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身體,好難受啊!”


    一種生不如死的疼痛感湧上心頭。


    “骨頭……骨頭,好像要融化了!”


    “不……不行了……啊!”


    痛唿一聲之後,驚醒過來,然而,大片灌進口鼻中的河水,導致窒息的感覺迅速彌漫開來,驚慌之下,艱難地伸出雙手拚命地捂住口鼻。


    身體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手足無措,驚慌失措之中,令更多的河水從他的口鼻中灌了進來,疲乏的雙眼再一次沉沉地合上了……


    ————————————————————


    “老爸,等我開學了,買輛自行車給我吧。”


    男孩一邊說著一邊追著彈珠奔跑著。


    “明明,你跑慢點……”


    彈珠在地上滾著滾著,“撲通”一聲滾進河裏,叫明明的男孩急跑到護欄邊握住護欄向河裏張望著,隨後又笑著從口袋裏拿出另一顆彈珠。


    驀然間,他把頭再次轉向河邊,睜大眼睛,不確定地說:“老爸,你快來……河邊石階上麵,好像躺著一個人呢?”


    剛才見兒子急奔到護欄邊就嚇了一大跳,剛放心下來,喘了一口,氣還沒理順,又倒吸了一口冷氣,再次跑了過來。


    看清楚之後,快速跑過去,彎腰將石階上昏迷的男孩抱起,平放在水泥地上,深唿吸幾口氣,顫抖著把手伸到他的心髒上。


    “還有心跳……”片刻後,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立刻又急聲道:“明明,他還活著,你快打個電話叫救護車。”


    遞過一個手機,馬上又做起了急救措施。


    “喂,醫生嗎,我這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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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是市級醫院,坐落在江州市東南角,毗鄰東南湖畔,雖然是個市級醫院,若論水平和醫療條件,絕對不比省級醫院差多少的。


    夏日的清晨,一切都是萬物複蘇的時候,經過急救的向凡就躺著病床上。


    突然,他發出了一聲略帶淒厲的喊叫,雙眼驀然睜開,下意識環顧四周,這是一間伴隨著消毒水氣味的病房,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簾照射進來,病床邊的櫃子上立著一本日曆:一九九五年七月二日,紅色的大字曆曆在目。


    迷茫中,下意識的撓了下頭發,“咦?”又看了看雙手“啊,怎……怎麽迴事……?”


    話音剛落。


    “咯吱”的一聲,病房的大門已經被一人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小男孩,一雙笑眯眯的雙眼點綴在那張白嫩的圓臉上,兩顆大門牙分外明顯,笑起來很是陽光燦爛,他正是那天湊巧發現並把他救來醫院的於明。


    望著床上雙眼迷惑的向凡,他突然驚喜的叫道:“啊,你醒來了!”伸出雙手摸了摸,捏了捏被子下的身體,很是古怪的樣子,隨後又嗬嗬笑道:“你感覺怎麽樣,怎麽會昏迷在河邊呢?嗬嗬,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呀?”


    “你好,我叫向凡。”看著他的笑臉以及笑聲裏帶著友善之意,向凡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對著他笑了笑,隨後,疑惑地喃喃自語:“我昏迷在河邊?”


    “是呀,你赤身*倒在河邊的石階上昏迷不醒,我和我爸就送你來醫院了。”於明突然想起了什麽,打開病床旁邊的櫃子,“呐,你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原來的外套已經不見了,估計是因為身體太小滑落之後被河水衝走了,就一件髒兮兮的三角褲。突然想起了什麽,掀開被子,*的身體,腹部和腿部以及手部已經沒有槍傷的痕跡了,長期鍛煉形成的老繭和傷疤更是消失不見了。


    腦海中想起之前的一幕幕,“……重傷跑出警方的包圍圈,被boss的徒弟秦鋒抓住,被威脅幫他幹什麽事情?最後我是吃下毒藥的,沒錯,是毒藥呀!可是現在……”


    又伸出雙手看了看,摸了下小臉蛋,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麽了?”於明等了半天,看他沒反應便出聲問道。


    “哦……謝謝你們救了我呢。”心裏有點奇怪,我是吃了毒藥啊,看日曆時間也才過了兩天,身體怎麽縮小了呢?


    突然腦海裏靈光一閃,對了……組織新開發的毒藥,還未做過人體實驗……難道,是那藥的關係?怎麽可能啊!


    “哦,向凡呀,你不用客氣的,記住以後不要一個人在河邊玩耍呢。”於明微微一笑,看著他隻剩下一條三角褲,還以為是在河邊遊泳發生意外呢,關懷備至地提醒著。隨後,又突然急聲說道:“對了,你等等啊,我去給你買點白粥,醫生說醒來隻能吃這個呢……”


    又看了看向凡*的身體,“嗬嗬,順便給你帶套衣服吧。”


    “砰”的一聲,病房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了。


    ……


    “哈哈……我知道了……肯定是這樣的,因為那藥還未成型,產生了不可思議的作用,才使得我變成一個少年!哈哈……這樣總比死了好,我終於自由了!”


    向凡臉上露出了情緒激動的神色,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新生來的如此不易,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一定要把被組織毀掉的童年補償迴來。


    “這藥的副作用是普遍存在還是個體現象呢?要是以後還有類似的例子,我活著不就被發現了嗎!”


    隨後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沒過多久,又想通了什麽似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無論如何,終於自由了……雖然,自由的方式有點奇怪,不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嗯,現在應該找個棲息地平平凡凡的過過日子,體驗下生活先。”


    就在向凡幻想著以後美好的生活時,沒過多久,於明提著一個保溫飯盒和一個袋子,跟著一位三十來歲,臉上洋溢著憨厚笑容的中年人進來了,他就是於明的父親於丨大海了。


    “呐,給你,這是吃的,這是穿的。”於明眉開眼笑的,把保溫飯盒和袋子放到病床櫃子上之後,拿著手機坐旁邊玩俄羅斯方塊去了。


    “嗬嗬,向凡,你感覺好點沒,先把粥喝了,等等穿上衣服下床活動活動,看看身體恢複的如何。”於丨大海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關心地說道。


    隻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可向凡聽到後卻很受感動。是樸實無華的話裏帶著發自內心的真誠,還是,從小缺乏的父愛和母愛讓他心裏有一種脆弱呢?亦或是麵對救命恩人時的一種感激?不管如何,至少在這一刻,向凡脆弱的心靈得到了小小的滿足感。


    “嗯,謝謝叔叔。”


    向凡淚水在眼裏打轉著,從小到大,父母的記憶一直都是空白的,在組織那段殺戮與血腥的歲月,麵對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他隻能把感情封閉起來,以堅強冷血示人,哪有旁人的關心和嗬護?


    看著淚眼朦朧的向凡,傳聞中的特級殺手與這位平凡的少年,實在無法讓人聯係在一起,或許,任何事情都是有雙麵性的吧,殺手也是有感情的。


    “嗬嗬!慢點吃,小心別噎著。”看到向凡眼中隱現淚光,於丨大海以為他是想家了,現在的孩子也不容易啊。


    “我……我知道了。”


    他伴隨著哭腔,輕聲說道,難得有撒嬌的機會,他決定放縱一下,拋卻一切原因,他也隻不過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而已。


    既然自己身體已經變小了,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且,現在也暫時脫離組織的監控成為自由身了,那麽就好好的體驗一下夢寐以求的正常人生活吧。


    不一會兒保溫飯盒裏的白粥都被消滅的幹幹淨淨。


    “向凡,你有你家人的聯係方式嗎,你不見的這幾天,家裏人肯定很著急的,等你好點了,叔叔送你迴家。”


    看著向凡吃好了於丨大海才出聲問道,臉上始終帶著和善的笑容。


    “我……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向凡聽到這句話後,卻背靠著床頭,雙眼無神望著天花板,兩行熱淚從眼角滴了下來。


    這個時候,曾經的特級殺手已經死了,活下來的,隻是一個從小失去親情孤苦伶仃的可憐人罷了。


    “那,你還有什麽親人嗎?”於丨大海顯然有點不知所措,生怕多說了什麽,就會讓向凡傷心似的。


    “沒有了,嗬,我一個人過的……挺好的。”


    當初,自己被綁架的前一年,爺爺將自己寄托在鄰居家裏就無故失蹤,雖然鄰居對自己著實不錯,可受不了從小失去親情孤苦無依被附近的孩童辱罵的感覺,之後,離家出走之後便是被綁架,然後洗腦失去記憶。


    剛剛接受身體變小這種天馬行空的事情,也不敢去奢想消失十幾年沒見麵的爺爺到底去了哪裏?還健在嗎?


    “嗯,向凡,這個……你不會是一個人無依無靠,準備跳河自殺了卻餘生吧?”於明聽到兩人的對話,適時的插了一句,很明顯,這又是一個想象力過於豐富的少年。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到於明的話,於丨大海顯然也是先入為主了,在河邊發現他的時候就感覺有點不對勁,現在經過這麽一說,還真感覺是這樣的,要真是這樣,就不是自己能調節的了,是不是要報警先呢?


    “嗬嗬,是你想多了,我都一個人過了好幾年了。”聽到於明歪打正著的話,向凡有點啼笑皆非,其實被扔下河裏和自己跳河,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都是會死。


    “那……那你住哪裏的?都是誰在照顧你的?”於丨大海還是感覺不可思議,實在難以置信。


    “嗯,以前住在孤兒院的時候,被院裏的孩子整天欺負……。”


    就這樣,向凡斷斷續續說了半個多鍾頭,講訴一個少年在孤兒院苦苦掙紮的心酸,實在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向凡也想不懂自己為什麽會向他們敞開心扉,編造的故事和實際有點區別,可本質上是差不多的,隻不過把殺手組織變成孤兒院而已,是自己想博取他們的同情?還是其他什麽呢?


    於明已經聽的淚流滿麵了,突然他滿含淚水的雙眼放出堅定的光芒,好像下定什麽決心似的,哽咽著說道:“向凡,要不……你住我家吧,我家開飯館的,偶爾幫幫忙就行了,包吃包住的沒人欺負你!”


    於明是家裏的獨子,於丨大海和老婆葉雅清對這個兒子向來都是很疼愛的,有時候他說的建議家裏也或多或少會聽聽,可這麽大的事情不是疼愛就能解決的。退一步講,就算自己一家人都答應了,法律上還不一定允許呢,再怎麽說他也是上過學懂點法律的知識分子。


    “可……可以嗎?”聽到於明發自內心的邀請,向凡緊緊地盯著於丨大海,好像很希望得到他的答應,這不和自己尋找“棲息地”體驗新生活的計劃不謀而合嗎?


    對於殺手而言是沒有家的,他們的理念隻是“棲息地”這個概念而已,不得不說,殺手是一個悲哀的職業。


    “可以是可以,但是撫養一個孩子這麽大的事情……?”於丨大海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和兒子救了一個人,送來醫院也沒想人家報答什麽,可現在,好像又變成要收養他,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啊!?


    “叔叔,雖然說要成年才可以離開孤兒院,可這個規定很少有人遵守的,再說我現在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了……”聽到於丨大海話裏帶著不確定,向凡急聲說道。


    他也不清楚這對父子為什麽會給自己一種家人的感覺,然而,自己和他們才僅僅相識幾天時間,或許,突然的新生讓自己有點六神無主做出理智之外的決定;或許,白首如新,傾蓋如故,這就是緣分吧……


    “老爸,沒事的啦,他就是住我們家,又不是賣身,別人問起來就說是親戚家的孩子就行了。”


    記得電視劇裏上演的劇情都是這樣做的呀,想到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從小就奢望著有個兄弟姐妹能陪著自己玩,現在終於有個伴了,於明很是讚同的提議著。


    “那……唉,就先這樣吧……”


    餘大海也有點暈乎乎的,撓了撓頭。


    ……


    清晨的陽光射進這個有點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裏,兩個小男孩外加一位大男人因為這個決定不由得笑逐顏開,露出兩排潔白無瑕的牙齒,兩顆大門牙在朝陽的照射之下分外明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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