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瑰麗的承金大殿,由於兩國關係疆持不下,前方又無消息傳來朝中武官已快失去耐性,接相出來領命,壯誌激昂預引兵前線已助國威,卻被雲昭帝以情況不明為由壓了下來。上書多次未得迴應,武將怨歎吩吩告假在家。文臣則借此良機彈劾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對手一番。此刻素來風平波靜的朝堂因這多事之秋,多年文武對立積攢下的矛盾一觸即發,最終以雲昭帝盛怒斥責收場。

    有句古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位於落雨北方的皇世律宗寺院法華寺,一夜間鎮寺寶塔無故倒塌,而塔底佛骨蕩然無存。更匪夷之事,原本存放佛骨的石盒赫然生出一塊碗大寒玉。寺內眾僧人心慌慌,深信此乃不祥之兆,玉摧塔亡必妖魔四起,於是紛紛圍坐誦經以度大劫。

    此事驚動全城,頓時遙言四起,“玉摧塔亡”顯然這魔仗除三皇子雲璐無疑,“璐”美玉也。聯想起久無動蕩的聖雲國如今內憂外患的局麵,人們不由義憤填膺,將所有罪責統統算在三皇子頭上,深信定是他作惡多端皇帝包庇才會激怒上天。於是人們誦著“除君側,斬妖邪,安國亂,保皇朝”的口號走上街頭以求皇上為蒼生除害。。。朝庭幾經鎮壓皆無功而反。。

    然而朝堂之上,曾經恐於雲璐地位的文士大臣,終於可以直意進言,承上民間文人墨客的聯名上書,無比意正言詞的訴說三殿下多年來的屢屢罪行。一時間三皇子雲璐便成了禍國殃民的萬惡罪人。

    不等朝庭做出迴應,無情鐵蹄奔馳過的脆響便驚醒睡夢中人,已驚覺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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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大街肆意叫賣的小販失去蹤影,以往熱鬧非凡的酒樓飯館也是門窗緊閉。空曠街道了無人煙,隻盛軍隊過後的滿目狼藉。

    皇宮內,早朝的各路大臣仍於近期幾件要務引精聚典論述幾見。當宮衛急急奔來,無暇顧及朝堂之上不得擅闖的鐵律,直直跪在雲昭帝麵前上報皇宮四門被皇城衛隊包圍之時,吵鬧的大殿才奇跡般恢複平靜,正爭得麵紅耳赤的數位大臣均安靜退至兩邊在無之前氣焰。

    ‘後宮闖入皇城衛隊廷衛繳械投降’‘守城副將吳道祖被殺’‘兵部侍郎被殺’。連珠炮的噩耗並不給人喘息的機會,鐵甲磨擦聲便乍然響起,重甲列陣的士兵已將大殿層層圍住。直至此刻機要大臣們才真正覺悟,認清形勢的嚴峻。

    雲昭帝方自不敢至信中警醒過來,匆匆走下大殿,嘩啦一聲推開殿門,入目所及便是勁裝持刃的廷衛。刀劍出鞘,任何人想踏出一步必將血濺當場。

    見至此,迴頭看著滿朝文武的誠惶誠恐,了然於胸。一陳悔悟,竟是自己引狼入室。。麵上一冷“雲德,到底怎麽迴事。。”自長子前往邊界,廷衛暫由次子管轄為保皇宮安全,如今廷衛公然圍宮他怎脫得了幹係,隻沒想到竟如此肆無忌憚。

    雲德不答反笑雙手擊掌,突然殿門大開四麵赫然闖入數十名帶刀侍衛,訓練有素的將大臣們壓倒在地,預有反抗者就地絞殺。頓時威嚴肅穆的乾德殿血醒四濺,朝臣們終於認清現狀,在無反抗。

    雲昭帝眼見逆子肆意妄為大逆不道,氣得發抖“反了。你還要持刀逝父不成。”

    聞言雲德假意吃驚“怎麽會。。。”目中的肆無忌憚卻不加掩飾。恭身行一大禮,起身閑適的拍了拍衣擺的灰塵,陰陰一笑踱步上前 “父皇真是錯怪兒臣了。。兒臣可是一番好意,怕您年邁勞累方來解憂。。。”

    “這也算適應民意,不知您意下如何?”近日突有遙言,當年先皇本預將皇位傳於瑞王,但昭帝使用手段打壓兄長最終奪位。不隻如此,昭帝任由兒子胡作非為不與責罰更是激起民憤,深覺皇朝有今日困局便是報應。

    雲昭帝見廷衛手持兵劍不由怒從心來“放肆。。統統給聯退下。。”見其毫無反應不為所動拍案而起“你們尊誰為主?還不給聯退下。。”聽雲昭帝努聲質問,侍衛躊躇間對望一眼不由退開一步。

    雲德見狀連忙自懷中掏出令牌喝到“誰敢後退半步,軍法處製。。”滿意於侍衛的動作,抬眼凝視氣憤埋鷹的雲昭帝,狂傲眼中頓時布滿冰淩。

    “你從來不放我在眼裏,今天就好好看著,是誰奪走你的一切。。”悠悠一笑轉身饒過雲昭帝,隨而坐上那夢寐已求的鎦金龍椅,磨搓扶手上的精致龍紋。雲德像是想到什麽要事故作驚訝 “對了。。我想此刻何吟嘯已把簡露宮圍得水泄不通了吧。。。不知那些嫉惡如仇的將士會怎麽對待我這位無惡不作的皇弟呢?”

    雲昭帝一聽,震怒之下轉身揪住雲德衣領“逆子。。你敢對璐兒下手。。”心下震驚,臉更冷上幾分。早知今日,他就該聽雲璐勸告先行立儲,都怪他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才弄到這番田地。望眼所及想必那逆子早已作好萬全準備,否則怎敢貿然行動?如今釋兒領軍在外就算聞訊,恐也遠水難解近喝,更何況早已大閉城門無法與外聯絡,此時的落雨城想是已如海中孤島孤力無援。

    手未鬆開,雲昭帝冷冷開口“你想怎樣?”

    雲德無所謂的揮開衣襟上的手。。“我想怎樣父皇不早知道?隻要你傳位於我。。我馬上撤兵,還能讓你與妻兒頤養天年。如何?”

    雲昭帝沉默片刻,咬牙開口“好。。我會將傳位詔書給你,但先要看到璐兒與他母後平安無事。”深知雲德生性狂傲殘暴,不易繼承皇位。如今行勢所迫也隻能先穩住他,否則恐會對妻兒不利。

    “哈哈。。父皇當我癡傻不成?現在便要,勸您別在托延時間,更不要妄想誰來護駕。拜您與雲璐所賜,朝中各位將軍多已棄暗投名預擁我為帝,算他們慧眼識珠省去我不少麻煩。還有您現下心念的大殿下,恐早已死在畢藤鐵蹄之下,不可能趕來平亂了。。”雲德狂妄大笑,想他與雲釋名爭暗鬥多年,還不是死於自已手中。為達目地他可是不擇手段,與畢騰國合作又如可,皇位是他雲德的,誰也別妄想奪走,否則隻有死。

    雲昭帝身體一振,踉蹌後退兩步。。“你說什麽。。”釋兒。。死了。。他還沒有盡為父之責,沒付出過關愛,釋兒竟。。不給他補嚐的機會嗎?。。單手扶胸挺直身體,他們都是他親生兒子啊。。。

    猛然振袖沉聲叱到。“翼淩軍何在。。。。”

    雲德先是一愣,隨後不以為意的大笑起來,“嘖嘖。。父皇。。到這會了您還不死心嗎。。。”話未完,雲德眼睛幕然瞪大,猶不敢置信的盯著橫在脖頸上的兩把利劍與周圍氣勢淩人的黑衣人。。不知何時雙手已被人擒住不得動撣。。這等變故讓他終料未及,但片刻便清醒過來。怒聲叱道“你們瘋了不成,還不快放開本王。。”黑衣士衛卻仿若未聞,仍靜立不動。

    雲德現今才覺情況不對,舅父分明已將翼淩軍收為己用,如今怎會不聽命於他。難道事出有變?不由心裏一寒邊掙紮邊大喊“狗奴才。。還不快放了本王,小心你們一個個人頭不保。。”可惜一切仍是徒勞,那幾人不僅文絲未動,甚至還眼都不眨一下。

    雲昭帝看著幾盡瘋狂的兒子痛心疾首“逆子,如今你還不思悔改冥頑不化?”

    幾分無力“將這忤逆犯上之人壓入天牢等候發落。”話音剛落,黑衣侍衛便拖著掙紮不已的雲德向殿外而去。可剛走幾步,雲德突然猛的一掙,侍衛猝不及防竟讓他自箝製下掙脫出來。

    雲德怒不可劫的跑到那群誠惶誠恐匍匐在地的大臣中間,‘嘩’的拉起其中一人,他全身都因奮怒而戰栗,額上青筋暴起麵目猙獰,手上更死死拽著那人衣領怒吼出口“為何要出賣我,為何出賣我。不是你我又怎會到這步田地。”隻見剛剛還戰栗不已的老人此刻竟從容抬手輕而易舉拔掉雲德剛猛大手,挺直早先還佝僂的背,閑適整理好被弄亂的衣襟,神色間早無先前和藹。他全然不懼雲德勝怒扭曲的臉,身子微微前傾頭側至其耳邊,以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悠悠開口“到這會兒你不會還無知的以為老夫是在幫你吧。。皇位?你也配!”聲音輕而含笑,卻滿是譏瘋與不屑。

    雲德雙眼幕然瞪大殺氣暴長,申手就向老人胸前抓去,似要將其一撕為二。可剛剛觸到衣襟便被衣黑侍衛及時阻止,不由吩說將他拉向殿外。雲德掙紮無果便破口大罵“曹定臣,本王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這惡賊。。。。”

    罵聲及遠,很快大殿便恢複平靜。。就在文武大臣鬆口氣慶幸危機解除之時,卻發現他們周圍的帶刀侍衛毫無退去的意思。

    雲昭帝哪還不明!!自雲德無故說出那番話,他便一直盯著殿下除侍衛外唯一站立的人。

    “曹愛卿。。。。”話未完,那人便幕的笑起來。轉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雲昭帝,老態的身形意英挺了不少。

    “曹愛卿?”曹定臣由然自若從翼淩軍之間穿過停於雲昭帝麵前兩尺處。

    滿目譏諷,婉惜的搖頭“畢下。。你竟比你那蠢兒子還蠢嗎?”

    “你。。。”在次打斷他的話,看著雲昭帝氣得鐵青的臉更是得意。

    “那蠢材是想反了你登基為帝,可也不看看有無這等能耐。若非還有利用價值他早不知死過多少迴。”說完冷冷掃視那些跪地大臣。沉聲開口“將這些人關入牢中嚴加看守,若有不服者就地處決。”一幹人等被拖將出去,殿門又一次緊閉,寧靜的乾德殿隻剩雲昭帝曹定臣與兩位黑衣侍衛。

    此刻雲昭帝情緒反到平靜下來,麵對曹定臣眼中的敵意緩緩開口“曹卿。。也想要朕的天下?”

    曹定臣聞言不禁大笑“天下?沒錯是天下。”停頓片刻,低頭斬了斬衣袖上的灰漬。在抬頭眼已是滿目仇恨。雲昭帝措愕,但沒容他多想冷冷的低吟已入耳中。

    “還有雲氏所有人的腦袋。”被突如其來的殺意驚退兩步“你是何人。”事到如今,就算在無知也該查覺事情遠非謀權篡位這般單純。

    “總算不是無可救要,也好。。就讓你死得明白。。。”曹定臣一步一步踏上台階,一步一步逼向雲昭帝“我是蜀烏人,唯一的妹妹二十年前慘死於蜀烏皇宮,而他的丈夫就是蜀烏王。聖雲皇帝畢下,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他說得平淡且緩慢,但每個字中都加雜著滔天恨意。

    雲昭帝聽聞幕的跌坐椅上,二十年。。隻為一念之差犯下的罪惡殺戮懺悔二十年,可又能挽迴什麽!!!如今報應終是到了。

    “當年你誤信讒言,十萬大軍壓境蜀烏,殺我將士無數,甚至連繳械投降者皆不放過。但蜀烏軍力不如聖雲死不足惜,敗不怨人。可你竟下今血洗皇宮殺光所有手無寸鐵的嬪妃皇子”曹定臣緩緩仰頭閉目提氣“而我那妹妹深孕之軀已將臨盆也未能幸免。。。”

    沉默片刻曹定臣突的笑了“好在天可憐見,不亡蜀烏!!!當我趕到時妹妹竟死後產子,而這孩子便為向你索債而來。”

    “沒想到吧!你千算萬算還是未算到有人來替蜀烏無數亡靈血當年之恨。”狂笑兩聲“二十年,我忍辱負重二十年,終於等到了今天。”曹定臣慕然凝眸悠悠開口“放心。。我不會殺你,太便意了。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最在乎的人一個一個慘死麵前,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用後半生來懺悔所犯的罪孽。”說得這般雲淡風清,可字理行間處處滴血,冷如寒冰。

    雲昭帝重重靠迴雕龍椅背,本是他有錯在先怪不得別人尋仇。“聯知道無論說什麽也無法彌補,但我皇兒是無辜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放過他。”被罪孽譴責這麽多年,身心皆憊不想在爭,自己死有餘辜隻求不要連累他人。

    曹定臣不知可否的笑了起來,隨後陰陰沉下臉“無辜?我的侄兒豈不更無辜,他有何過錯?本應一生安逸榮華,為何一出世便失去雙親失去所有。”冷哼一聲 “誰讓他們姓雲,那就該死,要怪就怪有這種父親。。”看著雲昭帝慘白痛苦的臉曹定臣滿意品嚐複仇的快感,就是要讓這人嚐盡痛苦生不如死,否則怎麽對得起自己付出的一切,有些錯是不能犯的,若犯了必用一生來還。

    正在此時乾德殿漆紅殿門自外推開,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曹定臣隨聲轉身看清來人,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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