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殖區,毒蛇的吐息聲響成一片。


    變異王錦蛇已經陷入蛻變的沉睡,徐源使用了契約之印後,又給阿菜喂食了黯晶。


    等待進化,還需要一段時間。


    徐源拿著一袋子的黯晶開始猶豫,到底是把黯晶喂養給小翠,還是金呢?


    金此刻也在灰原堡中,有專門的大泳池供給他。


    他思索了片刻,把黯晶放在地上。手腕一抖,小翠複蘇過來,遊進黯晶的袋子裏。


    他決定先把1000g黯晶喂養給小翠。


    他的刀術進入五階巔峰後,對水之唿吸刀術依賴性大大減低。


    人魈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危機。如果出現大麵積的人魈,還是小翠的毒霧好用。


    小翠如今的毒霧,已經有點不夠用了。


    況且,小翠跟了他最久,也最有感情。


    黯晶被吞噬一空,小翠身軀猛地繃直,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一點蒼骨般的白出現在小翠的頭顱上。


    小翠成長為手臂粗,已經不能隨身攜帶了,可徐源並不覺得可惜。


    如今他的刀術已經成長到一定境界,小翠“護道”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


    小翠毒霧的能力,他也可以通過“蛇仙模式”,隨時使用。


    小翠的身軀繼續成長,頭顱的白點開始蔓延,向著身軀的四麵八方。


    小翠口中居然發出了類似於人類的低吼聲。


    徐源退開幾步,他的大腦忽然劇震,瞳孔變得木然,視野穿越千山萬水,他看到了一片沼澤。


    沼澤是黑色的,上空蒸騰著濃鬱的瘴氣,五彩斑斕,瘴氣的濃霧中不時有昆植揮舞。


    畫麵一閃,黑色的沼澤消失,他仍舊站在毒蛇基地中。


    “吾王!”小翠躬身說。


    小翠成長到大腿粗細,進化停止,蔓延到軀體各處的白色縮迴頭顱,形成拇指大小的白點。


    徐源點了點頭,當做迴應,但他忽然愣住了,因為這聲音並不是來自於意識空間,而是耳邊。


    他驚訝地望向小翠,“你能說話了?”


    “是的,吾王。”小翠輕點頭顱。


    徐源想起了預知夢中的“妖神”黑猴,難道說,動物進化到一定程度後,都能開口說話?


    “剛才那是什麽迴事?”徐源想起之前看到的沼澤。


    “那是我的進階之路,或者說返祖之路。”小翠輕聲迴答。


    徐源這才發現,小翠身上的光芒還是藍白色,並沒有晉升到藍光級。


    原來1000g黯晶並不能讓小翠進化,隻是為她提供一個契機。


    “返祖?”徐源好奇地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要得到晉升,那個地方的成功率是最大的。”小翠迴答。


    “沼澤在哪裏?”徐源追問道。


    小翠忽然把頭顱低伏下去,“王,我有一個請求,請讓我獨自去追逐進化之路,然後再迴來守護王。”


    “不需要我幫忙嗎?”徐源愣了一下。


    “我們的進化來源於生死搏殺,隻有這樣,才能激發出血脈中的天賦。”小翠迴答。


    徐源沉默了很久,靜靜地看著小翠,“你可能會死的。”


    “這是我們的宿命!”小翠淡淡地說。


    徐源猶豫了很久,看著小翠瞳孔中堅定的光芒,最後歎了一口氣,“那……好吧!”


    灰原堡的大門洞開,徐源站在門旁,靜靜地看著小翠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視野裏。


    在他最脆弱的時候,一直都是小翠守護著他。


    現在他成長起來了,強大了,小翠覺得不能再幫到他了,於是選擇了獨自去麵對晉升之路。


    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他思索了很久,始終無法得到答案。


    徐源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意識空間出現異動,他才迴過神來。


    意識空間中,一道新的蛇影浮現,契約的王錦蛇已然蘇醒,徐源明悟了阿菜的能力,眼睛一亮。


    阿菜的能力剛好能幫上忙!


    ……


    天邊剛浮起魚肚白,十多道蛇影離開了灰原堡,向著城市遊去,速度極快。


    它們的目標一致,除了在路上因為意外死亡的三條,其餘毒蛇都抵達了目的地。


    灰原堡中,徐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神迷離。王錦蛇纏繞在玉石擺件上,蛇瞳綻放著奇特的光芒。


    桌麵上的紙杯被風吹倒,可徐源完全沒管,因為他看不到。


    他的眼前蒙著一層淡淡的紅色,“他”抬起頭,看向前方奇特的建築,上麵是“天翡商廈”幾個大字。


    這是屬於蛇的視覺,他的意識已經進入蛇中,那些遊蕩在天翡商廈外的毒蛇。


    新契約的王錦蛇阿菜,能力是“蛇類操縱”,以及“視野共享”。


    “蛇類操縱”是類似於“蛇之君主”的能力,但無論是在數量,還是範圍上,都要強於蛇之君主。


    “視野共享”則是讓徐源的意識暫時降臨在一條蛇上,獲得對方的視野。


    這是個絕好的偵察技能,所以徐源一大早就讓十多條毒蛇出發,前往天翡商城。


    他想知道,上次差點殺死他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他的意識附身在一條黑曼巴上,這種蛇以速度聞名。


    黑曼巴緩緩地向天翡商廈遊去,徐源精神高度緊繃,一旦聽到那詭異的梵音,他會馬上斷開意識連接。


    大門洞開,黑曼巴遊進商廈一層,頭顱左右擺動,“盤景博覽會”的牌子出現在前方。


    黑曼巴沿著指示牌遊去,一路上遍布著衣服,帶著淡淡的灰塵。


    徐源很清楚,每一套衣服都代表了一條生命,他們都在恐怖的梵音中化為飛灰。


    黑曼巴遊進了盆景博覽會的現場。


    可以想象,在血日來臨之前,這裏必然是熙熙攘攘的景象,人來人往,千奇百怪的盆景擺在寬敞的展廳,綠意盎然。


    如此多的盆景聚集在這裏,必然會誕生不少的昆植,可沒有,那些盆景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空蕩蕩的陶盆,擺滿了展廳。


    黑曼巴忽然靜止,或者說徐源頓住不動了,他被展廳中央那道“佛影”所震撼。


    這屆盆景博覽會,最引人注目的盆景是一棵柏樹,到處都掛著那盆景的宣傳圖片。


    在盆景中,柏樹是再常見不過的樹木,即使那株柏樹有三米三高。


    它之所以能成為博覽會的“頭牌”,是因為它具有“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


    在佛教典籍中,關於祂的典故數不勝數,祂是人天中尊,祂是眾聖之王……


    再多的語言也無法把祂描述清楚,但也可以隻用兩個字。


    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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