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見那夥人跑了,很想立馬追上去,可看著躺在地上的動都不動一下的邢有乾又放心不下,又走了迴來輕輕的搖晃著他,


    “有乾?有乾?你沒事吧?”


    半晌,邢有乾才醒轉過來,扭動著想站起身來卻怎麽都起不來,後背痛得像是受了刮刑,


    “田野哥哥,我好疼,大哥和妹妹,,嗚哇~~~~~~~”


    田野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邢有乾心裏也難受得很,可還是溫柔的安慰著他,


    “別哭了,哥哥不會讓他們有事的,一定會將他們都帶迴來的,你相信我。”


    邢有乾望著麵前那雙好看的眼睛,裏麵透著堅定,透著不服,讓他慢慢的止住了哭,開始哽咽起來,


    “真的嗎?田野哥哥,可是陳天霸他好厲害。”


    田野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認識比陳天霸更無賴,更霸道的人,他一定能治得了他的,隻是,,,,”


    很快,那雙美得誘人的眼睛從明亮轉變成了灰暗,可那絲灰暗也是一閃而過,邢有乾並沒有來得及看清楚,


    “隻是什麽田野哥哥?”


    田野看著麵前這雙好奇又迫切的大眼睛,彎腰摸了摸他的頭說道,


    “隻是你都是大孩子了,怎麽遇見問題還是隻知道哭鼻子,光哭鼻子可保護不了你們家小丫頭,來,你慢慢爬到哥哥背上來,哥哥先背你下山去。”田野蹲下身去,將邢有乾被下了山。


    薑家院子裏,田野背著邢有乾風塵仆仆的進了門,渾身弄得都是土,嚇了薑氏一跳,平日裏自己這個孫子最是愛幹淨,甚至有些潔癖,任何時候都不會弄髒自己的,今天可真是反常,於是薑氏好奇的問了一句,


    “你這是怎麽了,去地裏打滾去了?”


    薑氏走過來拍打著田野身上的泥土,卻被田野給製止了,


    “外婆,有糧和悠悠被陳天霸綁走了,讓我們用糧食換,有乾也被他摔到樹上去了,摔得不輕,疼得都暈過去了。”


    “什麽?竟然會出這樣的事?快放下來讓我看看。”


    薑氏將田野背上的邢有乾接了下來,查看著他的身體,去發現他後背的骨頭都摔彎了,腫得像是背了個羅鍋,


    “這可怎麽得了,都這個樣子了,必須要看醫生才行。”


    院子裏吵鬧的聲音讓房間裏的王勤夫妻兩也聽見了,立馬出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卻發現邢有乾爬在院子裏的板凳上一動不動,


    “老師,發生什麽事了?有乾怎麽了?”


    薑氏輕輕的將有乾的衣服掀了起來給兩人瞧了瞧,又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我看我們先湊點糧食,看能不能讓陳天霸放人。”王勤提議道。


    薑氏也覺得有理,轉身就進了廚房,可掀開米罐子一看,裏麵已經見底了,就算刮也刮不出二兩來,


    “怎麽就這麽點?”


    “我們家早就快斷糧了,怕你們操心就沒給你們說。”彭芳接著說道,


    “老師,我看我們還是去縣裏直接報公安吧,還可以順便把有乾也送城裏看看,萬一耽擱了可怎麽得了。”


    “好,那我們分頭行動,王勤你腿腳快,先背著有乾去醫院,再去公安局報警,彭芳你去盧書記家,我去陳家找陳隊長去。”


    望著風風火火出門去的三人,田野卻並沒有放下心來。一路上他都在想,現在這個世道誰還能有能力救得了他們兩兄妹,想來想去,都隻能得出那一個答案——田德濤,隻有他才能完全搞定這件事。


    果然,事情如田野預想的那樣進行得並不順利。


    彭芳在盧書記家將邢家的情況都說給了盧書記聽,


    “盧書記,你就幫幫有糧他們吧,有糧幫了村裏不少忙,算起來您都還換過他家的米,受過他家的恩吧。”


    盧書記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不住的抽著葉子煙,眉頭皺得都擰成了一股,


    “彭老師,不是我不想幫忙,我也是很想幫幫有糧的,也知道他是一個好孩子,可是,我也是無能為力啊,山上的林子這麽大,要怎麽去找,哪裏去找?”


    “村裏這麽多人,您可以召集大家一起幫忙啊,我相信大家都是願意的。”


    盧書記磕了磕手裏的煙杆子,看著煙灰慢慢的都飄到了地上,跟著歎了一口氣,


    “唉,如果是以前大家夥兒肯定都是願意的,可是現在一個個都餓得路都走不動了,還爬山???你看看我,小腿腫得像大腿,肚子還得係麻繩,你看看村裏哪個不是為了好受點這樣做的,沒一個好活的。”


    這話像是一盆冰水一樣澆到了彭芳的頭上,一言不發的出了盧家的門,又向著陳家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了裏麵的爭執聲,


    “我叫你一聲校長是給你麵子,別給根杆子就往上爬,跟你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大哥,這可是違法的事,你就這樣讓他錯下去嗎?”


    “小五,小五,,你冷靜點,,”


    彭芳聽出來了,後麵兩句是陳隊長的聲音,看來他們這邊也是希望渺茫,進了院子的彭芳看見院子裏圍滿了村民,一層一層的,剛擠到前麵就看到那個叫小五的孩子衝上去就按著陳海波一陣打。旁邊勸架的人不知道是沒力氣拉,還是壓根隻是做做樣子,陳海波被打得哭爹喊娘的。


    “快說,陳天霸在哪裏?”


    小五揪著陳海波的衣領子質問著。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天霸已經好多天都沒迴家了,出門之前說不願意就這樣餓死,出去找吃的了,現在都沒迴來。”


    小五聽完丟下陳海波就往山上去了,任薑氏怎麽叫都叫不迴來,


    “這孩子,,,,”


    天快黑的時候彭芳扶著薑氏迴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卻看到田野坐在黑漆漆的院子裏一動不動,


    “外婆,怎麽樣了?”


    薑氏歎了口氣,進了屋將油燈點亮了放在屋子裏。


    “大家夥兒都有自己的難處。”


    田野沒聽見自己外婆說話,隻聽見彭老師留下了這麽句話就做飯去了,田野也沒再多問,那神情也不再著急。


    天完全黑盡了,桌上點著油燈,油燈照著早就擺好了的飯菜:見不到米粒的清粥,數的清條數的鹹菜,和一小盤水煮野油菜。大家都圍坐在桌上,隻不過沒有一個人動筷子,大家都在等。許久之後,田野終於聽見了院子裏的門發出了吱呀一聲,趕忙站起身來跑去院門口,


    “王老師,怎麽樣了?有好消息嗎,公安會來嗎?有乾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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