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人道:“這有什麽不可能?”


    月不缺手指火人道:“此乃天下皆知的事,隻有離火教上一代天煞死後才會出現新一代天煞,你若是第六代天煞,卻為何仍活在世上!”


    火人伸手摘下罩在臉上的火焰麵具,麵具之下露出一張極為年輕的臉龐。


    他將那麵具隨手扔在腳下,嘿嘿笑道:“這可是我離火教的大秘密,看在你們即將變成死人的份上,老夫便告訴你們又有何妨。”


    頓了頓道:“離火教每一代天煞確實都已經死了,但在臨死之前都會用噬魂兵解之法,保留殘魂在世,可在危難之時保護教派,這一代的天煞小子誌氣高遠,打算一統神州,便將我們這些殘魂放出,用上古養魂秘法將我等殘魂納入有資質的弟子體內寄養,可惜我的那具養魂之體卻被你們逼的自爆了……”


    月不缺聞言震驚不已,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殘魂一直寄養在布留生體內!”


    火人陰測測笑道:“沒錯,布留生便是老夫的養魂之體,方才他自爆消散的一瞬間,老夫殘魂強行抽離出體,不得已附著在一名死去的教中弟子身上,從此這名弟子將以我六代天煞烏崖寒的意誌繼續存活!而你們……如今知道了我離火教的這個秘密,便隻能死了!”


    話音方落,烏崖寒身上的火焰暴漲數丈,身形飛掠過來。


    葉浩與月不缺神色大變,兩人同時出手。


    葉浩手中半龍劍淩空飛出,化作萬千劍影,激射飛出。


    月不缺手掐印訣,祭出一顆通體晶瑩的彩色珠子,這珠子乃是他的本命法寶,威力極大。


    烏崖寒大手一揮,身前空間猛然一顫。刹那間現出一個燃火的古怪陣法,將劍影和彩珠盡皆籠罩在內。


    劍影和彩珠好似被那無形的陣法困住,在那片空間之內四下衝撞,卻不得而出。


    葉浩與月不缺神色劇變,未料到自己的絕技和法寶竟在對方麵前全然無用!


    烏崖寒怪笑一聲,雙袖一甩,兩股炙熱的火焰如兩條火龍一般奔湧而出。


    刹那間,整片天地皆成火海,火焰之威焚盡萬物。


    月不缺頓被火海吞噬!


    “掌門!”


    鴻蒙穀弟子大聲疾唿,悲痛至極。


    然而。月不缺並未就此身死,他所立方位雖然皆被火海吞噬,但他身懷鴻蒙穀寶物,關鍵時刻祭出一方二尺方印,抵住火勢,縱身掠了出來。


    然而他頭發胡須皆被燒焦,五髒六腑一陣劇烈翻騰。


    月不缺方一掠迴,盧存誌和季成安便趕緊將他扶住,他護體元氣消散。臉色蒼白,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周身經脈傳來劇烈疼痛之感,顯然被那火焰之力灼傷。


    而另一邊。葉浩亦不好受,火焰撲至的刹那,靈海感覺到一片紊亂,虛神之境內的靈湖靈氣遲滯不前。在這威能無匹的火焰之下,竟讓他全身靈氣似有枯竭之相。


    “梵花焚川!”


    危急時刻,葉浩使出焚虛經上的火係法術。他要用自身的火焰之力與對方相抗。


    刹那間,周遭落下萬千梵花,每一朵皆夾帶著無邊火焰之力,形成一片梵花火海。


    兩股火勢頓時糾纏在一起,互相吞噬,各不相讓。


    “嗯?有些意思!竟然用火焰之力對抗我的神火,可惜,你如此做法隻能是自掘墳墓!”


    烏崖寒一聲厲喝,體內魔元噴湧而出,隨之而出的還有更為淩厲的火勢,霎時間梵花盡滅。


    葉浩自知對方修為強過自己,雖皆是火焰之力,自己卻無法與對方相抗,不得已間隻得返身飛退。


    身後火焰頓時再無阻攔,撲入鴻蒙穀弟子之中。


    頓時淒慘的喊聲不斷傳來,數十名鴻蒙穀弟子葬身火焰之中。


    “不好,這火焰之威太過霸道,大家快快祭出法印相抗!”


    月不缺發出焦急的喝聲,鴻蒙穀弟子以及引劍池中人急急運起全身元氣,各自打出印訣。


    數千道印訣發出,匯在一起形成一股磅礴力量,將那火勢擋住。


    “哼!螳螂擋車,不自量力!”


    烏崖寒厲喝一聲,雙手連揮,身上的火焰霎時暴漲,火焰威勢將印訣之力壓迫的不斷後退,眼看便要擋不住了。


    倏地,一道金光自眾人之中彈起,直衝進火海之中。


    那是一把長槍,一把普通的長槍,但其上卻蘊含無窮的力量!


    危急時刻,烈逍遙出手了。


    他此前一直在調息療傷,但他靈識之間可以感受到那股強大的火焰之力,已知有強敵現身,然而他心中十分焦急,此刻他身受重傷,是否能夠敵得住對方?若是再給他幾個時辰的時間,傷勢恢複五六成,那便有了與對方一戰的信心,可是此刻僅靠這恢複的三成力量如何去戰?


    即便如此,烈逍遙仍然出手了!他出手之前從懷中扔出一個錦囊,拋在月不缺身前。


    隨即,烈逍遙騰身衝進火海,將僅剩的三成力量盡數匯聚在長槍之上,他要用這最後的力量,最後的淩厲一擊,斬殺強敵!


    月不缺忍住身體劇痛,伸手將那錦囊抓起,他知道這是袁掌門所贈的錦囊,唯有危急關頭才可打開,袁掌門在西土有天降神卜的稱號,希望他早已洞察了天機,將解困的方法寫在了這錦囊之中,否則今日鴻蒙穀弟子便有傾覆之危!


    他顫抖著打開錦囊,其內隻有一張二指寬的字條,展開一看,其上寫著:“若遇強敵,傾力相抗, 天降冰雪,以解燃眉。”


    除此之外,再無一字!


    “這……袁盟主這是在說笑嗎!”月不缺看著手中的字條,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字條上的意思很明顯,若是遇到強敵,便隻有硬拚,關鍵時刻天降冰雪可以熄滅這火海。可是,可是這又不是普通的火焰,便是真的能夠天降冰雪,又怎能將這如此淩厲威猛的火焰撲滅……


    月不缺頓時呆若木雞,手中字條隨風飄落也不自知。


    場中,那把淩厲的長槍貫穿火海,氣勢不滅,盡管那持槍之人已然全身起火,但他義無反顧,毫無退縮之意。任憑火焰在體外燃燒,卻一往直前!


    怎奈烈逍遙重傷之下僅存三成力量,遇到威力如此強大的火陣,護體元氣已然無法護住自身,他唯有將全身元氣都貫注在長槍之上,即便如此他僅存的三成元氣在這火陣之中也在迅速消散。


    眼看這一槍已迫近對方,烏崖寒卻猛然狂笑起來:“好,這一槍的威力果然霸道,但是你受了傷。僅憑此刻的力量根本無法破開老夫的幽冥離火!你這是來送死!”


    烏崖寒狂笑聲傳遍八方,雙手輕揚之間,火陣更顯威能,炙熱的火光由紅變紫。再由紫便綠,彷如來自幽冥地府的葬靈之火!


    一瞬之間,長槍之上的護體元氣被烈焰焚盡,那把普通的長槍再也承受不住如此高溫。刹那間融化。


    烈逍遙一愣的工夫,一股排上倒海般的力量已撲至麵前。


    “哈哈哈,讓你嚐嚐幽冥離火的厲害!”


    烏崖寒身形飛躍而至。袍袖之中伸出一隻烈焰熊熊的手掌,一掌拍在烈逍遙的胸口之上。


    烈逍遙發出一聲慘叫,向後飛跌出去,他的前胸焦黑一片,渾身都被烈焰包裹住,這樣的傷勢就算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身後那火焰卻緊隨而至,大有不將他吞噬絕不罷休的氣勢!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傳來,緊接著是一抹刀芒劈向火焰。


    那刀芒之上夾帶罡風,威猛絕倫,一刀竟將淩厲火焰逼退一分,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淩空飛至,一把將烈逍遙抱在懷中,迅速向後飛掠而去。


    那壯漢正是石大塊,他敬佩烈逍遙的英勇,不忍他死在火焰之下,便用盡全身元氣劈出一刀,冒死將烈逍遙救了迴來。


    一眨眼的工夫,烈逍遙方才跌落的地方已然被烈焰完全吞噬,若沒有石大塊舍身冒死將他救出,此刻的邪仙早已被焚成飛灰。


    石大塊將烈逍遙救迴本陣,輕置於地,但見他渾身火泡,氣息微弱,儼然是十死無生之相,不由對天哀歎一聲,不忍再看。


    月不缺見師兄傷成這般模樣,一時間捶胸頓足,悲憤不已。


    烏崖寒見烈逍遙被救走,頓時大怒,雙手連揮,幽冥般的火焰急速向眾人卷來。


    眾人傾盡全力,射出印訣與之相抗,隻是那幽冥離火太過霸道,即便眾人傾盡全力,依然有幾道火焰突破過去,霎時間前麵的數十名鴻蒙穀弟子便被燒成了飛灰。


    此刻,前方僅剩葉浩、宮靈、舞傾城、金竹、餘衝餘淨兄弟,還有鴻蒙穀的盧存誌、季成安在苦苦相抗,但眼看便要不支。


    烏崖寒不愧為離火教第六代天煞,幽冥離火焮天鑠地,火勢熾盛,翻掌之間便將鴻蒙穀與引劍池的兩千餘人困在火陣之中,隨時便要在他的狂笑聲中飛灰湮滅!


    火係法術修煉至此等境界,普天之下恐怕再難找出一人。


    葉浩站在眾人身前,承受著最大的壓力,他心裏明白,烈逍遙一倒下,此刻修為最強之人便隻有自己,若自己退後一步,那所有人都要瞬間死在烈焰之中!


    可是,自己又能支撐多久呢!


    卻在此時,他的腦中忽然傳來一聲慵懶舒緩的女子聲音:“啊,方一睡醒,便讓我感受到如此強大的火之意念,咯咯,有趣有趣……”


    那聲音如夢似幻,似空穀幽蘭,又如一道清泉在腦中劃過,頓時讓葉浩覺得麵前的灼燒之感變的沒有先前那般強烈,反而好似落進一處冰湖之中,通體舒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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