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時夜司澈還沒睡,依然坐在輪椅上看書。

    鳳九歌走過去,把他手中的書拿了下來,然後推著輪椅往床邊走去:“怎麽還不睡,這麽冷的天,每天都看那麽久的書,眼睛不痛嗎?”

    “無聊不看書幹嘛?”他淡淡地說道。

    鳳九歌一愣,這是在抱怨她沒陪著他吧!

    “快點睡吧,我以後盡量多呆在家裏陪你!”

    夜司澈冷哼了一聲。

    扶著他躺進被窩後,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端著走了出去。

    “我睡不著,你趕緊過來陪我聊天!”身後傳來了他別扭的聲音。

    “知道啦!”勾唇一笑,哪是陪他聊天啊,每次沒說幾句,自己都困得睡著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說什麽。反正他也不生氣,照樣樂此不疲地讓她陪他聊天。

    收拾完後迴到房裏,夜司澈正背對著她躺著。脫下外衣躺在他身邊,真暖啊!她記得有本書上寫過“冬天,男人的身似三把火”,真有些道理,現在的她,麵前的夜司澈就像是個火爐,她想抱著,又不好意思,主要是夜司澈太別扭了。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反正每天晚上等她睡著後,他都會抱著她,其實她都知道,隻是那個傻瓜以為她睡著了而已。

    “睡了嗎?”

    “沒!”

    “不是要聊天嗎?聊什麽呢?哦,對了,明天早些起,我們去喝喜酒!”

    “誰的?”

    “還能有誰的,王宮軒和葉素素的唄!”

    “這麽快?”

    “是啊!我請的那位老先生終於答應出山了,所以我讓王逸軒跟他們一起去天國,便出了個主意讓他哥明天把喜事辦了。”

    夜司澈不說話了。

    “怎麽了?”

    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要睡了,便也不再說話了。

    “是不是答應做人家兒媳了,人家就肯出山了?”半晌,她都快要睡著了,他的話猛然把她擊得睡意全無。難怪她就說為什麽今日一迴來就覺得他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事生了一天的悶氣,真是服了他。也怪自己,太不在意這些細節了。

    她把手摟上他的腰,然後抱著他的肚子,臉貼在他背上。明顯覺得他整個人一僵,壞壞一笑:“在你眼裏我是個會拿自己的感情作交易的人嗎?”

    那張緊繃的俊臉終於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卻還是得理不饒人地冷哼了一聲:“又不是沒有過!”

    鳳九歌輕輕地歎了口氣:“那是以前,逢場作戲為了保命,從此以後,不再需要了。我隻會隨心所欲地跟我愛的人在一起!”

    終於笑開了,她說隻會跟她愛的人在一起呢!是他吧!

    翻過身來把她摟進懷裏,下巴頂著她的頭頂,吸著她秀發上的香味:“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她抬頭笑道:“自是不會忘的!”

    他含笑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睡吧!”

    她笑了笑,往他懷裏鑽了鑽,甜甜地閉上了眼睛。卻不知看著她的那個人,久久無法入睡,越看心裏越發的不平:還得兩年才成年,還得再等兩年啊!是不是太久了?

    夜司澈輕輕地歎了口氣,把她往懷裏緊了緊。她一踏上天國的領土,南宮九舞定是不會放過她的,她手下那麽多殺手,防不勝防啊!他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況且,他還不能明著護她,若明著護她,定會讓師門不滿,到時帶給她的便是滅頂之災。

    再次看了看懷裏那個甜睡著的人兒,這世上除了自己,也隻有那個人有能力護她了。可是,萬一她有天愛上了那個男人可怎麽辦?畢竟那個張狂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不比自己差,對她的愛也不比自己少啊!

    不行,不能讓他知道她還活著!他在心裏提醒著自己。

    茅盾地再次看了看懷裏的人,可是,這世上也隻有那個人的勢力可以與南宮九舞的殺手對抗。就算是自己的師門來人了,以那人的能力,亦能對抗。真要讓那人來保護她嗎?心裏好難受啊!

    再次把她往懷裏緊了緊,懷裏的人不幹了,睜開眼睛看著他:“你今兒個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嗎?為何遲遲不睡?”

    “弄醒你了?”

    鳳九歌不由得翻了下白眼,這不廢話嘛,把人抱那麽緊,氣都出不來了,能不醒嗎?

    “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她伸出手在他臉上摸了摸。

    “沒事,就是擔心你。”

    “不要擔心,我不會輸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咱們不能不迴京城,就先在邊境發展勢力嗎?”

    把手伸向他緊皺著的劍眉上,笑道:“京城遲早都要迴去一趟的,我必須把封地弄到手,否則沒地方養兵。更沒辦法明目張膽的做我想做的事。你就不要迴去了,等你腳好了,我送你到邊境安定。”

    “不行,你去哪我便去哪!”

    “傻瓜,我隻是去把封地弄到手而已,到手了我就迴來找你了!”

    “可你知道你迴京有多危險嗎?南宮九舞手下的殺手都是百裏挑一的,說不定都還沒等你到達京城,她就動手了!”

    原來是擔心她擔心得睡不著啊!

    沉默了片刻,纖手撫上他的臉:“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京城我是必須要迴去的。但我答應你,等你白發蒼蒼時,我還一定在你身邊!”

    他的心終於算是安定了一點,可是並沒有完全安定下來。看來,他真得請那個人出來幫她了,縱然心裏百般不願,為了她能活著,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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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睡吧!”

    歡樂穀裏,再也見不著往日的歡舞笙歌,因為它的主人,現在什麽心情也沒有。

    “少主啊!你吃點東西吧!每天都這樣,你看看你,都成什麽了?”袁林看著這個眼光有些呆滯的少主,心痛地說道。

    自那小丫頭跳崖,他把暈厥的他從崖邊背迴來後,就開始病了。一頭烏黑的頭發一夜間全白了。他對麵坐著的那個白發少年,再也不是那曾經對什麽都不上心,張狂得不可一世的君樓寒了。現在的他,如同一個等死的老人,對生命已無希望。

    歡樂穀的首座弟子殘月一臉風塵仆仆地走了過來:“屬下參見主子!”

    君樓寒死水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那個叫希望的表情:“可有她的消息?”

    殘月嘴唇哆嗦了兩下,真是不想打破他的希望,可是,不說實話主子會生氣的。

    “皇室那邊也沒有逍遙王與公子夜的消息,靈姬夫人聽說逍遙王失蹤後,一病便沒有再下過床。”

    君樓寒的臉瞬間暗了下去,苦笑了笑:是啊!從那麽高的地跳下去怎麽可能還活著,那地方可是稱之為“鳥飛絕”,鳥都飛不到底的地方,人掉下去還能活嗎?他那時明知道她那麽向往自由,為什麽還要困著她呢?她想要爭皇位,他幫她爭就是了,為什麽非得逼著她呢?可是都晚了不是嗎?她一定恨死他了,否則不會這麽多個夜晚都不入到他夢裏來。

    他終於知道了愛是什麽滋味:讓人痛不欲生卻又那麽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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