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霍家父母也考慮得很清楚了,霍母繼續想說服自己的兒子,“這事不急,隻是讓你與鄭家姑娘好好認識認識,若喜歡,可以先把這親事訂下來,待你好全了婚事再辦。這事啊,不會委屈你,也不會害了鄭家姑娘的,放心好了。”


    “……”放心不了啊親。


    “可是……”把話放這裏,就是為難了,“母親,這事待以後再說,目前孩兒還不想成婚。”說的人已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孩兒有些累了就先迴小院了。”鞠了一下腰,也不理霍家夫妻皺起了眉頭,有未不滿,直接轉身就離開了。


    走在迴廊時,正好看到西陽一片好,很美。


    “少爺?”忽然不走了,阿義很好奇地喚了一聲,而他的少爺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便繼續往前走著。


    阿義不了解,他覺得自己越發不理解自己的少爺了。讓人按排了廚房之後,方才他伺候在屋外是聽得見的,少爺還是頭一迴如此拒絕老爺夫人所提之事呢。


    想到老爺夫人的拜托,阿義心頭就怨,果然隻偏愛二少爺!


    迴到自己的小院的時候,遠遠便看到那一抹大紅就在花卉之中,把那一身紅襯托越發的妖豔,花之中的妖冶麵容就如那出水青蓮,無一絲瑕疵,妖豔迤邐。


    看得出神了,霍青風一動也不動。


    那個男人,也許真的不屬於這個俗世的。


    這一次,阿義難得的沒有出聲打擾,他也看到了小院子裏的那位公子,阿義覺得這天下間,最好看是自家的少爺了,可這位彼公子雖然麵冷了些,卻叫人時不時會看得入了癡也不自知呢。


    有一種……被勾了魂的妖嬈之感。


    一個激靈,阿義迴神了,扭了頭才發現少爺已經不在自己前麵了,抬眼望去已到了小院中,那一抹紅處。


    少爺長得清俊逸雅,溫潤如玉,平時脾氣也極好,從來不苛責他們這些下人的,待他們亦是極好的,這般完美的少爺,哪是那些凡塵姑娘可以匹配的?老爺夫人隻顧找人來管著少爺,哪裏管少爺是否中意?


    思及此,阿義不免又開始心生怨念了。


    小院中,霍表風用自己的單薄的身體當了最後一縷夕陽,笑眯眯地俯視著椅上的人,被當去了光線的人,緩緩地撥動了那長而翹密的睫絲,清澈如山雲環繞不見幾縷高峰的眼眸中,淡然、神秘。


    “何事高興?”望著那俯視的人,彼岸的聲音如眸子一般美麗而姣好。


    眯著眼笑,“你猜。”霍青風特別想伸手去撥弄一下那長長的黑絲,他甚至會想,一個人的頭發怎麽可以留得那麽長呢?想他短發了二十多年,忽然頭發過腰了,實在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來習慣,可是這男人的發更甚。


    很明顯,彼岸不是個喜歡去揣度別人心思的人,於是他幹脆地重新閉上眼。


    嘴角一抽,這是要來個眼不見為淨?


    算了,霍青風覺得餓了,“那你繼續,我迴屋用餐了。”轉身的那一刹那,臉上的笑盡消。


    手被抓住拉了迴來,霍青風對上那麵無表情的男人,依然是笑得雙眼微眯,一副可親的模樣,“大俠,願意猜了?”


    彼岸:“……”


    把手收了迴去,彼岸瞥一眼那挺囂張之人,“雙修不累?”


    霍青風:“……”


    紅果果的威脅!一想到自己走路都還有些漂浮,霍青風最後還是識時務地當了俊傑,閉了嘴不再那麽囂張挑釁,一雙秋波的眼飄向了別處,“餓了,吃飯吧。”口氣終於是不再那麽的倔強。


    這麽久了,這是他第一次有示弱的態度。


    大概,一直都太過倔強了,忽然覺得很累。


    “好。”彼岸看他,沒有去追究方才的挑釁,也沒有去追問此時這個人為何投開了視線,也不去想那軟軟的語氣又是為何,隻是這麽應著,便坐椅子上起了身,與那人一同迴了屋。


    晚膳用得異常的安靜。


    夜色嬌媚,彼岸坐在窗台上觀望,而那個人用過晚膳便到書閣去忙了,彼岸似乎並不打算為其排憂解難,再者,那人並未向他求救。


    斂了眉,若是,那人向自己求救了,自己又應當如何?


    幾乎不思索的彼岸,終於有一迴為了與自己不相關之人,進入了沉思。可惜,似乎是沒有什麽效率的,霍青風忙完,已半夜三更過了子時,太過深夜,不管何處都是一片的萬籟俱寂,這樣的夜,越發的將人脆弱給勾起了。


    以為,專注工作便能分散那些低情緒,但當停下來,便越來越濃,根本無法阻擋。


    揉了揉隱隱作疼的腦,霍青風努力不讓自己太過投入,也不要太過在意,隻有不在意才能做到無所謂。


    夜風從窗外飄來,調皮地拂起了那人長長的青絲,飄搖了某人的心緒。


    極少見如此靜坐如磐石的人,霍青風躊躇著要不要上前。那一步,仿佛比懸崖都艱難,跨出去便是萬丈深淵的粉身碎骨。


    風告訴了那人,於是,那如雕塑一樣的人將首轉了迴來,如花般的容貌,連皎月因自慚形穢都遮蔽起來了,如此這般的人,居然和自己有了千絲萬縷。


    “……阿義說,夜深霧重,彼岸小心著涼了。”


    那人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處,一雙眸子相隔了這般距離卻亮得如那星辰耀眼。月色映在那花容上,仿佛就是那彼岸上的那一片雙生花,妖豔而寧靜。


    也許,這人,真的是妖,是花妖,便是那千年萬年成了精的彼岸花妖,不然,哪一個人能美成這般驚心動魄的呢?如果,他將花莖折了,那花是否就永遠歸於自己了?


    這可怕的想法升起,眨眼,那一朵紅花已至根前,是飄的還是飛的,霍青風很確定自己沒有看到,但他居然一絲都未覺得害怕或恐懼,就這麽睜著一雙淡色的眼,安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隻用一根玉盤起的發,落掩過腰,再眨眼,眼前的男人手中拿著本該在自己發間的玉簪。霍青風忽然很想笑,此時二人都是披頭散發的了,一個長及踝,一個掩及腰,一人白衣,一身紅衣。


    終於,彼岸安手捏著那玉簪開了口,“凡間,有言道:貼身之物,應贈於深交之人。”


    他們二人,互不了解,甚至,對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不了解自己除了是霍家大公子之外的所有事情;而自己對這個男人也一無所知,即便是那姓名,也許都還是假的。但霍青風覺得他沒有說錯,二人可不是‘深交’麽,要多深有多深,都可以將他貫穿了。


    “告訴我,你是人,是妖,還是仙?”


    他甚至已經篤定了,對方不是人類,那便是妖魔神怪了。


    彼岸沒有迴答,連視線都斂了迴去,手輕輕地擺,手上算不得便宜的玉簪如煙消失了,隻留了那纖長的手。是了,這人的手指,不粗又十分的長,直直的,骨骼非常好,甲修得十分的齊長漂亮,比女人的手還要漂亮。


    “都是。”出乎意料的,彼岸迴答了,盡管隻有兩個字,他卻迴答了。霍青風自己明明很篤定,卻仍是驚得有些懵了,眨了幾下秋水般的眼才迴過神來,變得有些不確定了,“都是?都是妖也是仙,還是本來是人成了仙或妖?”


    這一迴,彼岸沒再開口,所以並未有迴答他的疑惑,但是,霍青風似乎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問了,自己也不過是一芥幽魂,人家是人是妖還是神是仙,哪裏重要了?


    轉念頭,又覺得匪夷所思,若自己是鬼魂,而對方是神仙,那自己豈不是危險了?猛然間才意識到危險,霍青風瞪了一雙眼,非常戒備,“你……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彼岸:“……”


    人,果然很難懂。


    “喂,彼岸大俠,你別拉我啊……呃,我已經洗過了,不需要重洗……唔!”


    於是,某人今夜第二迴洗了澡,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走路都有些漂浮的他,有些懷疑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當然,這個他想多了,因為,半途是他夾著人家不讓人家停的。


    二人已經從大桶轉戰到了寢室的大床上,今夜霍青風有些受不了了,這會兒雙手撐著床跪在床上,身後那人依然一身整齊,隻有某處在幹活著。這個體位很要命,非常的深,霍青風已經受不住叫了起來,聲音有些高亢,卻又帶著十分勾人的軟綿,撩撥得人心頭發癢,隻想更狠地幹活。


    “啊啊……慢……不……慢點……唔!”叫得聲音都變了,有些微啞,可仍敵不過那消魂的樂趣,一邊喊著慢些,一邊又前前後後地迎合配合,使得身後之人,幾乎不需要多大的動靜就能讓他連叫不斷。


    彼岸的眼很清澈,沒有所謂的七情六欲,仿佛就如他所說的,隻是覺得這麽做比較有趣舒服罷了,但並不到能影響到他心緒的地步。說句最直白的,這甚至沒有他一絲渴望的,真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天,就如破魚肚般,裂開了一邊,滲出了光彩。


    霍青風沉沉地睡了過去,身上都是黏膩的汗水,此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沒有親吻所留來的的晶瑩,更沒有洞房後的子孫。今夜,就連霍青風也一次都沒有過,那個地方已經青紫了,仿佛下一瞬便要暴得粉碎,卻未有釋放。


    看著這樣的人,彼岸難得的皺起了眉頭。


    即便這種事,他會做,純粹覺得有趣,但並無需求。可這人卻不一樣的,這人有情^欲,他看過這類的書知曉了不少的東西。今夜被他折騰了大半夜的人,卻一次都未有釋放過,不是他做得不好,而這人仿佛在故意懲罰著自己,明明痛苦得臉部都扭曲了,亦不肯釋放一次。


    何苦這般為難自己呢?


    彼岸猜不透這人想些什麽,就如同猜不透自己還留在這裏一樣。


    伸出那修長白皙如玉的手,扶上那青紫的根,很容易就顯出了鮮明的對比,色澤完全不一樣的。彼岸也沒有多想,就這麽捏著弄了幾下,見那皺著眉頭之人,仿佛有了舒散的勢頭,於是換了五指,直到那張蒼白的臉染上了血色,潤如粉蕊,手一濕,憋了整夜,終於源源不斷有東西噴了出來。


    他知道,每當這人這個時候,臉上都會露出極為動情的神情,他看過很多次,很意外的,第一次起就覺得不但不討厭,還想繼續看下去,於是他與這人保持了這種關係。


    也許,這就是自己不離開的源頭。


    手一用力,單手就將整個人抱了起來,如煙如霧,二人再次洗過一次,迴到床時,霍青風的眉頭已經不再皺得那麽緊了,而彼岸那難得的一次,也被撫平了。


    一連著幾日,霍青風都未有去給霍老爺與霍夫人問安,吃行都在自己的小院,他院子有家丁守門,除了值班的下人,一般人進內都得通稟,允許了方可入內。


    這期間,霍青風又與木老板見過一麵,並且是在晚上,二人在青樓會的麵,木老板把人約出來卻似無公事,隻是逢場作戲。霍青風仍是含著隨和的笑容,客客氣氣的,酒也喝,美女也坐旁邊,美女敬的酒也會喝,隻是夜半他未有接受木老板一再挽留,迴返了。


    一身的酒氣,還有那些胭脂粉味,即便隻是個守門的壯丁聞到了,也能猜得到去了哪。於是,第二日,霍府上下就有細言了,大少爺去了那種地方,猥瑣了便說大少爺年輕氣盛,又未婚,有這種事也應當;溫和了說,大少爺為了霍府,與奸商周旋還不得不到那種地方,委屈了堂堂的大少爺的身份,著實叫人心疼。


    閑言傳到了霍夫人那兒,霍夫人臉色不變,卻氣場變了,下人們馬上就感覺得出來,夫人,這會生氣。


    隻是,不知是氣大少爺,還是氣那些奸商,又或隻是氣這些嚼舌根的下人?


    不管是什麽流言,霍老爺夫人心思都雜,隻有霍麟自學堂迴來,直接就往大哥的別院去了,那時大哥不在,隻有那位長得十分俊美的恩公在。


    “彼公子有禮。”霍麟是文人,雖然還有少年的稚氣與青澀,事關兄弟,他一向穩重。行了禮,對方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未有迴應,繼續坐在大屋的窗台上,長長的紅衣撒落了一地,此時正時日落,麵西的閣窗被夕陽沐浴著,同時也將那人與朱窗映衫如仙般空靈遙遠。


    收迴了心神,霍麟很懂事也不計較對方的冷漠,依然客氣,“不知彼公子可知我大哥此時在何處?”為了給大哥治毒,二人大多時候都是同進同出的,若問這大宅院裏,誰與大哥最親近,卻是眼前這外人。


    想到此時,心性並未成熟的霍麟未免有些沮喪,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最親近大哥的。可是,大哥自出事迴來之後,待他也是極好的,卻已經不似從前了。


    黯然神色,霍麟隱約也知曉,大約又是事關父母了。關於婚事,他有聽到書童從旁的下人那裏聽來,雖然他不明白為何大哥不願成婚,但既然是大哥不願意的,他也不喜歡父母刻意給大哥安排婚事。


    畢竟,父母也許……也是為了自己,才那樣待大哥。


    說來說去,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對於這少年臉上一轉再一轉的神情,彼岸完全未有興趣,同樣的兄弟,他就覺得那人的模樣更可愛些。不清楚這一家子之事,被問到了,他的口氣也就那樣,清冷清冷的,沒有任何情緒,“我不知。”


    這話,沒有欺騙的成份,他的確不知的,因為他從來不問,而那人也從來不說。若哪次他興趣來了,便一同前往,又若是對方興趣起,邀他一同時,他便一起。


    像這種,對方未有邀請,而他又未有興趣的時候,都是全然不知雙方去處的。再者,彼岸甚少一人待在這府裏,這府裏那人不在,他覺得與外頭的大路沒有何區別,都是一樣無趣,往往這種時候他會出門。


    今日,彼岸迴來得早了,因為明日還要出去一趟,那個人,明日歸來。


    霍麟微微一頓,再次拘禮,“那便不打擾彼公子了。”放下雙手,躊躇片刻,他又有些許為難地開口,“我大哥……就麻煩彼公子了。大哥脾氣雖好,平日卻甚少與人交好,能與彼公子如此亦師亦友地相處,大哥看起來比以前要高興多了。”他轉身離開。


    是夜,霍青風迴來之後,聽說自己家弟弟來找過,並沒什麽表示,用過晚膳之後,提起從外頭帶迴來的東西,就往弟弟的小院去了。


    霍麟的小院南邊,與霍老爺夫人的正院隻有一道牆之隔。


    盡管隻有一道牆,霍青風都未有順路去問安,而是直接去了霍麟的屋子,此時的霍麟正在自己的小書房中用功,抬首間發現自己的大哥來了,帶著稚氣認真的小臉馬上露了歡喜,將書一放就起身繞桌過來,“大哥!你怎麽過來了?”


    說句沮喪的話,大哥很少來他這邊,可能是刻意疏遠,也可能是真的忙碌,霍麟從來不敢問。


    把手中用油紙包好的東西往前一遞,臉上掛著寵愛的笑容,“大哥給你帶的,嚐嚐看喜不喜歡。”


    一雙還未成熟的眼大大的帶著驚喜,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接過那包東西,東西分了三個包,他拆了最上的那個,是一隻叫花雞,用荷葉包著,還冒著熱氣呢。


    “哇,謝謝大哥!”一手抱著那荷葉包著冒油的雞,一邊拉過大哥往邊上的桌子坐下,高興極了,“大哥還記著麟弟喜歡這口。”提到這個,他喉處就有些發澀。


    父母記著他如何用功,記著他怎樣才養得好,卻未有記得他都喜歡些什麽,想做些什麽。也隻有大哥記得,大哥什麽都知道,並且什麽都記著。這麽好的大哥,卻被偏頗對待了,父母親仍是疼愛他的,但卻一心隻放在自己的身上,哥的忽略已經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自己。


    “傻的,這麽大個人了,還哭什麽?”感覺頭被拍了拍,霍麟兩串淚因抬眼而落了下來,一手還抓著一隻金油油的雞腿,嘴裏有食物鼓鼓的,可那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嗚……大哥對我最好,我一直知道的……”


    嘴裏鼓鼓,又吸著鼻子,說出來的話有些外音,不認真聽還真聽不出來什麽意思,可是軟軟的,很可愛。霍青風又笑著拍了拍那帶著儒髻的頭,“大哥隻有你這麽個弟弟,不對你好對誰好?”


    手滑了下來,撫上那嫩嫩光滑的小臉,撫去了殘留的淚痕,“好了,不過是隻叫花雞,看把你樂的,喜歡的話下迴大哥還給你帶迴來。”


    “嗯!”嚼著嘴裏的美食,霍麟重重地點頭,應了那一聲。


    不管旁人怎麽說,大哥還是對他最好的。


    從南小院出來,在拱門處遇上了霍夫人,霍夫人並未有詫異,反倒早就知曉他來看霍麟似的,神情很慈愛溫和,“過來看看弟弟?”


    揖禮,見到長輩這是必須的,霍青風覺得很好,做得也極好,聲音同樣溫和恭敬,“是的,母親。”旁的話,不多。


    霍母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馬上就掩去了,能獨占像霍老爺那樣一個男人的女人,必定是不簡單的。這會兒,她的不簡單就用了兒子的身上,“你弟弟最近功課甚忙,你得空就幫他瞧瞧,若是他偷懶,直管好好地教訓,畢竟,你是長兄。”


    若這話,放在以前的霍麒身上,很管用的,有震懾又有安撫的意思,可放在霍青風這裏,就隻有威逼了。他不是不知道霍家父母對他之情,也知這四口之家的關係,可是,他們各持已見已相處了幾十年,一朝一夕根本無法達同一條線上,於是,他也就懶得再去做多解釋了。


    反正,他隻管盡盡孝心,旁的,他不多管。


    “是,母親。”他應了一聲,再頷首,“如果母親沒什麽事,孩兒先迴小院了。”對於這一家人,他不會怨,本就是他賺來的,怎會怨?


    “嗯。”霍夫人應了一聲,又補言:“今兒個有人給送來了些東西,你隨阿環去取吧。”


    阿環是霍夫人的陪嫁姑娘,已經跟了霍夫人幾十年,一個眼神或是一句話便完全能揣度主子的意思。現已是位老姑娘,在霍家的地位僅次於總管家。


    眼動了一雲,霍青風還是點頭應了,“好的。”


    望著大兒子離去的身影,挺拔飛揚仍然單薄,霍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首,手心手背都是肉,現今鬧到這步田地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她,自小就偏愛了小兒子,五年前又因家種中落,而將這麽重的擔子放於大兒子那並不寬厚甚至對於當時的他,非常單薄無力的肩頭。


    可,為了霍家,她隻能咬牙,將這心疼給吞迴喉裏,埋在心口,日日煎熬自己,也再難以跟大兒子談心了。


    霍青風跟著阿環前去正院,的確是有東西取,不過卻遇上了在賞月的霍老爺,不得不上前問安,“父親。”


    霍老爺的眼猛地睜了睜,卻也很快地恢複了過來,許久未有過的笑容在臉上浮起,他點點首,“最近可還很忙?”忙得,都沒得時間過來了。


    頷首,“是的,父親。”


    霍老爺:“……”對於大兒子,他委實愧疚,但這麽冷淡他多少還有些受傷的。


    “兒子……”


    “父親有事盡管吩咐。”霍青風繼續頷首,口氣依然恭敬,可仍是生生地打斷了霍老爺本欲拉近拉近父子關係的打算,最後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無事,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迴去歇息吧。”


    瞧兒子點頭,不免又語重心長加了一句,“身體要緊,莫要太過勉強自己,有什麽需要,盡管與父親說。”除了撐起霍家,他是什麽都願意為著兒子讓步的,真不想成婚,他便不逼,至多再晚個十年八年,也無妨。


    “謝父親。”霍青風又作禮,這才轉身,接過了阿環送上的東西,迴去了。


    出了正院,霍青風吐了一口氣,搖了搖首,往自己的住處迴了。


    迴到小院的時候,沒有尋到那一抹紅色身影,霍青風本以為習慣了,可是心中還是生了失望。這種時候,他大概更想要個人陪陪,而不是自己靜一靜。


    自己靜一靜,很容易鑽尖角出不來。


    放下手中的東西,在失望中抬首時看到想見的人,那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你在!”霍青風這會兒臉露了笑容,似乎刹那就將所有不快的事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隻有眼前的知己好友,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那些負擔,沒有那些不快。


    彼岸點首,表示自己在,但臉色卻有些冷,都兩日了。


    揚著笑臉,“我剛才未有找到你,你從來裏冒出來的?”


    指了窗外,“那一池的水華正是鞭蕖,開得極好。”彼岸迴了首,也不知他是怎麽做到的,屋裏多了好些蓮花,正是開得嬌豔的,亦有含苞待放的菡萏,甚是好看。


    “真的,很美。”看著那些花兒,霍青風的心情是真的變好了,拉著某人那寬寬的羅袖,“反正無事,帶我再上一次屋頂,怎樣?”


    自上迴之後,大俠就沒再帶他上去過了,真有些失望。


    彼岸看他一眼,最後還是如了他所願意,伸一攬上他的腰,這一次倒沒有上次那般極速到還沒來得急讓霍青風反應過來就完事了。這一迴,彼岸摟著他仍身輕如燕,上了屋頂,卻未有放他下來,而是沿著高高的屋頂,一路飛躍而去。


    每一迴腳尖落地,也隻不過輕輕地碰便再次飛躍,連一點聲音都未有發出。


    由先的驚嚇,到驚喜,霍青風有少許的恐高,為了自己的小命,他本能地伸出雙手抱住對方的腰不讓自己摔下去,他的主動,多少有些討好了彼岸,至少感覺那冷氣減弱了。


    長風拂過臉旁,撩起了二人的發絲纏綿繾綣,往迴看,彼岸的衣袂很長,在月色下飄蕩更有一股仙氣。


    如果不是時間不對,他可能要感歎一兩聲了。


    彼岸將他自這座屋簷到那座頂簷,一層一層,一套一套,他隻知道大概是往北的方向。


    也許,並沒有方向,這個男人隻是帶著他飛簷走壁式地兜風,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自己曾經嚐試過,而非第一次。


    想起某隻怪獸,那一點浪漫瞬間就成了黑線,好吧,某大俠是浪漫的,他好像不怎麽適合浪漫。


    有熟悉感的不隻霍青風一個人,彼岸也有,隻是,他一直都會有,所以這一次倒不怎麽在意。懷抱著那人並不重,甚至算得上很輕盈的身體,彼岸原來的那一點不悅也消得並不多了。


    陵安城是水鄉,所以未有高山,卻有個不高的小坡,坡上都是高大茂盛的樹,夏日裏蔭涼了陵安城休閑之士,夜裏分外寧靜。


    不知彼岸是偶爾經過此處,還是原先就想來此,將人放在其中一高大的橫杆上,自己立於一邊,負手眺望。霍青風先是一驚,就差沒抱著樹杆了,一手抵著橫樹杆,一手抓著身邊男人的衣,好容易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這才吐出一口氣。


    抬起了眼眸放了出去,陵安半城都映入眼簾,尤其是那中心河流交匯為中心,兩河四岸都是霓虹媚行,處處笙歌。沒有上輩大都市高科技的五彩廣告燈,亦沒有摩天大樓的震撼,可眼前的那一片繁華,卻給了他不一樣的感動。


    這一個世界,興許並沒有他想的那麽遭。


    至少,很美的。


    迴神的霍青風,這會兒才發現那本應在眺望的男人,卻正在看他,那淡然的神情並無其他,隻是眸子裏,仿佛多了些星光,耀著他了。


    “大俠?”被這麽看著許久,霍青風還是出聲了,喚迴了彼大俠的神,還有某些情緒也被喚醒了。因為此時,彼大俠一把將他從橫杆上拉起,二人身體緊貼,腰間一隻手。


    “……”呃,霍青風怕了,不是怕就這樣掉下去,怕的是過於專注的視線,灼熱得叫人發疼。


    某大俠靠得極近,卻從來沒有吻上霍青風唇的,所以這一點,霍青風並不擔心什麽。隻是那有些……強勢的氣息壓來,使得他不由得不怕。


    “沒有不喜的味道。”彼岸就這麽近近的,大概還吸了鼻子,仔細聞過之後才緩緩地道出了一句,聽得霍青風起先一片茫然,隨即就明白過來了,敢情大俠還氣著上次他從青樓帶迴來的那些庸脂俗粉。


    這鼻子也太計較了吧。


    “……大俠,我已經為那事道過歉了。”被嫌棄了兩三天,他也很無奈好嗎。


    彼岸稍離開了些距離,卻未有將人放開,看著那人臉上十分清晰的神情,淡然的他看起來依然淡然,卻伸了手去脫睜著一雙水汪汪眼迴視他之人的衣,“我想做。”


    這一迴,他沒有說想雙修,而是想做。


    某人大腦一片空白已經不是那已經解自己衣的舉動了,他糾結著那個詞的意思,是想做……還是想做?


    撓了撓頭,想不明白他就直接發問了,“……大俠,你脫衣能不能這麽……消魂”讓他一個興奮掉下去了怎麽辦?“你的想做……是哪個意思?”


    而,某大俠沒有興趣迴答他的問題,摟著人身體轉,就在空中這麽玩起了漂移,直到背撞在樹杆上,屁股感覺到一陣冰涼與粗糙感,才知道換了個地方。


    不過,他這個位置,透過身前的人,仍能眺望到那一片繁華……“大俠,也許還有旁的,跟你差不多興趣的人在附近呢。”到時就不隻是偷聽牆角了,直接就圍觀上了,他這方便放得開,但不表示他能接受有第三個人在場。


    彼大俠沒他這種顧慮,也不解釋,抓起那條被他剝得如水煮蛋白似的,就掛他手臂上,也不知他是怎麽單手弄出藥膏的,反正在霍青風覺得屁屁一涼之時,想了一句:大俠果然隨身帶著某種必備東西。


    被無視,霍青風咬著牙承受那異樣的感覺,反正他知道這男人絕對不會有什麽拿手的前戲挑^逗,嘴裏沒個聲,直到戳到地方了,他才呀呀咿咿地發出奇怪的聲音。


    “……閉嘴。”彼岸是愛不了那聲音,終於還是出聲了,再這麽聽下去,非掃了他的興不可。


    “那,咱們來打個商量?”霍青風心頭一喜,趕緊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模樣,“能不能……輕點?不是……我是說,不要玩得那麽兇猛?明天我還有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屬性不同如何婚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天白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天白玉並收藏屬性不同如何婚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