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碧笑得迷人,就是不肯說話。


    我哼哼唧唧,嘴撅得更高了,我說:“張碧,你想起來什麽了?有沒有關於我不好的方麵。”說到這裏,有些心虛。我好像對張碧並不是很好,眼前晃過那個滿身傷痕的小小人影,我忍不住顫抖一下。


    還有,酒宴上刻意諷刺,很多人都聽不下去了皺眉,連臨哥哥都指責我,實在是有些過分,那個孩子卻隻是淡淡一笑。


    他早已經習慣這樣了。


    我皺著眉頭,腦子裏就像有一塊石頭,沉甸甸地墜著,我試圖搬起它,它卻扯動著我的神經。


    “若若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張碧的聲音就像是在嘆息,揉刺進人心裏。


    我蹭蹭臉,模模糊糊地說:“我有……那個……對不住你的地方。”我雙手扯著張碧的衣服,掙紮著坐起來。


    張碧黑玉般的眼睛看著我,很專注,疑惑地叫我:“若若。”


    我晃晃頭,笑得傻嗬嗬,“是嘛,其實我曾想過要扔了你哦。因為你摔壞了腦子,什麽都要我照顧,整天跟在我屁股後,就像拖油瓶……”咧咧嘴,“煩死了。我早想著扔了你算了。”


    張碧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並不生氣,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仿佛瞬間鬆了口氣,頓時笑起來。


    我還在喋喋不休,“其實我怎麽捨得扔了你,你長得那麽像淩風……不……其實你們一點都不像呢,淩風那麽溫柔……你就……”我越說聲音越小,再一次靠進張碧的懷裏。


    酒勁上來,我更迷糊了,熏然地攀著張碧,張碧身上總是有一種我熟悉的感覺。如果在一個陌生的時空,見到長得跟自己戀人一模一樣的男子,大概誰的心防都會鬆動,我和張碧又一起經歷生死,他曾用那麽信賴、親切的眼神看著我……


    張碧輕嘆了一口氣,撫摸著我的長髮,“若若,我不是淩風,我是……”


    我抬起頭,腦袋一蒙,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好像撲過去輕輕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後堵上了他的嘴,以前我總喜歡在淩風說話的時候親吻他,然後看他慌張地看四周的表情,一邊遮擋,一邊迴應我的吻,斂目那份羞澀,然後在我們獨處的時候,他又會溫柔地報復迴來。


    第八十四章 酒醒後


    我一邊笑,一邊吻,吻的氣喘籲籲,忽然想到什麽,很任性地要掙脫張碧的懷抱,“不行,我想起來了,還有帳沒有做,……明天……要給顏迴的帳目……”


    張碧低聲笑了一聲,“我幫你做。”把我抱上床,輕輕壓上來,繼續親吻,越吻越上癮,我唿出的氣息帶著酒味,讓我更加的迷醉,他的舌尖輕輕滑進我的口腔,緩慢的,極其溫柔,耐心地與我糾纏。


    我抱著他窄窄的腰身,手到處亂抓,弄開了他的衣服,露出他的胸膛,隱藏在衣衫下的身體,飽滿而誘惑,皮膚上麵有幾道白色的傷痕,我看著看著,嘴一撇,腳下亂動,“本來好好的,怎麽弄的都是傷,不好看了,不好看了。”


    “本來好好的,我要看沒有傷的,”


    張碧撫摸著我的眉毛。


    “都是你不好。”


    “嗯”


    “都是你不好把自己弄成這樣,”


    “嗯”


    “難看死了,知不知道,”


    我在床上拚命地扭動,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小孩子。


    張碧輕輕地幫我脫掉外衣,拉開被子,我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嘟囔著,“不準想我不好的地方,把我要扔了你那件事忘了吧!”


    張碧輕輕撫摸著我的眼角。


    我還在耍賴,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睜眼看見張碧,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欠了他什麽,“就忘了吧,隻能記得我對你的好。其實這就是一件小事。”


    張碧握起我的手,他的頭髮已經被我弄散了,輕輕仰頭看著我。整個人比光耀地星辰還閃亮,他說:“好。”


    看在你這麽不記仇的份上。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我沖他笑著,他低下頭又要吻我,我忽然想起什麽,“那個勺子呢?我做的那個勺子。”難看地勺子。“快還給我。我要把它丟掉。”


    我撲過去捏他的臉,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做了那麽一件怪東西,會被嘲笑,“勺子,快把勺子還給我。張碧吻住我地嘴,直把我吻的氣喘籲籲,他放開我,我迷離地望著他。隻歇了半晌,“快把勺子還給我。我要勺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像被超載貨車碾過。睜開眼睛竟然差點想不起來昨晚都發生了什麽。


    微微一動,感覺到死死抱著一個人的腰。手緊緊扣著。恨不得給人把衣服拽下來。一抬頭看見張碧靠在床頭看書,然後對我微微一笑。


    昨晚是夢吧。掃到桌子上地酒杯,怎麽看都不順眼,那是我酗酒發瘋的證據。扁了扁嘴,尷尬地想找話說,是不是該說,“我好頭疼啊,”博得一點同情心,可看著張碧那被我扯的七零八落的衣服,我連說這麽句話的勇氣都沒有。隻能埋下頭當蝸牛。


    春橋在外麵喊,“今天天氣不錯啊。”獨有的叫起方式。


    我縮了縮脖子就當沒聽見。


    又過了一會兒,春橋終於忍不住,“小姐啊,今天要去顏府……要去顏府啊……你怎麽還不肯起床……”


    張碧合上書,摸摸我的頭,叫了一聲,“若若。”我立即彈坐起來,快速下床找衣服穿,多虧我還整齊地穿著裏衣,再隨便穿上外衣很方便,幾分鍾我就整理完了,抬眼看見張碧還在床上輕輕支著腿,側著身子看我。


    我說:“快……”快什麽。


    我終於窘大了,紅著臉,“張碧,快穿衣服……”醉醒的早上,我第一次跟他說話,渾身都好像在發燒,心跳如鼓,明明天天睡在一起,為什麽見到他還會害羞。我的神經明明比鋼筋還粗……


    “若若。”張碧溫柔地喊我。


    “啊……”我抬起頭看著他,看著他微微一笑,“若若,衣服壞了……”衣服壞了,是我昨天晚上拽壞地。


    我聽見腦袋“轟”地一下,這聲音,這語調……


    那衣服料子很好,我心虛地找一套新衣服給張碧,張碧起身換衣服,我趕緊轉過身去,約莫時間差不多了,我才敢迴頭。


    張碧穿的整整齊齊,疊著腿坐在床頭,我奔過去找他換下來的衣服,準備毀屍滅跡,翻半天也沒找到,“衣服呢!”


    張碧笑著看我。


    先是做壞了地勺子,後是被我扯爛的衣服,張碧都給藏到哪去了,我說:“張碧,你個宰相家公子,在家不受虐待吧,”怎麽偏好收集破爛。


    張碧看著我,“若若,以後都做衣服給我。”拉起我地手,把我攬入懷裏,張碧嘴角輕抿了絲笑意,眉眼間那種睥睨天下地神采,無論是溫柔還是認真,都好像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怪不得他以前總是蒙麵示人,這世上真地再也找不到比他好看的男子了。春橋又重重地咳嗽一聲,我趕緊跳起來去開門,大概誰也沒料到門會這個時候打開,院子裏所有的人毫無掩飾地正觀察著這邊,我一出現,正好和她們的目光撞在一起。


    我也太沒地位了,這些人還當不當我是這裏的當家。想起人家張碧以前的跟班,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主子,特別是他們看張碧的時候,那種死心塌地,崇拜無比的眼神,真讓人羨慕。


    總的來說,這些丫頭都被我慣壞了。


    吃過早飯,拿起準備給顏迴的帳本,頓時嚇了一跳,帳本最後幾頁把整本帳分門別類理得清清楚楚,字跡勁氣內斂,字體瘦而俊美,看得我臉紅心跳。隱隱想起來,昨晚張碧說幫我整理帳本,原來他真的幫我弄了。想著他昨晚為我忙碌,心裏美滋滋的。


    春橋走了過來,我趕緊把帳目合上,做賊一樣看她一眼。平時的帳目我是不避春橋的,隻是想到裏麵有張碧的字,反射性的,不想讓別人看到。


    可是今天晚上要把帳本給顏迴看,到時候我要怎麽跟他解釋字跡不同的問題。


    第八十五章 宴會


    春橋看著我心虛的小動作,微微一笑,說:“小姐,馬車都準備好了,再不走少爺就要急得團團轉了。”


    我想了想,決定不帶張碧一起去,顏府今天人應該會很多,我總不喜歡張碧在外麵拋頭露麵,萬一再遇見街上窮追不捨的幾個公子那就麻煩了。


    上了馬車,張碧站在那裏沖我一笑,笑容溫柔極了。我探出頭說,“我會早點迴來的。”春橋曖昧地看我一眼,“捨不得就帶張公子一起去嘛!”


    我猙獰著去揪她耳朵。


    春橋一邊討饒,一邊說:“小姐心虛了呢!”


    我……是心虛了。正想著,春橋又說:“小姐啊,昨天晚上聽前院公子說,東臨國內亂四皇子會殺了大皇子和二皇子。”


    “可是他們不是兄弟嗎?為什麽會……”


    我收起笑容,“以後這種事還是少聽,那些公子是吃飽了沒事做,亂說的。”


    我撩開簾,張碧還站在那裏,身影遠的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風吹過掀起他的袍角,一身白袍像花一樣散開,風絮飄殘已化萍,他不知道就算是花月靜好,也不如他這般。


    到了顏府,顏迴果然已經等再門外,大秋天的,我冷得多穿了好幾件衣服,他薄薄的衣衫滿頭大汗。


    我下馬車,另一腳還沒完全落地,他就急忙迎上來,我問:“怎麽了?”


    顏迴滿臉焦急,“早約好了明月樓的廚子,卻沒來。還有……”


    顏迴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揮手點了點頭,叫春橋,“去把紅袖招的張師傅叫過來。顏迴急忙說:“現在去叫會不會來不及了。”


    打發春橋走了,我才慢吞吞地整理一下衣衫說:“我早已經跟張師傅說好了。如果今天臨時叫他過來,給他雙倍的銀子。”我早想到顏迴那幾個哥哥不是省油的燈,好多重要地方麵我都留了一手,即便是他們搗亂,我也有替補。


    顏迴看了我一眼。總算鬆口氣,“可是這銀子開銷就大了。”


    我笑著往裏走,“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問題。”我的飯莊也準備要開張了,宴會上帶來了飯莊地師傅,專門做幾樣現代的特色菜,還有我用蒸餾方法做地“酒露”,以及編排的新戲碼,我算了一下。這次宴會上的用度就算是我花了一小筆廣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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