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深吸一口寒氣,道:“我說的明白一點,這本日記是他刻意放在這兒的。為的是讓吉列斯看到,騙到吉列斯。因為屍體被燒焦,會讓吉列斯起疑,但是這本日記就剛好來打消吉列斯的疑慮。他還真是不簡單。隻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吉列斯並沒有過來。”


    “為什麽你就認定大少爺是滿腹詭計的人,也許他現在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歐曼麗不滿的道。


    陳楚怔住,隨後覺得有點難了,自己的說辭讓歐曼麗都不能相信,更別談如何取信吉列斯了。認定吉列普斯沒死,是陳楚心裏強烈的感覺。那張照片裏,普斯的眼神裏,有著非常人的孤傲和野心。正是因為這種野心,才會驅使普斯能夠忍受所有的苦難,蟄伏起來。當下道:“背後的人如果是普斯,那麽一定有一個財團在幫他。如果能查出這條線,也就能查出普斯的下落。查出普斯的下落,我想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了。”


    歐曼麗落寞的道:“大少爺是主人的親生兒子,我真不希望大少爺是這樣的人。”她一直覺得大少爺很無辜,也很苦。印象裏的大少爺,冷漠單薄,實在不願他是那種陰險詭秘的人。她說著話時,在手心哈了口熱氣,又抱了抱雙肩,從小就在曼穀的她,確實不太適應這邊的寒冷氣候。


    陳楚見狀將身上的羽絨服脫下,給歐曼麗披上。歐曼麗連忙拒絕,道:“你身體會受不了的,我沒事。”


    陳楚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是練功夫的人,不穿都不會冷。你別生病了才好!”當下強行將羽絨服披在了歐曼麗身上。


    於是在這雪色茫茫的劍河前,陳楚就穿著單薄緊身的黑色毛衣,偏偏還安之若素,沒有一點的不適應。


    羅王與魯賓開著一輛不錯的黑色吉普車過來,這兩個當奴才的人,小日子過的比主子吉列普斯卻是闊綽多了。


    羅王是個三十歲的青年男子,身材精瘦,戴了一頂厚實的黑色帽子。並戴了墨鏡,推開車門一下車,就搓著手向等待的陳楚與歐曼麗打招唿。


    羅王的英語說的極其流利,後麵的魯賓也推開車門下車,羅王道:“外麵太冷,我先送您們兩位去屋子裏住下再說。”


    “好!”陳楚沒有多言,魯賓為陳楚拉開車門。便在這時,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升騰而起,陳楚渾身寒毛倒豎,危急萬分的時候,陳楚一把攬住歐曼麗的腰肢,刷的一下,一個弓箭步竄出三米遠,與此同時將歐曼麗用柔勁扔出五米來遠,他自己也靈鼠滾油鍋,前竄。


    轟隆隆!


    巨大的蘑菇雲升騰而起,火光衝天,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地麵震動,這場爆炸驚動了周遭。


    歐曼麗這才反應過來,抬頭便看見陳楚也淹沒在了火光之中。一瞬間,淚水泉湧而出,她用母語嘶聲喊道:“陳楚……”悲傷欲絕的歐曼麗隻要一想到那危險一瞬,是陳楚奮力將她拋出去,她才幸免於難。如果陳楚不救她,以陳楚的本事一定不會有事。便在歐曼麗撕心裂肺的痛哭時……


    火光中衝出一人,卻正是陳楚。陳楚全身有如被炭燒,臉上也是煙熏火燎。


    剛才那一瞬,無數炸彈碎片,車子碎片激射而來。他躲開了致命的碎片,但是背部上還是中了數十片,好在他穿了毛衣,再加上強大的肌肉氣血,將這些碎片全部夾住,並沒傷到內腑。那一下,若換了常人,或是丹勁以下的高手,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陳楚背部火辣辣的,出來後,看到歐曼麗梨花帶雨,哭的好不傷心,不由愣了一下。內心也有些柔軟,“曼麗……”陳楚喊了一聲。


    歐曼麗一看到陳楚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便再也抑製不住感情,丟下包包,飛撲向陳楚,然後緊緊抱住陳楚。淚水依然不停的流,半晌後,她鬆開陳楚,仔細全身打量陳楚,喜極而泣的道:“你沒事吧?”


    “沒事!”陳楚沉聲道:“我們快離開這裏,免得警察來了麻煩。”說著迴頭看了眼爆炸中心,那羅王與魯賓沒有陳楚的本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狠毒的計謀,因為陳楚一直都說吉列斯也過來了。這個背後的人很明顯早就買通了羅王與魯賓。這次過來,他們是存心讓羅王,魯賓,以及吉列斯全部被炸死。然後一了百了。


    背後的碎片被陳楚震掉,背部連一滴血都沒有留,過個一天,估計就會跟沒受傷一樣。


    陳楚在劍河裏掬水洗了臉和手,順手將破爛的毛衣和內衣全部丟掉,然後裹了羽絨服。羽絨服的下擺很長,遮掩了一切。如果不仔細看陳楚的褲子和破爛的鞋子,倒也不會太怪異。做完這一切,他先拿出衛星手機,謝天謝地,手機還是好的。


    “我們先迴酒店。”陳楚說。


    酒店本來是訂了兩間房,但現在陳楚意識到已經被背後的人盯上了,所以為了歐曼麗的安全,便讓歐曼麗和他住一間。歐曼麗點頭,臉紅了一下,卻沒表示不同意見。陳楚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已經是換上了白色毛衣,牛仔褲。


    隨後,陳楚給沈出塵打了個電話,匯報了這邊的情況。雖然目前沒有進展,但是卻已經能夠肯定大少爺沒死,背後的人也在這邊,這已經就是很大的收獲。


    沈出塵對陳楚很放心,道:“車牌號碼這邊我還在繼續追蹤,一有發現就會告訴你。你再去羅王和魯賓這兩人居住的地方看一看,會不會有什麽蛛絲馬跡。”


    “塵姐,我在想,要不要出錢,請這邊地下勢力幫我們尋找吉列普斯。我感覺他還在倫敦。”


    沈出塵道:“這個背後的人一切計劃都很周詳,恐怕早已經幫吉列普斯偽裝好了。隻有順藤摸瓜,找出到底是什麽人在幫吉列普斯,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馬上去查他們的住處。”陳楚道。


    “嗯,注意安全!”沈出塵習慣性的交代。


    掛了電話後,陳楚對一邊安靜坐在沙發上的歐曼麗道:“你累不累?”


    歐曼麗從電話裏聽出他要外出,當下站起,洋溢出一絲甜甜的笑容,道:“不累!”她之前對陳楚總還是有些距離的禮貌,現在卻是沒有一絲芥蒂了。


    陳楚也一笑,道:“外麵冷,本來不應該讓你出去的。但是為了你的安全,還是跟我一起為妙。”


    “嗯!”歐曼麗乖巧點頭。


    爆炸案驚動了劍橋鎮的警方,這可以說是極其惡劣的惡性案件。但是警方卻查不出一點點頭緒來。


    且不說他們。陳楚已經從吉列斯口中知道羅王和魯賓的住處,在夜色中,攔了的士徑直前往。


    下車時已經是淩晨時分,聽到了來自教堂的禱告鍾聲。又下起了細細的雪花,仰起頭,感受那絲絲冰涼落在臉上,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劍橋鎮本來該是一個浪漫而寧靜的地方,但現在陳楚心裏卻是被這些名利仇殺而籠罩。來到羅王與魯賓所住的小洋樓前,陳楚與歐曼麗微微失色。因為那洋樓裏火光衝天,卻是被人放了火。


    步步都搶在了陳楚的前麵。


    “我們迴去吧,再從長計議。”陳楚頗為無奈。


    折返迴到酒店後,歐曼麗累的不清,這一天的折騰,以及時差,讓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但她又有些尷尬,因為同住一間房,隻有一張床。她有些忐忑,如果陳楚要求跟她一起睡,她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如何。


    房間裏。


    “快睡吧,明天我們還有事情要做。”陳楚看出她的複雜心情,道:“我睡沙發。”說著抱了一床毯子,徑直躺沙發上裹著就睡。


    “可是沙發上很涼!”歐曼麗紅著臉道:“我們穿著衣服,睡床上,沒事的。”


    “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陳楚說完頭已經蒙到了毯子裏。他知道自己的德性,一旦美人投懷送抱,意誌肯定不堅定。


    歐曼麗睡到床上,房裏開了空調,其實也不太冷。她在溫暖的被子裏,不知為何,忽然迫切的希望跟陳楚發生點什麽。這樣想著,心裏總有一種躁動,怎麽也無法入睡。


    而陳楚那邊卻已經傳來輕微的鼾聲。


    “接下來,我們幹什麽?”歐曼麗在吃完充滿濃鬱的英式風格的早餐後,問。


    陳楚道:“我想去找幾個劍橋鎮這邊的資深混混問問,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其實結果陳楚應該猜得出來的,背後的人行事風格非常詭秘謹慎,又怎麽可能查的出來。陳楚找了幾撥混混,利誘,嚴刑逼供,都沒有得到一絲可用的信息。一天下來,一無所獲。


    陳楚衝到一半時,感覺歐曼麗在靠近。他心下一緊。歐曼麗其實是有些羞澀的,可是當感情爆發而蔓延的時候,她抑製不住。她知道過了這幾天,陳楚就會離她很遠。他會屬於他的嬌妻。


    反正已經第一次給了陳楚,她想真實的感受到被他擁抱的感覺。她也是聰慧的女孩子。


    門鎖扭動的時候,陳楚迴過神來,連忙抵住了門。歐曼麗僵住了,她有些倔強的繼續扭動門,用力,但裏麵的陳楚卻很堅決。


    僵持了大約五分鍾,女孩子所有的勇氣用光,淚水嘩嘩的迴到了床上,又悶在了被子裏。陳楚鬆了口氣。


    裏麵的水都有結冰的趨勢,他卻是出了一身汗。


    在淩晨三點的時候,陳楚睡在沙發上,聽到了床上屬於歐曼麗的低低哭泣,很小聲。陳楚也隻能裝作聽不到,這種同情心可不能有,一安慰就會失守了。


    因為還要辦事,歐曼麗自也不會耍性子不起床。隻不過兩人之間可就尷尬無比了,這層膜沒有明說,但昨晚的行動卻是捅穿了。陳楚還注意到歐曼麗眼睛紅腫得很,顯然昨晚哭的的確很傷心。


    吃早餐時,歐曼麗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低賤?”


    “沒有!”陳楚連忙道。隨後又真誠的道:“你長的漂亮,善良,那有男人會不喜歡你。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我有妻子了。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她。”


    “對不起!”歐曼麗垂下了頭。


    陳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過隨後,歐曼麗的表現讓陳楚出乎意料,因為她又恢複到了那種嫻靜,知性,不再扭捏尷尬。這樣一來,兩人相處才好了許多。隻不過她再叫陳楚時,改成了陳大哥,很親切的喊。看來是已經過了心裏的那道坎。


    這一天照樣一無所獲,而背後的人也沒有再出手。這晚睡覺時,兩人很和平而安靜。


    轉眼間來劍橋鎮已經三天,艾米那邊催著領屍體催得急。陳楚無奈之下,向沈出塵請示,道:“這樣查也隻是浪費時間,我看我幹脆先迴曼穀。”


    “別!”沈出塵道:“車牌號碼我們查到了,車子是租賃公司的。而租的是幾名泰拳手,現在那幾名泰拳手已經全部死了。也就是說,沒有一點點的線索留下。”


    陳楚沉聲道:“沒錯,這邊同樣也是。背後的人太謹慎了。”


    沈出塵道:“我跟吉列斯談過了,他覺得背後的人肯定不會這麽罷休。因為他們做了這麽多事情,肯定是要迴報的。而這個迴報,可能就是吉列普斯承諾當上吉列家族的家主後,然後支付。吉列斯擔心吉列普斯會聯合背後的人,殺害他。”陳楚耐心聽著。


    沈出塵繼續道:“我和小天這幾天也想了很久,這個背後的人的手法幹淨利落。我們研究了英國的幾家風投公司,其中有五家是涉黑起家。很大的可能,就是這五家公司其中一家在幫吉列普斯做這些事情。”


    陳楚眼睛一亮,道:“塵姐,你告訴我這五家公司,我去查。”沈出塵道:“他們不會輕易承認的,況且若是查錯了,鬧出大的動靜,倒讓吉列普斯又有了新花樣。”


    陳楚道:“塵姐,你是不是有了辦法?”


    沈出塵沉聲道:“嗯,我們商量了一下。你現在在倫敦,我們給你一個身份,天縱集團的代表人。我擬了一個合作計劃,分出海上航線一成的股份半價販賣。我們幹的是亡命的買賣,一般的風投公司怕是也沒膽子來吃。而五家公司則肯定垂涎欲滴。”


    陳楚心道:“沒錯,航海線上一成股份半價賣掉,等於是給對方送錢。航海線的生意,是永賺不賠,有膽量的風投公司肯定都會趨之若鶩的來搶。而塵姐的天縱集團,一向信譽在外,也不會被擔心黑吃黑。”


    “陳楚,合約,還有你身份認證的事情,我這邊正在辦理,你耐心等待。到時候怎麽找出這家風投公司就看你的了。風投公司是為了賺錢,當我們給的利益大出吉列普斯所能給予的利益時,我相信他們會有正確的選擇。”


    沈出塵的話陳楚相信,做風投的,裏麵絕對沒幾個好鳥。誰能給利益,誰就是他們的爹。


    三天後,陳楚與歐曼麗住進了倫敦最豪華的倫敦大酒店。住在三十層樓的總統套房裏,陳楚西裝革履,成了最具有氣質的紳士。而歐曼麗則是白色小西裝,頭發挽成髻,優雅,幹練。嗯,很漂亮的小秘。


    天縱集團已經在倫敦地下公布了要尋找風投公司,半價販賣一成股份。而全權負責這件事的人,正是天縱集團的執行董事,陳楚先生。


    執行董事是臨時封陳楚的,陳楚已經手持了天縱集團郵寄過來的合約。這次是實實在在的給背後的人優惠。如今吉列普斯這條線暴露,能不能奪權還是個大問題。即使奪權成功,也不及天縱集團所給的報酬豐厚。


    所以陳楚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的等待魚兒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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