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兩人一出門,就碰到了隔壁房間的醉冬。


    醉冬仍是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臉文靜的模樣。


    他看到夏紹澤摟著舒梓晨出來,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們晚上能小聲點嗎?”


    舒梓晨的臉騰得紅了。


    夏紹澤勾唇一笑:“怎麽?羨慕?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舒梓晨驚訝地看著夏紹澤,他這麽肯定醉冬也是同嗎?為什麽自己就看不出來呢?


    醉冬看了兩人一眼,擺了擺手,意味深長道:“愛情之路太坎坷,我還是與文字共舞吧。”


    夏紹澤聞言不再調侃他,他看著舒梓晨,心想,就算再坎坷,他也要把舒梓晨追到手,讓他對自己打開心扉。


    因為愛情不止有苦,還有甜。


    甜得讓他甘之如飴,吸食成癮,再也不想放手。


    夏紹澤的戲份馬上也有了,他和舒梓晨之間的對戲如同行雲流水,ng的次數少之又少。


    這天正拍到小說中經典的一幕。


    因為前些天兩人的對戲十分引人入勝,很多工作人員都趕過來觀看了。


    在眾人眼裏,夏紹澤和舒梓晨仿佛真的成了陳秋和季蕭。


    在季蕭的努力下,陳秋已經恢複了屬於秋葉楓的記憶,但那記憶對他來說如同另一個人的一生。


    懸崖邊,滄溟樹下。


    陳秋甩開季蕭的手,眼眸中帶著悲傷問道:“季蕭,在你眼裏,我究竟是誰?”


    季蕭複又握住陳秋的手腕,定定的看著陳秋:“為什麽這麽問?”


    陳秋痛苦道:“我是陳秋,還是秋葉楓?你希望我叫你一聲師弟,還是一聲師兄?!”


    季蕭猶豫道:“我……”


    他答不上來。


    上一世,秋葉楓把他從絕望中拯救出來,教他做人,授他道法,給他歸宿。


    最後,秋葉楓為了救他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這一世,他與陳秋朝夕相處,撫琴奏簫,共同修煉。


    陳秋即是秋葉楓,他們擁有同一個靈魂。


    對於季蕭來說,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


    隻不過,陳秋失去了一段記憶而已。


    陳秋看著神色悲傷的季蕭,屬於秋葉楓的意識湧了上來,他撫上季蕭的臉,說道:“師弟……”


    季蕭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欣喜:“師兄,是你……”


    陳秋猛然迴過神來,把季蕭狠狠一推:“我是陳秋!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季蕭還想再說什麽,陳秋輕拂衣袖,把季蕭推離了懸崖。


    這之後,陳秋依然與季蕭共同行動,尋找天地靈氣潰散的原因。


    但陳秋卻不再理會季蕭了。


    季蕭在這一刻,深深體會到了求而不得的痛苦。


    舒梓晨感受著季蕭的情感,心想,夏紹澤曾經,是不是也如同季蕭一樣難過呢?


    一場戲拍完,眾人才恍然發覺,站在那裏的是舒梓晨和夏紹澤,並不是季蕭與陳秋。


    這晚收工後,天色已經略暗了。


    夏紹澤有些低落的說:“梓晨,我的戲份拍完了,我明天就要走了。”


    舒梓晨說:“嗯,航航總在安文那裏也不是辦法,你趕緊接他迴來吧。”


    又是舒航……


    不過夏紹澤現在已經不嫉妒了,而是滿滿的開心。


    舒航是他們的兒子,他們共同的結晶。


    不止舒梓晨關心舒航,他也關心。


    夏紹澤看著山裏的景色,說:“梓晨,今晚陪我轉轉吧。”


    他們在山區駐紮,不遠處就有許多保持著古老習俗的村子,值得遊客一覽。


    舒梓晨看了看天色,覺得還有時間,便點頭答應了:“好。”


    兩人朝附近的村落走去,一路上碧草銀花,古樹昂然,別有一番風情。


    夏紹澤握住了舒梓晨的手。


    舒梓晨身體一僵,卻沒有掙開。


    就讓他貪戀一會兒這樣的溫暖吧。


    就算是假象,他也想偶爾麻痹一下自己。


    就好像夏紹澤真的深愛著他。


    兩人走進村子,就看到一顆巨大的古樹,古樹枝葉繁茂,上麵掛滿成對的紅色祈願符。


    古樹下擺著一張桌子,一位雙鬢斑白的老人坐在桌子後麵,正與一位青年交談。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那個青年是醉冬。


    夏紹澤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醉冬笑著說:“當然是聽聽這裏的風土民情,故事源於生活嘛。”


    那個老人看著夏紹澤和舒梓晨,說道:“年輕人,來寫個祈願符嗎?”


    夏紹澤撓有興趣地問:“寫什麽?”


    老人的語調帶著歲月磨刻後的滄桑,說道:“這是姻緣樹,你說寫什麽?”


    醉冬說:“這是村子裏多年來的習俗,相愛的人會一起來這裏寫上關於愛情的禱告,掛在樹枝上祈求祝福。”


    夏紹澤說:“那來一對吧。”


    老人從桌子上拿出一對紅綢,往桌子上一拍,說道:“今天最後一對了啊,太陽落山就收工了!”


    夏紹澤拿起桌子上的毛筆,往其中一條紅綢上寫上“執子之手”。


    寫完夏紹澤把毛筆遞給舒梓晨,帶著期待看著他。


    舒梓晨略微猶豫,但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隻好提筆在另一條紅綢上寫道“與子偕老”。


    寫完後老人指著一邊說:“那邊有梯子,自己爬上去係吧,人老咯,不中用了,想當年,我給多少對男女係過姻緣啊……”


    夏紹澤拿起紅綢,走到古樹下,根本不用梯子,動作敏捷地爬上了樹,他爬得很高,把紅綢係在了最高點。


    夕陽西下,一縷金光照在隨風飄動的紅綢上,映出十分漂亮的顏色。


    舒梓晨擔憂地看著高處的夏紹澤,直到夏紹澤利落地跳下來,一顆心才落了地。


    等夏紹澤迴來,老人已經走遠了,他顫顫巍巍地走迴村莊,邊走邊唱到:“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不如憐取眼前人——”


    夏紹澤走了。


    舒梓晨一個人呆在木板床上,突然覺得孤枕難眠。


    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不是夏紹澤,而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他的心突然覺得很失落。


    電話接通,那頭響起一個令他意外的聲音,是路漣南。


    路漣南的聲音帶著疲憊與嘶啞,他低聲說:“舒梓晨,我求你,求你不要再讓澤哥打壓路家了行嗎,路家的企業產業鏈已經斷了,路家要走投無路了,求求你……”


    舒梓晨聞言十分震驚。


    他並沒有讓夏紹澤對路家做出什麽事啊?


    就說那段錄像,也還在狐蝠的硬盤裏沒恢複好呢。


    難道夏紹澤對路家下手,僅僅是因為那天路漣南讓他落了水?


    路漣南的聲音十分顫抖,他說:“舒梓晨,我求求你,路家其他人是無辜的……”


    舒梓晨淡淡道:“你傷害我的時候,有想過我是無辜的嗎?”


    路漣南沉默了一下,說道:“是,都是我的錯!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向警局自首!但是我求你,讓澤哥放過路家,好嗎?路氏已經到了破產的邊緣,路家上下幾十口人,這樣下去,都沒有活路了……”


    舒梓晨低聲道:“不是我讓他做的。”


    路漣南乞求道:“但是隻有你能說服他,讓他放過路家……”


    做錯事的是路漣南,和路家其他人確實沒有關係。


    舒梓晨說道:“好,隻要你去自首,我會去勸他。”


    掛斷了電話,舒梓晨還處在震驚中無法迴神。


    夏紹澤可是一直把路漣南當作親弟弟的。


    如今就因為路漣南整了他,夏紹澤竟把路家打壓至此?


    ……


    京城。


    夜晚,夏紹澤又進了舒航的房間,來到了舒航的床上。


    這些天,夏紹澤給舒航講睡前故事已經成了習慣。


    他給舒航講他和舒梓晨的大學時代,講舒梓晨是如何才華橫溢,講當年他們的種種經曆。


    講著講著兩人都困了,他便陪舒航一起睡覺。


    雖然他一直主張男孩子要盡早獨立,但他畢竟缺席了舒航三年半的幼年時光。


    他想一一彌補迴來。


    這晚是舒梓晨迴來的前一晚,明天白天舒梓晨就會迴來了。


    兩人都有些興奮,舒航聽了很久的故事才睡著了。


    但後半夜夏紹澤發現舒航在發燒。


    他慌張地抱起舒航,連睡衣都來不及換,就帶著舒航跑向社區診所。


    舒航摟著他的脖子,時不時發出難受的低喃。


    當他敲響診所的大門的時候,夏紹澤突然深切地感受到了當年舒梓晨的艱辛。


    現在舒航已經大一些了,尚且讓人如此費心,當年舒航一兩歲的時候,舒梓晨一個人帶他究竟有多辛苦?


    更何況舒航還說過,他兩歲前經常性的生病,舒梓晨幾乎天天半夜帶著他看醫生。


    夏紹澤想起舒梓晨懷著舒航的時候,給過他遠超常規上限的血量,是不是因此,舒航出生後免疫力差一些呢?


    而現在,舒航明顯被舒梓晨養得十分健康,他們迴來幾個月,舒航也隻有這一次生病了而已。


    診所的門打開了,裏麵的醫生一臉不情願地看著兩人。


    但礙於別墅區的住戶身份都不低,醫生才強忍著沒有更難看的臉色。


    夏紹澤心想,自己都尚且如此,當年舒梓晨遭受過多少白眼呢?


    他的心實實在在地疼起來。


    醫生給舒航檢查了檢查,最後確定是小兒流行感冒。


    醫生給舒航往手背紮吊針的時候,舒航似乎習以為常,並無一絲神色變化。


    夏紹澤把他抱在懷裏,輕聲道:“疼嗎?”


    舒航低聲說:“疼。”


    夏紹澤問道:“疼怎麽不哭?”


    舒航說:“我不能哭,哭了爸爸會難過。”


    這一刻,夏紹澤心裏不知何種滋味。


    他的老婆,他的兒子,到底經曆過什麽樣的艱難?


    舒航才這麽小,他還不到四歲,就已經知道忍住眼淚。


    這些年,他錯過了太多太多。


    他抱著舒航的胳膊緊了緊,低頭對舒航認真道:“以後我會保護你,你不用想太多,好嗎?就算你闖了禍,天塌了,都有我撐著。”


    舒航聽了抬頭看他,說道:“爸爸說我是男子漢,要變成強者。我不要別人保護,我要保護別人。”


    夏紹澤把下巴擱在舒航柔軟的頭發上,輕聲說:“你爸爸說得對。”


    w市機場。


    淩晨三點,舒梓晨在候機室等候登機。


    他本來定好了早上七點走,但不知為什麽,這晚他心神不寧。


    他想盡快見到舒航,他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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