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獨坐行宮後院閉目調息,他將體內靈湖之氣散於千丈之內,任憑外麵喊殺震天,亦沒有一個敵人可以靠近這裏,這千丈之內的的天地靈氣皆被葉浩控製,更在其中布下了一道簡單的陣法之力,普通人休想跨進一步。


    與盧一的一場激烈拚殺,使他幾乎耗盡體內靈氣,調息良久才恢複了十之六七。


    倏地,遠處鍾聲響起,不絕於耳,讓葉浩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絲心煩意亂。


    他睜開雙眼,向著傳出鍾聲的方向望去,卻是模糊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晰。


    “為何我心中會突然湧現出哀傷之意,這極不尋常,那鍾聲好似來自鍾樓之上,待我散出靈識查看一番。”


    想到這裏,葉浩向遠處散出靈識,直達鍾樓之上。


    “嗯?”葉浩靈識掃上鍾樓,頓時感應到兩道熟悉的氣息,這氣息來自盧一和褚越。


    “他們兩人的氣息怎麽會一起出現在鍾樓之上,還有我心中這股哀傷之意……莫非……”葉浩心頭一震,仔細看去,頓時發現了懸掛在鍾樓背後屋頂之上的褚越屍體,屍體七竅流血,胸前更被灼燒的血肉模糊,生機早已斷絕。


    “啊!褚越師兄……”葉浩看到這情形的一刻,猛然站起,渾身劇烈顫抖,一時心境大亂。


    “褚越師兄竟然慘死在盧一手中……”葉浩眼中淚水瞬間潸然而落,心頭好似一把無形的錐子猛刺進來,那般疼痛,那般難以承受。


    “褚越師兄,你不是還要讓靈兒幫你尋找道侶的嗎?你不是還要與我秉燭夜談的嗎?你不是還要和大家攜手除魔衛道的嗎……你怎麽可以就這樣死去!”葉浩的腦海中一瞬間湧上褚越往日的音容笑貌,一切好似就在眼前。可是此刻,他卻已慘死於鍾樓之上。


    葉浩雙目赤紅,眼中好似要凝出血來。


    “可恨……可恨我實力仍然不夠。方才一戰沒有殺死盧一這狗賊,否則褚越師兄也不會遭了他的毒手。慘死在鍾樓!”葉浩心中狂怒,對天一聲長嘯,這嘯聲之中充滿不甘,充滿悔恨,充滿對盧一的無窮恨意。


    “褚越師兄,你不要走遠,待我去將盧一這狗賊碎屍萬段,為你報仇雪恨!”葉浩單腳一跺。便欲飛身而起,前往鍾樓為褚越報仇。


    卻在此時,從遠處激射來一道銀色劍光,唿吸之間已落至葉浩身前。


    “師弟,不要衝動,切勿中了敵人的誘敵之計!”


    葉浩抹去淚水,仔細一看,來人竟然是唐倚樓。


    “大師兄!”葉浩看見唐樓樓便如看到親人一般,心中壓抑的悲傷之情頓時顯露出來,讓本已成熟的他竟一時間無法控製情緒。頃刻間淚流滿麵。


    唐倚樓伸手拍上葉浩肩頭,哀歎道:“褚越師弟以身殉道,我心中亦極為難過。盧一背叛師門,甘入魔道,實乃罪不可恕,但此刻我們在明敵人在暗,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鳴響鍾聲,必是要引誘我們前往,這是一個陷阱,我們不能中了對方的圈套。”


    “可是,我們怎能讓褚越師兄曝屍鍾樓。他在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我要把他的屍體搶迴來!”葉浩顫聲說道。


    唐倚樓搖頭道:“我比你更了解褚越,他如活著。絕不會允許同門為了救他而身陷險境,況且他如今已然身死。更不希望你落入對方的陷阱,你如今實力大增,自應刻苦修煉,等待時機日後為他報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冒然前去,陪他共死!”…


    葉浩一愣,聽了唐倚樓的一頓話,心中立即平靜不少,唐倚樓的話沒有錯,如今盧一體內那魔元分神極為強大,而自己如今隻恢複六成靈氣,若想殺他卻是極難,更不知那鍾樓之上是否還有其他魔教中人埋伏,如果此刻冒然前去,很有可能便落入對方陷阱。


    葉浩隻得將悲痛深埋心中,擦去眼角淚水,這才說道:“大師兄,你究竟去了哪裏,我在城中一直遍尋不到你的氣息。”


    唐倚樓眼中露出悔恨之色,歎道:“說來慚愧,今日聽你說起那上古陣法就在這方圓千裏內的虛空之上,我便在皇宮酒宴之後,去尋覓這處上古陣法,本想找到之後記下方位,以便將來師尊能夠前來探究一番,卻是奔波半夜都未曾尋到,待返迴之後才發現困天關已被攻破……方才你散出靈識,我立即發現了你的方位,因此一路尋過來。”


    葉浩心中恍然,暗忖今日說出上古陣法之時,便看到大師兄似乎對此事極有興趣,隻是這上古陣法隻是他事先編排好的說辭,根本不存在,別說是千裏之內,就算是找遍這整個金戈皇朝也不可能找到這處上古陣法……


    大師兄究竟是真的為了師尊著想,還是看到我與靈兒實力大增後動了其他的心思,這都暫且不說,可不論是何緣由,大師兄的離開卻是今夜困天關被攻破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也許正是大師兄的突然離開,才給了盧一可乘之機,否則如果有大師兄在城中坐鎮,想來盧一也不敢貿然出手。


    想到這裏,葉浩心頭不由升出深深悔意,更忽然想起石翁曾為自己批注的“不祥之人”的卦詞。


    “莫非我真的是不祥之人……否則為何萬事都會如此巧合……當初正是我一意孤行,前往那山穀去救石猴子才引出了魔祖轉世之體……如今我剛返神州,卻是隨口一句誑語,竟造成了困天失守的局麵……”


    “大師兄,我……”葉浩心中痛苦,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唐倚樓苦笑道:“師弟,現在什麽都不要說了,一切已成事實,師門的任務也已失敗,而我對這次任務的失敗亦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日後迴轉宗門我自會去向師尊領罰……如今當務之急。還需為城中將士再盡一份微薄之力,你我分頭行事,我這便去找尋其他同門。阻擋敵軍追兵,你速速前往東門守護。若是東門亦落入敵手,那這城中守軍無一人可以逃出命去。”


    “大師兄,我明白了……”葉浩悵然若失的說道。


    “師弟,你要小心……切記,隻有活著才能報仇。”唐倚樓說罷,騰起身形,禦劍前往西門而去。


    葉浩則轉過頭去,看向鍾樓方向。拳頭緊握,心中極為不甘。


    “褚越師兄,一路走好……待日後我葉浩定為你報仇!”說罷,他飛上虛空,直往東門而去。


    與此同時,鍾樓之上,盧一麵色陰晴不定的掃視城中各處,其身後更有數道隱於暗處的氣息來迴掃蕩,每一道氣息皆不弱於盧一。


    一個黑衣身影自盧一身後顯露身形,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渾身散發著妖異之氣,仿佛與夜色融為一起,詭異而恐怖。隻是這人卻隻有一條手臂,另外一隻衣袖卻是空空如也。


    他一現身,身後虛無之中振翅飛出數百黑色蝙蝠,在鍾樓四周飛掠不斷,不時發出刺耳的嘶鳴尖叫。…


    “盧一道友,你這誘敵之計好像失敗了啊……”黑衣身影陰森說道。


    “哼,引劍池枉稱名門正派,竟然看到同門橫死亦不管不顧!真是可恨之極!”盧一恨恨說道。


    黑衣身影眼中射出詭異寒芒,咬牙切齒道:“此次我黑蝠一族出動了數十名族內高手。若仍不能盡殲引劍池之人,怎能解我斷臂之恨!”


    盧一道:“黑蝠太子不必焦急。此次我三方聯手,必不會讓讓他們任何一人活著逃走。你與你的族人隻需隱身暗處,到時給予對手致命一擊即可。”


    “希望如此!”黑衣身影冷哼一聲,重新融入夜色之中,那數百隻蝙蝠亦同時失去蹤影。


    ……


    葉浩向困天關東門飛掠,竟衝入一陣蒙蒙細雨之中,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悲傷之意。


    “這雨意竟然如此傷懷,勾動起我心中莫名的傷感情緒……”葉浩目露精芒,向前方望去,卻見一道巨大水牆排山倒海一般衝出,與對麵顯化羅刹鬼麵的漩渦罡風碰撞在一起。


    “轟隆”一聲巨響,漫天斜風冷雨傾瀉而下,前方人影更是東倒西歪,跌坐一地。


    “這釋放出羅刹鬼麵的必是方自在無疑,但這漫天雨意又是何人所為?莫非是……”葉浩急忙飛掠過去,但見前方兩名老者對峙鬥法,這兩人俱是一頭白發,一個神情冷峻,一個麵色蒼白。


    “果然是金戈老祖!”葉浩看到軒轅烈的一瞬,頓時已明白為何這漫天雨意蘊含如此悲傷之情,一日之內痛失血脈,金戈老祖恐怕早已心傷若死。


    “老人家,我來助你!”葉浩一聲大喝,縱身掠去,落在兩人之間。


    “又是你這小子!”方自在與軒轅烈硬拚一記法術,體內氣血翻騰,已對眼前金戈老祖的實力作了重新判斷,正欲用出絕招,卻不料斜刺裏又殺出個年輕人,且這年輕人更曾與自己交過手,是個難纏的角色。


    方自在一揮手,身後與金戈將士對峙的七名羅刹門高手立即衝出,各自跨前數步,結成羅刹誅天陣法。


    “葉浩……你還活著……”軒轅芷看到從天而降的葉浩,一時喜極而泣,哪管身後眾人的異樣眼光,疾奔出去直撲到葉浩的懷裏。


    “我隻當你……當你已經……死在鍾樓上……你為什麽……不早些來……我的魂……都已經……被你嚇飛了……”軒轅芷泣不成聲,斷斷續續自顧自的說著,激動之餘更是伸手抓住葉浩的胸前衣襟,玉手竟似微微顫抖。


    葉浩看著懷中柔弱的女子,心頭泛起無限憐惜,這個女子一夜之間失去了父兄兩位至親,更有可能失去這錦繡山河,她已把自己當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而此刻自己又怎能狠心將她推出自己的懷抱。


    “我失去了父皇,失去了皇兄,如果連你也死了,那我也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軒轅芷哭的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有些傷心欲絕,葉浩明白她這悲傷的情緒定是已經壓抑了很久,此刻看到自己活著出現,心中所有的傷感盡皆在自己麵前發泄出來,這才顯得有些失控。


    葉浩伸出手來,輕拍她的玉背,低聲說道:“公主,不要哭了,很多人都看著呢。”


    “我不管!”軒轅芷執拗的說著,之後竟轉過頭去,衝著身後的金戈將士說道:“你們都轉過身去。”


    上萬名將士聞言麵麵相覷,之後竟真的集體轉過身去,不再看上一眼。


    葉浩頓時愣住,心中驚唿:“這樣也行!?”


    軒轅芷下完命令,仍舊撲在他懷中痛哭。


    葉浩感受著在自己懷中顫抖的嬌軀,更看到她哭的紅腫的雙眼,心中亦是有些難過,他哀歎一聲道:“公主,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便已不能挽迴,你必須堅強起來,金戈皇朝的軍民仍然需要你……”


    聽到這話,軒轅芷睜開秀眸,眼中滿是淚水,讓葉浩看得心痛不已。


    “我明白了,為了父兄的遺願,我也要振作起來。”軒轅芷這才止住哭泣,眼神卻仍停留在葉浩的臉上。


    一旁與方自在對峙的金戈老祖軒轅烈自是把所有一切看在眼裏,目光之中竟閃爍出欣慰之色,嘶啞的說道:“小夥子,我可以感覺到你的實力不弱,有你照顧芷兒老夫亦可以放心去了,看在我即將離世的份上,你……可否答應老夫一個請求?”(未完待續)


    ps:今天晚上去看了速度與激情7,讓我們共同緬懷一下保羅沃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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