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見狀,臉色肅然,道:“過來!”兩人不解的在陳楚麵前坐下。


    陳楚閉上眼睛,配合真言術,念出鎮魂經文。如此半個小時後,寧歌與鐵牛的神態方才顯得安詳起來。“去洗個澡先,然後一起來吃些東西。”陳楚柔和的吩咐。


    他們四人都是精力旺盛之輩,不睡覺也沒關係。倒是早上時,井上榮光夫婦顯得非常的疲憊。野田信子做了豐盛的早餐,幾人圍坐著吃了起來。


    陳楚特意讓井上榮光打開了電視。


    電視裏畫麵出現,便是一幕幕血腥屠戮。井上榮光夫婦看得臉色慘白,幾要嘔吐。田雅琪也受不了,看陳楚三人的目光如看魔鬼。而陳楚三人則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主持人的日語陳楚他們自是不懂,但是看著他們義憤填膺,痛心疾首的模樣,不用猜也知道他們是在說些什麽。


    白天的大阪非常的美麗而輝煌,地下街街道縱橫交錯,商店、餐館、酒吧、影院林立。一條人工地下河穿流其間,花圃、林園、群雕、噴泉、華光、水花相互輝映,小橋臥波,瀑布飛瀉,景色優美。


    一連串的血案,迅速震驚整個大阪市,乃至全島國。島國民眾憤怒如海潮,強烈要求政府迅速緝拿兇徒,還死者一個公道。大阪府知事田中下徹,以及大阪市長服部為此召集官員,警察署進行緊急會議。


    是夜,大阪市全部自衛隊,警察署出動,處處嚴密防守,警戒。


    結果第二天,血案繼續發生十樁,並有十八名自衛隊jingchabei殺。


    大阪市民眾人心惶惶。許多島國武士聞訊聚集在一起,趕至大阪。島國東京政府,也派出特遣部隊前往大阪。


    經過民眾的同意,警察署與自衛隊對大阪市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家家戶戶都自覺開門,讓警察進屋搜索。


    實事求是的說,島國政府在處理這類事情上,勇氣比華夏政府膽氣大了許多,他們不捂蓋子,不怕事情曝光。而且民眾也給與了相當的支持。這樣的搜索,陳楚他們避無可避。下午的時候,在警察還沒搜來之前,陳楚狠下心來,將井上榮光一家全部殺死,然後四人光明正大的進入主街。


    他們好歹也是島國人的樣子,分開後也不會覺得太怪異。融入人流之中,警察們也是無法知曉。後又重新集合,找了一家被警察已經搜過的獨立的庭院,闖入進去。這次不再留活口,直接將裏麵一家四口殺掉,將其屍體堆入廚房。


    對於這樣毫無目的性的殘忍血案,大阪市的警察們束手無策。大阪市的民眾們展開遊行,譴責政府不作為,譴責兇徒殘暴。在這樣的情形下,大阪的市民們晚上已經不敢待在家裏,都自發的聚集在廣場上。


    而麵對這一連串血案,島國政府的高層們,知曉興國小組行動的高層們,心裏都明白是怎麽迴事。他們忍不住顫抖,華夏的報複來了。


    島國副首相jz明白,能允許這種行動的,非中方的大佬,喬振梁莫屬。私下裏,通過種種關係聯線到喬振梁喬老,懇請中方停止這場屠殺。喬老則表示完全不懂首相先生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中華民族是愛好和平的民族,絕對不會去先挑起事端,更別談屠殺。”喬老如是迴答。


    jz一聽這話,就更加肯定了這場行動是中方的報複。他隱晦的表示,道:“之前就算有所冒犯,現在也應該扯平了,希望雙方都拿出誠意來和平解決此事。否則相互傷害下去,那損害的是雙方的感情。”


    這話的威脅意思很明顯,你再不停止,別怪我也繼續去你家裏屠殺。


    喬老冷冷一笑,道:“如果首相先生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要掛電話了。”


    jz沒想到喬振梁如此強硬,呆了一下,而那邊卻已經直接掛了電話。


    “真要也派人去中方以殺止殺麽?”jz心中叫苦,現在島國武術界因為伊賀真木的死,已經更加的萎靡。根本派不出像樣的高手。況且比殺人,華夏人口那麽多。自己這邊那裏跟他們比得起。


    在往上修行時,每進入一個境界前都會有魔障。這個魔障,是來自自己的內心。


    陳楚每天晚上都要給寧歌和鐵牛念鎮魂經文,鎮壓他們的戾氣。不是他們不夠鐵血,若要他們去與敵人生死搏鬥,殺人如殺雞,那可以完全沒有問題。但這樣的扭曲自己內心,做著連自己都覺得殘忍的事情。在殺伐與良心之間,終於陷入一種極度的扭曲。


    田雅琪基本上成了四人中的擺設,她號稱是國安最出色的成員之一,卻隻會在陳楚他們殺人後一臉蒼白,大吐特吐。


    在庭院待了兩天,考慮到廚房的屍體正在散發臭味,畢竟這是八月的天。要陳楚去碎屍之類,他也會覺得惡心。於是幾人轉戰別處,趁著夜色,躲過警察的巡邏,潛入一戶二層樓裏。


    這層樓裏住的是六口之家,屬於父慈子孝,天樂融融。


    寧歌與鐵牛一進去,便將其老的,中年夫婦,小孩殺掉,留下一個二十歲的少女,和十二歲的小女孩,分別帶入房間,進行強間。


    大廳裏潔淨優雅,燈光炫白。


    屍體被搬到了廚房,廚房頓時血流一片,關上門後,甚至還有血跡滲透出來。


    陳楚盤膝坐在榻榻米上,一身黑色襯衫,顯得寧靜祥和。田雅琪聽著來自臥室裏,少女的慘叫,小女孩的哭聲,還有寧歌的淫笑,她實在是受不了。衝到陳楚麵前,怒聲道:“隊長,夠了!”


    “怎麽這就夠了?”陳楚睜開眼,平視田雅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他們在東江殺兩百多人。我們現在才殺了多少,三百不到。我告訴你,還差遠了。”


    “他們是畜生,但我們不是。”田雅琪痛苦至極,道:“難道我們被狗咬了一口,就要咬它十口?”


    陳楚道:“不管是人還是畜生,都不是屠戮平民的理由。他們既然做了,就要接受這個代價。”


    田雅琪道:“但他們至少還會挑強者,磨練修為。否則以他們的本事,不去挑釁你,如何會全軍覆沒!”


    陳楚道:“所以說,他們犯過的錯誤,我們絕不會再犯。我們不是磨練修為,是報仇。難道你希望寧歌他們去挑戰軍隊,被殺?”


    田雅琪痛心疾首,道:“已經夠了,隊長!難道你就不會做噩夢?”


    陳楚眼中厲光一閃,道:“你他媽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教老子,忘了你奶奶是誰殺的?這個你可以忘,關我屁事。但是我不會忘了他們是怎麽殺我們的平民的。劉蘭一家,被他們折磨了半個月,他們當著劉蘭丈夫的麵玩弄劉蘭,最後我還要看著劉蘭自殺在我麵前。我告訴你,我在劉蘭的屍體前時就告誡過自己,若有一日,讓我來到這裏,我絕不會對他們心軟。我要殺到他們後悔為什麽要趕輕易去惹我們華夏。全世界這麽大,什麽地方不好挑,次次都選中我們國家,因為什麽?就是因為你這樣善良的傻逼多了,別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挑釁!”


    田雅琪被罵地幾乎懵了,陳楚站了起來,一指裏麵正在發生的強間慘事。對田雅琪道:“你知道他們心裏的壓力有多大嗎?他們殺人就不難受,就你是好人心腸?你連一個人都不敢殺,所有的罪過,所有的孽都是他們在承擔,你有什麽權利在這裏委屈,指責?他們是鐵打的戰士,現在若不是我每天幫他們念鎮魂經文,早就把自己都殺崩潰了。但是他們從來沒想過退縮,因為他們知道,血仇還須血來償!”


    田雅琪所有的氣勢都餒了下去,無力的癱坐下去。陳楚也覺得對她一個女子來說,這樣的連續血案,她所承受的壓力太大。不過來之前,自己就警告過。是她和海藍信誓旦旦說沒問題的。


    半個小時後,寧歌與鐵牛分別從房間裏出來。寧歌的目光猶如野獸,倉皇,殺氣濃重。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屬於一個人的氣息。


    鐵牛一直是爽朗的性格,卻也因這幾天所做的事情,變了一個人似的。沉默,寡言,眼睛血紅,甚至不敢看陽光。


    “她們……呢?”田雅琪看他們兩人都有些畏懼,忍不住蒼白著臉色問。


    “殺了!”寧歌獰笑,臉形扭曲。田雅琪看向鐵牛,鐵牛強間的是十二歲的小女孩。她與田雄很早前就認識,一直佩服鐵牛的正直,但現在,他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田雅琪不甘心的問田雄,道:“人呢?”


    “殺了!”鐵牛燦爛的一笑,笑容顯得可怕。田雅琪倒退幾步,來到陳楚麵前,哀求道:“隊長,收手吧,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就毀了。你要他們以後如何自處,以後還能睡上一個安穩覺嗎?”


    陳楚抬首,看向寧歌和鐵牛,道:“你們的意思呢?”


    寧歌與鐵牛陷入沉默。


    陳楚微微一歎,道:“既然如此,那從明天開始,你們就按準備好的路線撤退吧。”


    田雅琪頓時欣喜無比。寧歌卻聽出他話裏的玄機,道:“那你呢?”


    陳楚眼神冰冷,道:“自然是做還沒做完的事情。”


    “我們也不走!”寧歌說道。鐵牛也正色道:“隊長,我和三號已經進了地獄,不在乎再多殺幾個。你能不沾染,就別沾染了。所有的罪孽,就由我們兩個來承擔。”


    陳楚搖了搖頭,道:“你們不能再殺了。”


    “你不走,我們絕不會走!”寧歌斬釘截鐵的說。


    “你們……”田雅琪急地想哭。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冷血堅強,但與眼前的幾個人比起來,卻覺得自己猶如三歲的小孩。


    “不管怎麽樣,明天休息一天吧,出去散散心。我們是四個人來的,我希望迴去的時候,還是四個人。”陳楚微微一歎,說道。


    寧歌與鐵牛坐在榻榻米上,聽了陳楚的歎息,寧歌眼神飄渺,道:“迴去?不可能了,永遠迴不去了。這幾天,我偶爾從鏡子裏看自己,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隊長,你知道嗎?我進入部隊裏時,在國旗下宣誓,那時我以我是一名軍人為榮。我立誌報效祖國,粉碎一切敵寇。那時我自認我寧歌是一名正氣長存的出色軍人。”


    “你現在依然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們的同胞報仇。我們今天的作為,會讓全世界的人看到,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寧歌眼裏閃過痛苦之色,嘶聲道:“但是隊長,我連小女孩都強間了,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間淫之輩!”


    陳楚陷入默然,寧歌與鐵牛在殺戮時,因為過大的壓力,導致強間,這一點可以說是他沒有思慮周全。不過再思慮周全,也不可避免。


    古來士兵奪取勝利,進城後的屠城,並非全是將領的殘暴。而是士兵們長期處在高壓下,若不給這些士兵宣泄口,他們會崩潰,會炸營。


    陳楚覺得自己的隊伍有些搖擺不穩了,他心中凜然,沉聲道:“一切的錯誤,都是島國人自己犯下,你們不必自責。我們都是修大道的人,這次的行動,是通往彼岸的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會有無數心魔妖魔阻擋,但是我們必須堅定到達彼岸的心思。等躍過了這條河,到達了彼岸,你就會發現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對的。”


    “歪理!”田雅琪怒斥,道:“該報的仇已經報了,殺的也已經夠多了。根本就是你嗜殺成性,到了現在,你還在蠱惑他們。”


    本來因為陳楚的話,寧歌與鐵牛都開始陷入思索,但田雅琪這麽一打岔,兩人立刻驚醒,眼中的自責,絕望,倉皇又重新占據了過來。


    陳楚怒掃了一眼田雅琪,恨不得一個大耳刮子刷過去,但終是忍了。


    念了一段鎮魂經文,讓寧歌與鐵牛好受了一些,他們便躺在沙發上入睡。由於心理壓力到了崩盤的邊緣,他們很快就在精神疲憊下陷入睡夢之中。


    “在蠱惑他們的時候,你是不是連自己也被蠱惑了?”田雅琪看向陳楚,壓低聲音,冷笑問。


    陳楚看了她一眼,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臉蛋蒼白了些,卻也美麗秀氣。“你再囉嗦,信不信我把你也間了再殺?”


    田雅琪失色,隨即色厲內荏道:“你敢?”不自主的護住了雙胸。陳楚冷笑,道:“我有什麽不敢,把你殺了,迴去匯報時,就說你功夫不濟被抓了。誰會質疑我?”


    “你……”田雅琪後背寒毛倒豎,猶有餘悸的看了陳楚一眼,不敢再多話。


    第二天早上,外麵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天空顯得灰白而陰沉,在這個炎夏季節,大阪卻有大陸初春一樣的梅雨氣候。


    陳楚帶領的屠隊中,似乎隻有他一個正常。早上還是他用電爐燒了開水,在屋子裏找到速食麵,煮熟後給三人吃。田雅琪吃不下,她現在身體很弱,吃什麽吐什麽。而寧歌與鐵牛則吃的很機械。


    大阪是個很適合旅遊的城市,天守閣,天保山海遊館館,貿易中心宇宙塔等等。吃過早飯後,陳楚帶他們三人去海洋館觀光。田雅琪在出發前驚訝至極,道:“你瘋了,不怕被發現嗎?”


    “以我們的身法,被發現後逃走不難。況且這個幾率很小。不管怎麽樣,他們兩都需要放鬆下心情。”陳楚如是說道。


    天保山海遊館靠近安治川渡口,是大阪港口附近的娛樂場所。四人買了門票進入,因為大阪近來遭受恐怖血案困擾,所以讓這裏遊客大為減少。不過海遊館的風景,特色著實有震撼人心的地方。也是因為地勢獨特,別的城市根本無法模仿。


    各種斑斕色彩的磁磚作成遊魚造型點綴牆麵。海遊館以探訪神秘的太平洋海底世界為主題,順著螺旋形的展示樓層,一層一層的隨著14個不同的展示主題,見識到太平洋中從淺海一直到深海裏各種海底生物。喜歡耍寶的海獺正忙進忙出的在水裏捉迷藏。


    水量5400噸的太平洋主題區,動輒超過7、8公尺的鯨鯊悠閑的遊蕩深水之間。


    在這裏,可以充分的體驗到自然的浩瀚,讓心胸跟著開闊起來。


    出了海遊館後,陳楚明顯的感覺到鐵牛和寧歌眼神裏多了一些生機。


    下午的時候,雨停了,藍天如洗。寧歌在睡夢中陷入抽搐,幸虧陳楚及時用暗勁幫他平複氣血,否則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治療好寧歌後,陳楚站到陽台前。陽台上有許多漂亮的盆栽,姹紫嫣紅,煞是好看。


    田雅琪從後麵走來,她關上門後。對陳楚誠聲懇求,道:“隊長,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死的。我們撤吧?求你了。”


    陳楚點點頭,道:“你們今晚就撤,到指點的地點去。”


    “你呢?”


    “我還不能走。”


    “你不走他們就不會走。你這樣堅持殺戮下去,到底有什麽意義?難道你的心就是鐵打的?”


    陳楚歎了口氣,道:“我是個正常人,不是殺人機器。我有感情,我有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我之所以不走,是因為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那要怎麽樣才算達到目的?殺足兩千平民?”


    “我現在不想說,以後你會明白。”


    隨後,陳楚以隊長的名義,行使絕對指揮權,命令他們三人撤退。寧歌和鐵牛還想堅持,陳楚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不要再逞強了,沒有做完的事情,我會做完。你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迴國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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