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一怔,垂下眸去,還是覺得心裏悶悶的,道:「要不……我把這幾間店的店契還迴去吧。」


    「還迴去?」季蕭頓時被氣得胸悶,慍怒的盯著他,將手裏的帳冊和單子塞到他懷裏,「這上麵預定的貨品數目,足夠莊內一年份的用度,這麽一大筆銀子,你是想全部拱手送迴娘家?早知如此,那我還吃飽了撐的讓人擬這些單子做什麽?」


    花酌愣愣的看著他,艱難道:「你弄這些單子……就是為了給我銀子?」


    「不然呢。」季蕭麵色陰沉。


    花酌現在是個什麽喜好,他再清楚不過。


    隨便一個看得上眼的珠寶便要上百兩銀子,他堂堂一個萬清山莊的少夫人,難道還得靠攢錢來過日子麽?


    「你……」花酌心頭瞬間軟了,欲言又止,有心想問問他,這麽想讓自己花他的銀子,到底圖個什麽。


    他該不是覺得……不花他的銀子,便不算盡本分吧?


    想起季蕭那日所提的那些要求,花酌神不知鬼不覺的想偏了,但心裏到底還是感動,眼神愧疚的看著他,「清昀……對不起,我不該瞞你的。」


    季蕭頓了一下,壓下脾氣,冷聲道:「罷了,此事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你若沒有其他事,我便迴去了。」


    見他要走,花酌趕忙叫住,「等等!」


    季蕭停住腳步。


    「還有個事……」花酌猶猶豫豫,目光掙紮的看著他。


    「說。」季蕭皺了皺眉。


    花酌吸了口氣,決定實話實說,道:「其實,我在郊外還有個莊子,是與那些店契一道拿來的……」


    季蕭挑眉,等著他繼續。


    花酌無辜的看著他,表情煞是心疼,「原本莊子我是不稀罕的,不要也無所謂,可那個莊子附近還帶著一片花田……雖然我還沒去過,但據說到了春日,花田遍地鮮花盛開,美不勝收,景色很是好看,我喜歡得緊,不然也不會找我爹要過來……」


    季蕭冷冷盯著他,沒說話。


    於是花酌厚著臉繼續往下說,眼神隱隱懇求的望著他,道:「所以我能不能……把莊子的地契也留下來,自己收著?」


    深吸了口氣,季蕭被他氣得直犯頭疼。


    剛才分明還一副低頭認錯的模樣,轉眼就敢得寸進尺。


    莫非是自己近日太縱著他了麽?


    季蕭有些恨恨的咬牙,心道對這種厚顏無恥的人果真不該心軟。


    花酌見他想要拒絕,表情頓時變得難過無比,無助又可憐。


    季蕭負在背後的手微不可查的縮了一下,忍了又忍,終究是沒罵他,冷冷瞥了他一眼,嫌煩道:「你自己看著辦!」


    而後轉身,開門走了。


    人一走,花酌臉上的失落立刻沒了,唇角簡直快要抑製不住的揚起來,隻能默默將帳本舉起來,欲蓋彌彰的擋住。


    季蕭迴到演武場,麵色陰冷的在場邊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緊緊盯著場上還在演武的弟子。弟子們瞧見他的表情,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個個精神緊繃,根本不敢下來休息。


    影衛剛剛完成了任務,朝這邊走過來,見到季蕭這副模樣也是一愣,猶豫地站到他身側,試探道:「少莊主?」


    季蕭並未看他,眼底冰如寒霜,「說。」


    「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少莊主有時間可要過去看看?」影衛小心翼翼。


    季蕭不耐煩道:「知道了。」


    影衛偷偷觀察著他,問道:「少莊主,您可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季蕭置若罔聞,沉冷的看著那些弟子練武,沒理他。


    影衛遲疑了一下,很懂的問道:「……還是少夫人出了什麽事?」


    季蕭表情陰寒的瞥了他一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冷聲道:「你不懂。」


    影衛還沒來得及答話,又聽到季蕭道:「你沒有家室,跟你說了也是白說。」


    影衛覺得自己心口被插了一刀。


    「總而言之……」季蕭神色冷冽,忽然沉聲道,「就是他太過恃寵而驕,讓人鬧心得很。」


    他這麽說,可不是沒有緣由的。


    昨日,花酌先是在馬車上亂吃醋,今日又不分場合的黏人,自己做錯事也就罷了,還敢不知悔改的跟他撒嬌使性子,實在是品行敗壞,不成體統。


    照這樣下去,往後該叫人如何放心把莊中內務交給他打理?


    一旁的影衛被「恃寵而驕」這詞堵得說不出話,半晌後才問道:「那、那怎麽辦?」


    季蕭聞言有些煩躁,追悔莫及道:「我那天答應過,保證不再隨意對他發脾氣,往後除了接著由他肆意妄為,還能怎麽辦?」


    「少莊主,既然如此,那您就看開點吧。」影衛盡力岔開話題,提醒道,「現在已經午時了,是不是該讓弟子們用飯了?」


    季蕭似是才想起這碼事,仁慈的擺擺手,將演武場的事情交給影衛,自己陰沉著臉走了。


    花酌迴房之後,便一氣嗬成的將桌案上那張空白了一上午的信紙寫好了,叫來二福,讓他寄迴風雪門。


    這封信的意義無他,就是旁敲側擊的問問林承天關於天一劍的事,想必隻要林承天看完,就會明白他是急著想要天一劍了。至於著急的原因,花酌決定不做解釋,在信中隻字未提。


    二福愣愣的接過信紙,麵露不解,「公子,上午店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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