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焱帝駕崩的消息傳到舞王耳裏,舞王氣得爆跳如雷,那個老頭子,到死都不肯把皇位交出來,實在可惡至極。當她知道閑王自焱帝寢殿消失後,更是氣得一口鮮血噴出老遠…

    焱帝駕崩三日後,舞王登基,史稱舞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以來便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舞帝元年三月初九,明王府獲罪,明王、睿王被軟禁。

    同年三月二十,謹王府獲罪,謹王、笛王被軟禁。

    他們的那些勢力全被一一清查,可謂是牽扯甚廣,京中官員人人自危,菜市場血流成河。

    水嬈知道尚書府滿門被滅時已身處幽燕境內,林相離想要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口,又覺得她似乎並不需要安慰。

    想想舞王的手段,林相離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接下來,她該是要拿相府開刀了吧?二哥怎麽辦,娘親怎麽辦?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信件,這是二哥要他帶給逍遙王的,那逍遙王會不會有辦法救相府呢?

    鳳九歌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見她便叫嫂子的大男孩,說實在的,若不是莫大告訴她,這位是林琴離的弟弟,她還真會叫人把他當瘋子一樣丟出府去。

    接過他遞上的信件,鳳九歌沉默不語,林琴離對她有心她早已察覺,他在信中告訴她,舞王與左相達成了一致,左相手裏有張讓舞王都忌諱的王牌,他會想辦法查清到底是什麽。

    鳳九歌有點哭笑不得,這林琴離到底還是太嫩了點,他查左相,當真以為左相不會要了他的命?

    “嫂子,你救救二哥吧!若是讓舞王知道他是站在你這邊的,肯定會殺了他的。”

    鳳九歌無語至極,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三公子,本王與你二哥早已沒有瓜葛,你莫要再叫本王嫂子了。”

    “可是…”林相離還要再說,被一旁的水嬈拉住,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這事本王自會定奪,管家,給他們二人安排住處。順道把花淚找來!”

    “諾!二位請跟老奴來!”

    林相離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水嬈拉走了。

    夜司澈自裏屋走了出來,臉色有些不好。鳳九歌勾唇一笑,柔聲道:“吃醋了?”

    夜司澈沒迴話,後者一把抱過他的腰,道:“我與他早無關係,莫要亂想。”

    片刻後,花淚敲門走了進來。一見二人的姿態,趕忙轉過身去,道:“我可是什麽都沒看見。”

    鳳九歌放開夜司澈,淡淡一笑,道:“看到了又能怎樣,這早不是什麽秘密。”

    花淚這才轉過身走了過來,道:“找我來有何吩咐?”

    “我想讓你去天國瑤城走一遭,舞王安定內亂後,恐怕就要對幽燕下手了,我們在瑤城的勢力你很清楚,所以我想讓你暫時坐鎮瑤城,與天瑤、無痕他們聯合,以最快的速度查出左相手裏到底有什麽是讓皇室都忌憚的。必要時可以請左相府的二公子幫忙,畢竟相府他是最清楚的。”

    “什麽時候動身?”

    “明天天一亮就走。”

    “行,那我先去準備一下。”

    “好!”

    花淚行禮退下。

    舞帝元年五月初八,南宮九舞集全國之兵力親征幽燕。大軍屯在與西風城遙遙相望的平源城,次日,大軍壓境,如螞蟻般直攻西風城,可是連續進攻了幾次,一點便宜都沒占到,還損失慘重。

    鳳九歌的書房裏,各將領議事完後便離開了,庸夫子卻留到了最後。

    “夫子可是還有事?”

    庸夫子輕歎了一口氣,道:“王爺,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鳳九歌抬頭一笑,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麽是不當講的嗎?”

    “主公最近可有覺得公子夜與以往有什麽不同?”

    鳳九歌執筆的手微微一抖,自舞王帶兵壓境後,夜司澈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焦慮不安,在他身上的那份淡定似乎有了些許改變。她從不懷疑他,這一切異常,也應該是他在擔心她。

    “夫子想說什麽?”

    “實不相瞞,雨兒和笏凡今兒個看見夜公子自小路出了城,見了舞王身邊的一個老頭。雨兒和笏凡不敢靠近,遠遠地見到那老頭交給公子夜一樣東西。”

    鳳九歌心頭一痛,但瞬間又恢複正常,淡笑道:“夫子多慮了,夜他不會害我的。”

    庸夫子再次歎了口氣:“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說什麽了,還請主公多加防範,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隨後起身走了出去。

    鳳九歌執筆的手停了下來,夜當真會害她嗎?

    不會的,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誰都有可能害她,就夜不會。思及此,心中的那份不安慢慢平息了。

    月沫卻在這時走了進來,對著鳳九歌一福,道:“王爺,我家公子有請!”

    鳳九歌心裏一驚,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道:“走吧!”

    月沫把她領到夜司澈的房間,鳳九歌見房裏沒人,便直奔密室而去(他們在西風城裏住的是以前戰王的府邸,那地下通道,可謂是四通八達,密室亦是多不勝數。)果然,後者正端坐在那著,含笑地看著她。

    “叫我來可是有事?”

    夜司澈淡淡一笑,道:“這些天你忙得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我備了點飯菜,過來吃點吧!”

    鳳九歌的心猛然像是被什麽紮了一下,痛得想叫,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緩緩地走到桌邊坐下,看了看桌上早已倒好的兩杯酒。笑道:“俗話說酒能亂性,我若是過會得罪你了,你可別生氣才好。”

    後者笑了笑,沒說話。鳳九歌有種想哭的衝動,這世上,若是連夜司澈都不能信了,她還能信誰?

    執過夜司澈放在桌上的手,柔情地看著他的眼睛,道:“等這次與天國的戰事一過,我們就成親吧?”

    後都溺愛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鳳九歌深情地偎進他的懷裏,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懷疑他,過了這次,她便可將自己的性命交於他,真正地許他一世長樂。

    “夜,你看看那牆上爬的什麽東西?”鳳九歌站起身來,指著夜司澈身後的牆問道。趁後者迴頭之時,神鬼不知地把兩杯酒換了位。

    後者迴過頭來,笑道:“一隻蜘蛛而已,莫要害怕!”

    “這西北之地真是奇了,蜘蛛這麽大個!”鳳九歌端起酒杯,二人相視一笑,仰頭一飲而盡。

    夜司澈心頭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片刻之後,胸口一陣發悶,血氣翻湧,一口鮮血直接衝喉嚨,流向唇外。隨後,整個人便無力地倒在了桌上。

    鳳九歌瞬間目瞪口呆,心痛的無法唿吸,愣愣地看著那個垂死掙紮的男人,這個她唯一動過心的男人啊,真的對她下手了,若她沒有將酒換過來,這死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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