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確實沒有不透風的牆,西風城被攻破的消息在兩個月後傳迴了京城,朝堂瞬間掀起一場喧然大波,文武百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個外在看起來一無是處的逍遙王,蒙蔽了他們所有人的眼睛。

    風輕直覺得一陣氣血直往腦門衝,衝得他差些站立不穩。逍遙王攻占了西風城,那自己的父親呢?是不是已經被她殺了?是了,父親是一個寧死不屈的大將,既然城破了,那他定是以身殉職了。

    林琴離、上官寒趕緊扶住他。林琴離猛然記起他最後一次見逍遙王時她說的那些話,那時自己隻當是她無意說出來的,現在想來,她早就在運籌帷幄了吧。

    焱帝大怒,當場氣暈在龍椅上,多病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醒來後幾度揚言要滅了這個孽女。

    偏在這時候,明王、謹王稱病不朝。

    舞王自請出戰,令焱帝龍心大悅。

    要說這天國落於舞王之手是天定的,還不如說明王、謹王派太過目光短淺。

    焱帝大病,眼見大限將至,明王與謹王派不願離京,無非就是怕焱帝駕崩了自己卻出征在外,到時京城便落於他人之手。等自己趕迴時,隻怕大局已定。

    而舞王不一樣,她有高深莫測的謀略後台,謀士們商議半夜,定出個瞞天過海之計。

    焱帝十九年八月初三,焱帝下旨,舞王為帥,率二十萬大軍,發兵幽燕。

    同年八月初八,焱帝病入膏肓,召閑王入宮陪駕。

    明王、謹王一見大勢不妙,各自調兵向皇城進發,雙方在皇宮正南門前大戰一夜,明王派勝出。

    瞬時,明王的人控製了整個皇宮,皇後又著令大司馬派人將朝中幾位大員的府邸控製住。當大司馬派的人想控製閑王府邸時,卻已是人去樓空。

    原來早在閑王得知逍遙王攻占西風城時,便已猜測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於是提前安排人將自己的妻子送出府去了。

    雲青青接到宮變的消息時已是半月後。她快馬加速原先打算迴雲國奪位,繼而以雲國之力護住閑王,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手中的密函隨風飄落,瞬間覺得整個身子的力量都被消耗殆盡,一陣暈眩襲上心頭:她的愛人,現在可還活著?

    身後的一眾人趕忙跑了過來,冬兒、春兒忙將她扶住:“主子啊,現在可不是悲傷的時候。王爺還等著咱們去救呢?”

    “是啊!明王宮變是在半月前,但是現在也沒聽到他登基稱帝的消息,這麽說來,陛下應該還沒駕崩,那王爺也還是安全的,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才是。”

    雲青青強打起精神,看了看發話的金俊,道:“你說的對,王爺沒事,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答應過我,不論什麽時候都會好好活著的,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在這世間。”

    “現在我們迴雲國搬救兵怕是來不及了,陛下不知能撐到什麽時候,若是他一駕崩,王爺的性命就會有危險。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明王若是等不及登基,定會弑君篡位。那見證他所有惡行的閑王,定是不會再留的。”

    雲青青心中大亂,淚眼汪汪地看著一言不發的葉南,道:“葉公,我該怎麽辦?”

    葉南沉默半晌,道:“若是讓公主在大業與閑王之間做選擇,公主當如何選?”

    雲青青想也不想,道:“自然是選閑王。”

    葉南看著雲青青,微微地歎了口氣,他一心扶佐雲青青,可是到頭來,什麽大業、什麽江山都抵不過她心裏的那個男人。自己的鴻願,當真就此成空了嗎?

    半晌,葉南終歸敗下陣來,情之所向,這世間無人能夠控製,罷了,隨她去吧!

    “能救閑王的,眼下隻有逍遙王一人。”

    “逍遙王?”

    “不錯,就是逍遙王,公主別忘了,京中發生的一切,都源於逍遙王奪取了西風城與戰王的二十萬大軍而起,宮中那幾位自以為聰明、鬥得你死我活的主,皆隻是棋盤上的棋子而已,真正執子下棋的,卻是這位逍遙王。她在京中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覷。”

    “照葉公所說,逍遙王也是要奪位的,她如何肯救閑王?”

    “葉某剛問過公主,在江山與閑王之間會怎麽選,公主選擇了閑王,那就拿雲國江山與逍遙王作交換。她若救出閑王,公主在雲國的勢力便唯逍遙王之命是從。逍遙王是聰明人,怎會不同意?”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吧!”

    “公主不必太過著急,逍遙王攻占的西風城離此不過五日路程。”

    “可我是一日都等不了了。”雲青青的聲音自風中傳來,斷斷續續的。

    明王之所以沒有登基,是因為他控製京城不過三日,舞王便帶兵從天而降,把明王殺了個措手不及,從而牢牢地控製了京城的局勢。

    誰也沒想到,明明帶兵西征的舞王,竟然瞞過了天下人的眼睛,將焱帝交於她的二十萬大軍埋伏在了離京不過百裏的陰山上,隻待京中一有異動,便以剿滅叛逆的名義殺迴了京。

    這,便是舞王府上的謀士想出來的瞞天過海之計。

    明王身上的鎧甲滿是鮮血,長劍拖拉在地,垂頭喪氣地走進了焱帝的寢殿。一邊的閑王趕緊起身擋在焱帝前麵,怒道:“三弟,不可胡來,他可是你的父皇啊!”

    明王仰天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父皇,你可真是偏心啊!從小到大,你隻喜歡這個病秧子,可曾正眼看過我一眼,我自小征戰沙場,這天國的江山,流下了我多少汗水?可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麽,這個皇位,你到死都不願給我。”

    焱帝掙紮著要坐起身來,閑王趕緊附身將他扶了起來。

    “孤向來就知道你的狼子野心,故而不把皇位傳於你。”

    明王又是一陣大笑:“狼子野心?你說我狼子野心?敢問父皇,你的子女當中,哪個不是在窺探皇位,為何隻說我是狼子野心?你滿意謹王,你以為他沒有篡位?告訴你,不是我打敗了他,今日站在你麵前的就是他了。你中意舞王,你可知她從你手中接了兵權,卻並未去攻打幽燕,而是駐紮在了陰山下。今日,她帶兵殺迴來了。”

    焱帝一陣猛咳,似乎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閉嘴,你這孽子!別在這哄騙孤,孤是不會把皇位傳給你的。”

    明王怒極反笑,指了指閑王,道:“哄騙?我哄騙你?你自己病糊塗了,可以問問你最喜歡兒子,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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