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似乎有些混亂,但交換的過程並不久,隱約猜出紫女身份的韓非自然是毫無疑問的和紫女交換了機關盒。

    雁春君從他連這種場合都不忘抱個女人,大概也就知道了他根本沒什麽誌向,荊軻是個遊俠對什麽鼎啊,玉鐲什麽的不感興趣。燕丹對這些也沒興趣,畢竟墨家作為和儒家並列的兩大顯學之一,真的是什麽都不缺,純粹是來看看能不能拉攏點免費勞力,為自己的“正義”事業添磚加瓦……

    “不過荊軻大哥,連你這個遊俠,劍客,也對我的劍不感興趣嗎?很好用的!”沒達到目的的莊吾還在試圖說服身邊的荊軻。

    但誰料到,荊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沒興趣,沒興趣!我是遊俠,不是刺客,更不是什麽死士,是那種威力巨大的寶劍不感興趣。酒,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旁邊的韓非似乎也沒有離去,似乎在等待什麽,聽到這話連忙附和道:“是極!是極!怎可一日無酒!”

    “九公子,憂國憂民,自然離不開酒,荊大哥刀頭舔血,喝點也沒啥。但我過得很好,沒有這個需求,不過想來今日以後,荊大哥就要離去了,我也帶了些酒水,九公子不嫌棄,我們就借借這潛龍堂的地方為荊軻大俠送行。”

    有免費酒水,韓非自然是讓他走,他都不走!

    而荊軻看著莊吾問道“你也猜到我要走了,但為何叫我荊軻大俠?”

    莊吾先是給二人滿上後,先對著韓非說到:“九公子和我們兩個沒什麽身份的人坐在一起,先敬你一杯!”

    一飲而盡後再次滿上,莊吾便轉向荊軻。

    “這一杯敬你,你問我為什麽叫你荊軻大俠?當然是因為,我們分別後,便再也不會有交集了,而這一個月來,我也明白了什麽是所謂的俠士,很遺憾,我們並非是一路人。”

    “就因為我不教你武功?還是心疼你這些天請客的錢了?”荊軻看起來像是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連手裏的酒杯都放在了地上,怒火中燒,甚至有拔劍的趨勢。

    “我並無此意,隻是通過觀察你,認識了所謂的俠客而已。我並非是要貶低你,羞辱你,隻是理念不合罷了。”

    “那好!你倒是說說!我們這些“所謂的俠客”!”荊軻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幸好其他人已經離開,要不然,雁春君之流怕是要被嚇得屁滾尿流。

    不過莊吾倒是平靜的迴應。

    “所謂的俠客,沒有貴族的身份和資產,卻往往不事生產,不勞做,不耕種,卻要日日享受宴飲,維係大俠風範,難免會有雞鳴狗盜之徒混跡其中;而稍好點的劫別人的富,濟自己的貧,而且這個富到底是不是真的富,還有待商榷;而更好些的便如同荊軻你,劫自己未來的命,接濟今日的自己。”

    “你每日可以心安理得的來我這裏做客,是因為這是你這類人無時無刻的“考驗”,而一但一日有人能通過你的考驗,那你的命就已經賣給了他,用命去換名,這就是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但實際上這是交易,“知己者”出錢,出地位,幫士出名,而“士”則是把自己的命交給“知己者”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拿來交易,所以我對你們這些人不放心,你們都不是我想象中的大俠。”

    這時韓非也提起了興趣,“那你舉得,大俠是什麽?”

    “俠有很多,小到打抱不平,大到為國為民,都是俠!但唯獨為了出名而和“知己者”交易的士不是,家,國,正義,忠誠,誠信,法律,對於你們來說都不如那個交易重要。荊軻你雖然是個遊俠,但你想成為這樣的“士”。”

    說罷,莊吾將酒水一飲而盡:“你平日裏很是灑脫,所以我為了你,還喝了這幾杯酒,希望下一次聽說你,不是因為你完成了這樣的交易而名動天下吧,告辭了。”

    韓非看了看兩人,對荊軻匆匆忙忙地告辭後便追向莊吾,“等等我,我們一起走啊!”

    獨留荊軻一人,看著桌上莊吾故意留下的寶劍,不知道想些什麽。

    潛龍堂外,厚臉皮的韓非,在感受到莊吾的使用了多處彈簧減震的馬車後,死皮賴臉的要蹭莊吾的車迴去。

    “沒想到,你這人長的不如我帥,但這馬車,還有那酒水,著實不錯。”

    “你在廢話,就自己下去,九公子是個唬人的身份,可我不在乎。”

    聽著那個長的普通的評價,莊吾是無力反駁,畢竟自己的長相雖然挺帥,但確實不如韓非,衛莊這些家夥那每一幀都能拿來做壁紙的家夥們。

    “好了,好了!我蹭你次馬車,便給你提個醒,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活的很舒服,但這個亂世,很多人覺得生不如死,還不如搏個名垂青史的機會,你要按這個標準交朋友,簡直是自找麻煩。”

    說著,韓非乘機把還沒開封的一壇酒打開,連喝了幾口。

    “另外,你怎麽看,法?”

    “法?哪種法?”

    韓非饒有興趣的問道:“你知道幾種發?”

    “聽說有“法”、“術”、“勢”三派,各有千秋。”

    “你看來也不是什麽普通,繼續說說,還有呢?”

    韓非雖然手裏的酒沒有放下來,但確實有些驚喜。

    “沒了。”

    “沒了?”

    “是,沒了,我不是你這樣的聰明人,懂不了這麽多。但聽說,申不害變法,獨重權術,雖然守得一時安寧,但讓這新鄭陷入權力鬥爭的漩渦,不可自拔。九公子應該比我清楚的多。”

    “能知道這些,你也不算普通了。”

    “可能是因為,我不像外麵的那些人,朝不保夕吧!”

    一時,韓非也忘了手裏的酒,看著窗外在死亡線上掙紮的百姓,陷入了沉默。

    不知何時,韓非手裏的酒壇滑落,打破了馬車內的沉默,兩人都驚醒過來。

    “抱歉,抱歉,能去你那換身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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