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門夏醒來的時候,發現艾蓓夏已經不在身邊,還以為她迴去了。出房門的時候,卻聽到廚房傳來細微的聲音。


    走過去,看見她穿著自己寬大的白襯衫,正好遮到她半膝的位置,頭發高高盤起丸子頭,手裏正拿著炒勺認真地煮著什麽東西。


    她突然感覺到腰被人環住,吃了一驚,隨即感覺到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脖子上,貪婪地深吸一口氣,聞著她好聞的體香:“我就說襯衫怎麽不見了,你這樣子是故意在誘惑我?”


    她手肘小力地推開緊貼著自己的目門夏,自顧自地將鍋上的煎蛋翻了個身,嗔怪道:“我的衣服被保姆阿姨洗了,我已經讓她在熨幹了,我也是迫不得己才穿了你的衣服好嘛。”


    他笑了笑,看著艾蓓夏熟練地將煎好的雞蛋放在盤子上,心裏覺得滿是幸福,這樣的感覺就像是體貼的妻子為丈夫準備早餐,他們像一對甜蜜的新婚夫婦。


    這一切本來在七年前就該發生了,此刻時光仿佛在他們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七年巨大的時間縫隙好像未曾存在過一般。


    這份遲到七年的幸福,他此刻格外珍惜。


    ****


    艾蓓夏躡手躡腳地用鑰匙打開自己家的房門,看見玄關處沒有人,鬆了一口氣。


    迅速換好鞋子,才剛走進客廳,卻看見艾熙雙手盤在胸前,此刻語氣很衝地質問道:“你一夜不歸,去哪裏了?”


    她將食指放在薄唇前,示意她安靜一點,要是被爸媽發現免不了一頓臭罵。


    “他們早上已經出去了。”艾熙解釋道,艾蓓夏如釋重負地放下自己的包,剛準備迴房間,聽見艾熙繼續說下去,“然後他們去你房間叫你起床的時候,發現你不在。”


    完蛋了,艾蓓夏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忽而看見艾熙不懷好意地走近自己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他們問我的時候,我說你今天一大早有電台活動,所以已經走了。”


    艾蓓夏頓感輕鬆:“姐我沒發現,你居然這麽善解人意。”


    “姐妹間就應該互幫互助,更何況這次欠了我人情,以後總是要還的嘛。”艾熙語調陰陽怪氣的,好心情地揚聲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昨晚去哪裏了?”


    眉毛不懷好意地挑了挑,難道跟那個目門夏有關?


    “其實我剛就是出去晨跑了,根本沒在外麵過夜啊,你別胡思亂想。”艾蓓夏覺得被逼問得頭皮發麻,隨便找了個理由,一溜煙跑到自己的房間裏。


    艾熙看著艾蓓夏身上穿著跟昨天出去時一模一樣的衣服,緩緩地覷起眼睛,信她才有鬼呢。


    ****


    艾蓓夏所在的偶像組合市場定位好,再加上新股東相似背後的推波助瀾,出道很短的時間裏就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這不單沫奕決定緊鑼密鼓地準備籌辦一個小型的歌友會,進一步鞏固人氣。


    這對於才出道沒幾個月的新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重大活動,所以最近一段時間裏,組合的成員們不分晝夜地加緊彩排,精益求精。


    忙成這幅樣子,艾蓓夏常常連目門夏的短信都沒時間迴,往往他早晨發的短信,到了深夜她才有功夫簡單迴幾句。


    這樣造成的蝴蝶效應是,最近開會的時候,peerless公司的員工發現目總裁難得的一反常態,坐在那兒聽發言不到15分鍾,就缺乏耐心地、坐立不安地檢查一次手機。


    員工們紛紛八卦地猜測道,一定是在等女朋友的電話或短信,但究竟是姐姐艾熙還是妹妹艾蓓夏呢?目總裁的感情生活他們真的是看不懂啊……


    不管怎麽說,經曆這樣的次數多了,目少爺果然有點不高興了。


    不由分說地打電話給艾蓓夏的老板單沫奕,算總賬:“你那個什麽歌友會這麽重要啊,見不著女朋友的麵就算了,現在她連短信都沒空迴我。”


    單沫奕費了一番口舌跟他解釋這次歌友會的意義,結果事實證明,跟這種對娛樂圈一概不知的人對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解釋聽到一半,他直接打斷:“夠了不用說了,反正我是股東,我說要取消這次歌友會。”


    “取消當然是可以,但我覺得事後你肯定會被艾蓓夏罵。”單沫奕理智地給他建議道,“她固然是忙,沒時間來見你,那你可以去找她啊。”


    目門夏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如果他真強行取消了歌友會,艾蓓夏一氣之下又不理自己了,那可就糟糕了,要知道之前為了抱得美人歸他可是沒少動腦筋。


    打了助理的內線電話,馬上拍案決定:“幫我把晚上跟美國的視頻會議延到明天。”


    ****


    當天晚上,艾蓓夏正在舞台上排練著,突然看到觀眾席的後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直到走得近了她才發現來人竟然是目門夏,用眼神瞪了他兩眼,意思是問,你怎麽會來這裏啊?


    他不慌不忙地淡淡挑眉,意思是,爺想來就來了,你能拿我怎麽著。


    隨後他理所應當地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看著她們排練了一會兒,經紀人會看眼色,很快揚聲道:“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


    目門夏隨即站起身來,徑直走到艾蓓夏這邊的舞台下,伸出一隻手:“快下來。”


    她覺得人多眼雜,有些不太好意思,撇了撇嘴:“舞台太高了,我怕摔著,不下來。”


    他感到好笑,這才半米高吧,還是神色寵溺地張開雙手:“下來,我會接著你的。”


    看見一旁隊友避嫌地走遠了些,她才彎身跳下來,準確地落在他的懷裏。他牽起她的手,她有些臉紅,別扭道:“有話出去說。”


    “你幹嘛來了呀,我隊友都以為你在跟我姐談戀愛呢,現在又被她們看見我們這幅樣子,免不了在背後又要閑言碎語了。”她一邊抱怨著一邊領著目門夏上了舞台二樓的露天天台,剛一出去就直打哆嗦,“這天實在太冷了。”


    剛準備打退堂鼓重新原路返迴,他卻解開大衣,一個伸手間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他的外套裏。她的頭沒在他的胸口,蜷縮在他的懷抱中。


    她楞了一下,悶悶地開口:“這樣感覺我像是你的寵物哎。”


    他卻好心情地戲謔道:“你本來就是啊,乖,叫兩聲‘主人’來聽聽。”


    她惱羞成怒地踩了他一腳:“你做夢。”


    他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腳,誇張地叫喚道:“我怎麽這麽倒黴,居然養了這麽不聽話的寵物。”


    她一陣偷笑,衝他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再將頭埋在他懷裏的時候,眼神卻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比以前笑得更多了,是跟目門夏在一起的緣故嘛……她蹙起眉頭,在心裏暗暗地提醒自己,艾蓓夏,這隻不過是表麵的演戲罷了,千萬不能沉淪。


    拳頭暗暗握緊,沒錯,她不會忘記七年前的事情,這一切隻是為了複仇而演的一場戲罷了。


    ****


    幾天之後,艾蓓夏突然收到了單季禮的電話,電話那頭他的語氣很是不悅:“我收到消息,聽說你最近跟目門夏複合了,還以未婚妻的身份參加了目家的家族晚餐。艾蓓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初衷?!”


    她淡淡地說道:“單先生不用擔心,我不僅沒有忘了複仇,還越來越有把握了。”


    他的好奇心再也忍耐不了她三番兩次的故弄玄虛,追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今天必須把話對我說清楚。”


    如果說佐濱的一席話讓她恍然醒悟,隻要越靠近目門夏,才能越深刻地傷害到他。


    那麽她現在就在做這樣的事,讓目門夏對自己越來越著迷,讓他離不開自己,這樣她才可以將他牢牢地掌握在手心。


    她的薄唇微啟:“我打算把七年前未完成的事做完。”


    “什麽?”


    她在心裏暗暗地迴答道,她要跟目門夏結婚,單沫奕做不到的事情,她會做到,然後再以目家人的身份毀了他們目家。


    隻不過在這一點上,單季禮幫不了她,他權力再大也隻是對立集團的人,接下來她需要一個目氏的內應,而她已經找到了這個能幫助她的下家。


    她在單季禮底下七年的時間,他雖然幫了她不少,隻不過她也清楚,自己終究隻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一旦複仇的計劃出了什麽差錯,他就會無情地將她拋棄。


    她已經當過任人擺布的棋子一迴,不會傻到再當一次。她清楚隻有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時,一切才萬無一失。


    單季禮這七年來教會了她不少狠招與陰謀,她應該還給他一個驚喜禮物的。臉上浮現起一個笑容:“這周六我們在b酒店的402房間碰麵吧,屆時我會將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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