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事確實難以用常理忖度之。
至少趙洵是這樣認為的。
就拿二師姐劉鶯鶯和竹林劍仙姚言這對苦命鴛鴦來說吧，明明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偏偏就是那麽的擰巴。
怎麽看都是擰巴，而且是肉眼可見的擰巴...
這也太難受了吧。
趙洵並沒有所謂的強迫症，但是他看到這種景象這種局麵就是沒來由的感到難受。
嗯，竹林劍仙姚言確實按照他的方法做了，可效果似乎確實不怎麽理想。
這也太難了吧。
趙洵現在覺得像是那些給人牽線做紅娘的，都是很有一手的。
竹林劍仙姚言這麽優秀的男人，為何都不能讓二師姐劉鶯鶯鬆口？
趙洵可是十八般的武藝全部使出來了，可是效果確實不怎麽好。
“那個...姚劍仙啊，你也不要生氣，不要氣餒。依我看啊，二師姐就是想要考驗考驗你，隻要你能夠堅持住，最終她還是會同意嫁給你的。”
見趙洵這麽說，姚言苦笑道：“你就別安慰我了，鶯鶯的性格我還不清楚嗎？若是她認定旳事情便是十頭牛都拉不迴來。若是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勉強。”
嘖嘖，這姚劍仙也太是老實人了吧。
“那個，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姚劍仙你要把握住機會啊。追女孩子一定不能要麵子，何況是二師姐這種彪悍型的。”
趙洵吞了口吐沫道：“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迴屋了啊。”
說罷趙洵當即扭身離去。
太難了，太難了。
剛剛的場麵也太尷尬了。
趙洵覺得自己若是再晚走一秒，空氣都要凝固了。
牽線搭橋做紅娘這種事情其實還是蠻累人的，也是蠻考驗技術的。
至少趙洵現如今的實力無法做到這點。
還是迴去陪小蘿莉好了。
一進竹樓，趙洵就見到一個黑影衝了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胸口一痛。
“嗷...”
原來是小蘿莉撞了過來。
趙洵滿腦子在想著二師姐劉鶯鶯和竹林劍仙的姻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小蘿莉衝撞了過來，整個人都傻了。
“唔，丹姝啊，你衝過來的時候能不能知會一聲。如今你也是大孩子了，這麽突然的撞過來，我簡直承受不來啊。”
雖然說小蘿莉趙丹姝不過七八歲，但力氣可著實不小。
加上趙洵完全無意識無防備，被小家夥往肋骨上那麽一撞，直是覺得胃部翻江倒海，仿佛吃掉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一樣。
他也太難了。
“洵哥哥又兇我，嗚嗚嗚嗚...”
小蘿莉趙丹姝當然知道自家兄長的軟肋在哪裏，立刻毫不猶豫的開哭。
撒嬌賣軟，實在不行就開始哭鬧。
不得不說，這三板斧對趙洵屢試不爽。
主要還是小家夥在趙洵心目中的地位實在太重要了，趙洵根本扛不住啊。
“哪有，我哪有兇你啊。丹姝我們得講道理啊。”
趙洵見安慰無效，隻得一把將小蘿莉抱了起來。
“那你說怎麽辦？”
小蘿莉趙丹姝咬著手指思考良久，嘻嘻一笑道：“叫洵哥哥做大馬給我騎。”
“...”
趙洵一瞬間無語了。
也就是自家妹子敢提出這個要求，若是換做旁人趙洵早就一個大耳瓜子扇過去了。
“嘖嘖嘖，好，大哥做大馬。”
說罷趙洵便趴在地上，示意趙丹姝跳上來。
小蘿莉也不客氣直接縱身一跳跳到了趙洵的背上：“騎大馬咯，騎大馬咯，駕駕駕...”
趙洵那個無奈啊。
可是他有什麽辦法呢，妹子是自家的妹子，便是任性一點他也隻能認了。
就這麽陪著趙丹姝爬了良久，見自家妹子終於滿意了，趙洵才敢爬起來。
“好了吧，現在肯原諒我了？”
趙洵此刻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俯首甘為孺子牛這句話的含義了。
親情有的時候真的是無比偉大的。
對親人便是鋼鐵直男有時候都會露出最柔軟的一麵。
“唔，洵哥哥接著給我講故事吧。”
趙丹姝嘿嘿一笑，趙洵瞬間融化。
“好，你想要聽什麽故事。”
“一千零一夜，上次講到哪裏了？”
“上次講到...”
趙洵知道一旦他開啟了講故事的模式，短時間內是肯定不可能停止了。
小蘿莉趙丹姝就跟其他的小孩子一樣對於故事有著極大的渴求。
講一遍還不行，有的時候還得講兩遍。
講兩遍還不行，有的時候還要講三遍。
講到趙洵自己都有些意識模糊，不知道講到第幾遍的時候才肯作罷。
唉，這就是熊孩子的威力啊，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隻能哄著。
待小蘿莉趙丹姝好不容易睡著了，趙洵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去。
剛一出門，趙洵就見到了六師兄盧光鬥站在竹樓外。
“六師兄？你怎麽來了？”
隻見六師兄盧光鬥咳嗽了一聲道：“小師弟，你先不要問這麽多了，快隨我來。”
“呃...”
一時間趙洵有些茫然。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不過他還是沒有拒絕，而是很順從的跟著六師兄往外走。
“小師弟，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就是這些龍族真的靠譜嗎？”
“六師兄是說羅倫他們？”
“我們甚至連他們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接納了他們。萬一這是敵人的一出計謀呢？先派出內應混入書院之中，待真正交戰時這些內應再對我們進行背刺。”
說到這裏的時候六師兄盧光鬥整個人都開始倒抽涼氣。
“呃，應該不會吧，青蓮道長不是用觀心術看過了嗎，應該沒有問題。”
當時趙洵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請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動用了觀心術一觀。
確保沒有問題之後他才敢接納羅倫一行人。
“話雖如此，可我總是覺得不踏實。觀心術對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有效，但對於異世界的人是否有效呢？若是沒有效果，那豈不是很尷尬？”
“這個我倒是沒有考慮到。”
任何功法實際上都是有限製條件的，萬一觀心術真的對艾倫洛爾大陸的人無效，那也太可怕了吧。
“所以現在我們要不要亡羊補牢？”
“亡羊補牢？”
趙洵愣了一愣道：“怎麽個亡羊補牢法？”
六師兄翻了翻白眼道：“你忘記十師弟了？他可是會做紙人的。叫他多做一點紙人放到這些龍族人的身邊，就能夠第一時間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了。”
唔，原來如此。
原來六師兄想的是依靠紙人來監視羅倫一行人。
其實倒也是未嚐不可。
“好，那我們趕快去找十師兄吧。”
趙洵連忙應道。
...
...
魔宗大祭司怎麽也不會想到離開沼澤之後攔住他們的會是一條大河。
河水直朝東方流去，奔流洶湧好似能夠吞噬一切。
哪怕是最強大的人也無法預料這樣的變故。
一時間魔宗大祭司沉默了。
一旁的黑巫師們麵容冷峻的盯著魔宗大祭司，仿佛在嘲諷他的決定。
“怎麽樣，這次又有什麽解釋？我們全程可是沒有多說一句話的，一直是你在帶路。可你帶的這是什麽路，把我們帶到哪裏去了？”
黑巫師奧古斯丁的質問令魔宗大祭司整個人傻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好像這個時空扭曲了一樣。原本在我的印象之中這裏是沒有這條河的啊。”
魔宗大祭司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無法理解，在他的印象中，這裏確實不應該出現這條河的。
但是確實出現了，這說明了什麽？
魔宗大祭司覺得時空確實扭曲了。
“或許是因為黑暗之門開啟的緣故？”
魔宗大祭司凝神沉思了良久，覺得隻有這種可能性最高。
“你是說兩個世界的人強行聯通，導致世界被擠壓了對嗎？”
奧古斯丁追問道。
“是的。”
魔宗大祭司很是認真的說道：“照理說兩個世界應該是完全平行的。所以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會有交集，更不會產生影響。”
稍頓了頓後，魔宗大祭司接道：“但是，黑暗之門打破了這一切。它使得原本毫不相幹的兩個世界產生了連接。兩個世界的部族和人可以相互走通。”
魔宗大祭司的話讓黑巫師們也陷入了沉思。
“巨大的作用力下時空發生了扭曲。原本的河道改變，原本的高山錯位，原本的沼澤變得越來越寬越來越大。”
魔宗大祭司抬頭看了一眼天：“或許我們頭頂的這片天也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隻是我們沒有感應到罷了。”
“這...”
黑巫師們徹底慌了。
“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這個世界已經不穩定了？我們當初之所以執意要穿過黑暗之門，就是因為我們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嶄新的適合族人們生活的地方。可如果是這個結果，我們當初的努力和付出就都沒有了意義。如果這是一個不穩定的世界，我們當初來這裏又是做什麽的呢？”
黑巫師弗朗西斯的情緒有些激動，胸口急劇起伏。
奧古斯丁自然注意到了這點，他示意弗朗西斯稍安勿躁。
“眼下先不要考慮這些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保證我們接下來能夠獲得足夠的時間空間去奪得長安的控製權。即便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扭曲，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也隻能繼續硬著頭皮走下去。難道我們要放棄這一切，選擇從頭開始嗎？”
“迴不去了，當然迴不去了。我們這個時候若是返迴艾倫洛爾大陸毫無疑問會被人笑死的。”
“是的，開弓沒有迴頭箭。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再迴頭了。”
強硬的態勢下，所有人的命運其實都是被標定好的。
他們自己是無法扭轉命運的，隻能在時代的洪流下不斷向前。
這聽起來有些許感傷，但事實就是如此。
至少奧古斯丁知道就是如此。
“繼續向前吧，跨過這條河，看看河的對岸是什麽。眼下沒有什麽是能夠阻擋我們的，大河不行，高山也不行。”
奧古斯丁雙手指天道：“我們是受到黑暗之神庇佑的人。”
...
...
往死囚、惡徒體內灌入惡魂的操作並不困難。
至少在西域金剛大宗師慧言法師看來是如此。
他輕而易舉的將惡魂灌入這些家夥的體內，一開始他們表現的有些掙紮。
但在慧言法師運用定神咒一番安撫之後，這些家夥冷靜了下來。
但是他們就像是被封印了元神一樣，眼神開始變得木訥無神。
雖然他們仍然算是活著，但其實看起來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分別了。
“陛下，這些就是貧僧所說的惡靈軍。”
慧言法師曾經跟顯隆帝在大明宮紫宸殿內促膝夜談，夜談的不是國事而是鬼神之說。
若說擅長鬼神之道的，除了道門便是西域佛門了。
慧言法師更是其中的行家裏手，對於各種騷操作可謂是十分的了解。
顯隆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聖僧，這惡靈軍的衝擊力如何？他們不懼怕刀槍箭矢，因為感受不到疼痛。可是如果麵臨投石機等利器也能夠扛得住嗎？”
“隻要他們的身體沒有被碾碎，隻要他們的腦袋還長在脖子上就可以扛得住。”
“嘶...”
顯隆帝本能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要真的是像慧言法師說的那樣，那也太恐怖了吧。
至少顯隆帝看來是很恐怖的。
“所以貧僧說過這支軍隊的衝擊力將無比的強大。可以用來當做衝鋒隊敢死隊。”
慧言法師淡淡道：“陛下，可供貧僧驅使的惡靈軍人數有多少？”
“這...”
顯隆帝陷入了沉思。
若是隻論死囚的話怕是沒有多少人，但要是算上地痞流氓惡霸等等應該萬餘人是能夠湊得出來的。
整個長安的人口超過了兩百萬口，但是真正能夠算得上惡人的其實並不是很多。
“這樣的話，貧僧就先異化他們好了。”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陛下還請往後退一些，貧僧擔心異術會影響到陛下。”
顯隆帝連忙往後退去。
他最是怕死，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麽都重，自然害怕他的元神受到惡靈侵蝕。
這一次慧言法師采取的是批量化侵蝕模式。
一上手就把牢房裏關押的死刑犯全部異化。
整個異化的過程其實是可以被打斷的，所以施法者在施法之時必須保住自己處於絕對的安全。
這一點慧言法師做的很好。
“陛下，差不多了，您可以來看看。”
在施法完畢之後，慧言法師主動向顯隆帝稟報。
顯隆帝這才敢稍稍上前兩步。
哪怕隔著圍欄他仍然能夠體會到監獄之中犯人那渾渾噩噩的死亡氣息。
“呃，朕覺得這有些可怖。”
一個人的話感受還沒有那麽的強烈。
可若是一下子看到這麽多異化了的人，那種感受就十分的強烈了。
顯隆帝強自使得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可本能讓他還是忍不住惡心吐了出來。
他麵前的死囚還是那批人，可從身體裏散發出的腐臭的氣息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這確實是一群活死人了。
顯隆帝心道。
“陛下，你沒事吧？”
見顯隆帝竟然嘔吐了起來，慧言法師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如今顯隆帝就是他的工具人，在實現他的目標達到他的目的之前，慧言法師自然不希望顯隆帝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那樣的話，慧言法師就隻能從頭再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換了個人做皇帝還能不能像顯隆帝這麽聽話那可真的是不好說了。
“朕沒事。”
顯隆帝將嘴角擦幹淨，苦笑一聲道：“這些家夥還真的是叫人不寒而栗，隻看上那麽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若是他們在戰場之上衝鋒作戰，是真的能夠把敵軍嚇破膽的吧。”
“差不多吧。”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即便對上異獸他們也不會落於下風。隻要數量夠多。”
他再一次的強調了數量。
論單體戰鬥力，這些異化的惡魂軍肯定不是異獸的對手，但以多打少，圍毆之下就完全不同了。
“好，朕會命人去搜集合適的人完成轉化的，不過聖僧得保證一定能夠守得住長安。這是朕的底線。”
在顯隆帝看來，隻要能夠守住長安城，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這些家夥本就是死囚，再不濟也是地痞惡霸流氓等大惡人。
把他們奪舍完成異化也不是殺了他們，而是榨取他們的價值讓他們為了大周而戰，為了朝廷而戰，何樂而不為？
隻要朝廷保住了，大周保住了，顯隆帝的皇位保住了，這些人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多年以後史書上並不會對這些如同爛泥一般的人多提哪怕一句，隻會不斷的對顯隆帝歌功頌德，說明他是英明之君，中興之主。
如果史官們不願意不同意，顯隆帝會命令他們去改。
如果他們不願意改，那顯隆帝就會換一批人做史官。
活死人軍團是顯隆帝的一手底牌，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顯隆帝不會亮出來。
但是若是長安城真的危若累卵，顯隆帝就會打出這張牌讓敵軍措手不及。
...
...
這一日，趙洵忽然被山長召見。
這是一個月以來的首次，趙洵自然是興奮極了。
不管怎麽說，這是山長閉關以來第一次主動要求見人。
而且要見的還是趙洵。
趙洵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感到狂喜不已。
他先是整理了一番儀容儀態，確保自己的狀態去見山長他老人家是合適的，隨後昂首闊步的離開了自己的竹樓，朝山長的竹樓而去。
山長閉關養傷的消息，書院之中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哪怕是入室弟子，也有很多人被瞞著。
這個建議是趙洵提的，他倒不是擔心書院之中會出叛徒。而是擔心人多嘴雜無意之中有人說禿嚕嘴了。
盡量控製知情人無疑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邁步進入竹樓之前趙洵還特意振了振袍服，確保自己的儀容儀態處於最佳的狀態。
“山長，我來了！”
趙洵闊步邁入竹樓，見到山長端坐在椅子上連忙上前拱手行禮：“徒兒參見山長。”
“小七十二來了，坐吧。”
山長一向是很疼愛趙洵的，趙洵滿心歡喜的坐在山長的旁邊，隨後喜聲道：“看這樣子，山長是恢複好了？”
山長微微頷首：“八九不離十了。”
“這就好，這就好啊。實不相瞞，這些日子可是把徒兒給擔心死了。您就是書院的頂梁柱啊。若是您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叫我們這些做徒弟的可如何是好。”
“哈哈，也就是你小子敢這麽跟為師說話。實話告訴你吧，為師如果不被偷襲，便是魔宗大祭司跟那些黑巫師一起出手他們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山長迴想起那一戰，仍然是覺得很不服氣。
事實上他並非沒有機會。
哪怕是在被偷襲的情況下他依然有機會反敗為勝。
但是那個時候他畢竟已經負傷了，穩妥起見山長還是選擇了暫避鋒芒先遁出虛空。
“山長，龍族入駐終南山的事情想必您都已經知道了吧？雖然您在閉關之中，但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逃得出您的火眼金睛。”
“唔，為師確實都已經知情了。”
山長端起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道：“這件事你做的很不錯，包括後麵讓老十用紙人監視他們的舉動。”
趙洵有些尷尬的笑道：“山長，後麵的那是六師兄的主意，我不敢居功。”
“你啊，哈哈，叫為師說你什麽好。”
山長笑了笑道：“其實事情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複雜。龍族也好，其他種族也罷。他們其實都是為了求生，為了探索一個適合他們生活的新國度而已。真正需要警惕的唯有惡魔和亡靈族。”
“山長，您也對這兩個種族有了解？”
“略知一二。”
山長點了點頭道：“所謂惡魔和亡靈族，不過是惡念的化身。在我們這個世界也有這種化身。隻不過他們的表現形態各異罷了。要對付他們便要靠善念，靠浩然之氣。所以我們隻要在終南山中就有巨大的優勢。”
“山長說的極是。可是如何誘惑他們來攻打終南山呢？”
這也是趙洵的一個疑惑。
在趙旭看來，如果對方能夠感知到浩然氣，肯定會極力的避開啊，沒有理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就要靠你們了。”
山長微微一笑道：“隻要對方意識到為師不在終南山，或者受了重傷實力大大下降，他們就可能會想著入侵終南山一舉奠定勝局。”
唔，趙洵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聽起來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這樣就是誘敵深入對吧？”
趙洵還是能夠領會到山長的思路的。
如果明知道山長已經從重傷之中恢複，魔宗大祭司跟黑巫師是不可能會願意主動進攻終南山的。
但是一旦他們知道有機可乘是一定會試一試犁庭掃穴的。
“不錯，但是為師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這件事隻能你知道，不要告訴你的師兄師姐們。”
“啊這是為何啊？”
趙洵這就有些弄不明白了。
明明更多人知道可以更好的處理危機，為什麽山長還要瞞著其他的師兄師姐。
“你就按照為師說的做就行，等之後為師會告訴你原因的。”
山長卻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
“好的，我會盡力去做的。”
趙洵心道好家夥這樣一來壓力就全都壓到他的身上了。
山長他老人家還真的是信任他啊。
既然如此趙洵也不能讓山長失望。
...
...
大明宮，紫宸殿。
顯隆帝從地牢迴到皇宮之後便開始坐禪。
如今他已經習慣了打坐。
打坐可以淨化他的心神，讓他時刻處於平靜的狀態之中。
“陛下，慧言法師求見。”
小黃門的一句話叫顯隆帝睜開了眼睛。
“宣。”
他淡淡吐出了一個字。
其實顯隆帝還是很好奇的，明明他剛剛從地牢迴來，那個時候慧言法師明明就在身邊，為何現在又要求見？
但不管怎樣，顯隆帝還是決定見上一見。
很快，慧言法師就被帶到了顯隆帝的麵前。
他享受麵君不跪的特權，故而可以直接在顯隆帝麵前盤腿坐下來。
“陛下，貧僧剛剛已經把惡靈注入到了那些人的體內，如今他們正在轉變之中。”
“聖僧辛苦了。”
顯隆帝嘴角微微揚起：“接下來朕還會給聖僧提供更多的人供聖僧注入惡靈轉化，希望能夠盡快組成朕的活死人軍團。”
稍頓了頓，顯隆帝追問道：“聖僧這次要見朕可是有何要事。”
“陛下，是這樣的，長安城內讀書人的氣息和道門的氣息太濃重了。貧僧擔心會影響貧僧施法布局。”
慧言法師歎了一聲道：“貧僧知道長安城的這座大陣是孟聖所創造，所以難免會沾染上儒家的氣息。可是這氣息跟貧僧的氣息確實是相衝的。若非不可調和，貧僧也不會來找陛下。”
顯隆帝沉默了。
看樣子，慧言法師是想要動守護長安城的這座符陣啊。
這多少讓顯隆帝有些為難。
別的其他條件顯隆帝都可以答應。
唯獨這一條，一時間他難以抉擇。
主要還是這座陣的重要性太大了，如果大陣損壞，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長安城乃至皇宮都將處於危險之中。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
慧言法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知道這種時候一定要鐵了心，隻要他有絲毫的猶豫，接下來顯隆帝都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聖僧要做什麽，徹底把大陣封印？”
“那也不必，隻需要讓貧僧在大陣的幾個重要節點上注入佛法即可。”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道：“這樣，儒家的氣息就會減弱許多。至於道門嘛...”
慧言法師歎了一聲道：“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驅逐所有的道士，查封所有的道觀。貧僧覺得可以讓他們讓出一部分風水寶地，改建寺廟，以此削弱道門的氣息增強佛門的氣息。”
“可。”
顯隆帝想了想，覺得慧言法師提出的這個要求也不算是過分便同意了。
“還有一事...”
慧言法師沉聲道：“貧僧需要與一位宗室女雙修才能達到最大的突破，突破現有的超品境界，達到天人合一的境地。”
雙修？
聽到這個詞時顯隆帝險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道：“聖僧是認真的？”
“陛下，貧僧確實需要雙修來提升實力。而宗師女可以最大程度的增加貧僧的氣運，所以提升速度最快。”
其實一開始慧言法師是想提與公主雙修的，但是顧及到了顯隆帝的麵子他想想還是算了。
退而求次想到了宗師女，但他不知道顯隆帝同樣很為難。
“這不大好吧，宗師女畢竟是諸王所出。朕若是勉強，諸王該怎麽想？”
“陛下何須多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便是諸王也不例外。陛下不過是讓他們獻出宗室女與貧僧雙修，又不是要他們的命。他們應該能夠權衡清楚同意的。”
“且讓朕再想想。”
顯隆帝隻覺得頭疼不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陛下，貧僧可以等，但是長安等不得啊。若是貧僧不能在異獸和異族抵達前到達天人合一的境界，屆時真不一定能夠保證陛下安全。那些被注入惡靈的活死人軍團雖然兇殘，戰力也極高，但最多能夠拖住普通的異獸，和他們打個平手。但遇到頂級的黑巫師，他們就是渣滓，絲毫沒有抵抗之力。說到底最後比拚的還是頂級修行者的實力。陛下覺得，靠山長和袁天罡靠得住嗎？僅靠鄭介一人能夠撐得住局麵嗎？貧僧願意為陛下效力，但是陛下也得給貧僧一些支撐吧。”
這話慧言法師已經說的是很明白了。
他說完隻靜靜的盯著顯隆帝看，卻是把顯隆帝都給看毛了。
“朕再想想。”
顯隆帝深吸了一口氣，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現在需要權衡利弊，決定是否答應慧言法師的這個要求。
畢竟這是要被祖宗唾棄的啊。
顯隆帝顯然很糾結，因為這跟和親還不一樣。
和親是君主迫於外部的形勢壓力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和親換迴的可能是整個帝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和平。
而他現在如果把宗室女送給慧言法師雙修，這算什麽？
大周帝國還沒有到生死存亡的時候吧？
雖說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異族和異獸很可能對大周帝國構成威脅，但也隻是威脅而已。
雙方非但沒有真的開戰，甚至連正式的一麵都沒有見過。
在這種情況下顯隆帝如果就慫了，答應慧言法師的要求送出一位宗室女供其雙修，那宗室會怎麽看他？滿朝文武又會怎麽看他？黎民百姓會怎麽看他？
這些都是顯隆帝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他不能隻顧一時爽快，而需要考慮良多。
更重要的是，顯隆帝不僅要重視他的生前事，還得看重他的身後名。
至少從眼下看來，這種事是被世人所不恥的。
如果顯隆帝真的做了他就要做好被世人唾棄的準備。
就算他通過威逼利誘能夠堵住史官的嘴，難道還能堵住天下悠悠眾生之口嗎？
如果他因為這件事以一個昏君的名聲而遺臭萬年，那也太慘了吧？
顯隆帝覺得這有些不可接受。
但就這麽拒絕慧言法師嗎？
顯隆帝覺得這樣也有點不合適。
畢竟從慧言法師抵達長安的第一刻就對顯隆帝和皇室表達出了善意。
慧言法師當然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的，這很正常。
顯隆帝很清楚慧言法師是想要借助他之手把佛門變成中原最具有影響力的宗派，甚至取代道門的位置。
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任何人做事都是為了利益，就連顯隆帝也是。
在他看來彼此之間合作的前提是雙方能夠提供等價值的東西。
這個東西可以是錢財也可以是權力，亦或者是女色。
顯隆帝無比堅信這一點。
糾結，顯隆帝陷入了無比糾結的境地。
茫然，顯隆帝一時間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此時此刻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慧言法師察言觀色的本領一流。
從一開始他就察覺出來了顯隆帝的情緒變化。
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催促。
因為他很清楚若是這個時候他催促的話，顯隆帝很可能會陷入到負麵情緒之中。
若是陷入到了負麵情緒之中，很可能顯隆帝會最終拒絕是慧言法師的要求。
所以現在他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去催促，而是任由顯隆帝思考。
顯隆帝現在確實很需要時間思考，任何一個情緒的變化都有可能直接導致他做出不同的判斷。
終於顯隆帝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道：“罷了，朕現在一時間有些難以決斷，待朕想好後會通知你的。”
“善哉善哉。無妨的，陛下請盡管思考。貧僧先告辭了。”
說罷慧言法師便轉身離去。
其實他知道顯隆帝現在已經動心了，隻是需要顧慮的東西很多。
而且顯隆帝也是要麵子的，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樂顛顛的把宗室女送到慧言法師的麵前吧？
不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覺得顯隆帝終究還是會屈服的。
...
...
慧言法師走後，顯隆帝一個人獨自在紫宸殿內踱步。
他實在是太糾結了。
兩個選擇就像是兩種極端，他到底要如何抉擇？
顯隆帝發現他竟然沒有一個可供商量的人。
是啊，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商量的呢?
或者說顯隆帝怎麽有臉商量的呢？
如果他召集一位大臣來，言明要送女給慧言法師雙修，怕是大臣直接要跪地死諫了吧？
顯隆帝都能夠想象到這個畫麵，直是覺得頭疼欲裂。
誠然，顯隆帝不用真的送出一個公主供慧言法師雙修。
但宗室女的性質其實差不多，一樣是李家血脈，一樣是天潢貴胄。
如果送出去，一樣會被天下人恥笑。
而且，諸王會怎麽想？
會怎麽想他這個天子？
要知道顯隆帝好歹也算是一位登基幾十載威望很高的君王，若是因此而威望大跌，那簡直是得不償失。
顯隆帝越想越痛苦，索性不再去想。
罷了，先睡一覺再說。等睡醒了，或許就有新的思路了。
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緊，這種時候需要休息。
...
...
慧言法師迴到上林苑後照舊開始打坐。
他可以一直保持這種不眠不休的狀態足足一個月之久。
一個月之後他隻需要小憩幾個時辰，便可以繼續不眠不休足足一個月。
如此強大的身體使得他能夠比尋常人多出許多時間做事。
他可以更加細致的謀劃，可以布置的很精細。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慧言法師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顯隆帝身邊的小黃門果然來了。
“慧言法師，陛下召見您。”
“知道了，稍等片刻。”
慧言法師不緊不慢的起身，象征性的梳洗一番，隨後闊步朝外走去。
“陛下可是有主意了？”
“這個奴婢也不敢置喙，還是慧言法師到了問陛下吧。”
小黃門縮著一個脖子，顯得緊張極了。
“好，我也不為難你了。”
慧言法師知道這小太監即便是知道也不敢亂說話的，隻微微一笑，闊步朝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此刻顯隆帝正端坐在紫宸殿的禦座之上揉著額頭。
他想了一夜，最後想出了一個兩全之策。
這便是從宗室之女中挑一個出來，下旨命其出家為尼。
如此就可以將其從皇室宗譜之上除名。
等過上幾個月，風頭過去了，再命其還俗，與慧言法師雙修。
到了那時風聲應該已經過去了不少，即便是有人還想著要挑事也找不到切入點，畢竟這個宗室女名義上已經不再是宗室了，還俗是她自己的選擇，與慧言法師雙修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跟顯隆帝無關。
顯隆帝可以保全住威望和名聲，也沒有得罪慧言法師，著實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但這點他還要跟慧言法師言明，隻要慧言法師能夠接受，那麽接下來就是選擇哪家宗室女，以及一些細節問題了。
...
...
浩然書院的清晨空氣十分的清新。
趙洵獨自在竹林中練習刀法。
如今他已經可以使用飛刀術，這是從飛劍術中悟到的。
接下來就是禦刀飛行了，雖然聽起來沒有禦劍飛行那麽帥，但實質上沒有什麽區別。
趙洵是一個很懂得變化的人，在他看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並沒有那麽的複雜。
關鍵是取決於你看待問題的角度。
如果能夠以一個更好的角度看待問題，那一定會收獲一個較為理想的結果。
趙洵是懂得感恩的，他也已經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嚐試撮合竹林劍仙姚言跟二師姐劉鶯鶯。
可有的事情就是勉強不來的。
趙洵隻能去盡力的撮合，可他又不能逼著二師姐跟姚言在一起。
罷了，順其自然吧。
現在真正讓趙洵憂愁的是他還不能把山長已經痊愈的消息告訴師兄師姐們。
雖然他不知道山長為什麽不讓他說，但他知道山長決定的事情一定有山長他老人家的道理，他不需要去質疑山長的決定，隻需要安靜的去執行山長的指令即可。
當然，至此趙洵的心裏已經有底了。
有一個痊愈的山長，一個健康的山長在，書院就有了主心骨。
老實說，山長不在的那些日子，趙洵心裏確實很慌。
他害怕顯隆帝這個不做人子的狗皇帝出手傷人，他害怕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脅，他害怕很多很多事情。
雖然有師兄師姐，甚至是青蓮道長，竹林劍仙在，但趙洵就是很慌。
但是現在山長迴來了，一個健康無比的山長迴來了，趙洵知道自己再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一個健康的山長是無敵的，一個健康的山長是可以唿風喚雨的，一個健康的山長是可以靠著一己之力改變天下格局的。
山長曾經做到過，現在依然可以做的到。
“小師弟，你在做什麽呢？”
三師兄龍清泉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了過來，沿著竹林一路疾行來到了趙洵的身邊。
龍清泉如今還是那副山長的裝扮。
本來趙洵都已經習慣了，可他剛剛見過痊愈的山長本尊，此刻又見到了一個冒牌貨，多少會覺得有些出戲。
“呃，這個嘛...我在練習禦刀飛行啊。雖說我有皮皮蝦白蛟龍可以騎，但是多一項技能多一個手藝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趙洵嘴上這麽說，但實際上卻是有危機感了。
因為皮皮蝦白蛟龍自從龍族進駐終南山之後就多了很多新玩伴。
其中跟它玩的最好的就要數暗黑之翼巨型噴火龍了。
這個是羅倫的坐騎，原本是一直黏著羅倫。
自從認識白蛟龍皮皮蝦之後，它也跟白蛟龍膩在了一起。
趙洵和羅倫一時間都受到了冷落，照理說他倆完全可以報團取暖。
但是趙洵想想還是覺得算了。
他總覺得和羅倫在一起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奇怪...
“這禦刀飛行嘛，其實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三師兄龍清泉背負雙手開始踱步。
“要不要我來給你示範示範？”
“好啊。”
如今竹林劍仙姚言深陷情場不能自拔，趙洵的陪練沒有了。
他隻能獨自摸索，但這樣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有了三師兄龍清泉做陪練，趙洵便可以更高效的練習。
“禦劍飛行也好，禦刀飛行也罷，其實說白了都是一樣的。最主要的是你要合理的運用掌控你的真氣。”
龍清泉說罷大喝一聲劍來，便見他的本命飛劍葬花劍出鞘。
龍清泉輕巧的一跳就躍了上去。
“你看，這也沒有什麽難的嘛。”
“走！”
龍清泉喝了一聲，隨即那劍便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樣，開始飛馳而出。
速度那是相當的快。
好家夥，真的沒想到三師兄禦劍飛行這麽穩。
“小師弟，你不是已經可以使用飛刀了嗎？飛刀就是你事先控製真氣勾勒出一個線條，然後讓刀按照你事先勾勒出的軌跡而飛。其實禦劍飛行是差不多的，隻不過你不需要事先勾勒出軌跡，而是可以隨著行進過程不斷做出調整。”
龍清泉說罷便開始花裏胡哨的飛行起來。
他踩著劍身，飛起來那是相當的快，趙洵見狀直是歎為觀止。
唉，真的是比騎龍飛行看起來帥的多啊。
怪不得隨便問十個修行者，有九個都希望做劍仙，實在是因為做劍仙太帥氣了。
“三師兄我想來試試...”
趙洵已經饞的流口水了。
如今有三師兄龍清泉這個陪練導師在一旁，趙洵自然要好好發揮一番。
“嗯，先出刀，就用你的飛刀術的套路，然後跳上去。”
龍清泉在一旁簡單幹脆的指導著。
“你要弄清楚一點，那就是一定要做到相信你的刀，做到人刀合一。”
“唔...”
趙洵心領神會，隨即大喝一聲刀來。
然後鳴鴻刀便從刀鞘中猛然閃出。
趙洵立刻輕巧的跳了上去。
隻是他此先從未做過這種嚐試，第一次做動作難免有些尷尬。
和三師兄龍清泉的輕巧比起來，他顯得有些笨拙。
趙洵還險些從飛刀上跌下來，拚命掌握了一番平衡之後才算是站定。
“三師兄，這也太難控製了吧...”
“小師弟，你盡量掌握一下平衡，實在不行的話，默念定神訣。”
定神訣乃是保持平衡的第一口訣，基本上隻要念出來哪怕是在失重的情況下也能迅速調整身體位置。
但是這個口訣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在念完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修行者會處於極致渴求平衡的狀態。
哪怕是吃飯睡覺他們都會不斷的調整以求達到一個完美的平衡狀態。
“好！”
但是現在趙洵顯然顧不得這些了。
他必須要及時的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至少要先穩住才行。
若是稀裏糊塗直接從飛劍上跌下來了，那也太丟人了吧。
萬事開頭難，趙洵希望開個好頭，打下一個好基礎。
在他看來隻要有一個好基礎，接下來的事情就都簡單了。
修行也是同理，絕對不能在一開始就摔個狗啃泥。
不得不說這個定神訣的效果真的很不錯，趙洵隻是念了一遍身體的平衡性就好多了。
這要是掌握了精髓之後接下來趙洵是不可能從飛刀之上跌下來了。
不得不說，任何修行都有捷徑可走。
也許你看起來一個人很拉風很颯，但很可能他隻是走了捷徑。
若是真的拉開陣仗比試一番，他很可能並不比你強多少。
“對，就是這樣，小師弟幹的漂亮。”
龍清泉見趙洵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控製了身體的平衡，便在一旁讚歎道：“控製好你自己的平衡，接下來就是控製方向了。千萬不要慌，千萬不要亂。把你的真氣逼出來，然後利用真氣進行導向。對，就是這樣...”
龍清泉見趙洵越來越熟練，心裏直是樂開了花，簡直比他自己當年學會禦劍飛行還要高興。
“小師弟，加油啊，你就要成功了。”
雖然目前趙洵表現的還沒有那麽的完美，但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當初龍清泉最開始學禦劍飛行的時候比趙洵差遠了。
龍清泉當初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才能最終在劍上站穩。而趙洵現在隻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夠穩穩的踩在刀上了。
這真的是可喜可賀啊。
“走起來不要停，繼續走起來。”
龍清泉很清楚眼下的環節很關鍵，如果小師弟能夠一鼓作氣就能很輕鬆的把整套動作完成。但如果一旦他鬆了一口氣，泄掉一口氣，很可能整套動作就會出現變形或者其他的狀況。這當然是龍清泉不希望看到的。
“小師弟，加油，你可以的！”
龍清泉不斷的給趙洵打氣。
因為他很清楚以趙洵的實力要想做到這些絕不是什麽難事。
或許是受到三師兄的感召，或許是被激勵到了。
總之此刻的趙洵端是鼓足了幹勁。
“著實不一般啊，嘖嘖。”
三師兄龍清泉就像是欣賞一個藝術品一樣欣賞趙洵的表演。
“有些人真的是有修行天賦的，這屬於老天爺賞飯吃，還是不吃都不行的那種。”
龍清泉很清楚這種狀態下他可以更好的激發出趙洵的天賦。
...
...
約莫禦刀飛行了一個時辰，趙洵實在是精疲力盡了。
龍清泉便允許他從飛刀上跳下來稍作休整。
“小師弟，你這禦刀首秀著實是很不錯了，想當初你三師兄我禦劍飛行時也沒有你這颯爽英姿啊。”
龍清泉單手托著下巴，眼神裏滿是羨慕之情。
別的不說，就說小師弟這上手速度，就著實是羨煞旁人。
“呃，三師兄你不要再誇我了，你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趙洵著實是有些汗顏。
三師兄真的是太能誇人了，但是他不過是做了一個高等級修行者該做的事情而已啊。
好家夥要是一個高等級修行者連禦劍飛行（禦刀飛行）都不會，那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何況這個高等級修行者還是浩然書院山長收的關門弟子，這不等於把書院和山長的臉麵都給丟了嗎？
趙洵便是不為自己，但也不能不為書院考慮啊。
人有的時候終歸還是要站出來為了集體的利益而拚搏奮鬥的。
“唉，你該誇啊。我這個人向來都是賞罰分明的。小師弟啊，你剛剛表現的這麽出色，若是不獎賞你我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你且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拿個橘子吃。”
“...”
平白被三師兄占了便宜，趙洵卻沒有什麽辦法。
誰叫他是趙洵的三師兄呢，輩分上占了優勢，趙洵也沒法子啊。
說罷龍清泉就像是一陣清風一樣消失了。
片刻的工夫之後龍清泉去而複返，這一次手裏果然拿著一隻橘子。
趙洵無語，但見三師兄一副熱情無比的樣子他也不好寒了三師兄的心，隻能將就著應了下來。
唉，趙洵無奈的剝開了橘子皮，然後把一瓣橘子送入口中。
臥槽，真的酸啊。
三師兄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趙洵一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呃，三師兄這橘子還能更酸一點嗎？”
“酸嗎？我來嚐嚐。”
龍清泉將一枚橘子送入口中，這一咬不要緊，直是把他咬的直咧嘴。
甚至連六師兄盧光鬥給他黏上去的假胡子都被酸的差點掉了。
“嘶，是有點酸啊。小師弟，這次怪我...”
龍清泉衝趙洵抱以歉意的一笑，隨之和聲道：“這樣吧，我們迴去，我給你做沙拉吃。我現在已經學會沙拉的做法了，還做了一些改良，保準你吃了叫好。”
“呃，那好，我可以大飽口福了。”
...
...
一場竹林中的苦練後，理當要好好的獎賞自己一番。
這是趙洵一直以來秉持的觀念。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三師兄龍清泉的手藝可著實是不怎麽樣啊。
哪怕是最簡單的沙拉，在三師兄龍清泉的手裏都很可能做成暗黑料理。
趙洵此刻可是緊張不已的，心道三師兄啊您可千萬不要玩火啊。
這次要是這沙拉也翻車了，以後趙洵就真的再也不敢嚐三師兄做的任何菜了。
“來，小師弟，新鮮拌好的沙拉，快來嚐一嚐。”
當三師兄龍清泉把沙拉端出來的時候，趙洵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眼前一亮的。
至少這沙拉乍一看上去確實很不錯呀。
賣相如此之好，就是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
趙洵猶豫了片刻，還是夾起筷子夾了一刀送入口中細細咀嚼著。
不得不說，三師兄龍清泉真的是悟了。
就從這道沙拉而言，手藝確實是有很大的進步。
有的人就是大器晚成的類型，這一點不光是在學習上，有的也體現在手藝上，經商上。
而三師兄則體現在做菜方麵。
如果以前的三師兄做菜做的就是暗黑料理的話，現在的三師兄卻是能夠做的一手拿手好菜。
如此的三師兄誰能不愛呢。
趙洵希望以後三師兄能夠在保持現有手藝的基礎上獲得更大的突破，如此趙洵就不用再擔任書院掌勺人的位置了。
趙洵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將一整盤沙拉幹完，滿意的抹了抹嘴。
“三師兄，你這不是能夠做好菜的嗎，以前為啥不好好做呢。”
麵對趙洵的質詢，三師兄龍清泉隻覺得好沒有麵子。
“咳咳，這個嘛，以前我一直把精力都放在修行上，沒有太過於用心在做菜上，所以做出來的菜肴不管是色香味都差了一些。但是我現在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在刻意的調配時間到這方麵，所以你看嘛，這不就好吃了許多？”
龍清泉瘋狂的往迴找補，直是把趙洵給逗樂了。
他心道三師兄啊，你也用不著這麽著急嘛。
我也隻是提了那麽一嘴，並沒有說什麽啊。
“這樣子啊，那以後我們的早餐，午餐，晚餐能不能都勞煩三師兄啊？”
麵對趙洵這近乎無理的要求，三師兄龍清泉竟然難得的拍著胸脯道：“這個簡單啊，這有何難，包在我身上。”
嘖嘖，三師兄真是個好師兄啊。
都說君子遠庖廚，趙洵看來以後終於不用再作這個書院掌勺人了。
有三師兄龍清泉在，趙洵很放心。
隻要三師兄保持現有水準不出現斷崖式的下滑，那以後書院眾人就絕對是有口福了。
...
...
“陛下，您真的想好了嗎？”
鄭介見顯隆帝心意已決，可謂是憂心忡忡。
如今也隻有他還能夠勉強跟顯隆帝說上兩句話，但饒是如此他的話也遠不如之前有說服力了。
自從顯隆帝寵信慧言法師之後，鄭介就跟馮昊等心腹一齊失寵。
這種情況下，鄭介隻能跟馮昊報團取暖。
不良人和內衛一直在暗中調查慧言法師的身份，但從目前的結果來看，效果尚且不算是太好。
慧言法師應該就是西域佛門的那位金剛大宗師不假，但是他對自己隱藏和保護的很好，並沒有露出狐狸尾巴。
但是狐狸就是狐狸，盡管隱藏的再好也難以改變這一點。
這不，慧言法師如今就按捺不住了，竟然要求顯隆帝給出一位宗室女供其雙修。
他怎麽敢的啊？
真以為大周無人了嗎？
“大伴，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什麽時候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婆婆媽媽了？別人不懂朕難道連你也不懂朕嗎？這這麽做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大周？如今異獸和異族已經穿過了黑暗之門來到了我們的世界，他們又有魔宗大祭司這個內應在，對於大周的威脅難道你看不到嗎？慧言法師如今是朕能夠聯合的最強大的修行者。他的實力甚至還在你之上。如果朕不示好與他，他若是翻臉走人了怎麽辦，朕難道要靠你一個人抵禦一眾絕品高手嗎？你能夠扛得起這麵大旗嗎？”
顯隆帝的質問讓鄭介一時間愕然不語。
是啊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迴饋。
他雖然是超品大宗師，但屬於超品大宗師中居中的那一類。
他不但打不過山長，還很可能打不過魔宗大祭司，更不用說其他那一些修行者了。
如果可以的話鄭介也希望有一個強大的大宗師級別的盟友。可他不希望為了獲得這個盟友而犧牲這麽多的東西。
這其中可是有皇室的尊嚴啊。
這簡直比踐踏鄭介自己的尊嚴還讓他感到難以接受。
“陛下，且不論那慧言法師是不是別有用心。即便他是真心要跟我們結盟，要為陛下做事。可如此一來，朝廷威信全無，宗室更是會淪為坊間笑柄啊。陛下，這又是何必呢？”
鄭介的話讓顯隆帝一時間沉默了。
“大伴，朕方才不是說了嗎，不是叫宗室女直接跟慧言法師雙修，而是命令宗室女先出家為尼姑，並將其從宗譜之中除名。如此一來她就不能再算是宗室女。朕還說了，等到風頭過了，再讓她還俗。屆時她已經是一個平民，便是再和慧言法師也跟皇室跟宗室沒有任何關係了，又何必再怕外人指摘呢。”
顯隆帝的話令鄭介不敢苟同。
什麽叫做先讓宗室女出家，從宗譜之中除名，之後再還俗跟慧言法師雙修。
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本質上不還是一個意思嗎？
繞來繞去有意義嗎？
全天下的百姓又不都是傻子，他們難道看不出這一係列的操作意味著什麽嗎，他們難道不明白這兜了一個圈子下來隻是掩人耳目嗎？
關鍵是也沒有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啊。
鄭介直是崩潰了。
“陛下，這樣做和掩耳盜鈴有何區別？若是一般人倒也罷了，可是這是宗室女啊。諸王若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哼，他們是朕的兒子，就應該服從朕的安排。再說朕不但是父而且是君王，他們難道要抗旨不尊嗎？”
顯隆帝顯得很是生氣，大手一揮道：“大伴，朕本來以為你是懂朕的，沒想到你和那些隻會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儒生一樣。你真的是太令朕失望了。”
顯隆帝的話讓鄭介無語應對。
顯隆帝這麽說他還能說什麽呢？
“陛下，您要是真這樣的話，奴婢隻能撞死在這紫宸殿裏了。”
顯隆帝冷笑一聲道：“大伴，你這是在威脅朕嗎？可朕也不傻，你若是威脅朕能不能換個靠譜點的話？撞死在這大殿裏？你可是超品修行者，有金剛不壞之身。你這一撞即便把這大殿內的柱子撞壞了，你也不會撞出個好歹，還撞死？是，朕是奈何不了你，但你也沒必要蹬鼻子上臉在這裏教訓朕吧。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朕養的一個家奴而已。”
顯隆帝的這番話可謂十分的傷人，鄭介聽了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陛下，奴婢隻是說了該說的話，隻是盡了該盡的責任，若是陛下覺得奴婢說的話不合適，那就全當奴婢沒有說過。奴婢告退。”
說罷，鄭介轉身離開。
他是打小伴著顯隆帝長大的，從沒有對顯隆帝如此的失望過。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扛不住了。
就這樣吧，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鄭介依然會盡力去維持大周皇室的尊嚴，但如果顯隆帝要將其狠狠的踩在腳下，鄭介也無可奈何。
...
...
在接連掌握了飛刀術和禦刀飛行之後，趙洵的心情顯然很不錯。
隨著他修行等級的提升，趙洵的天賦樹也越點越滿，如今已經是全麵發展的修行者了。
這一點很重要。
在這個世界修行者大多數專精於一項技藝。
比如劍客那就隻會使劍，比如刀客那就隻會使刀。
很少會有一人身兼多職，唿風喚雨無所不能的。
恰巧趙洵走的就是這個路線，他要做一個修行界的全能戰士。
有人說全能就意味著全都不能。
實則不然。
全能意味著修行者可以應對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
至於是樣樣行還是樣樣不行其實是看修心者的。
如果這個修行者有毅力有決心，是一定能夠快速提升自己每一項的修為，做到沒有短板的。
趙洵如今的境界是四品，要想邁過三品門檻，就必須要往深了挖掘自己的潛質。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
因為每一個修行者都存在局限性，也會存在抵觸情緒。
接觸到了他的這個抵觸情緒，則所有修行者都會本能的將自己縮迴一個殼裏。
再想從殼裏出來就很難了。
趙洵在極力的淡化這個殼，但並不是說這個殼就不存在。
至少從現在看來，他控製的不錯。
“小師弟，我們今天來練的就是束縛氣息。”
三師兄龍清泉如今承擔起了跟趙洵陪練的重任。
對此，趙洵還是很感激的。
三師兄的硬實力雖然比竹林劍仙姚言要差了一些，但是勝在三師兄踏實耐心啊。
呃，他不是說竹林劍仙姚言不耐心，可能是現在姚言心有所屬吧，所以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教導趙洵上。
如此一來，趙洵要麵對的情況就是練著練著姚言分神了，得靠他親自喊迴來。
這可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而三師兄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三師兄是一個真正的單身狗。
恐怕在三師兄看來女人隻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所以三師兄不會因為感情問題受到影響，從而影響趙洵的訓練計劃。
趙洵現在正是處於上升期，迫切的需要得到整套完整的訓練計劃來提升自己。
若是能夠得到係統的訓練，趙洵的提升速度就會極大的提升。
“好啊，不過三師兄，束縛氣息是什麽意思？”
趙洵顯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顯得興奮極了。
“嗯，所謂束縛氣息，當然是束縛真氣，元氣了。但卻不是束縛修行者自己的氣息，而是束縛住對手的氣息，使得他在對決的時候氣息不能暴漲，使得自己可以在對決的時候占據絕對意義上的優勢。”
聽三師兄這麽一說，趙洵一時間興致高漲起來。
好家夥，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嘛。
如果真如三師兄所說的話，確實很值得一學。
這玩意簡直就是戰術性的。
限製住了對手的氣息，自己的勝算就將極大的提升。
如果可以的話，甚至可能直接將對手扼殺。
如此的大殺器趙洵怎麽第一次聽說。
“三師兄，這束縛氣息的法術必須要達到四品以後才能學習和使用嗎？”
好奇的趙洵追問道。
“不錯。”
龍清泉點了點頭道：“隻是屬於高品級修行者的專修法術，四品以下的是不可能學會的。所以一開始我連提都沒有給你提，就是怕你學了之後適得其反。”
趙洵了悟。
在什麽階段做什麽階段的事，這點哪怕是凡人都是如此，何況修行者唿。
修行者其實就是加強版的凡人，本質上兩者沒有什麽不同。
“三師兄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對方的實力境界比我還要強大的話，我能夠用這個法子束縛住他的真氣、元氣嗎？”
“這個嘛其實並不影響。即便對方的境界比你還要高，但是你依然可以束縛住他的元氣或者真氣。也許隻能束縛其中的一小部分，也許能夠束縛全部但是隻能持續較短的時間。但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可以限製束縛他的真氣的。哪怕是超品大宗師，也是如此。”
嘶，這麽厲害的嗎？
趙洵直是覺得這個法術聽起來恐怖如斯啊。
如果真想三師兄龍清泉說的那樣，那這個束縛術簡直可以稱得上最強法術了。
他也能夠理解三師兄龍清泉所說的話，不同修行者擁有不同的實力，但不管他們的實力究竟幾何，但都可以把這個實力發揮出來也就是所謂的變現。
但是因為雙方實力的差距，這個變現的實力體現在具體方麵就是限製力的不同。
如果雙方實力差距越小，這種限製力體現的越明顯。
相反，若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很大，那這種限製力也會差別很大。
“三師兄我們開始吧。”
趙洵反複搓著手掌，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要開始這一訓練了。
“且慢。”
誰料三師兄龍清泉卻是打斷道：“在開始正式的訓練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趙洵沉聲道：“三師兄請講。”
“你現在能夠自由的運用你的真氣嗎？我的意思是，你能夠合理的規劃自己的使用方式嗎？”
趙洵沉思片刻道：“應該是可以的吧，我能夠清晰的看清識海之中的每一束真氣。在使用的時候也能夠合理的運用其中的每一束真氣。”
“這就是了。”
龍清泉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小師弟如今你已經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階段，這個階段的修行者對於自身真氣的把握已經十分完美，此刻來學習束縛術是再合適不過了。”
趙洵聽罷滿心歡喜，一開始他還真的擔心自己的先天資質有些不足呢。
但從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趙洵完全不用擔心這方麵的事情，隻需要放手去學習放手去訓練就是了。
以他的資質，要想學會束縛術並不是什麽難事。
何況還有三師兄這樣的良師在一旁指點呢。
趙洵很清楚三師兄的強大。
他也相信三師兄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指導他教會他這個法術。
...
...
“一般而言，人們都會認為真氣或者說元氣是無形的。實則不然，在我看來真氣或者說元氣是半無形的狀態。為什麽說它是半無形的呢？因為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真氣是可以聚集起來，形成一定形狀的。”
龍清泉大講堂一開課，趙洵就在很認真的聽講。
他很注重三師兄所講的每一句話，因為在他看來其中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在將來發揮出重要的作用。
“所以我們要想束縛敵人的氣息，就必須要熟練的掌握自己的氣息，可以隨意化形。這就是我之前問你有沒有熟練掌握自己氣息的原因。”
三師兄龍清泉頓了頓道：“現在我們就來做一個測試。小師弟，你試著聚起自己的氣息把其聚攏成為白蛟龍的形狀。”
啥？
雖然趙洵在很認真的聽著，可是聽到三師兄的這個指令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
“這是認真的嗎？”
“當然，不做嚐試你怎麽知道不行？”
三師兄龍清泉的態度很是堅決，這也讓趙洵不得不做起嚐試。
畢竟這聽起來也不是很難的樣子，不然三師兄不會如此斬釘截鐵的說，完全不給趙洵選擇的機會。
趙洵遂盤腿而坐，隨後懸浮而起至半空中入定。
此刻趙洵已經進入到了識海之中。
“你看到了什麽，小師弟？”
龍清泉自始至終很關注趙洵的狀態，一再追問確認道。
“我看到了茫茫大海。”
趙洵的識海目前處於混沌狀態，需要他集中意念進行提取，然後塑性。
“提取你的浩然正氣，然後塑形成白蛟龍的形狀。”
趙洵在一旁提點道。
“好。”
趙洵自然是按照三師兄龍清泉的建議照做。
此時此刻他唯有選擇信任龍清泉。
趙洵快速的將自己的真氣按照一束一束的方式從茫茫識海之中提取出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從幹冰營造的氣海之中打出幾道光束一樣。
那種光是穿透迷霧的感覺令趙洵感到癲狂。
“很不尋常啊...”
趙洵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也十分的享受。
誰料三師兄龍清泉在一旁催促了起來：“快一點，小師弟再快一點。”
“呃...”
看來是他提取真氣的速度有些偏慢了，不然三師兄龍清泉也不會像是一隻鴨子一樣一直在一旁聒噪。
罷了，就先集中精神用最大的力度最快的速度開始聚攏真氣吧。
“來吧，將全部的真氣提取出來吧。”
好家夥，聽到三師兄龍清泉的這句話時趙洵著實是吃了一驚。
提取全部的真氣，三師兄還真的是狠啊。
趙洵從沒有做過此類嚐試，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
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至少從目前來看，他還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趙洵聚精會神的聚攏提取真氣，整個人摒棄了任何的雜念。
因為在他看來哪怕一絲一毫的疏忽，也可能導致真氣外泄。
“好，就是這個樣子，小師弟別分神保持住。”
不得不說三師兄龍清泉手把手的教導確實很有作用，至少看起來趙洵是掌握了其中要義。
“現在感覺怎麽樣？小師弟？”
“呃，三師兄，我覺得自己現在渾身燥熱，我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真氣在往外頂。”
“這就對了，堅持住，一定要把所有的真氣逼出體外。”
一般而言，修行者是很少會將真氣全部逼出體外的，最多是提取一部分真氣。
但束縛術要求修行者必須榨幹自己所有的真氣，一絲一毫都不能保留。
這其實是一種對賭。
雖然有失敗的風險，但也有成功的可能。
可如果連全部真氣拿來對賭的勇氣都沒有，那注定會是失敗的。
趙洵感覺到自己的體溫越來越熱，就像是人在中暑暈厥之前的那種狀態。
如果不是三師兄龍清泉一直在跟他說這是正常的無礙的，恐怕趙洵真的會很慌。
但是既然三師兄這麽說了，趙洵知道三師兄是肯定不會害他的。
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要讓情緒因為真氣的提取而波動。
修行者畢竟是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就肯定會有情緒波動，但是趙洵會盡力的壓製，以至於即使出現情緒波動也把其控製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範圍內。
這一點很重要。
慢慢的趙洵能夠感覺到他的真氣都被提取了出來。
他整個人也變得十分的虛弱。
“三師兄，好像不大對勁啊。我雖然把真氣全部都提取了出來，可是似乎現在太虛弱了。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完成束縛呢？”
趙洵說這番話的時候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龍清泉卻笑道：“小師弟，這卻是你理解錯了。要想完成束縛其實很簡單。你現在把這些一股股的真氣想成竹節，然後你再唿出一口氣把這些真氣束縛起來，就像是把竹節合在一起合成竹筏一樣。”
“呃...”
趙洵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覺得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好。”
最終趙洵還是決定遵命照做。
“唿！”
趙洵唿出一口氣來，這口氣徑直朝不遠處的一股股真氣飄去。
這些真氣如今直挺挺的立在那裏，就像是光束一般。
接下來神奇無比的事情出現了，這些原本孤立的真氣束竟然真的連接了起來，就像是竹筏一樣紮起。
“成功了，三師兄我成功了。”
此刻的趙洵興奮的就像是一個孩子。
雖然他很清楚他隻是完成了第一步，但是還是很難掩飾住內心的喜悅。
“很好，小師弟到目前為止你都完成的很好，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了。你把我想象成你的敵人，然後利用你剛剛串起來的真氣束將我束縛。靠你的意念！”
龍清泉一邊鼓勵一邊向趙洵傳授訣竅。
...
...
至少趙洵是這樣認為的。
就拿二師姐劉鶯鶯和竹林劍仙姚言這對苦命鴛鴦來說吧，明明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偏偏就是那麽的擰巴。
怎麽看都是擰巴，而且是肉眼可見的擰巴...
這也太難受了吧。
趙洵並沒有所謂的強迫症，但是他看到這種景象這種局麵就是沒來由的感到難受。
嗯，竹林劍仙姚言確實按照他的方法做了，可效果似乎確實不怎麽理想。
這也太難了吧。
趙洵現在覺得像是那些給人牽線做紅娘的，都是很有一手的。
竹林劍仙姚言這麽優秀的男人，為何都不能讓二師姐劉鶯鶯鬆口？
趙洵可是十八般的武藝全部使出來了，可是效果確實不怎麽好。
“那個...姚劍仙啊，你也不要生氣，不要氣餒。依我看啊，二師姐就是想要考驗考驗你，隻要你能夠堅持住，最終她還是會同意嫁給你的。”
見趙洵這麽說，姚言苦笑道：“你就別安慰我了，鶯鶯的性格我還不清楚嗎？若是她認定旳事情便是十頭牛都拉不迴來。若是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勉強。”
嘖嘖，這姚劍仙也太是老實人了吧。
“那個，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姚劍仙你要把握住機會啊。追女孩子一定不能要麵子，何況是二師姐這種彪悍型的。”
趙洵吞了口吐沫道：“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迴屋了啊。”
說罷趙洵當即扭身離去。
太難了，太難了。
剛剛的場麵也太尷尬了。
趙洵覺得自己若是再晚走一秒，空氣都要凝固了。
牽線搭橋做紅娘這種事情其實還是蠻累人的，也是蠻考驗技術的。
至少趙洵現如今的實力無法做到這點。
還是迴去陪小蘿莉好了。
一進竹樓，趙洵就見到一個黑影衝了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胸口一痛。
“嗷...”
原來是小蘿莉撞了過來。
趙洵滿腦子在想著二師姐劉鶯鶯和竹林劍仙的姻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小蘿莉衝撞了過來，整個人都傻了。
“唔，丹姝啊，你衝過來的時候能不能知會一聲。如今你也是大孩子了，這麽突然的撞過來，我簡直承受不來啊。”
雖然說小蘿莉趙丹姝不過七八歲，但力氣可著實不小。
加上趙洵完全無意識無防備，被小家夥往肋骨上那麽一撞，直是覺得胃部翻江倒海，仿佛吃掉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一樣。
他也太難了。
“洵哥哥又兇我，嗚嗚嗚嗚...”
小蘿莉趙丹姝當然知道自家兄長的軟肋在哪裏，立刻毫不猶豫的開哭。
撒嬌賣軟，實在不行就開始哭鬧。
不得不說，這三板斧對趙洵屢試不爽。
主要還是小家夥在趙洵心目中的地位實在太重要了，趙洵根本扛不住啊。
“哪有，我哪有兇你啊。丹姝我們得講道理啊。”
趙洵見安慰無效，隻得一把將小蘿莉抱了起來。
“那你說怎麽辦？”
小蘿莉趙丹姝咬著手指思考良久，嘻嘻一笑道：“叫洵哥哥做大馬給我騎。”
“...”
趙洵一瞬間無語了。
也就是自家妹子敢提出這個要求，若是換做旁人趙洵早就一個大耳瓜子扇過去了。
“嘖嘖嘖，好，大哥做大馬。”
說罷趙洵便趴在地上，示意趙丹姝跳上來。
小蘿莉也不客氣直接縱身一跳跳到了趙洵的背上：“騎大馬咯，騎大馬咯，駕駕駕...”
趙洵那個無奈啊。
可是他有什麽辦法呢，妹子是自家的妹子，便是任性一點他也隻能認了。
就這麽陪著趙丹姝爬了良久，見自家妹子終於滿意了，趙洵才敢爬起來。
“好了吧，現在肯原諒我了？”
趙洵此刻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俯首甘為孺子牛這句話的含義了。
親情有的時候真的是無比偉大的。
對親人便是鋼鐵直男有時候都會露出最柔軟的一麵。
“唔，洵哥哥接著給我講故事吧。”
趙丹姝嘿嘿一笑，趙洵瞬間融化。
“好，你想要聽什麽故事。”
“一千零一夜，上次講到哪裏了？”
“上次講到...”
趙洵知道一旦他開啟了講故事的模式，短時間內是肯定不可能停止了。
小蘿莉趙丹姝就跟其他的小孩子一樣對於故事有著極大的渴求。
講一遍還不行，有的時候還得講兩遍。
講兩遍還不行，有的時候還要講三遍。
講到趙洵自己都有些意識模糊，不知道講到第幾遍的時候才肯作罷。
唉，這就是熊孩子的威力啊，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隻能哄著。
待小蘿莉趙丹姝好不容易睡著了，趙洵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去。
剛一出門，趙洵就見到了六師兄盧光鬥站在竹樓外。
“六師兄？你怎麽來了？”
隻見六師兄盧光鬥咳嗽了一聲道：“小師弟，你先不要問這麽多了，快隨我來。”
“呃...”
一時間趙洵有些茫然。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不過他還是沒有拒絕，而是很順從的跟著六師兄往外走。
“小師弟，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就是這些龍族真的靠譜嗎？”
“六師兄是說羅倫他們？”
“我們甚至連他們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接納了他們。萬一這是敵人的一出計謀呢？先派出內應混入書院之中，待真正交戰時這些內應再對我們進行背刺。”
說到這裏的時候六師兄盧光鬥整個人都開始倒抽涼氣。
“呃，應該不會吧，青蓮道長不是用觀心術看過了嗎，應該沒有問題。”
當時趙洵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請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動用了觀心術一觀。
確保沒有問題之後他才敢接納羅倫一行人。
“話雖如此，可我總是覺得不踏實。觀心術對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有效，但對於異世界的人是否有效呢？若是沒有效果，那豈不是很尷尬？”
“這個我倒是沒有考慮到。”
任何功法實際上都是有限製條件的，萬一觀心術真的對艾倫洛爾大陸的人無效，那也太可怕了吧。
“所以現在我們要不要亡羊補牢？”
“亡羊補牢？”
趙洵愣了一愣道：“怎麽個亡羊補牢法？”
六師兄翻了翻白眼道：“你忘記十師弟了？他可是會做紙人的。叫他多做一點紙人放到這些龍族人的身邊，就能夠第一時間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了。”
唔，原來如此。
原來六師兄想的是依靠紙人來監視羅倫一行人。
其實倒也是未嚐不可。
“好，那我們趕快去找十師兄吧。”
趙洵連忙應道。
...
...
魔宗大祭司怎麽也不會想到離開沼澤之後攔住他們的會是一條大河。
河水直朝東方流去，奔流洶湧好似能夠吞噬一切。
哪怕是最強大的人也無法預料這樣的變故。
一時間魔宗大祭司沉默了。
一旁的黑巫師們麵容冷峻的盯著魔宗大祭司，仿佛在嘲諷他的決定。
“怎麽樣，這次又有什麽解釋？我們全程可是沒有多說一句話的，一直是你在帶路。可你帶的這是什麽路，把我們帶到哪裏去了？”
黑巫師奧古斯丁的質問令魔宗大祭司整個人傻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好像這個時空扭曲了一樣。原本在我的印象之中這裏是沒有這條河的啊。”
魔宗大祭司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無法理解，在他的印象中，這裏確實不應該出現這條河的。
但是確實出現了，這說明了什麽？
魔宗大祭司覺得時空確實扭曲了。
“或許是因為黑暗之門開啟的緣故？”
魔宗大祭司凝神沉思了良久，覺得隻有這種可能性最高。
“你是說兩個世界的人強行聯通，導致世界被擠壓了對嗎？”
奧古斯丁追問道。
“是的。”
魔宗大祭司很是認真的說道：“照理說兩個世界應該是完全平行的。所以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會有交集，更不會產生影響。”
稍頓了頓後，魔宗大祭司接道：“但是，黑暗之門打破了這一切。它使得原本毫不相幹的兩個世界產生了連接。兩個世界的部族和人可以相互走通。”
魔宗大祭司的話讓黑巫師們也陷入了沉思。
“巨大的作用力下時空發生了扭曲。原本的河道改變，原本的高山錯位，原本的沼澤變得越來越寬越來越大。”
魔宗大祭司抬頭看了一眼天：“或許我們頭頂的這片天也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隻是我們沒有感應到罷了。”
“這...”
黑巫師們徹底慌了。
“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這個世界已經不穩定了？我們當初之所以執意要穿過黑暗之門，就是因為我們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嶄新的適合族人們生活的地方。可如果是這個結果，我們當初的努力和付出就都沒有了意義。如果這是一個不穩定的世界，我們當初來這裏又是做什麽的呢？”
黑巫師弗朗西斯的情緒有些激動，胸口急劇起伏。
奧古斯丁自然注意到了這點，他示意弗朗西斯稍安勿躁。
“眼下先不要考慮這些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保證我們接下來能夠獲得足夠的時間空間去奪得長安的控製權。即便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扭曲，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也隻能繼續硬著頭皮走下去。難道我們要放棄這一切，選擇從頭開始嗎？”
“迴不去了，當然迴不去了。我們這個時候若是返迴艾倫洛爾大陸毫無疑問會被人笑死的。”
“是的，開弓沒有迴頭箭。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再迴頭了。”
強硬的態勢下，所有人的命運其實都是被標定好的。
他們自己是無法扭轉命運的，隻能在時代的洪流下不斷向前。
這聽起來有些許感傷，但事實就是如此。
至少奧古斯丁知道就是如此。
“繼續向前吧，跨過這條河，看看河的對岸是什麽。眼下沒有什麽是能夠阻擋我們的，大河不行，高山也不行。”
奧古斯丁雙手指天道：“我們是受到黑暗之神庇佑的人。”
...
...
往死囚、惡徒體內灌入惡魂的操作並不困難。
至少在西域金剛大宗師慧言法師看來是如此。
他輕而易舉的將惡魂灌入這些家夥的體內，一開始他們表現的有些掙紮。
但在慧言法師運用定神咒一番安撫之後，這些家夥冷靜了下來。
但是他們就像是被封印了元神一樣，眼神開始變得木訥無神。
雖然他們仍然算是活著，但其實看起來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分別了。
“陛下，這些就是貧僧所說的惡靈軍。”
慧言法師曾經跟顯隆帝在大明宮紫宸殿內促膝夜談，夜談的不是國事而是鬼神之說。
若說擅長鬼神之道的，除了道門便是西域佛門了。
慧言法師更是其中的行家裏手，對於各種騷操作可謂是十分的了解。
顯隆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聖僧，這惡靈軍的衝擊力如何？他們不懼怕刀槍箭矢，因為感受不到疼痛。可是如果麵臨投石機等利器也能夠扛得住嗎？”
“隻要他們的身體沒有被碾碎，隻要他們的腦袋還長在脖子上就可以扛得住。”
“嘶...”
顯隆帝本能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要真的是像慧言法師說的那樣，那也太恐怖了吧。
至少顯隆帝看來是很恐怖的。
“所以貧僧說過這支軍隊的衝擊力將無比的強大。可以用來當做衝鋒隊敢死隊。”
慧言法師淡淡道：“陛下，可供貧僧驅使的惡靈軍人數有多少？”
“這...”
顯隆帝陷入了沉思。
若是隻論死囚的話怕是沒有多少人，但要是算上地痞流氓惡霸等等應該萬餘人是能夠湊得出來的。
整個長安的人口超過了兩百萬口，但是真正能夠算得上惡人的其實並不是很多。
“這樣的話，貧僧就先異化他們好了。”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陛下還請往後退一些，貧僧擔心異術會影響到陛下。”
顯隆帝連忙往後退去。
他最是怕死，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麽都重，自然害怕他的元神受到惡靈侵蝕。
這一次慧言法師采取的是批量化侵蝕模式。
一上手就把牢房裏關押的死刑犯全部異化。
整個異化的過程其實是可以被打斷的，所以施法者在施法之時必須保住自己處於絕對的安全。
這一點慧言法師做的很好。
“陛下，差不多了，您可以來看看。”
在施法完畢之後，慧言法師主動向顯隆帝稟報。
顯隆帝這才敢稍稍上前兩步。
哪怕隔著圍欄他仍然能夠體會到監獄之中犯人那渾渾噩噩的死亡氣息。
“呃，朕覺得這有些可怖。”
一個人的話感受還沒有那麽的強烈。
可若是一下子看到這麽多異化了的人，那種感受就十分的強烈了。
顯隆帝強自使得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可本能讓他還是忍不住惡心吐了出來。
他麵前的死囚還是那批人，可從身體裏散發出的腐臭的氣息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這確實是一群活死人了。
顯隆帝心道。
“陛下，你沒事吧？”
見顯隆帝竟然嘔吐了起來，慧言法師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如今顯隆帝就是他的工具人，在實現他的目標達到他的目的之前，慧言法師自然不希望顯隆帝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那樣的話，慧言法師就隻能從頭再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換了個人做皇帝還能不能像顯隆帝這麽聽話那可真的是不好說了。
“朕沒事。”
顯隆帝將嘴角擦幹淨，苦笑一聲道：“這些家夥還真的是叫人不寒而栗，隻看上那麽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若是他們在戰場之上衝鋒作戰，是真的能夠把敵軍嚇破膽的吧。”
“差不多吧。”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即便對上異獸他們也不會落於下風。隻要數量夠多。”
他再一次的強調了數量。
論單體戰鬥力，這些異化的惡魂軍肯定不是異獸的對手，但以多打少，圍毆之下就完全不同了。
“好，朕會命人去搜集合適的人完成轉化的，不過聖僧得保證一定能夠守得住長安。這是朕的底線。”
在顯隆帝看來，隻要能夠守住長安城，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這些家夥本就是死囚，再不濟也是地痞惡霸流氓等大惡人。
把他們奪舍完成異化也不是殺了他們，而是榨取他們的價值讓他們為了大周而戰，為了朝廷而戰，何樂而不為？
隻要朝廷保住了，大周保住了，顯隆帝的皇位保住了，這些人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多年以後史書上並不會對這些如同爛泥一般的人多提哪怕一句，隻會不斷的對顯隆帝歌功頌德，說明他是英明之君，中興之主。
如果史官們不願意不同意，顯隆帝會命令他們去改。
如果他們不願意改，那顯隆帝就會換一批人做史官。
活死人軍團是顯隆帝的一手底牌，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顯隆帝不會亮出來。
但是若是長安城真的危若累卵，顯隆帝就會打出這張牌讓敵軍措手不及。
...
...
這一日，趙洵忽然被山長召見。
這是一個月以來的首次，趙洵自然是興奮極了。
不管怎麽說，這是山長閉關以來第一次主動要求見人。
而且要見的還是趙洵。
趙洵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感到狂喜不已。
他先是整理了一番儀容儀態，確保自己的狀態去見山長他老人家是合適的，隨後昂首闊步的離開了自己的竹樓，朝山長的竹樓而去。
山長閉關養傷的消息，書院之中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哪怕是入室弟子，也有很多人被瞞著。
這個建議是趙洵提的，他倒不是擔心書院之中會出叛徒。而是擔心人多嘴雜無意之中有人說禿嚕嘴了。
盡量控製知情人無疑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邁步進入竹樓之前趙洵還特意振了振袍服，確保自己的儀容儀態處於最佳的狀態。
“山長，我來了！”
趙洵闊步邁入竹樓，見到山長端坐在椅子上連忙上前拱手行禮：“徒兒參見山長。”
“小七十二來了，坐吧。”
山長一向是很疼愛趙洵的，趙洵滿心歡喜的坐在山長的旁邊，隨後喜聲道：“看這樣子，山長是恢複好了？”
山長微微頷首：“八九不離十了。”
“這就好，這就好啊。實不相瞞，這些日子可是把徒兒給擔心死了。您就是書院的頂梁柱啊。若是您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叫我們這些做徒弟的可如何是好。”
“哈哈，也就是你小子敢這麽跟為師說話。實話告訴你吧，為師如果不被偷襲，便是魔宗大祭司跟那些黑巫師一起出手他們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山長迴想起那一戰，仍然是覺得很不服氣。
事實上他並非沒有機會。
哪怕是在被偷襲的情況下他依然有機會反敗為勝。
但是那個時候他畢竟已經負傷了，穩妥起見山長還是選擇了暫避鋒芒先遁出虛空。
“山長，龍族入駐終南山的事情想必您都已經知道了吧？雖然您在閉關之中，但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逃得出您的火眼金睛。”
“唔，為師確實都已經知情了。”
山長端起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道：“這件事你做的很不錯，包括後麵讓老十用紙人監視他們的舉動。”
趙洵有些尷尬的笑道：“山長，後麵的那是六師兄的主意，我不敢居功。”
“你啊，哈哈，叫為師說你什麽好。”
山長笑了笑道：“其實事情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複雜。龍族也好，其他種族也罷。他們其實都是為了求生，為了探索一個適合他們生活的新國度而已。真正需要警惕的唯有惡魔和亡靈族。”
“山長，您也對這兩個種族有了解？”
“略知一二。”
山長點了點頭道：“所謂惡魔和亡靈族，不過是惡念的化身。在我們這個世界也有這種化身。隻不過他們的表現形態各異罷了。要對付他們便要靠善念，靠浩然之氣。所以我們隻要在終南山中就有巨大的優勢。”
“山長說的極是。可是如何誘惑他們來攻打終南山呢？”
這也是趙洵的一個疑惑。
在趙旭看來，如果對方能夠感知到浩然氣，肯定會極力的避開啊，沒有理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就要靠你們了。”
山長微微一笑道：“隻要對方意識到為師不在終南山，或者受了重傷實力大大下降，他們就可能會想著入侵終南山一舉奠定勝局。”
唔，趙洵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聽起來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這樣就是誘敵深入對吧？”
趙洵還是能夠領會到山長的思路的。
如果明知道山長已經從重傷之中恢複，魔宗大祭司跟黑巫師是不可能會願意主動進攻終南山的。
但是一旦他們知道有機可乘是一定會試一試犁庭掃穴的。
“不錯，但是為師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這件事隻能你知道，不要告訴你的師兄師姐們。”
“啊這是為何啊？”
趙洵這就有些弄不明白了。
明明更多人知道可以更好的處理危機，為什麽山長還要瞞著其他的師兄師姐。
“你就按照為師說的做就行，等之後為師會告訴你原因的。”
山長卻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
“好的，我會盡力去做的。”
趙洵心道好家夥這樣一來壓力就全都壓到他的身上了。
山長他老人家還真的是信任他啊。
既然如此趙洵也不能讓山長失望。
...
...
大明宮，紫宸殿。
顯隆帝從地牢迴到皇宮之後便開始坐禪。
如今他已經習慣了打坐。
打坐可以淨化他的心神，讓他時刻處於平靜的狀態之中。
“陛下，慧言法師求見。”
小黃門的一句話叫顯隆帝睜開了眼睛。
“宣。”
他淡淡吐出了一個字。
其實顯隆帝還是很好奇的，明明他剛剛從地牢迴來，那個時候慧言法師明明就在身邊，為何現在又要求見？
但不管怎樣，顯隆帝還是決定見上一見。
很快，慧言法師就被帶到了顯隆帝的麵前。
他享受麵君不跪的特權，故而可以直接在顯隆帝麵前盤腿坐下來。
“陛下，貧僧剛剛已經把惡靈注入到了那些人的體內，如今他們正在轉變之中。”
“聖僧辛苦了。”
顯隆帝嘴角微微揚起：“接下來朕還會給聖僧提供更多的人供聖僧注入惡靈轉化，希望能夠盡快組成朕的活死人軍團。”
稍頓了頓，顯隆帝追問道：“聖僧這次要見朕可是有何要事。”
“陛下，是這樣的，長安城內讀書人的氣息和道門的氣息太濃重了。貧僧擔心會影響貧僧施法布局。”
慧言法師歎了一聲道：“貧僧知道長安城的這座大陣是孟聖所創造，所以難免會沾染上儒家的氣息。可是這氣息跟貧僧的氣息確實是相衝的。若非不可調和，貧僧也不會來找陛下。”
顯隆帝沉默了。
看樣子，慧言法師是想要動守護長安城的這座符陣啊。
這多少讓顯隆帝有些為難。
別的其他條件顯隆帝都可以答應。
唯獨這一條，一時間他難以抉擇。
主要還是這座陣的重要性太大了，如果大陣損壞，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長安城乃至皇宮都將處於危險之中。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
慧言法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知道這種時候一定要鐵了心，隻要他有絲毫的猶豫，接下來顯隆帝都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聖僧要做什麽，徹底把大陣封印？”
“那也不必，隻需要讓貧僧在大陣的幾個重要節點上注入佛法即可。”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道：“這樣，儒家的氣息就會減弱許多。至於道門嘛...”
慧言法師歎了一聲道：“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驅逐所有的道士，查封所有的道觀。貧僧覺得可以讓他們讓出一部分風水寶地，改建寺廟，以此削弱道門的氣息增強佛門的氣息。”
“可。”
顯隆帝想了想，覺得慧言法師提出的這個要求也不算是過分便同意了。
“還有一事...”
慧言法師沉聲道：“貧僧需要與一位宗室女雙修才能達到最大的突破，突破現有的超品境界，達到天人合一的境地。”
雙修？
聽到這個詞時顯隆帝險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道：“聖僧是認真的？”
“陛下，貧僧確實需要雙修來提升實力。而宗師女可以最大程度的增加貧僧的氣運，所以提升速度最快。”
其實一開始慧言法師是想提與公主雙修的，但是顧及到了顯隆帝的麵子他想想還是算了。
退而求次想到了宗師女，但他不知道顯隆帝同樣很為難。
“這不大好吧，宗師女畢竟是諸王所出。朕若是勉強，諸王該怎麽想？”
“陛下何須多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便是諸王也不例外。陛下不過是讓他們獻出宗室女與貧僧雙修，又不是要他們的命。他們應該能夠權衡清楚同意的。”
“且讓朕再想想。”
顯隆帝隻覺得頭疼不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陛下，貧僧可以等，但是長安等不得啊。若是貧僧不能在異獸和異族抵達前到達天人合一的境界，屆時真不一定能夠保證陛下安全。那些被注入惡靈的活死人軍團雖然兇殘，戰力也極高，但最多能夠拖住普通的異獸，和他們打個平手。但遇到頂級的黑巫師，他們就是渣滓，絲毫沒有抵抗之力。說到底最後比拚的還是頂級修行者的實力。陛下覺得，靠山長和袁天罡靠得住嗎？僅靠鄭介一人能夠撐得住局麵嗎？貧僧願意為陛下效力，但是陛下也得給貧僧一些支撐吧。”
這話慧言法師已經說的是很明白了。
他說完隻靜靜的盯著顯隆帝看，卻是把顯隆帝都給看毛了。
“朕再想想。”
顯隆帝深吸了一口氣，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現在需要權衡利弊，決定是否答應慧言法師的這個要求。
畢竟這是要被祖宗唾棄的啊。
顯隆帝顯然很糾結，因為這跟和親還不一樣。
和親是君主迫於外部的形勢壓力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和親換迴的可能是整個帝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和平。
而他現在如果把宗室女送給慧言法師雙修，這算什麽？
大周帝國還沒有到生死存亡的時候吧？
雖說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異族和異獸很可能對大周帝國構成威脅，但也隻是威脅而已。
雙方非但沒有真的開戰，甚至連正式的一麵都沒有見過。
在這種情況下顯隆帝如果就慫了，答應慧言法師的要求送出一位宗室女供其雙修，那宗室會怎麽看他？滿朝文武又會怎麽看他？黎民百姓會怎麽看他？
這些都是顯隆帝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他不能隻顧一時爽快，而需要考慮良多。
更重要的是，顯隆帝不僅要重視他的生前事，還得看重他的身後名。
至少從眼下看來，這種事是被世人所不恥的。
如果顯隆帝真的做了他就要做好被世人唾棄的準備。
就算他通過威逼利誘能夠堵住史官的嘴，難道還能堵住天下悠悠眾生之口嗎？
如果他因為這件事以一個昏君的名聲而遺臭萬年，那也太慘了吧？
顯隆帝覺得這有些不可接受。
但就這麽拒絕慧言法師嗎？
顯隆帝覺得這樣也有點不合適。
畢竟從慧言法師抵達長安的第一刻就對顯隆帝和皇室表達出了善意。
慧言法師當然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的，這很正常。
顯隆帝很清楚慧言法師是想要借助他之手把佛門變成中原最具有影響力的宗派，甚至取代道門的位置。
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任何人做事都是為了利益，就連顯隆帝也是。
在他看來彼此之間合作的前提是雙方能夠提供等價值的東西。
這個東西可以是錢財也可以是權力，亦或者是女色。
顯隆帝無比堅信這一點。
糾結，顯隆帝陷入了無比糾結的境地。
茫然，顯隆帝一時間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此時此刻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慧言法師察言觀色的本領一流。
從一開始他就察覺出來了顯隆帝的情緒變化。
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催促。
因為他很清楚若是這個時候他催促的話，顯隆帝很可能會陷入到負麵情緒之中。
若是陷入到了負麵情緒之中，很可能顯隆帝會最終拒絕是慧言法師的要求。
所以現在他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去催促，而是任由顯隆帝思考。
顯隆帝現在確實很需要時間思考，任何一個情緒的變化都有可能直接導致他做出不同的判斷。
終於顯隆帝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道：“罷了，朕現在一時間有些難以決斷，待朕想好後會通知你的。”
“善哉善哉。無妨的，陛下請盡管思考。貧僧先告辭了。”
說罷慧言法師便轉身離去。
其實他知道顯隆帝現在已經動心了，隻是需要顧慮的東西很多。
而且顯隆帝也是要麵子的，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樂顛顛的把宗室女送到慧言法師的麵前吧？
不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覺得顯隆帝終究還是會屈服的。
...
...
慧言法師走後，顯隆帝一個人獨自在紫宸殿內踱步。
他實在是太糾結了。
兩個選擇就像是兩種極端，他到底要如何抉擇？
顯隆帝發現他竟然沒有一個可供商量的人。
是啊，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商量的呢?
或者說顯隆帝怎麽有臉商量的呢？
如果他召集一位大臣來，言明要送女給慧言法師雙修，怕是大臣直接要跪地死諫了吧？
顯隆帝都能夠想象到這個畫麵，直是覺得頭疼欲裂。
誠然，顯隆帝不用真的送出一個公主供慧言法師雙修。
但宗室女的性質其實差不多，一樣是李家血脈，一樣是天潢貴胄。
如果送出去，一樣會被天下人恥笑。
而且，諸王會怎麽想？
會怎麽想他這個天子？
要知道顯隆帝好歹也算是一位登基幾十載威望很高的君王，若是因此而威望大跌，那簡直是得不償失。
顯隆帝越想越痛苦，索性不再去想。
罷了，先睡一覺再說。等睡醒了，或許就有新的思路了。
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緊，這種時候需要休息。
...
...
慧言法師迴到上林苑後照舊開始打坐。
他可以一直保持這種不眠不休的狀態足足一個月之久。
一個月之後他隻需要小憩幾個時辰，便可以繼續不眠不休足足一個月。
如此強大的身體使得他能夠比尋常人多出許多時間做事。
他可以更加細致的謀劃，可以布置的很精細。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慧言法師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顯隆帝身邊的小黃門果然來了。
“慧言法師，陛下召見您。”
“知道了，稍等片刻。”
慧言法師不緊不慢的起身，象征性的梳洗一番，隨後闊步朝外走去。
“陛下可是有主意了？”
“這個奴婢也不敢置喙，還是慧言法師到了問陛下吧。”
小黃門縮著一個脖子，顯得緊張極了。
“好，我也不為難你了。”
慧言法師知道這小太監即便是知道也不敢亂說話的，隻微微一笑，闊步朝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此刻顯隆帝正端坐在紫宸殿的禦座之上揉著額頭。
他想了一夜，最後想出了一個兩全之策。
這便是從宗室之女中挑一個出來，下旨命其出家為尼。
如此就可以將其從皇室宗譜之上除名。
等過上幾個月，風頭過去了，再命其還俗，與慧言法師雙修。
到了那時風聲應該已經過去了不少，即便是有人還想著要挑事也找不到切入點，畢竟這個宗室女名義上已經不再是宗室了，還俗是她自己的選擇，與慧言法師雙修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跟顯隆帝無關。
顯隆帝可以保全住威望和名聲，也沒有得罪慧言法師，著實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但這點他還要跟慧言法師言明，隻要慧言法師能夠接受，那麽接下來就是選擇哪家宗室女，以及一些細節問題了。
...
...
浩然書院的清晨空氣十分的清新。
趙洵獨自在竹林中練習刀法。
如今他已經可以使用飛刀術，這是從飛劍術中悟到的。
接下來就是禦刀飛行了，雖然聽起來沒有禦劍飛行那麽帥，但實質上沒有什麽區別。
趙洵是一個很懂得變化的人，在他看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並沒有那麽的複雜。
關鍵是取決於你看待問題的角度。
如果能夠以一個更好的角度看待問題，那一定會收獲一個較為理想的結果。
趙洵是懂得感恩的，他也已經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嚐試撮合竹林劍仙姚言跟二師姐劉鶯鶯。
可有的事情就是勉強不來的。
趙洵隻能去盡力的撮合，可他又不能逼著二師姐跟姚言在一起。
罷了，順其自然吧。
現在真正讓趙洵憂愁的是他還不能把山長已經痊愈的消息告訴師兄師姐們。
雖然他不知道山長為什麽不讓他說，但他知道山長決定的事情一定有山長他老人家的道理，他不需要去質疑山長的決定，隻需要安靜的去執行山長的指令即可。
當然，至此趙洵的心裏已經有底了。
有一個痊愈的山長，一個健康的山長在，書院就有了主心骨。
老實說，山長不在的那些日子，趙洵心裏確實很慌。
他害怕顯隆帝這個不做人子的狗皇帝出手傷人，他害怕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脅，他害怕很多很多事情。
雖然有師兄師姐，甚至是青蓮道長，竹林劍仙在，但趙洵就是很慌。
但是現在山長迴來了，一個健康無比的山長迴來了，趙洵知道自己再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一個健康的山長是無敵的，一個健康的山長是可以唿風喚雨的，一個健康的山長是可以靠著一己之力改變天下格局的。
山長曾經做到過，現在依然可以做的到。
“小師弟，你在做什麽呢？”
三師兄龍清泉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了過來，沿著竹林一路疾行來到了趙洵的身邊。
龍清泉如今還是那副山長的裝扮。
本來趙洵都已經習慣了，可他剛剛見過痊愈的山長本尊，此刻又見到了一個冒牌貨，多少會覺得有些出戲。
“呃，這個嘛...我在練習禦刀飛行啊。雖說我有皮皮蝦白蛟龍可以騎，但是多一項技能多一個手藝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趙洵嘴上這麽說，但實際上卻是有危機感了。
因為皮皮蝦白蛟龍自從龍族進駐終南山之後就多了很多新玩伴。
其中跟它玩的最好的就要數暗黑之翼巨型噴火龍了。
這個是羅倫的坐騎，原本是一直黏著羅倫。
自從認識白蛟龍皮皮蝦之後，它也跟白蛟龍膩在了一起。
趙洵和羅倫一時間都受到了冷落，照理說他倆完全可以報團取暖。
但是趙洵想想還是覺得算了。
他總覺得和羅倫在一起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奇怪...
“這禦刀飛行嘛，其實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三師兄龍清泉背負雙手開始踱步。
“要不要我來給你示範示範？”
“好啊。”
如今竹林劍仙姚言深陷情場不能自拔，趙洵的陪練沒有了。
他隻能獨自摸索，但這樣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有了三師兄龍清泉做陪練，趙洵便可以更高效的練習。
“禦劍飛行也好，禦刀飛行也罷，其實說白了都是一樣的。最主要的是你要合理的運用掌控你的真氣。”
龍清泉說罷大喝一聲劍來，便見他的本命飛劍葬花劍出鞘。
龍清泉輕巧的一跳就躍了上去。
“你看，這也沒有什麽難的嘛。”
“走！”
龍清泉喝了一聲，隨即那劍便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樣，開始飛馳而出。
速度那是相當的快。
好家夥，真的沒想到三師兄禦劍飛行這麽穩。
“小師弟，你不是已經可以使用飛刀了嗎？飛刀就是你事先控製真氣勾勒出一個線條，然後讓刀按照你事先勾勒出的軌跡而飛。其實禦劍飛行是差不多的，隻不過你不需要事先勾勒出軌跡，而是可以隨著行進過程不斷做出調整。”
龍清泉說罷便開始花裏胡哨的飛行起來。
他踩著劍身，飛起來那是相當的快，趙洵見狀直是歎為觀止。
唉，真的是比騎龍飛行看起來帥的多啊。
怪不得隨便問十個修行者，有九個都希望做劍仙，實在是因為做劍仙太帥氣了。
“三師兄我想來試試...”
趙洵已經饞的流口水了。
如今有三師兄龍清泉這個陪練導師在一旁，趙洵自然要好好發揮一番。
“嗯，先出刀，就用你的飛刀術的套路，然後跳上去。”
龍清泉在一旁簡單幹脆的指導著。
“你要弄清楚一點，那就是一定要做到相信你的刀，做到人刀合一。”
“唔...”
趙洵心領神會，隨即大喝一聲刀來。
然後鳴鴻刀便從刀鞘中猛然閃出。
趙洵立刻輕巧的跳了上去。
隻是他此先從未做過這種嚐試，第一次做動作難免有些尷尬。
和三師兄龍清泉的輕巧比起來，他顯得有些笨拙。
趙洵還險些從飛刀上跌下來，拚命掌握了一番平衡之後才算是站定。
“三師兄，這也太難控製了吧...”
“小師弟，你盡量掌握一下平衡，實在不行的話，默念定神訣。”
定神訣乃是保持平衡的第一口訣，基本上隻要念出來哪怕是在失重的情況下也能迅速調整身體位置。
但是這個口訣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在念完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修行者會處於極致渴求平衡的狀態。
哪怕是吃飯睡覺他們都會不斷的調整以求達到一個完美的平衡狀態。
“好！”
但是現在趙洵顯然顧不得這些了。
他必須要及時的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至少要先穩住才行。
若是稀裏糊塗直接從飛劍上跌下來了，那也太丟人了吧。
萬事開頭難，趙洵希望開個好頭，打下一個好基礎。
在他看來隻要有一個好基礎，接下來的事情就都簡單了。
修行也是同理，絕對不能在一開始就摔個狗啃泥。
不得不說這個定神訣的效果真的很不錯，趙洵隻是念了一遍身體的平衡性就好多了。
這要是掌握了精髓之後接下來趙洵是不可能從飛刀之上跌下來了。
不得不說，任何修行都有捷徑可走。
也許你看起來一個人很拉風很颯，但很可能他隻是走了捷徑。
若是真的拉開陣仗比試一番，他很可能並不比你強多少。
“對，就是這樣，小師弟幹的漂亮。”
龍清泉見趙洵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控製了身體的平衡，便在一旁讚歎道：“控製好你自己的平衡，接下來就是控製方向了。千萬不要慌，千萬不要亂。把你的真氣逼出來，然後利用真氣進行導向。對，就是這樣...”
龍清泉見趙洵越來越熟練，心裏直是樂開了花，簡直比他自己當年學會禦劍飛行還要高興。
“小師弟，加油啊，你就要成功了。”
雖然目前趙洵表現的還沒有那麽的完美，但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當初龍清泉最開始學禦劍飛行的時候比趙洵差遠了。
龍清泉當初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才能最終在劍上站穩。而趙洵現在隻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夠穩穩的踩在刀上了。
這真的是可喜可賀啊。
“走起來不要停，繼續走起來。”
龍清泉很清楚眼下的環節很關鍵，如果小師弟能夠一鼓作氣就能很輕鬆的把整套動作完成。但如果一旦他鬆了一口氣，泄掉一口氣，很可能整套動作就會出現變形或者其他的狀況。這當然是龍清泉不希望看到的。
“小師弟，加油，你可以的！”
龍清泉不斷的給趙洵打氣。
因為他很清楚以趙洵的實力要想做到這些絕不是什麽難事。
或許是受到三師兄的感召，或許是被激勵到了。
總之此刻的趙洵端是鼓足了幹勁。
“著實不一般啊，嘖嘖。”
三師兄龍清泉就像是欣賞一個藝術品一樣欣賞趙洵的表演。
“有些人真的是有修行天賦的，這屬於老天爺賞飯吃，還是不吃都不行的那種。”
龍清泉很清楚這種狀態下他可以更好的激發出趙洵的天賦。
...
...
約莫禦刀飛行了一個時辰，趙洵實在是精疲力盡了。
龍清泉便允許他從飛刀上跳下來稍作休整。
“小師弟，你這禦刀首秀著實是很不錯了，想當初你三師兄我禦劍飛行時也沒有你這颯爽英姿啊。”
龍清泉單手托著下巴，眼神裏滿是羨慕之情。
別的不說，就說小師弟這上手速度，就著實是羨煞旁人。
“呃，三師兄你不要再誇我了，你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趙洵著實是有些汗顏。
三師兄真的是太能誇人了，但是他不過是做了一個高等級修行者該做的事情而已啊。
好家夥要是一個高等級修行者連禦劍飛行（禦刀飛行）都不會，那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何況這個高等級修行者還是浩然書院山長收的關門弟子，這不等於把書院和山長的臉麵都給丟了嗎？
趙洵便是不為自己，但也不能不為書院考慮啊。
人有的時候終歸還是要站出來為了集體的利益而拚搏奮鬥的。
“唉，你該誇啊。我這個人向來都是賞罰分明的。小師弟啊，你剛剛表現的這麽出色，若是不獎賞你我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你且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拿個橘子吃。”
“...”
平白被三師兄占了便宜，趙洵卻沒有什麽辦法。
誰叫他是趙洵的三師兄呢，輩分上占了優勢，趙洵也沒法子啊。
說罷龍清泉就像是一陣清風一樣消失了。
片刻的工夫之後龍清泉去而複返，這一次手裏果然拿著一隻橘子。
趙洵無語，但見三師兄一副熱情無比的樣子他也不好寒了三師兄的心，隻能將就著應了下來。
唉，趙洵無奈的剝開了橘子皮，然後把一瓣橘子送入口中。
臥槽，真的酸啊。
三師兄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趙洵一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呃，三師兄這橘子還能更酸一點嗎？”
“酸嗎？我來嚐嚐。”
龍清泉將一枚橘子送入口中，這一咬不要緊，直是把他咬的直咧嘴。
甚至連六師兄盧光鬥給他黏上去的假胡子都被酸的差點掉了。
“嘶，是有點酸啊。小師弟，這次怪我...”
龍清泉衝趙洵抱以歉意的一笑，隨之和聲道：“這樣吧，我們迴去，我給你做沙拉吃。我現在已經學會沙拉的做法了，還做了一些改良，保準你吃了叫好。”
“呃，那好，我可以大飽口福了。”
...
...
一場竹林中的苦練後，理當要好好的獎賞自己一番。
這是趙洵一直以來秉持的觀念。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三師兄龍清泉的手藝可著實是不怎麽樣啊。
哪怕是最簡單的沙拉，在三師兄龍清泉的手裏都很可能做成暗黑料理。
趙洵此刻可是緊張不已的，心道三師兄啊您可千萬不要玩火啊。
這次要是這沙拉也翻車了，以後趙洵就真的再也不敢嚐三師兄做的任何菜了。
“來，小師弟，新鮮拌好的沙拉，快來嚐一嚐。”
當三師兄龍清泉把沙拉端出來的時候，趙洵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眼前一亮的。
至少這沙拉乍一看上去確實很不錯呀。
賣相如此之好，就是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
趙洵猶豫了片刻，還是夾起筷子夾了一刀送入口中細細咀嚼著。
不得不說，三師兄龍清泉真的是悟了。
就從這道沙拉而言，手藝確實是有很大的進步。
有的人就是大器晚成的類型，這一點不光是在學習上，有的也體現在手藝上，經商上。
而三師兄則體現在做菜方麵。
如果以前的三師兄做菜做的就是暗黑料理的話，現在的三師兄卻是能夠做的一手拿手好菜。
如此的三師兄誰能不愛呢。
趙洵希望以後三師兄能夠在保持現有手藝的基礎上獲得更大的突破，如此趙洵就不用再擔任書院掌勺人的位置了。
趙洵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將一整盤沙拉幹完，滿意的抹了抹嘴。
“三師兄，你這不是能夠做好菜的嗎，以前為啥不好好做呢。”
麵對趙洵的質詢，三師兄龍清泉隻覺得好沒有麵子。
“咳咳，這個嘛，以前我一直把精力都放在修行上，沒有太過於用心在做菜上，所以做出來的菜肴不管是色香味都差了一些。但是我現在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在刻意的調配時間到這方麵，所以你看嘛，這不就好吃了許多？”
龍清泉瘋狂的往迴找補，直是把趙洵給逗樂了。
他心道三師兄啊，你也用不著這麽著急嘛。
我也隻是提了那麽一嘴，並沒有說什麽啊。
“這樣子啊，那以後我們的早餐，午餐，晚餐能不能都勞煩三師兄啊？”
麵對趙洵這近乎無理的要求，三師兄龍清泉竟然難得的拍著胸脯道：“這個簡單啊，這有何難，包在我身上。”
嘖嘖，三師兄真是個好師兄啊。
都說君子遠庖廚，趙洵看來以後終於不用再作這個書院掌勺人了。
有三師兄龍清泉在，趙洵很放心。
隻要三師兄保持現有水準不出現斷崖式的下滑，那以後書院眾人就絕對是有口福了。
...
...
“陛下，您真的想好了嗎？”
鄭介見顯隆帝心意已決，可謂是憂心忡忡。
如今也隻有他還能夠勉強跟顯隆帝說上兩句話，但饒是如此他的話也遠不如之前有說服力了。
自從顯隆帝寵信慧言法師之後，鄭介就跟馮昊等心腹一齊失寵。
這種情況下，鄭介隻能跟馮昊報團取暖。
不良人和內衛一直在暗中調查慧言法師的身份，但從目前的結果來看，效果尚且不算是太好。
慧言法師應該就是西域佛門的那位金剛大宗師不假，但是他對自己隱藏和保護的很好，並沒有露出狐狸尾巴。
但是狐狸就是狐狸，盡管隱藏的再好也難以改變這一點。
這不，慧言法師如今就按捺不住了，竟然要求顯隆帝給出一位宗室女供其雙修。
他怎麽敢的啊？
真以為大周無人了嗎？
“大伴，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什麽時候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婆婆媽媽了？別人不懂朕難道連你也不懂朕嗎？這這麽做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大周？如今異獸和異族已經穿過了黑暗之門來到了我們的世界，他們又有魔宗大祭司這個內應在，對於大周的威脅難道你看不到嗎？慧言法師如今是朕能夠聯合的最強大的修行者。他的實力甚至還在你之上。如果朕不示好與他，他若是翻臉走人了怎麽辦，朕難道要靠你一個人抵禦一眾絕品高手嗎？你能夠扛得起這麵大旗嗎？”
顯隆帝的質問讓鄭介一時間愕然不語。
是啊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迴饋。
他雖然是超品大宗師，但屬於超品大宗師中居中的那一類。
他不但打不過山長，還很可能打不過魔宗大祭司，更不用說其他那一些修行者了。
如果可以的話鄭介也希望有一個強大的大宗師級別的盟友。可他不希望為了獲得這個盟友而犧牲這麽多的東西。
這其中可是有皇室的尊嚴啊。
這簡直比踐踏鄭介自己的尊嚴還讓他感到難以接受。
“陛下，且不論那慧言法師是不是別有用心。即便他是真心要跟我們結盟，要為陛下做事。可如此一來，朝廷威信全無，宗室更是會淪為坊間笑柄啊。陛下，這又是何必呢？”
鄭介的話讓顯隆帝一時間沉默了。
“大伴，朕方才不是說了嗎，不是叫宗室女直接跟慧言法師雙修，而是命令宗室女先出家為尼姑，並將其從宗譜之中除名。如此一來她就不能再算是宗室女。朕還說了，等到風頭過了，再讓她還俗。屆時她已經是一個平民，便是再和慧言法師也跟皇室跟宗室沒有任何關係了，又何必再怕外人指摘呢。”
顯隆帝的話令鄭介不敢苟同。
什麽叫做先讓宗室女出家，從宗譜之中除名，之後再還俗跟慧言法師雙修。
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本質上不還是一個意思嗎？
繞來繞去有意義嗎？
全天下的百姓又不都是傻子，他們難道看不出這一係列的操作意味著什麽嗎，他們難道不明白這兜了一個圈子下來隻是掩人耳目嗎？
關鍵是也沒有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啊。
鄭介直是崩潰了。
“陛下，這樣做和掩耳盜鈴有何區別？若是一般人倒也罷了，可是這是宗室女啊。諸王若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哼，他們是朕的兒子，就應該服從朕的安排。再說朕不但是父而且是君王，他們難道要抗旨不尊嗎？”
顯隆帝顯得很是生氣，大手一揮道：“大伴，朕本來以為你是懂朕的，沒想到你和那些隻會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儒生一樣。你真的是太令朕失望了。”
顯隆帝的話讓鄭介無語應對。
顯隆帝這麽說他還能說什麽呢？
“陛下，您要是真這樣的話，奴婢隻能撞死在這紫宸殿裏了。”
顯隆帝冷笑一聲道：“大伴，你這是在威脅朕嗎？可朕也不傻，你若是威脅朕能不能換個靠譜點的話？撞死在這大殿裏？你可是超品修行者，有金剛不壞之身。你這一撞即便把這大殿內的柱子撞壞了，你也不會撞出個好歹，還撞死？是，朕是奈何不了你，但你也沒必要蹬鼻子上臉在這裏教訓朕吧。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朕養的一個家奴而已。”
顯隆帝的這番話可謂十分的傷人，鄭介聽了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陛下，奴婢隻是說了該說的話，隻是盡了該盡的責任，若是陛下覺得奴婢說的話不合適，那就全當奴婢沒有說過。奴婢告退。”
說罷，鄭介轉身離開。
他是打小伴著顯隆帝長大的，從沒有對顯隆帝如此的失望過。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扛不住了。
就這樣吧，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鄭介依然會盡力去維持大周皇室的尊嚴，但如果顯隆帝要將其狠狠的踩在腳下，鄭介也無可奈何。
...
...
在接連掌握了飛刀術和禦刀飛行之後，趙洵的心情顯然很不錯。
隨著他修行等級的提升，趙洵的天賦樹也越點越滿，如今已經是全麵發展的修行者了。
這一點很重要。
在這個世界修行者大多數專精於一項技藝。
比如劍客那就隻會使劍，比如刀客那就隻會使刀。
很少會有一人身兼多職，唿風喚雨無所不能的。
恰巧趙洵走的就是這個路線，他要做一個修行界的全能戰士。
有人說全能就意味著全都不能。
實則不然。
全能意味著修行者可以應對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
至於是樣樣行還是樣樣不行其實是看修心者的。
如果這個修行者有毅力有決心，是一定能夠快速提升自己每一項的修為，做到沒有短板的。
趙洵如今的境界是四品，要想邁過三品門檻，就必須要往深了挖掘自己的潛質。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
因為每一個修行者都存在局限性，也會存在抵觸情緒。
接觸到了他的這個抵觸情緒，則所有修行者都會本能的將自己縮迴一個殼裏。
再想從殼裏出來就很難了。
趙洵在極力的淡化這個殼，但並不是說這個殼就不存在。
至少從現在看來，他控製的不錯。
“小師弟，我們今天來練的就是束縛氣息。”
三師兄龍清泉如今承擔起了跟趙洵陪練的重任。
對此，趙洵還是很感激的。
三師兄的硬實力雖然比竹林劍仙姚言要差了一些，但是勝在三師兄踏實耐心啊。
呃，他不是說竹林劍仙姚言不耐心，可能是現在姚言心有所屬吧，所以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教導趙洵上。
如此一來，趙洵要麵對的情況就是練著練著姚言分神了，得靠他親自喊迴來。
這可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而三師兄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三師兄是一個真正的單身狗。
恐怕在三師兄看來女人隻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所以三師兄不會因為感情問題受到影響，從而影響趙洵的訓練計劃。
趙洵現在正是處於上升期，迫切的需要得到整套完整的訓練計劃來提升自己。
若是能夠得到係統的訓練，趙洵的提升速度就會極大的提升。
“好啊，不過三師兄，束縛氣息是什麽意思？”
趙洵顯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顯得興奮極了。
“嗯，所謂束縛氣息，當然是束縛真氣，元氣了。但卻不是束縛修行者自己的氣息，而是束縛住對手的氣息，使得他在對決的時候氣息不能暴漲，使得自己可以在對決的時候占據絕對意義上的優勢。”
聽三師兄這麽一說，趙洵一時間興致高漲起來。
好家夥，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嘛。
如果真如三師兄所說的話，確實很值得一學。
這玩意簡直就是戰術性的。
限製住了對手的氣息，自己的勝算就將極大的提升。
如果可以的話，甚至可能直接將對手扼殺。
如此的大殺器趙洵怎麽第一次聽說。
“三師兄，這束縛氣息的法術必須要達到四品以後才能學習和使用嗎？”
好奇的趙洵追問道。
“不錯。”
龍清泉點了點頭道：“隻是屬於高品級修行者的專修法術，四品以下的是不可能學會的。所以一開始我連提都沒有給你提，就是怕你學了之後適得其反。”
趙洵了悟。
在什麽階段做什麽階段的事，這點哪怕是凡人都是如此，何況修行者唿。
修行者其實就是加強版的凡人，本質上兩者沒有什麽不同。
“三師兄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對方的實力境界比我還要強大的話，我能夠用這個法子束縛住他的真氣、元氣嗎？”
“這個嘛其實並不影響。即便對方的境界比你還要高，但是你依然可以束縛住他的元氣或者真氣。也許隻能束縛其中的一小部分，也許能夠束縛全部但是隻能持續較短的時間。但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可以限製束縛他的真氣的。哪怕是超品大宗師，也是如此。”
嘶，這麽厲害的嗎？
趙洵直是覺得這個法術聽起來恐怖如斯啊。
如果真想三師兄龍清泉說的那樣，那這個束縛術簡直可以稱得上最強法術了。
他也能夠理解三師兄龍清泉所說的話，不同修行者擁有不同的實力，但不管他們的實力究竟幾何，但都可以把這個實力發揮出來也就是所謂的變現。
但是因為雙方實力的差距，這個變現的實力體現在具體方麵就是限製力的不同。
如果雙方實力差距越小，這種限製力體現的越明顯。
相反，若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很大，那這種限製力也會差別很大。
“三師兄我們開始吧。”
趙洵反複搓著手掌，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要開始這一訓練了。
“且慢。”
誰料三師兄龍清泉卻是打斷道：“在開始正式的訓練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趙洵沉聲道：“三師兄請講。”
“你現在能夠自由的運用你的真氣嗎？我的意思是，你能夠合理的規劃自己的使用方式嗎？”
趙洵沉思片刻道：“應該是可以的吧，我能夠清晰的看清識海之中的每一束真氣。在使用的時候也能夠合理的運用其中的每一束真氣。”
“這就是了。”
龍清泉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小師弟如今你已經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階段，這個階段的修行者對於自身真氣的把握已經十分完美，此刻來學習束縛術是再合適不過了。”
趙洵聽罷滿心歡喜，一開始他還真的擔心自己的先天資質有些不足呢。
但從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趙洵完全不用擔心這方麵的事情，隻需要放手去學習放手去訓練就是了。
以他的資質，要想學會束縛術並不是什麽難事。
何況還有三師兄這樣的良師在一旁指點呢。
趙洵很清楚三師兄的強大。
他也相信三師兄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指導他教會他這個法術。
...
...
“一般而言，人們都會認為真氣或者說元氣是無形的。實則不然，在我看來真氣或者說元氣是半無形的狀態。為什麽說它是半無形的呢？因為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真氣是可以聚集起來，形成一定形狀的。”
龍清泉大講堂一開課，趙洵就在很認真的聽講。
他很注重三師兄所講的每一句話，因為在他看來其中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在將來發揮出重要的作用。
“所以我們要想束縛敵人的氣息，就必須要熟練的掌握自己的氣息，可以隨意化形。這就是我之前問你有沒有熟練掌握自己氣息的原因。”
三師兄龍清泉頓了頓道：“現在我們就來做一個測試。小師弟，你試著聚起自己的氣息把其聚攏成為白蛟龍的形狀。”
啥？
雖然趙洵在很認真的聽著，可是聽到三師兄的這個指令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
“這是認真的嗎？”
“當然，不做嚐試你怎麽知道不行？”
三師兄龍清泉的態度很是堅決，這也讓趙洵不得不做起嚐試。
畢竟這聽起來也不是很難的樣子，不然三師兄不會如此斬釘截鐵的說，完全不給趙洵選擇的機會。
趙洵遂盤腿而坐，隨後懸浮而起至半空中入定。
此刻趙洵已經進入到了識海之中。
“你看到了什麽，小師弟？”
龍清泉自始至終很關注趙洵的狀態，一再追問確認道。
“我看到了茫茫大海。”
趙洵的識海目前處於混沌狀態，需要他集中意念進行提取，然後塑性。
“提取你的浩然正氣，然後塑形成白蛟龍的形狀。”
趙洵在一旁提點道。
“好。”
趙洵自然是按照三師兄龍清泉的建議照做。
此時此刻他唯有選擇信任龍清泉。
趙洵快速的將自己的真氣按照一束一束的方式從茫茫識海之中提取出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從幹冰營造的氣海之中打出幾道光束一樣。
那種光是穿透迷霧的感覺令趙洵感到癲狂。
“很不尋常啊...”
趙洵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也十分的享受。
誰料三師兄龍清泉在一旁催促了起來：“快一點，小師弟再快一點。”
“呃...”
看來是他提取真氣的速度有些偏慢了，不然三師兄龍清泉也不會像是一隻鴨子一樣一直在一旁聒噪。
罷了，就先集中精神用最大的力度最快的速度開始聚攏真氣吧。
“來吧，將全部的真氣提取出來吧。”
好家夥，聽到三師兄龍清泉的這句話時趙洵著實是吃了一驚。
提取全部的真氣，三師兄還真的是狠啊。
趙洵從沒有做過此類嚐試，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
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至少從目前來看，他還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趙洵聚精會神的聚攏提取真氣，整個人摒棄了任何的雜念。
因為在他看來哪怕一絲一毫的疏忽，也可能導致真氣外泄。
“好，就是這個樣子，小師弟別分神保持住。”
不得不說三師兄龍清泉手把手的教導確實很有作用，至少看起來趙洵是掌握了其中要義。
“現在感覺怎麽樣？小師弟？”
“呃，三師兄，我覺得自己現在渾身燥熱，我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真氣在往外頂。”
“這就對了，堅持住，一定要把所有的真氣逼出體外。”
一般而言，修行者是很少會將真氣全部逼出體外的，最多是提取一部分真氣。
但束縛術要求修行者必須榨幹自己所有的真氣，一絲一毫都不能保留。
這其實是一種對賭。
雖然有失敗的風險，但也有成功的可能。
可如果連全部真氣拿來對賭的勇氣都沒有，那注定會是失敗的。
趙洵感覺到自己的體溫越來越熱，就像是人在中暑暈厥之前的那種狀態。
如果不是三師兄龍清泉一直在跟他說這是正常的無礙的，恐怕趙洵真的會很慌。
但是既然三師兄這麽說了，趙洵知道三師兄是肯定不會害他的。
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要讓情緒因為真氣的提取而波動。
修行者畢竟是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就肯定會有情緒波動，但是趙洵會盡力的壓製，以至於即使出現情緒波動也把其控製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範圍內。
這一點很重要。
慢慢的趙洵能夠感覺到他的真氣都被提取了出來。
他整個人也變得十分的虛弱。
“三師兄，好像不大對勁啊。我雖然把真氣全部都提取了出來，可是似乎現在太虛弱了。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完成束縛呢？”
趙洵說這番話的時候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龍清泉卻笑道：“小師弟，這卻是你理解錯了。要想完成束縛其實很簡單。你現在把這些一股股的真氣想成竹節，然後你再唿出一口氣把這些真氣束縛起來，就像是把竹節合在一起合成竹筏一樣。”
“呃...”
趙洵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覺得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好。”
最終趙洵還是決定遵命照做。
“唿！”
趙洵唿出一口氣來，這口氣徑直朝不遠處的一股股真氣飄去。
這些真氣如今直挺挺的立在那裏，就像是光束一般。
接下來神奇無比的事情出現了，這些原本孤立的真氣束竟然真的連接了起來，就像是竹筏一樣紮起。
“成功了，三師兄我成功了。”
此刻的趙洵興奮的就像是一個孩子。
雖然他很清楚他隻是完成了第一步，但是還是很難掩飾住內心的喜悅。
“很好，小師弟到目前為止你都完成的很好，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了。你把我想象成你的敵人，然後利用你剛剛串起來的真氣束將我束縛。靠你的意念！”
龍清泉一邊鼓勵一邊向趙洵傳授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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