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身形突然在空中一凝,然後雙臂運力,大喝一聲,玄月劍驟然下落,炫光爆舞,轟然掃蕩!


    這一劍之威,足以開山辟地,卻驟發而停,這月奴一身道行,實可用深不可測四字形容。長劍雖停,劍中所含如嶽威勢卻轟然爆發,瞬間震斷斧上所纏萬千柔絲。


    柳隨風麵色微變,斬破神刀就此凝在空中。這充滿萬千變化的一刀,竟斬不出去!


    月奴長劍一頓,反以劍柄後挫,劍柄處黑光乍現,凝成一個猙獰獸首,向空無一人的殿心衝去。獸首剛一成形,宇文長風即如迅雷般在他身後一丈處出現,一拳揮出,其威已使萬物無聲!


    拳劍一觸,即輕飄飄的分開,獸首幻象均消而無蹤,殿中依是萬籟俱寂,不聞分毫之音,實不知是世間本寂,還是大音希聲。


    宇文長風本無跡可尋的身法忽呆滯如石,沉甸甸地墜到地上,還連退三步,麵色殷紅如血。月奴仍在空中,隻是披風炸成萬千碎絲,背後黑袍盡碎,二尺劍柄已扭曲得不成樣子。


    月奴嘶吼一聲,長劍一提,竟還能一劍朝著澹台明月斬去!隻是斬到中途,長劍忽然掉了個頭,刃鋒向後,劍戟朝前,這其疾如電,其重逾山的一劍,刹那間已變得柔若春水。這一劍眼看著就要落在澹台明月的後腦上,將他輕輕拍暈。月奴的左手同時探出,已抓向其後心。


    就在這生死立判的瞬間,明月心忽然一低頭,玄月劍擦著他的頭皮掠過,隻斬斷了她的一縷青絲。


    月奴這鬼神辟易的一劍,居然讓她給躲了過去!不隻是如此。明月心手中的鬥月輪急旋,炫光爆舞,隔開了月奴的凝月掌力。讓其抓了一個空!


    彈指一揮雖短,達者已足以移山河、定乾坤。庸人卻還不及思索究竟發生何事。


    月奴與宇文長風、澹台夜明,明月心連番激戰,形勢幾度易轉,但實際上不過是電光石火般的一瞬,宮九觴與劍魔一動不動,一雙眼睛在月奴身上轉來轉去。


    柳隨風飄在空中穩住了身形,對著宇文長風朗聲道:“左使,月奴被幽泉種下了幽冥魔種。失去了心智,不將其拿下,恐怕鬼宗要乘機興風作浪!”


    柳隨風雖然修煉成不滅金丹,但這月奴的境界更加不可思議,被劍鋒透出的無可匹敵的大力震得向後拋飛。


    鶩的背後忽然傳來一陣溫潤磅礴的真力,隨即透入一道熾熱光流,將柳隨風體內縱橫不休的劍氣一一化去。柳隨風也自悄然運轉太上忘情篇,轉運數次,方將月奴那狠厲強絕的妖氣盡數消了。


    宇文長風拖著柳五向大殿一側倒飛而迴。而那月奴似也不願與他二人糾纏,鶩的如雷般怒喝一聲。長劍帶著攝人心魂的厲嘯,如濤如潮般斬拜月教主!


    宮九觴麵沉似水的坐在一旁冷冷觀看殿中的激鬥,而劍魔也不動神色密切注視著宮九觴。他心知此次明月盛會,這魔頭才是心腹之患!


    月奴長劍隻攻不守,每一記斬擊皆如山之重,威勢無倫,直欲斬盡殺絕,不留分毫活路。這一場惡戰短兵相接,每一刹那都有以十以百計,毫無花巧、但憑真元修為硬拚的攻防。月奴以極詭異步法,運極深厚真元。出極狠辣招勢。這樣的惡戰中,即無發動道法的閑暇。也無念頌真言的餘地!


    澹台夜明冷笑一聲,鶩的五指驟緊。清喝一聲,指尖帶起一溜淡青色真火,向月奴的眉心處抓去!


    月奴暴喝一聲,其聲如雷,向澹台夜明迎麵衝來,刹那間激得拜月教主長袍飛揚,五指去勢立緩一分。得此空當,月奴已自澹台夜明身邊閃過,手中長劍反轉刃鋒,如電般向明月心當頭劈下。澹台夜明臉色微變,右手揚起,欲以空手夾住那玄色長劍!


    月奴身中魔種,其勢猶如獅子搏兔用盡全力,運起全身真元,長劍去勢驟快數倍,完全不與澹台夜明的雙掌碰觸,力道卻還是輕柔綿軟。


    明月心空運起了幻月心經,手上動作卻遠遠跟不上玄月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劍當頭劈來。


    她麵前飄揚的幾根散亂長發忽然斷了!明月心隻覺得眼前一亮,緊接著視線內就是無窮無盡的光海,再也看不清殿中任何景物!


    大殿中突然現出一道光柱,下入地底,上透殿頂,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其長幾許!


    這一道光柱幾乎是貼著明月心的鼻尖穿入地麵的,那月奴的長劍收勢不住,一劍斬在光柱上。光柱刹那間幻化出黃綠藍赤褐五色,深依五行相克之道。那月奴隻覺關刀上傳來一道淩厲無倫的大力,措不及防之下,當即被擊得向後飛出!


    光柱隨即消散,現出當中一柄長劍,正插在明月心的身前。殿中響起一聲清朗的聲音道:“鬼宗想劫明月心為質?想得倒好!”


    聲音未已,宇文長風在空中已是一個轉折,似緩實快,淩空向倒飛而出的月奴追去。他右手一招,天月劍一聲龍吟,自行躍入手心,一劍向那月奴咽喉封去。那月奴尚未迴力,眼見得已無封擋之力。


    青龍左使果然不負一脈宗師之名,揮灑自如,動如石破驚天,談笑間已將置那月奴於死地!


    玄月劍斜揮而上,斬向宇文長風的腰際,若宇文長風不迴劍自保,這一劍即要將他腰斬!哪知宇文長風身周忽然現出一條青龍化身,青龍一出,月奴即動彈不得,玄月劍再也無法寸進!


    宇文長風虛按一拳,月奴黑袍四散紛飛,背後徹底碎裂,露出了背心處虯結的肌肉以及縱橫交錯、不知有多少道的傷疤!


    月奴噗出一口鮮血,厲喝一聲,如出閘猛龍,長劍雷霆反擊!宇文長風迴劍一擊,炫光炸射,一聲金鐵之音後。那月奴已被硬生生地壓落於地。


    宇文長風須發飛揚,徐徐降下,麵沉似水的望著月奴。青龍化身繞著他緩緩轉動。大殿中忽陷一片死寂之中,突然青龍化身青光爆射。青炎熊熊燃燒!


    夜幕之下,宏偉之極的明月大殿本是巍巍如山。但在刹那絕對死寂之中,大殿中驟然亮起無法形容的強光,一道粗大之極的光柱穿出殿頂破洞,沛然而起,直衝天際!強光如浪,自明月大殿每一道門戶,每一扇雕窗中湧出!


    強光中。數道身影如飛而出,瞬間越過數十丈距離,方敢停下,正是宮九觴,宮絕等諸人。此時明月大殿中已完全化作斷壁殘垣,稍多呆一會,即會有性命之憂,眾人飛奔出殿,遠離這事非之地。


    明月大殿中強光忽斂,靜了一靜。然後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炸雷響起,唿的一聲,整個殿頂竟衝天而起。轉眼間即消失在茫茫夜天之中,直把諸人看得目瞪口呆!


    聲聲炸雷之中,一物忽然從明月大殿中飛出,當頭向宮九觴砸下。宮九觴心中一驚,此刻大殿中飛出之物,他哪敢去接?當下分身閃開,任那物重重落地。


    撲通一聲,塵埃四起,那物忽然一聲悶哼。宮絕忙細細看去,見那哪是什麽物事。而是月奴。他此時躺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此時明月大殿中忽然亮起一片淡淡黃光。其柔如水,光輝所到處卻是威能消石毀玉,好端端一個明月大殿,被這黃光一浸,轉眼間即消得幹幹淨淨,隻留下九根宏偉銅柱屹立不倒。九柱徑一丈,以赤銅澆鑄而成,上刻無數真言法咒,如今能曆經諸劫而不毀。


    宮九觴見了如此威勢,心念微動,又悄悄向後退去。


    光消雷隱,巽風四散,大殿重見皓月。明月心立於殿心,一名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後,一柄血劍正橫在明月心的喉前。盡管披風盡消,長袍破碎,足下碧血正逐漸擴大,但那舍我其誰的氣概仍然迴蕩四周!


    他的對麵,拜月教主居中立著,風雲二使分立左右,麵沉似水的望著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冷笑一聲道:“青龍左使的真龍絕境果然了得,居然能破掉我的幽天血咒!”雖直麵正道三位名滿天下的宗師,這長袍盡碎的男子卻橫斧傲立,竟是要將三人盡數擋下!


    澹台夜明麵沉似水的望著這名男子,沉聲道:“你就是幽泉手下的轉輪王嗎?”


    轉輪王嘿嘿一笑道:“沒想到拜月教主也知道我的名號,在下不勝之幸。”


    澹台夜明冷笑一聲道:“放了我女兒,我饒你一命,如若不然,我讓你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轉輪王微微一笑道:“在下功法低微,在三位眼中猶如螻蟻一般,不過,宗主吩咐,屬下必定全力以赴,拜月教主若是想救你的女兒,便將天書月字卷交出來。在下保管令愛毫發無傷!”


    明月心聞聽,哭道:“爹爹,別管我,快殺了他!”


    話音剛落,拜月教主遍體生光,眩人耳目,令人不能直視!轉輪王麵色頓變,但聽”蓬”的一聲!半空中赫然勁射如一輪圓月彎刀,疾向轉輪王轟去——“極月彎刀!”


    快!完全快得不可思議!完全快得肉眼難以捉摸,一股溫潤而又淩厲的能量波動在半空之中急速逼近對方,眼看在彈指之間便要撞上轉輪王,鶩地一道明月法相飄然閃過,半空之中,突然爆出一聲滅天絕地似的雷霆巨響!


    白光爆射,眾人眼前一花,赫然發現明月心已迴到拜月教主的手中,而轉輪王的全身肌膚竟已被適才的極月彎刀逼至全部爆開,他渾身上下儼如一個血人,整個明月大殿亦染滿了他的鮮血!


    轉輪王口中狂噴鮮血,跌退二十餘丈,倒在地上。拜月教主雙目寒光爆射,冷冷道:“從來沒有人敢跟我講條件,包括幽泉在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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