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娉婷一生錦衣玉食,受盡尊崇,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和嘲笑,如今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一箭釘在牆上,這一刻簡直比死更加難受。


    四周虎衛立即奔出幾人,將那支長箭拔了出來,攙扶起嬌軀發抖的千城娉婷。


    千城娉將攙扶的虎衛一把推開,發瘋一般吼道:“你們都給我上,把他們幾個給我亂刃分屍!”


    大小姐發令,誰敢不從,數十名虎衛立即從屋外湧入客棧,加上之前裏麵的人,將四人團團圍住。


    “找死!”


    林龍麵色冰冷,在他看來,方才自己已經手下留情,但這丫頭居然死性不改,若是如此,便不要怪自己辣手摧花。


    隨即,又自抽出四隻長箭,搭上弓弦。


    葉浩見狀,急忙將林龍攔住,此刻正是引劍池力促與天葉城結盟之時,若因此壞了大事,自己便真是難辭其咎了。


    葉浩立即從懷中取出引劍池百舸堂的玉牌,大聲道:“且慢,你們可看仔細,這是引劍池的玉牌,我的確是引劍池弟子,這三位都是在下的朋友。”


    一眾虎衛見葉浩手中果然拿出證明身份的玉牌,皆不由得腳步一頓,麵現猶豫之色。


    何飛龍“嘶”的倒吸一口涼氣,暗忖:原來這年輕人真是引劍池弟子,這事可鬧大了,天葉城與引劍池之間數百年間始終交好,互為倚助,且由於千城家的老祖宗紅姑與引劍池長老關長東的微妙關係,兩家之間雖不言明,但卻都是心知肚明,平日裏也少不了互相關照,彼此照應。


    而今日,兩家竟因為一場誤會而生了衝突,這該如何是好,方才這年輕人似乎說自己是引劍池掌門座下弟子。那豈不就是袁子道掌門的徒弟?


    想到這裏,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對千城娉婷道:“大小姐,引劍池與我們千城家關係匪淺。你可要三思而行。”


    千城娉婷見葉浩取出引劍池玉牌,更感受到那玉牌之上散出的雷劫氣息,不由怔了一怔,聽到何飛龍的話後,神情有些呆滯。


    不過隻是片刻。她臉上又露出無限恨意,咬牙切齒的說道:“即便你真是引劍池弟子,那也晚了,羞辱了本姑娘,本姑娘不討迴這筆賬還有什麽麵目活在世上,城主府虎衛聽令,將這三人全部拿下,不得有誤!”


    “喏!”


    數十名虎衛得到大小姐的命令,不敢多言,唿喝一聲。各執兵器撲了上來。


    葉浩搖頭歎息,看來這場爭端是在所難免的了。


    他掐指一揚,身後半龍寶劍發出一聲龍吟,飛將出來。


    卻在這時,身後的林晚晴拉住他的胳膊,咯咯笑道:“浩哥哥,你們別動。”


    說著玉手輕揚,在葉浩、林龍、林豆子身上撒出一把紅色藥粉,頓時一股清香撲麵而至。


    緊接著對撲上前來的一眾虎衛嬌喝道:“有我在,看你們誰能近前!”


    說話之間。手中已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黑色藥粉,向著四周撒去。


    那些衝至近前的虎衛猛然間打了一聲噴嚏,忽覺渾身奇癢無比,難以忍受。不由得在身上亂抓亂撓,兵器瞬間掉落一地。


    更有甚者,倒在地上打起滾來,額頭冷汗直冒,臉色紅似豬肝。


    一時間整個客棧內嘶號不斷,亂成一片。


    何飛龍見狀大吃一驚。立即飄身後退,道:“不要上前,速退。”


    他看了看場中情形,臉色陰沉,大喝道:“你們中毒了,快快打坐調息逼毒!”


    那些中毒的虎衛聽到喝聲,隨即“撲通撲通”坐倒於地,運起自身元氣,屏息逼毒。


    林晚晴咯咯笑道:“怎麽樣,我的無形酥散滋味如何?還有沒有人想來嚐嚐?”


    說著,蓮步輕邁,向前跨出幾步。


    林晚晴此刻笑語盈盈,嬌柔美豔,但所有人見了卻均是不由自主退開數步,仿似眼前並非是個美豔女子,而是一條吃人的毒蛇。


    葉浩也是愣住,這個場景他依稀記得,那一晚魔教圍攻林家村之時,四叔林漠就曾用這種藥粉重挫過敵人,沒想到這藥粉的配製方法竟都被林晚晴學了去,此刻看著晚情妹妹那雙輕巧的玉手,臉上不禁浮上一絲怪異之色。


    千城娉婷氣的渾身顫抖,隨即取出一顆青色珠子,握在手中,這珠子名為青嵐珠,是件避毒寶物,乃是她姑姑千城戀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此珠在手,不懼天下萬毒。


    “我和你拚了!”千城娉婷手執寶珠,膽氣大增,指印變化之間,手上多了一條粉紅色的絲帶,淩空一拋,向著林晚晴玉頸卷去。


    林晚晴見狀,急忙取出一張紅色小弓,這小弓無弦,兩頭卻鋒利異常,泛著寒芒,對著卷向自己的絲帶一弓掃出,想要憑借鋒利尖刃將那絲帶絞碎。


    那絲帶之上蘊含元氣,並非普通兵器,千城娉婷手上一抖,絲帶變化方向,四下遊動,如蛇般亂舞起來,猛然之間,絲帶一頭撞在紅色弓體之上,繞了幾個圈,纏了個結實,緊接著體內元氣源源送出,順著絲帶逼向林晚晴。


    林晚晴不敢怠慢,亦將體內元氣全部運在弓體之上,與千城娉婷的元氣交擊在一起。


    兩人的元氣一撞,發出“波”的一聲,互相攪在一起,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隻從元氣強弱判斷,兩人竟是半斤八兩。


    兩女一個拽著絲帶,一個拉著小弓,元氣相擊,互不相讓,臉色憋的通紅。


    正在兩人角力之間,猛然間幽光一閃,一支長箭淩空射至,直穿在那絲帶中央,那支長箭之上有一道印符,穿透絲帶的一瞬,印符光芒四起,砰然炸開。


    “啊~~”


    印符炸開的同時,也炸斷了那條絲帶,兩女失了平衡,驚叫一聲,向後飛跌出去。


    葉浩正在晚晴身後,急忙輕舒猿臂,將她抱住。


    而另一邊,何飛龍縱身躍出去,也將千城娉婷向後飛跌的身子攔下。


    “嘿嘿,讓你們見識見識小爺的箭法,膽敢欺負我晚晴姐姐真是不知死活,告訴你們,小爺我也不是吃素的。”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傳了出來。


    眾人仔細一看,林晚晴身後正站著個十多歲的少年,手中卻擒著一張大弓,嘿嘿的笑著,想來這一箭正是這少年所發。


    林晚晴被葉浩抱在懷裏,臉上一紅,隨即跳了出來,伸出玉足,一腳踢在那少年的屁股上,沒好氣的道:“小豆子,你出手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聲!你這不是幫忙,是想讓我出醜啊!”


    那少年揉了揉屁股,嬉笑道:“晚晴姐姐別生氣,我知道浩哥哥一定會接住你的。”


    “你!”林晚晴俏臉更紅,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葉浩不想事情鬧大,便對林龍道:“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林龍也不說話,點了點頭。


    葉浩衝著對麵怒目而視的千城娉婷與臉色陰沉的何飛龍拱手道:“千城小姐,何執事,今日之事隻是一場誤會,請千萬見諒,他日葉浩定當親去城主府謝罪,就此告辭了。”


    說罷,帶著三人繞開滿地盤坐的虎衛,向客棧外走去。


    千城娉婷瞪視幾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想一走了之,哪有這麽容易。”轉向身後其餘虎衛,厲聲道:“還不給我攔住他們,都不想活了嗎!”


    身後虎衛不敢怠慢,便要一擁而上。


    林龍猛然迴頭,箭上寒芒對準他們,冷冷道:“誰上誰死!”


    一眾虎衛立刻頓住腳步,被林龍手上閃著幽芒的箭光震懾。


    林晚晴道:“你們還是不要上前的好,不然你們同來的那些弟兄可就隻能毒發而死了,你們不會毫不顧忌他們的性命嗎?”


    虎衛聞言,心頭更添忌諱,隻跟著四人,卻沒人膽敢出手。


    大樊小樊跟在虎衛身後,哭喪著臉喊道:“你們有辱虎衛之名,大小姐的話也敢不聽。”


    一句話犯了眾怒,所有人皆迴頭瞪向兩人,兩人頓時不敢言語。


    千城娉婷氣的嬌軀顫抖:“好好,一群廢物,廢物!”


    何飛龍卻一步踏出道:“大小姐,並非他們沒用,而是裏麵還有幾十個兄弟的命在他們手上,大家投鼠忌器因而不敢輕易出手,還請大小姐見諒。”


    說罷,也不等千城娉婷說話,對著葉浩等人拱手道:“這位袁掌門的高徒,還請留步,今日隻是一場誤會,引劍池與天葉城本是一家,沒必要非得這般生死相向,既然四位要走,我們也不阻攔,還請那位姑娘能夠賜下解藥,何某不勝感激。”


    林晚晴也不答話,看向葉浩,似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葉浩微笑點頭,示意林晚晴把解藥給他們。


    “好,我浩哥哥心腸好,今日算你們走運。”說著伸手在腰間皮囊之中取出一個藥瓶,仍了出去。


    何飛龍一把接住,鬆了口氣道:“多謝姑娘。”


    “我們走。”葉浩不想與天葉城的人多做糾纏,帶著三人緩緩離去。


    千城娉婷心頭氣惱,自己無力留住他們,虎衛又拿了人家的解藥,自是不好再上前動手,此事已成定局,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麽,隻是那份怒氣卻是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見四人馬上便要走遠,不由嬌喝道:“方才射我一箭的小子,你本事說出你的名字!”


    林龍聞言,轉過頭去,冷冷道:“你記好了,我叫林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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