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已經熟悉了這片海,這座島,這個環境;我以為我不再對求救抱有希望;我以為我已經接受下半生都要生活在這裏的實事;我以為我可以守著這個神出鬼沒的男人一輩子。


    可在那一刻,我所有的以為都全盤否定了。


    我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我渴望迴家,迴歸人類迴歸到文明世界,我渴望親人和朋友的陪伴,我向往便捷的生活和自我的實現。


    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困在這個島上,每天發呆或等待著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和自己說上幾句話,我不想我的人生如此可悲,這不是我要的生活。


    我站起身望向那片叢林,一切如故,和一年前我離開文浩的那個早上一樣,不同的是那時我下定決心要在這裏活下去,這次我卻無論如何要離開這裏!


    我迴到樹屋,屋前站著一個人,我沒想到他今天會過來,他已經有段時間不曾到訪。他的眼睛一直來迴打量著我,我朝自己看看,有些不好意思,走過去坐在台階上:“嚇到了?今天我生日,我想打扮得不一樣。”


    他在我身邊坐下:“去哪了?”他眼睛瞄了一下我露出的雙腿,我有些不自然的拉了拉裙角,可惜太短根本不可能遮住,我索性把腿伸直。我也算半個野人了,不是很多野人連衣服都不穿的嘛,這又算什麽。


    我轉頭看他,他的眼光也停留在我臉上,四目交接的那一刹那,他躲閃開。我玩味的看著,他這是幹嘛?害羞了?我在心裏思忖著,這個人19歲就到島上了,很可能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接觸過女性,我突然起了玩心想逗弄逗弄他。


    我起身走至他身前彎腰雙手搭在他肩上,我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緊身t恤,也是那些布所做,領口比較大,彎下腰正好可以露出若影若現的半胸,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局促,我憋住笑把聲音放到最柔,喏喏的說:“你把我當什麽?”


    我發誓syler怎麽也不會想到我不僅沒迴答他的問題來了個這樣的舉動,還問出這麽曖昧的話,就連一向沉穩的他也一時不知如何迴答。


    可我不給他一點鬆懈的機會,身子又往前挪了挪,他的眼神不知道看向哪。


    “亞,你今天怎麽了?”他聲音帶有一絲沙啞。


    “syler,我們認識一年了,共同經曆生死,你難道對我...”後麵的話我有意拉長聲調裝出害羞狀低了低頭可餘光一直瞄著他。


    他站起身,順勢也把我的身體扶直和我拉開一定的距離。我覺得他可能真的沒有開竅,逗著也沒意思,幹脆調頭不理他假裝生氣。


    這時他反而開口了:“亞,我獨自生活在這裏9年,直到遇見你。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夥伴。”


    我本來就是想逗逗他沒想到他認真的迴答了我的問題,可我聽到這個答案後反而先前那些暗樂的感覺消失全無。心裏像被什麽堵著一種不舒服的感受。


    “亞,你許願望了嗎?”他岔開了話題。


    “沒有,從小到大每年都許,最後還不是沒實現!”我語氣不太好。


    “你這麽年輕怎麽就知道一定不會實現?”syler反問道。


    我轉過身看著他:“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麽實現,讓老天把文浩還給我,我們繼續結婚生子,還是你馬上可以調來一架直升機把我送迴中國?我快瘋掉了,我受夠了這一切,我不想再吃鳥、海蟹、魚這些,我要吃冰淇淋、吃辣椒、吃薯片,這些你可以給我嗎?syler,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沒有逃出去的想法,可我和你不一樣,我可以不惜性命也要逃離這裏!”


    也許是心中憋著一股氣,整個臉漲得通紅,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朝他發火,可我就是生氣,莫名的生氣。


    syler默默的看著我,我覺得自己像個潑婦,有些尷尬轉身準備進屋。手卻突然被攥住,我停下腳步迴頭望他。


    他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玩意,這東西對我來說不算陌生了,是可以升火的神器,從第一次見到我就很喜歡。


    “這是由易洛魁族發明的取火裝置,送給你。”他遞到我麵前。


    我接過這個,明明是很喜歡的,我一直想要一個這個小玩意,可心裏又過不去那道坎還在生著氣,以前文浩總說我脾氣不好,其實我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轉念一想這算什麽,生日禮物,我抬頭看看他生硬的說了聲“謝謝!”


    他大概看我情緒不好也不打算久留,轉身準備離開。


    他走後我並沒有迴屋,而是默默地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過了5分鍾後一躍而起向著那個方向探去。


    今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對syler示好,也是第一次對他發這麽大的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陰晴不定擾亂了他的心神,以至於我跟了他一路都沒有被發現,我很小心的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


    借著月光在叢林中穿梭非常困難,直到過了一個多小時前麵的男子才停止前行。


    我眼睜睜得看著他的身影竄入一顆樹後消失不見,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再看,的確沒有半個人影。


    我不敢上前查看怕被他發現,想著幹脆以靜製動就這麽等著。


    夜裏刮起了颼颼涼風,我趴在枝椏上一動不動,身上大地色係的t恤、樹葉短裙和這裏的一切融為一體,任誰來到我麵前幾乎都察覺不到我。


    可是光著的雙腿卻冷得打哆嗦,但我並不打算放棄。


    就像你麵前放著一個早想打開的寶盒,你是調頭還是等著開啟,這是一個毫無懸念的選擇,而且這黑暗的叢林致使我根本找不到迴去的路。


    過了一個多小時,那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各種猜測出現在我腦海,比如那個syler根本不是人類,試想有哪個人類可以忍受獨自生活在荒島9年;又或者那裏是什麽第三空間的入口,他本身就是精靈一類的存在。


    這個想法的滋生使我周身的寒意越來越濃,我迴想起和他相處的點滴,他的確做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超出了人類可以接受的範圍。


    我在猜測中渡過了大半夜,而到後半夜我也支撐不住了,幹脆慢慢移動到一個比較穩的樹杈上微眯了會,隻能算是閉目養神,因為我的大腦一直很清醒,兩隻耳朵也不停的在工作,有一絲風吹草動都會看一看。


    就這樣疑神疑鬼中天亮了,那大概是我在這裏渡過的最難熬的夜晚,渾身酸痛,全身凍僵,饑餓難耐。但我仍保持著一個姿勢,因為我有一種預感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當太陽完全照亮這片叢林時我前方的大樹有了動靜,我觀察了一會,貌似並沒什麽不同,難道是剛才起風了,我的心跳加速,緊張得大腦開始嗡嗡作響。


    突然,前方的樹木又一陣騷動,我目不轉睛的望著,一個人影從樹後走了出來。


    我知道那種敏感度很高的人是能夠察覺到自己被窺視,我趕緊轉移視線不敢看他,同時身型蜷成一團隱沒在樹木中。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漸行漸遠,我依然保持不動候了一會,確定周圍再也沒了動靜大概syler已經走遠,之後一個翻身躍下樹椏。


    而此時我卻不敢向前行去,我怕那裏已經超出我的接受範圍,雖然我已經想象了一夜,把能想到的都幻想了一遍。


    我朝身後看了看,syler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去捕食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返迴,深唿吸,腳步向前下定決心往樹後走去。


    來到樹後我的確大吃一驚,因為根本沒有什麽異樣,樹的四周都是枯葉叢生,我揮了揮手也感覺不到可以進入三度空間的感應門。


    我就鬱悶了,明明看見syler從這裏消失的,如果說昨晚眼花了,可剛才我可看得真真切切。


    我一頭霧水想圍著這顆樹好好看看,就在我的左腳剛踏出去時忽的感覺到腳下的觸感有所異樣。


    我收迴腳蹲下身去,用手按了按那片枯樹葉再按了按旁邊的,我感覺到什麽不同了。


    靠近樹幹後的這片枯葉壓上去明顯硬很多,而旁邊的枯葉則鬆軟。這代表著樹幹後的枯葉底下並不是泥土!


    有了此想法我手下不停立馬撥開樹葉,不一會我就看見了下方一個很小的正方形蓋子,蓋子中間還有一個可供人拉開的小把手。


    這顛覆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想,原來syler在這個島上的藏身之地並不是他所說的什麽山洞,而是這個明顯有著人工打造的秘密基地啊!


    這有什麽好騙我的,莫非,這裏麵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順勢拉開那個把手,蓋子也隨之彈開,麵前出現了一個狹窄的隻能一人行走的通道。


    想到一直以來想找尋的謎底有可能就在下方我想也沒想就彎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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