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天空如一張被浸染的宣紙,深淺不一的灰色為這寂寥夏夜蒙上神秘感;我站在天台,望著空曠幹淨的樓下,有種要跳下去的衝動;我最近時常這樣,站在高處,吹著風,就忍不住想知道跳下去是種什麽感覺。


    其實我以前並不會這樣,我總是把世界看得很美好,總覺得這個世界沒了自己會停止運轉;許是老天都在笑話我天真,給我尋了點刺激。


    我恨自己那天抽風太過認真仔細地打掃房間,如果不是打掃得仔細我也不會發現床底下那枚不屬於我的耳釘,更不會在發現耳釘後神使鬼差將床抬起來,發現床座中央半顯的一顆釘子上被掛住的小塊布料。


    不是我敏感,我一向不是個敏感的人,而是那個布料太過紮眼,深藍又柔軟的布料是某個女人最喜歡的顏色和質感;她常常會在和我逛街時告訴我,那個品牌是最合她氣質的,她老公十分喜歡。


    對了,忘了說,某個女人口中的老公是我的公公,是我老公的父親。


    人生何處不狗血?公公找個與老公年齡一般大小的女人已是狗血,老公與後媽好上更是狗血中的戰鬥機。


    夜風吹過,令我心頭惡氣漸漲,我伸腿打算爬上水泥欄杆,我不是想尋死,水泥欄杆上還有一排高高的鋼筋呢,讀過蘇詩人水調歌頭,我隻是矯情想試試高處不勝寒是種什麽感覺。


    我一腿搭上欄杆,另一腿蹬著牆也想隨上時,“嗬。”身後傳來一聲冷嗤。


    大晚上的,這聲冷嗤配著冷風而來,嚇得我心裏直發毛,手腳一軟,毫無骨氣地跌坐在地。


    我悄悄轉過頭,一個五官立體麵色稍冷全身黑色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對麵樓的霓紅閃爍,照得他深邃的輪廓也忽明忽暗。


    “都什麽年代了,還玩跳樓這一招?”黑乎乎的影子說了話;聲音低沉帶著諷意,卻磁性好聽。


    聽著這實實在在的人的聲音,我心頭一鬆,拍拍胸口安撫自己:還好不是鬼!我還奇怪呢,我又沒做過虧心事,鬼怎麽會找我呀。


    “什麽鬼啊神呀的,你該不會是隔壁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黑衣男子語氣中有了嚴肅。


    我:……


    半夜三更的,天空飄起毛毛雨,我就是想說自己賞月都找不著這個借口了,而且迴想我剛剛的行為舉動,確實有那麽一丟丟像……


    不容我有考慮合理借口的時間,男子已開始拿電話,還故做親切地安慰我,“你是多少號,你站住不要動,我讓人過來接你。”


    “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有精神病!”我火了,直接衝去搶過他手機大罵。


    “別激動!我沒有岐視你的意思,你乖乖呆著……喂!你怎麽可以扔我手機……”


    我氣死了,甩下他手機就跑;直到上了電梯還岔岔不平:見過這麽精神的精神病麽。


    迴到家,宋宇正在客廳,他顯然是打過我電話無果,看到我,急忙問:“這麽晚去哪兒了?電話怎麽關機了?”


    切,我心裏冷笑,你會關心我去哪兒麽,你還是多關心那個小媽吧。


    當然,他與小媽的這事或許隻是我想太多;不過,自打發現這兩件東西後,我怎麽看他們都是一副狗男女的勾當,我怎麽看公公頭上都是一片綠油油;而我自己呢,除了想從高處跳下,竟然相當平靜。


    宋宇總說我太過清冷,不像個小女人;也是,小媽那種嬌柔與性感合一的女人才像個真正的小女人吧?不然怎麽會勾搭上兩父子。


    我有時還會惡毒地想,不知道公公知道這一切時會是什麽反應?三p麽?還是父子倆兵戎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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