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遠從從醫院出發,朝著林如初家的方向前行,每到一家酒吧,便進門去瘋狂尋找,幾次都被人以為是神經病側目而視,此時的方之遠已經急紅了眼,根本無暇顧及他人異樣的目光,此時,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林如初,告訴她自己對她最真切的愛。


    方之遠是典型的猶豫而又拖遝的天秤座,在愛來臨的時候,總是來不及明白自己的內心,又總是在愛離開之後才驚覺此情的可貴,當年沒能好好告別柳樂夏,時至今日不能好好迎接林如初,都是性格使然。


    當那永失所愛的痛楚襲擊而來,方之遠才驚覺林如初對自己的重要意義,然而,當他恍然驚覺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林如初已心碎離開,方之遠瘋狂地尋找,想要挽迴林如初。


    方之遠一路瘋找,他對於何以安無比了解,一夜情於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飯,合意的女孩必然將之灌醉,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正是因為了解,他才不能讓林如初成為何以安又一個獵物,他必須找到林如初。


    在醫院和林如初家中間的一家酒吧裏,方之遠總算找到了何以安和林如初,彼時,林如初已醉眼朦朧,看到方之遠,眼裏卻躍出了痛楚,方之遠看到林如初軟軟地倚在何以安懷裏,衝上前便將林如初搶抱在自己懷裏,何以安似乎也喝了不少酒,伸手便欲搶迴林如初,卻因酒醉而被方之遠抵擋的手臂推得腳步踉蹌,何以安站直了身子過來爭奪:“方之遠,你什麽意思,你他媽的一次又一次搶我愛的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方之遠緊緊抱住差點永遠失去的林如初:“何以安,你警告你,你離林如初遠點兒,不要把你那些伎倆用在她身上,我不會眼睜睜看你毀掉她的?“


    何以安伸手在方之遠頭上打了一拳:“方之遠,我憑什麽搶我女朋友,你搶我女朋友你還有理了!你跟我搶柳樂夏把她逼瘋,現在你又跟我搶林如初,你搶上癮了是吧!”


    見方之遠被何以安打了一拳,林如初嚇得酒醒了一半,急忙抓住方之遠,伸手在方之遠被打的地方摸了摸:“方醫生,你沒事兒吧?”


    林如初轉頭看向何以安:“何律師,你有話好好說,怎麽能動手打人?”


    何以安痛楚地看著林如初,當年柳樂夏即使被方之遠傷得刻骨,也從不容許何以安說方之遠半句壞話,現在的林如初活脫脫就是當年柳樂夏的成熟版,不同的是,自己對柳樂夏是單戀,柳樂夏對方之遠是單戀,如今林如初和方之遠情投意合,而自己卻再次成為了那個可悲的單戀者。


    這當眾上演的火爆劇情迅速吸引了酒吧裏一眾好事之徒,三人迅速成為了酒吧的中心,有人拍手慫勇何以安:“搶迴來,搶迴來!”


    另有一些人則圍著方之遠和林如初大叫:“在一起,在一起!”


    林如初驚恐地看著周圍的看客,方之遠伸手把林如初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如初,你就靠在我懷裏,我帶你出去。”


    方之遠如同樹袋熊般,連抱帶拖地把林如初帶出了酒吧,隻餘下何以安一人在酒吧裏,何以安迴到桌前,拿起剩下的半瓶紅酒一飲而盡,今夜,他隻能以一醉慰藉自己滿腔相思。


    何以安原本以為林如初是能夠救贖自己的天使,不料明明已經答應庇佑自己的天使,居然又離自己而去,醉意朦朧的何以安從此徹底放棄歸安的想法,他進了舞池,與每一個順眼的女人搭訕熱舞。


    當何以安在附近的酒店房間醒來時,已是淩晨三點,他乍一醒來,發現身邊睡著一位頭發枯黃的女子,他手正放在此女的半球之上,何以安迅速縮迴雙手,不料女子卻順著何以安的手追將過來,柔軟的前胸緊貼住何以安。


    何以安嫌惡地往後退了一點,女子依然未醒,因翻滾和睡眠而致妝容淩亂,半邊假睫毛已經奪拉下來,嘴上的口紅已經斑駁,嘴角還有著兩角白沫,臉上因為宿醉而變得蠟黃,全然不見昨晚在酒吧燈光下的性感火辣。


    想起清純如水的林如初的自然美顏,何以安頓時感覺二人有著天壤之別,內心體會到鈍鈍的心痛,林如初再純再美又如何,她將永遠不會屬於自己了。


    方之遠剛把林如初抱上車,電話響起,方之遠一看,是程梅西,在離婚訴訟結束後,她才首度打開了關了足足有一個月的手機,方之遠剛剛接通,便傳來程梅西關切的聲音:“之遠,你怎麽還沒迴來,今天迴來住嗎?”


    方之遠對程梅西說:“呃,梅西姐,我今天晚上不迴來住,我迴何以安家住,剛好把東西收拾收拾,明天迴家來住!”


    掛斷電話,方之遠看了一眼副駕駛上醉眼迷離的林如初,知道現在送林如初迴家,必定是要挨林父和林母的盤問和責備無疑,而至此,他對林如初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單方麵的舉動,並未得到林如初的首肯,隻有在二人達成共識之後,他才能坦然麵對林家父母。


    將車開到海邊,方之遠把外衣脫下來,蓋住林如初,她純淨的臉龐因為喝了酒而更加嬌美,在這封閉而曖昧的空氣裏,方之遠有種想要吻林如初的衝動,他慢慢地俯下身子,在雙唇隻隔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時,林如初突然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四片睫毛上下忽閃如同打架一般。


    林如初十分尷尬,一時不知道應該繼續吻下去,還是起身離開,林如初的身體在方之遠的身上瑟瑟發抖,方之遠雙唇在林如初臉頰上輕啄了一下,臉唇接觸的一刹,林如初如同被電擊般顫栗,像她想像中一樣悸動,卻比想像中更為動心。


    方之遠的口氣清新而雅致,沒有一絲汙濁之氣,如同他的人一樣幹淨清爽,那原本以為會落在唇間的吻,竟然改了方向,對於林如初來說,更有攝人心魄的效果,最動人心的往往是純美而無暇的愛。


    林如初不敢睜開眼睛看方之遠,嬌羞地微低著頭,方之遠坐直身子看著林如初:“要下去走走嗎?醒醒酒我送你迴家!”


    林如初輕輕地點點頭,方之遠已經下車繞過來,打開車門,自自然然地牽過林如初的手,林如初跟著方之遠慢慢走向海邊,初春夜晚的風依然寒涼,林如初不由打了個寒顫,方之遠把衣服給林如初披好,將衣領往她脖際攏了攏,微涼的手指觸碰到林如初灸勢的臉上,兩個人都感覺到一陣心悸。


    夜已深,萬籟俱寂,天海之間,唯有方之遠和林如初孤立,方之遠雙手扶住林如初的肩膀:“如初,今天你跟何以安離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才發現你對我真的很重要,其實早就已經不知不覺愛上了你,隻是我自己一直都不知道。”


    林如初低下頭,泫然欲泣:“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梅西姐姐,根本就不愛我,今天看到你對梅西姐姐那麽在意,我心情很糟,何律師讓我當他的女朋友,我就默許了。”


    方之遠使勁握了握林如初單薄的肩膀:“如初,都是我的錯,是我太猶豫,才差點失去了你。剛才何以安提到的柳樂夏,當年何以安愛上了她,她卻愛上了我,後來因為我的猶豫,害得她生了和梅西一樣的病,這麽多年,我一直很自責,從來都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一段感情。”


    “所以,你看到梅西姐姐,就想到了當年的柳樂夏,你想在梅西姐姐身上補償對柳樂夏的缺憾?”林如初剛剛在酒吧聽到何以安提到柳樂夏,聽了方之遠的話恍然大悟。


    “是的,我一直以為我愛的是梅西,一直到前幾天我到廈門見到了柳樂夏,才解開了一直以來的心結,我也終於明白,我對梅西隻是單純的同情,現在,她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她們一家都是我的家人。”方之遠終於能夠正確地歸位了。


    “那,柳樂夏現在好嗎?她的病好了沒有?”林如初問起柳樂夏的情況。


    “她現在過得很好,病已經完全好了,而且有了可愛的女人和體貼的老公,她完全不認識我了,我叫她的名字,她都全然不記得了,隻當我是陌生人一般。”方之遠口氣如釋重負。


    “她恢複了太好了,可是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你了?你會不會有失落感?”林如初鼓起勇氣問。


    “不會,看到她生活得很好,我終於打開了心結,不再為自己當年的怯懦而自責了,我終於能夠放下過往,好好地對待自己真心愛的人。”方之遠說完,深情地看著林如初。


    林如初撲進方之遠的懷裏,兩個人兜兜轉轉,終於明了了彼此的心意,兩顆年輕的心髒以同一頻次跳動,所有的辛苦和徘徊都變得值得,這一刻,天海為證,星月為媒,天地萬物似乎都在參與著他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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