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上次“大禮堂事件”最後那句“你們等著”似乎成了沒有時間限製的等待!要不是偶爾遇到王雨澤和朱英傑,看著兩人的雙眼裏帶著與年齡不符合的陰毒,似乎這件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於明可是清楚的知道向凡武藝非凡,雖然沒有達到拋個媚眼就能秒掉一群人的境界,但對付這兩位世家公子哥還是輕而易舉的,好說歹說才讓他放棄,去修理那兩位“老朋友”的想法,萬一一不小心打個三級殘廢,最後也不好收拾。


    其實,向凡自己也考慮了很多,這段平凡的生活來得如此不易!天知道哪天被組織發現之後,又要開始奔波流離。更何況,從原來的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到現在多了幾位讓他需要重視的親人,向凡要為他們考慮以後的生活,畢竟,“於家”也隻是普普通通沒有背影靠山的家庭而已!


    假如,自己真的毫無顧忌直接殺掉了那兩人,要是留下什麽蜘絲馬跡,肯定會因此連累到於家的,向凡不想這樣,不管他承認與否,自從他踏入於家的那一刻開始,他身上就已經烙上了於家的印記。


    也就是說,曾經身為殺手的他現在有弱點了,放在以前他可以麵帶微笑,放棄抵抗直接讓秦鋒殺死,因為那時候他對綁架他的組織已經萬念俱灰了,信仰失去的同時,生命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然而現在,他又煥發了生命之中的第二春,在於家的這幾個月是他這十多年來最開心的日子,他不想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這裏對他來說的世外桃源!


    因為有了牽掛,所以他比以前更加謹慎了,思考的更加得多了,這樣活著,似乎比以前沒心沒肺的日子更加得累了,可是,那又如何?


    每次葉阿姨地喊聲:向凡吃飯了,向凡吃夜宵了,向凡早點洗澡睡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瑣瑣碎碎,讓他感覺特別充實,有個人念叨你、記掛你甚至偶爾訓斥你,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可這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拋去一切外在的因素,如果向凡他沒有假死縮小身體,那他也就是二十多歲的花樣年華弱冠之年啊!同齡人現在剛剛大學畢業工作,有些還在父母的懷抱裏撒嬌,更有些宅男宅女躲在寢室裏麵玩著遊戲機、看著漫畫書、讀著言情小說。


    可向凡呢?身為他唯一親人的爺爺竟然離他而去,十多年殺手生涯為組織出生入死,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現在,他隻想靜靜的享受曾經失去的孩童生活,享受天倫之樂,其他的都別無他求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死皮賴臉,像狗皮膏藥一樣”賴在於家,在守護於家的同時,他也享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


    ……


    向凡和於明還是每天淩晨起來鍛煉,迴家吃完早餐,然後騎車去學校,生活並沒有因為“某些人”的一句話而改變什麽,在學校除了前排的白小敏和柳從雲聊得來之外,其他同學都很少有過接觸。


    他們兩人就是那種人家對你滴水之恩,他們以湧泉迴報別人的那種人。也可以說,要是別人真心對待他們,他們也會付出百分之兩百的真心迴報別人!


    自從上次的“勇鬥歹徒”的事件傳出之後,雖說沒有蔓延到全校初中部和高中部盡人皆知,但至少,在三班以及同一層樓的幾個班級,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了兩人的英雄事跡。


    因此,向凡和於明如同電視新聞上麵的領導,娛樂雜誌上麵的明星般,被同齡人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讓人感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由此產生了些微的疏遠與敬畏,失去了原有的親近感,讓心智還未成熟的同齡人退避三舍,隻敢站在遠方指指點點。


    目前為止,班裏也隻有白小敏和柳從雲,能毫無設防的真心對待他們,也因為她們大大咧咧的性格,沒有那些小女生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脾氣,讓向凡和於明覺得,她們是值得他們真心對待的!


    向凡和於明並不是呆呆傻傻的愣頭青,哪些可以當作坦誠相待的朋友,哪些隻能作為酒肉朋友來對待,其實,他們心裏一清二楚!


    ……


    自從兩人早晨鍛煉被發現之後,於丨大海和葉雅清對兩人的營養就特別上心了,這也讓向凡和於明有點哭笑不得,但又不好意思抱怨什麽不滿,譬如:


    “來,快來,小凡、明明啊,這鍋排骨湯你們包了!”


    開飯館用的高壓鍋能小嗎?所以……


    “我們真的吃不下了!”


    往往一人說完之後,兩人都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於丨大海和葉雅清,因為實在是吃得太多了,打個飽嗝都感覺要吐出來了。


    “沒事,沒事,少食多餐嘛!雅清,剩下的保溫起來過會吃。”


    兩人暈倒。


    終於,在於明忍不住地抗議下,兩位大人好像終於接受了,排骨湯吃多了會“膩掉”的理由。就在向凡和於明放鬆的時候,唉……


    “快來,快來,小凡、明明啊,這鍋燉豬蹄你們包了!”


    “以後燉豬蹄、鹵豬蹄、紅燒豬蹄……輪流做,一天換一個口味就沒事了。”


    食補和喂豬,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都是往嘴裏灌!


    自從改善加強了夥食之後,每天兩杯牛奶還是必須的,向凡和於明已經慢慢地向著朱英傑那頭肥豬身材發展了,當然,在兩人超負荷的鍛煉下,肉是多了,不過都是肌肉,人看起來越來越健壯了!


    ……


    經過幾星期的鍛煉,於明對現階段的“基礎訓練”是越來越順手了,這一點向凡也有點自歎不如啊!要是自己在嚴厲點,時間在久一點,沒準又是一代特級殺手橫空出世了。


    向凡對於明是毫無保留的,把自己腦海裏所有的知識,技巧都傳授給了於明,和組織的教官不同,於明要是動作不達標,偶爾偷偷懶什麽的,向凡也不會懲罰他的,都說嚴師出高徒,其實到最後還是得看自己。


    現在,晨跑的時候於明已經隱隱能跟上放緩速度後的向凡,而且到達訓練地點的時間越來越短了,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來做更多的訓練,學習更多的技巧。向凡已經考慮好了,再過段時間,他要和於明進行近身戰鬥,等達到要求之後,向凡再帶於明去實戰演習。


    至於實戰演習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需要的裝備……


    唉……慢慢來吧!


    自己也好久沒有摸過槍了,造炸彈的手藝不知道有沒有退步了,最近這幾個月,黑客技術是不是又一次大換血了……最重要的是,自己這幅身體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是愈發的強悍了,還是隨著身體的縮小也為之變弱了,這些都還沒驗證過。


    任重道遠,革命還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


    半小時的馬步衝拳結束後,於明吐出了一口濁氣,看著在一旁打坐的向凡,他也有樣學樣起來,雙腿盤膝坐下,雙掌交叉相疊於小腹附近,大拇指相對應按在一起。


    兩人靜靜的坐在地上,似乎與天地間都融為一體了。於明覺得自己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要不是屁股下麵細碎的石塊墊著有點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已經進入傳說中的“虛空狀態”了……


    風與大地摩擦的聲音,露珠從葉尖滴落的聲音,甚至連螞蚱跳躍落地時輕微的響動,都變得如此清晰!大自然種類繁多的動植物,發出的任何聲音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這種聆聽大自然一切生物的感覺真好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同時睜開了雙眼,四目相對,靜靜的望著對方,兩人突然有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


    “感覺怎麽樣?”向凡微微笑笑了,輕聲問道。


    “神清氣爽的,感覺真好啊!”於明露齒大笑,伸開雙手,好像要把大自然擁抱在懷裏一樣。


    “在教你幾套拳法,你跟著我打一遍。”


    經過短時間的訓練,於明身體的靈敏度、協調性以及反應力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提升,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手忙腳亂,動作不標準從而導致姿勢變型,而現在,跟著向凡快速的打一遍拳法,實在是綽綽有餘。


    然而,東西學到再多再好,你要是沒有實際操作、實踐證明,它就像紙上談兵一樣毫無建樹,一個人的理論知識學的再全麵,也是華而不實的!


    千錘百煉之後隻有加上日積月累的實戰經驗,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因為隻有生死格鬥的實戰中,才知道人體的生命力是多麽的頑強的,人體的爆發力極限在哪裏,人體的內在潛力真能“人定勝天”嘛!


    可向凡對待於明實在是狠不下心來,其實照這樣的訓練下去,他對付普通人也是應付自如的。


    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哪天遇到一位比自己還厲害的高手呢?你要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像王雨澤和朱英傑兩個人一樣,於明並沒有心思招惹他們,可是,往往都事與願違的。


    向凡不可能一輩子無時無刻保護著於明的,所以,他潛意識裏已經準備把於明培養成一位特級殺手,一位雖不能傲視天下所有精英,但最起碼有自保能力的特級殺手!


    “這算是報答他們的恩情嗎?感覺還不夠呐……”向凡有點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喃喃自語。


    一邊練武一邊想著心事,仿佛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都記得功法的一招一式,又仿佛全部忘記了一般,軀體的反應力比想法還要快速,往往心裏想著開槍的時候,子彈已經射出去了。


    這是忘記自我達到無我境界,亦或是已經是一種本能了!?


    突然想到張三豐和張無忌的那句“教你的太極記的多少……全忘記了”的經典對話!什麽時候於明有張無忌的修為就不錯了,這也是向凡的目標!當然,影視作品裏麵的主角擁有的“主角光環”,這是我們現實世界的人類,所不能媲美的!


    “啊!終於完成了。”


    “嗯,晚上繼續,一個月後和我單挑試試。”


    “向凡,再過段時間,我肯定能ko你的!”於明捋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肱二頭肌。


    迴應他的隻是一雙白眼。


    ……


    兩人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便向著家裏的方向慢跑迴去,自從適應了這種強度的訓練,時間就充足了許多,至少,上學是不會遲到了。隻是,想到迴家迎接他們的,是一大碗骨頭湯,他們就不由自主的渾身發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突然,“噗……”的一聲。反應力敏銳的向凡第一時間想到了消音槍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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