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弓老者口打唉聲道:“石兄,林家遭此大難,我這個林家人比你更加痛心,我們出手確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化解危機,但是卻也讓林家從此失去了生的鬥誌。這一次可以化解,下一次可以化解,那下下次呢,我們不在了他們又該怎麽辦?隻有讓他們自己感受生死,才能從生死中明悟大道……如果剛才引劍池的人不來,在最後關頭我們自然要出手相救,但是既然引劍池的人來了,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出手了,如果世人知道我們的存在……這對林石兩家的子孫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拿刀老者一時無語,似是默認了背弓老者的話。


    背弓老者繼續道:“沒想到這一次出來,卻有意外收獲,我們林家的墨陽神弓竟然重新出世了,不知道這又預示著什麽……這件事必須盡快告訴老祖宗……”


    “林兄,既然墨陽神弓出世,那對我們來說會有很大的幫助,畢竟那裏需要的力量越強越好,我們不如……把墨陽神弓帶迴去吧……”


    “不”背弓老者果斷打斷了他的話:“那裏確是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但是我們現在還是可以控製住局勢的,反而是此刻林家的後輩子孫比我們更加需要墨陽神弓,就讓墨陽弓來守護他們吧。如果有一天,我們控製不住那裏,到時再取迴墨陽神弓不遲。”


    “那我們就這麽迴去嗎?”提刀老者眼中露出精芒,心中似乎有所不甘。


    “當然不是,誰敢動我們林家,那就必須得讓他們付出代價。”老者說罷,探手從身後取下那把漆黑如墨的長弓,老者撫摸弓背,似在追憶。


    “我手裏這把弓名為墨玉,雖然是墨陽神弓的仿品,但也是貨真價實的靈兵,今日,就讓我用這把仿製的墨玉弓,給他們一點顏色。”


    說罷,老者將手中墨玉靈弓搭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詞,那墨玉靈弓通體閃耀出片片烏光,周遭的靈氣瞬間被抽取一空,老者法訣念罷,拉動弓弦的手中竟幻化出一支粗大的元氣之箭,比林德壽先前幻化的元氣之箭粗大數倍之多。


    “去!”老者一聲怒喝,那支元氣之箭破空而去,一閃竟消失不見,消失的地方竟然拉扯出一道扭曲的空間裂縫,嗡嗡的迴響不停。


    ……


    一處發著幽光的古洞之中,崔心寒背靠洞壁,大口大口的吐著血,身旁戰立一人,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鬥篷之中,無法看到麵容,隻有兩道冷峻的寒芒從鬥篷中射出,不由自主的讓人心生恐懼之意。


    “你將胸中焚燒過的雷炎淤血吐幹淨,命就算保住了,再休養上兩個月身體就能恢複。”那鬥篷中的人陰沉的說道。


    “多……多謝副教主救命……之恩,這裏是什麽地方?”崔心寒強打精神道。


    “你不要擔心,這裏是我的魔域空間,別人不可能找到。”


    “魔域空間……竟然是魔域空間……”崔心寒環顧四周,激動的道。


    魔域空間乃是魔教高手修煉到一定境界後開辟出的虛幻空間,隻有魔域空間的主人才能自由進出,隻有修魔的大神通者才能開辟出自己的魔域空間,以崔心寒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開辟出來,更何況如此之大的一個魔域空間,此刻自己竟然身處魔域空間之內,因此心中激動之情無以複加。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穿著黑衣鬥篷之人鼻中冷冷哼道:“恭迎魔祖大人迴歸本教乃是我們離火教如今最為關鍵之事,你竟將這事搞砸了,迴去看教主怎麽處罰你!”


    崔心寒聞言心頭狂跳,立刻掙紮起身子拜倒在地:“還請副教主責罰。”


    “你這一次打亂了教主的全盤計劃,怕是不會輕饒了你,你就等著教主大人親自責罰吧。”黑衣鬥篷人眼中射出兩道精芒,頓時讓崔心寒體若篩糠般顫抖起來。


    “迴稟副教主,這一次本來不會有失,但是卻橫空殺出了積雷山引劍池的人,正是他們壞了教主的大事……”崔心寒額頭冷汗直流,哆嗦的身子說道。


    “閉嘴……你也知道那裏是積雷山嗎?既然知道在積雷山下,就應該想到引劍池的人會插手,居然還大張旗鼓的去……這下可好,這幾年布在西土的人手死傷大半,怕是整個計劃都得重新變動,你身為主將還有臉解釋?如果不是因你為離火教立下過無數功勞,我今天就一掌斃了你這個廢物。”


    崔心寒噤若寒蟬,身體顫抖不已。


    “副教主……這一次引劍池為首的那兩個人實力與我差不了太多,既然副教主親自來了,為何不出手直接將他們拿下……?”崔心寒仗著膽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哼……你們與林石兩家拚殺,我一直隱身雲層之中,引劍池劍仙插手後我確是想出手相助於你,但是那時在積雷山下突然出現兩股極其恐怖的氣息,死死的盯住了我,讓我不敢隨意妄動,隻能在最後關頭救你離開,如果不是我離開的及時,就連我也可能陷入死局。”


    “什麽……這怎麽可能……”


    崔心寒聞言心神顫動,積雷山下出現兩道恐怖氣息,自己為何毫無察覺,如果自己沒有一絲察覺,那就表明這兩個隱身暗處的的人修為要比自己強大的多,想到這裏,崔心寒背上寒毛都立了起來。


    “嗯?”倏地,那身著黑色鬥篷之人神情一怔,沉聲道:“這是什麽聲音?”


    “聲音?”崔心寒被副教主突然一問,頓時呆住,心想這不是你自己的魔域空間嗎?怎麽會有其他聲音?


    崔心寒側耳仔細聽去,果然有一陣“嗡嗡”的細微之聲傳來。


    “副教主,確是有聲音……”崔心寒苦著臉答道。


    “這……怎麽可能……”那黑衣鬥篷之中的副教主似乎有些怔住,黑色鬥篷之中的雙眸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難道是……這不可能……閃開……”黑衣人一聲大喝,身形快速閃動,他一把將崔心寒推到一邊,之後從黑色鬥篷中伸出一隻如白骨般的手掌,對著虛空一揚。


    那虛空中竟自出現一個巨大的白色骨爪,騰空而去。


    此刻,那“嗡嗡”之聲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嘭”的一聲巨響,一支虛幻的長箭破開了魔域空間,帶著不絕於耳的“嗡嗡”之聲激射進來。


    “啊,這怎麽可能……這是我的魔域空間啊……”鬥篷下的人渾身顫抖不已,目光中閃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但見那支元氣之箭與那白色骨爪迅疾撞在一起,洞府中傳來一聲悶響,那白色骨爪竟然一瞬間便被穿透,那支箭竟似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啊啊啊,怎麽可能……”那箭帶著無邊威能唿嘯而來,目標正是黑衣鬥篷人。


    黑衣鬥篷人那枯幹的手掌再次揚起,想要阻擋那支死亡之箭,但那箭來的太過迅猛,黑衣鬥篷人那隻枯幹的右手還未來得及再次施法,那箭便一箭刺穿了他的手掌。


    “啊……”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黑衣鬥篷人被那箭帶的整個身體都騰空而起。


    “嘭”的一聲,這一箭將黑衣鬥篷人的手骨死死的釘在了洞壁之上。


    撕心裂肺的的一聲哀嚎,那黑衣鬥篷下的人整張臉都扭曲在一起。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是我創造出來的魔域空間,任何人都不可能進來……啊……這不可能……”黑衣鬥篷人手上的刺痛讓他發瘋般的嘶嚎起來,但是比起手上的痛意更加讓他戰栗的是心中的懼意。


    崔心寒先前被黑衣鬥篷人推到一邊,那股力道很大,他摔在一旁竟又吐了幾口血,但這所有的一切此刻都不及眼中看到的情景更加讓他感到恐怖。


    能夠開辟出魔域空間的人無一不是修魔道中的大法力者,此刻卻被人破開了自己的魔域空間,讓人家一箭釘在洞壁上,這是什麽修為的人才可以做到……這一切,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副……副教主……這好像是林家的元氣箭,我先前看到林家的族長使用過,但是沒有這麽大的威力……”崔心寒咽了口口水,艱難的說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


    “林家……林家……我知道了,那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人是林家的人……沒想到……沒想到林家有如此底蘊……啊……痛死我也……”黑衣鬥篷人滿頭大汗淋漓,五官都扭曲起來。


    “啊,是林家的人?”崔心寒聞言臉色劇變,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後怕,這林家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有這樣的高手坐鎮,而且是兩個人,這比起一些大的宗門世家一點也不弱……虧自己還揚言要滅了人家,如果這高手一開始就出手,怕是自己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副教主,該怎麽辦?”崔心寒顫聲道。


    “崔心寒,你現在幫不上我,快去……快去找教主大人……隻有他能夠救我……快去……”那黑衣鬥篷人臉色難看到極點。


    “可是,我……我出不去啊……”崔心寒此刻早已膽寒,恨不得早點離開這個要命的地方,隻不過這裏是副教主的魔域空間,主人不發話自己根本不可能出的去。


    那黑衣鬥篷人也是一怔,似乎忘記了這一點,他忍痛道:“我送你出去,你快快去找教主大人。”說罷,從黑色鬥篷中伸出另一隻白骨似的手爪,瞬間幻化出一隻巨大的白色骨爪,將崔心寒抓在手心中,向著虛空一拋,那虛空中頓時幻化出一道五彩波紋,崔心寒隨著那波紋閃動轉眼消失不見。


    黑衣鬥篷人汗如雨注,巨大的白骨手掌變化方向,探爪去抓那支釘住自己右手的元氣之箭,似是想將那箭拔出來,但是無論如何用力,那支元氣之箭卻紋絲不動。他又忍痛想把右手從那箭上拔下來,但剛一用力除了鑽心的痛楚之外,耳邊還傳來“噝噝”之聲,那是手掌被元氣之箭燒灼的聲音,黑衣鬥篷人此刻更是肝膽俱裂,隻要稍一妄動,這元氣之箭就開始燒灼自己的右手,怕是再掙紮,自己的這條手臂就保不住了。


    “教主大人……快來救我……”洞府中傳出聲嘶力竭的喊聲。


    ……


    積雷山下,石家村。


    此刻林家所有的人都已經來到石家村,石門四虎受石翁之命給林家人安排住所,林堅和林重也帶人在幫忙,好在石家村比林家村要大上不少,就算臨時搭建茅屋也能夠容納林家村的人。


    在石翁的住所之內,此刻關長東被奉為上賓,坐在首席,林德壽和石翁落座兩旁,堂下站立一人,正是林龍。


    林龍正在向三人敘說林漠和林風帶自己和葉浩如何上積雷山求援的經過,林龍話雖不多,但言簡意賅,說的也算清晰,當他說到林漠將葉浩和自己交給林風,獨自舍身衝向敵陣殺身成仁,林風為了對付布留生選擇了與敵爆體同亡的過程後,林德壽早已老淚縱橫。


    “好,好,林家兒郎就該如此,林漠、林風,你們都是我林家的好男兒。”


    一旁的關長東和石翁也是感慨唏噓不已,被林漠、林風的舍生取義之舉所感動。


    “孩子,那你是怎麽擺脫那火鵬鳥的追擊,跑迴林家村的?”林德壽整理完思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龍聞言頓時陷入沉默之中,他平時本來就是沉默寡言之人,更從沒有說過謊話,但他也是極為重情重義,信守諾言的人,既然答應了葉柔,那自然不能把葉柔救下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因此便一下子陷入了糾結之中,不知該如何應答。


    “孩子,你怎麽了?莫非有什麽難以啟齒之事?”林德壽看著林龍的樣子,便知他心中有所顧慮,因而溫言問道。


    林龍思緒百轉,最終想到了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辦法,這才徐徐開口道:“我在山上遇到了柔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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