幾個字,不禁叫了出來。


    “對,伏僾城,此處正是吐穀渾國的牙城,也叫吐穀渾城。這裏距南隴關900裏,盡是山路,有些路段是懸崖棧道,騎兵都隻能下馬牽行而過。正因為如此,沿路並沒有多少吐穀渾駐軍。可謂人跡罕至的一條險道啊!”楊二並沒有馬上下達任務,隻是強調了這條小道的艱辛危險。


    “殿下是說,讓我白馬義從全營將士從南隴關一路沿此小道西行,直接奔襲吐穀渾伏僾牙城?”伍雲召有些吃不準是不是這樣,於是問道。


    “幹!他娘滴,這仗打的才叫痛快,一箭穿心呀!嗬嗬!”楊二還未迴答,隻聽伍雲召身邊的黑臉大漢伍保便大聲叫喚了起來。


    “嗬嗬!伍保將軍說的對,你白馬義從就是本王的一隻利箭,正是要你等直插伏僾城,也隻有那城裏才有吐穀渾國的王公貴族、皇後公主。據內線可靠情報說,這牙城之中並無多少人馬,最多5千守兵。本王還有計,若計成,守兵可減少至3000。屆時將是我1萬對他3千,趁夜突襲破城之後,伍保將軍你知道該怎麽做嗎?”楊二直接將伍雲召接下來的進兵計劃詳細說出,並和伍保開起了玩笑,好讓眾將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王爺,這還能不知道嗎?雲召大哥去抓單於、王公,末將去給王爺抓皇後公主呀!保證一個也跑不了。”伍保大聲說著,話音一落,滿帳中的將官們哄堂大笑,楊二也是笑個不停。


    “二哥,你這也忒偏心了些?”一旁的宇文成都笑完後,立刻就是一臉的不開心,臉拉的老長,悶聲的說道。


    楊二一聽便知道他的想法,這宇文成都是在羨慕伍雲召能破伏僾城,有一舉擒獲慕容單於的可能,這便是天大的功勞,卻與他這員上將無關,因此頗不快。


    “成都啊!別怪哥哥沒照顧你,我料那慕容單於屆時必逃出伏僾城,他的逃跑路線就是這裏。”說罷,又拿手指在地圖上劃著。


    “哥啊,你是說那單於王會往武威方向奔逃。”宇文成都將信將疑的問道。


    “牙城被破,慕容單於必是往這處逃,這裏可有他近20萬大軍,足可保他性命無虞。不往這裏逃,還會去哪裏?到時成都你從武威城殺出,一路掩殺吐穀渾軍,運氣好的話便可撞上大運的。你說哥哥我還偏心嗎?”楊二一臉輕鬆的對宇文成都說道。其實,也隻有宇文成都有這個本事完成這追擊路上的一路掩殺,雄闊海都不行。


    “好啊!哥哥你就放心吧!本將這就帶大隊急奔武威,去的晚了,這功勞就得讓雄黑子搶了去了。對了,伍大哥你可千萬給兄弟我留這一口湯喝,別在伏僾城破了後,你一個人吃了獨食了。那兄弟們可不幹喲!”眾人聽了宇文成都的話後又是一陣大笑。


    “殿下,我伍雲召願率白馬義從營作這支掏心箭,輕裝簡從,奔襲1300裏。必給殿下帶來一個好消息。”伍雲召見大家都笑過了後,正色的說道。


    “好!現在開始準備今夜戊時出發。一路注意隱藏行蹤,若於路遇到吐穀渾百姓,記得不留活口,以免走漏消息。還有,入得城後自有我軍情處的人和你聯係,你需配合他行事。”楊二叮囑道。


    “是,本將這就去準備了。”說完,帶著伍保便信心滿滿的出了大帳。


    “別愣著啦!咱也趕緊的,往武威奔吧!”楊二看著還在傻愣著的宇文成都說道。眾人趕忙隨著楊二往賬外走去。


    平涼郡。


    太子楊勇在宇文化及、張勳、宇文凱的陪護下和一眾親軍將領們經過了一夜的奔走,總算到了平涼城中,城中的郡守連忙將楊勇一行帶至館驛中休息。各隨行軍將也都安置妥當,隨車仗趕來的還有3名舞姬,這是楊二早就讓宇文化及的軍情處為太子楊勇專門準備的。正如楊二預料的那樣,楊勇一到平涼城後就再也不想在往西走了,他準備就將自己的西征監軍大營安置在平涼城中。這裏距離武威城也就是一天半的路程,已經是很靠近邊城武威了,沒有必要在往西走了。張須陀的步卒也在平涼城外安下大營,不在繼續行軍了。這一路下來,張須陀的弘農步兵們狀況是慘不忍睹的,很多軍士腳上的布鞋都磨穿了底,凡是能防寒的物件全都裹在了身上,導致軍容極為不整,像極了逃難的花子。張須陀看在眼裏痛在心上,這些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弘農子弟兵啊!雖然現在還未發現有凍死的情況,但1萬大軍中凍傷者已近半數。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張須陀心裏知道這隻人馬根本不可能再在雪地裏行軍了,戰鬥力都幾乎為零了,在往武威走就是直接去送死的。好在在太子的協調下,沿路縣城都供應了不少的糧食和衣物,這也是自己步卒中還未出現凍死人的原因。


    “化及先生,你作為河東郡的協調官,怎就不能下令讓你河東後軍給我部撥付一些軍服和燃煤取暖啊?非要作出這小家子之氣來!”楊勇在驛館中稍微緩過點氣來,鬱悶的問著前來問安的宇文化及。


    “太子殿下莫怪下官了,這河東後軍所有物資都歸後勤物資處陳田大人管轄,他是晉王殿下心腹,直接對晉王本人負責,下官怎能喚的動他,望太子殿下多多包涵。”宇文化及說罷,連連拱手致歉。


    “哼!想不到你一個隨軍軍師,竟然敗給了一個小小的後勤官員。”楊勇更加鬱悶的說道。其實,這是在張須陀的建議下,他才向宇文化及索要物資的。張須陀早就覬覦河東大軍的這幾千車的物資了,尤其是車上的軍服是自己所沒有見過的,似乎特別的保暖,河東軍士全身上下包括帽子以及單兵裝備,讓所有弘農步兵們羨慕不已。


    “太子殿下可以監軍名義給晉王殿下去書討要就是了,隻要晉王許可,哪有不給之理?”宇文化及為化解尷尬便將皮球往楊二那邊推。楊勇聽罷,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不在言語。


    宇文化及出得驛館後,立刻前往後軍後勤部找陳田商議。後勤部大隊人馬也都在城中寬闊處尋到了駐地,正熱熱鬧鬧的烤火吃著晚飯呢!包括民夫、隨軍護衛和後勤醫院等,人數也近2萬,加上數千輛馬車、獨輪車等,著實是一隻不小的隊伍。


    “陳處長,今夜在此好生歇息,將養精神,明日5更不必動火,讓大家全都吃幹糧,趕緊拔營,前往武威城,還有差不多百裏地就到了。在此地容易出事,你這裏物資眼紅的人可不少啊!”宇文化及神色嚴峻的對陳田說道。他不怕太子下令強征,就怕明日白天弘農步卒緩過勁來後前來哄搶,那樣可就麻煩大了。


    “好的,宇文大人,下官也不必等到5更天了,咱3更就悄悄的出城,直奔武威。也免得夜長夢多,咱這些物資可是殿下的寶貝,要是出錯,本官也無臉再活啊!”陳田也感受到了一點緊張的氣息,忙對宇文化及說道。


    “也好!到時不必找本官,你自去就是,這裏還要由本官與太子周旋。”


    “好!大人多保重。”


    吩咐完後,宇文化及便離開了後勤大隊,帶著數名護衛又趕迴驛館休息。


    隻是宇文化及這時不知,一隊伴作商旅的車隊已經趁亂混進了城內。領頭之人正是重操舊業的吐穀渾國師博格拉。博格拉從武威城邊繞了一個大圈後馬不停蹄的往平涼城趕,因為他早有線報,得知這裏就是隋朝太子楊勇監軍的大本營。在往驛館去的沿路之上,這位吐穀渾軍師看到的都是太子楊勇從媚塢城帶過來的弘農叫花兵們,看著這些士兵破敗的軍容,博格拉用手捂住臉,但能從露出的眼光中看到的全是鄙夷。


    很快,車隊便到了驛館。眾人便在一旁的小房間中歇息。再從房間中出來之計,博格拉已然換裝了一套幹淨的稠衫禮服,一派富商官人的模樣,身後跟著一個同樣穿著將就的隨從,隻是這隨從手中捧著一個禮盒。二人一路來到了太子楊勇歇息的房間外麵,通過護衛的通報,二人很順利的又跟著護衛進入了楊勇的房間。楊勇的房間很大,有專門的迎客廳,此時楊勇聽說有西域富商連夜拜訪,便舍了床上的舞姬,勉強來到客廳與這夜訪的西域富商一見。


    博格拉在客廳中等待了片刻後,楊勇從後房中轉至客廳中,在燭光下,就見一個身姿挺拔的,散發著富貴之氣的,有著明顯西域人種麵孔的中年男子。楊勇正在遲疑中,他在腦海中搜尋著,在想這人究竟是誰?


    博格拉在長安是見過太子楊勇的,一見出來這人,便早已認出,趕緊上前兩步,雙手作揖,一躬到地,說道:“小民深夜來訪,打攪太子殿下休息了,罪過,罪過!”


    楊勇想不起這人是誰,但看著人非常客氣,也就平靜了下來,隨口問道:“敢問先生從何而來?深夜來見本太子所謂何事?”說罷,楊勇自己先在椅子上坐下,隨後舉手示意來者,先坐下敘話。


    “哦!小民常年在這條線上經商,往來與西域和中原。今日聞得太子殿下在此,故準備了些許禮物送與太子,還望太子殿下笑納。”言罷,博格拉轉身從隨從手中接過了禮盒,雙手獻於楊勇眼前。


    “哦?本太子府中奇珍異寶無數,先生不是我大隋人,現此處正處於兩軍交戰之地,先生來路不明,恕本太子不能收你這禮物。”說罷,楊勇看也不看這放在眼前的禮盒,便推脫了。


    “嗬嗬!”博格拉見楊勇還端著一副架子,頗覺好笑,心想,你府中的寶物還不是有所圖的官員進貢的。也就順手將禮盒放在了桌案之上。輕咳一聲繼續說道:“不滿太子殿下,小民乃是吐穀渾國師,此番專程前來拜訪太子殿下,並帶有我慕容單於親筆書信一封。”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與太子楊勇。


    楊勇聽罷他說,一下子愣住了。怎麽自己剛到這裏不久,吐穀渾單於便派人找上了自己。這信中所言何事呢?一陣的好奇心大起,不禁伸手接過了信件,稍一側身,就燭燈下拆開書信看了起來。


    “啊!這---”楊勇看過書信後不禁大驚,張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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