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生補充一句,“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以林老五的能力,做事沒有這麽縝密的頭腦,但林銀生不一樣,他的狐狸尾巴至今沒有露出來。”


    宋忠民說了一句讓穆九下巴驚掉的話,“照我說,長生你直接把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笑嘻嘻的,“哪還有這麽多麻煩。”


    林十五懟了他,“你以為事情這麽簡單,殺掉一個林銀生容易,打草驚蛇,以後想再找到他們的線路就更難了!”


    宋忠民跟老頑童似的,“你們別這麽嚴肅,先吃點宵夜,吃飽了才有力氣想!”


    他話音落,一個小丫頭捧著一大盆銀耳蓮子走進來,屈膝行李,“見過老爺!見過各位大爺!”


    “起來吧!”


    小丫頭數了數人數,盛了六碗銀耳蓮子,捧到每一個人的手裏,然後乖巧的站在一旁。


    宋忠民,“你先下去,有需要再叫你。”


    “是!老爺!”


    小丫頭退下之後,林十五才又說道,“穆老太的娘家人說有一個戴鬥笠的男人去找他們,給了他們五兩銀子,讓他們到這裏來鬧事,這裏不成就去穆家村找穆九鬧。”


    陳三聲補充,“自從穆老太嫁到穆家以後,就很少跟娘家聯係,特別是在他們的爹娘死後,幾乎斷了來往,這次完全是為了錢。”


    穆九:難怪原主的記憶裏一點穆老太娘家人的信息也沒有,原來如此。


    陳三聲更關心的是穆九和林長生的名譽,“人可以再抓,明天一早先升堂審案,還你們清白。”


    “那我們今晚不是要住在這裏了?”穆九放心不下家裏,“不行,我要連夜迴去。”


    不知道可以迴去還好,還可以告訴自己實屬無奈,知道可以迴去,穆九便難安心,始終覺得她得迴去才踏實。


    ……


    穆宏利送走穆察之後,迴頭給了李小桃一個大大的擁抱,“娘!你真棒!”


    李小桃迴手抱著穆宏利,記憶裏的小不點轉眼長到她的肩膀處,小小的肩膀已經能扛起保護家的責任了!


    李小桃紅了眼眶,“現在想起來,以前的娘太軟弱,害了你們姐弟!”


    “娘別這麽說,我和姐姐都沒有怪你,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姐姐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穆三喜也說道,“是呀,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娘現在能想通也不晚。”


    穆九和穆宏利還好,李小桃最愧疚的就是穆三喜,但現在的她靠穆九和穆宏利養活,所以不敢表露什麽,隻是濕了眼眶,“對不起。”


    “娘再這麽說就顯得見外了,我們是一家人。”穆三喜知道李小桃想什麽,她又何嚐不埋怨過,但又能怎樣,用穆九的話說,老是想起過往,被埋怨懵逼了雙眼,隻看見黑暗,以後也會前途黑暗,不如多看向前方,過去的無法挽迴,起碼不誤來日方長。


    天色漸晚,藥廠的工人下班,芍藥、牡丹、木槿全都來了,還有穆七嬸和林四嬸夫婦、林清風兄弟倆。


    穆九家的堂屋一下子坐滿了人。


    穆七嬸是個大嗓門,“小桃,事情我們聽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平時也總聽說鎮長是個好的,你不用擔心,九兒沒做過的事情他一定能查清楚,還九兒一個清白,九兒很快就能迴來了。”


    林四嬸坐在李小桃的身旁,拉著她的手,“七嬸說得對,別擔心,待會兒我讓老四去鎮上看看,肯定是好消息。”


    李小桃本不想麻煩林老四,但又不放心,便說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哪裏的話,他一個大男人,不就是跑跑腿的事兒。你和九兒平時幫我們更多……”


    穆七嬸,“得,我們之間就別說這些客套話了,哪家沒個不稱心的時候,大家說說話就過去了。”


    穆老七主動請纓,“等會兒我跟林老四一起走一趟,哪個長舌婦到處說我們藥廠就要倒閉了,弄得人心惶惶,那些後招進來的人都沒什麽心思做工了!”


    一開始穆九把穆老七和林老四安排到門房的,後來藥廠擴張了,就把兩人調去管理藥廠的秩序,簡單的記錄各組工人的做工情況,免得有人渾水摸魚和把成藥帶出藥廠。


    對於藥廠的工人做工情況,兩人最清楚不過。


    “可不是,要不是零一冷著臉走來走去,震懾他們,我估計他們能鬧起來要錢迴家。”


    “這可怎麽辦才好。”李小桃一臉擔心。


    林四嬸瞪了林老四一眼:讓你說漏嘴!


    林老四自打嘴巴一下,他說著說著就說漏了……


    穆老七是個實在人,“小桃妹子,你不用擔心,有零一在,還能撐幾天。”


    然後穆老七又被穆七嬸瞪,還罵上了,“你會不會說話,明天一早九兒就迴來了,什麽幾天!不用撐,會好的!”


    好吧,穆老七掐了自己一下,“對對對,說不定待會兒就迴來了,林老四,走!我們去看看。”


    兩個不會說話的人一前一後出了穆九家的大門。


    林清風和林清若把穆宏利拉到一旁,“宏利,你跟叔說一句老實話,你姐什麽時候能迴來?”


    穆宏利迴頭瞄了一眼堂屋,見李小桃在跟穆七嬸說話,沒注意到這邊,便說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藥廠那邊還得勞煩兩位叔累幾天,等我姐迴來讓她給你們發大紅包!”


    林清風故意板著臉,“你說的是什麽話,叔是那種人嗎?”


    穆宏利告饒,“我錯了叔,叔是好人,不欠紅包,那迴來我讓我姐不要給你發紅包了。”


    林清風:“……”


    林清若對著穆宏利後腦勺輕輕的拍了一下,不痛不癢,“小子,叔你也敢調侃。”


    穆宏利道,“嘿嘿,姐說過,越是緊張的時刻越不能緊張,放輕鬆,很容易想出辦法混過去。”


    “你這樣說,我們心裏也有底了,我們會幫老四他們把事情做好的!”


    穆宏利給二人鞠了一個躬,“多謝兩位叔叔了!”


    “別這樣,誰沒個坎兒,以前要不是九兒,叔現在不知落魄成什麽樣兒!”


    “我們真的別說客套話了,兩位叔,我姐迴來之前就靠你們了!”


    “別擔心,叔還是有兩下子的。”


    “我替我姐謝謝你們!”


    擔心李小桃覺察出異常,說好之後,三人又迴到了堂屋。


    不過,三人心中皆是不太安穩,隻希望穆九能盡快迴來。


    李小桃留了眾人在家裏吃晚飯,擔心李小桃胡思亂想,穆七嬸和林四嬸留了下來。


    林清風和林清若兩人的娘子不在,不好留下來,以免被人閑話,便先迴家了。


    大家七手八腳的做了晚飯,吃飽之後,穆七嬸和林四嬸又坐下來,拉著李小桃說話,說起過去,又聊聊未來。


    天似乎是一下子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隱隱約約聞到香紙的味道。


    李小桃點上油燈,自從穆九買了油燈以後,月缺無光之夜,他們都要留一盞燈過夜。


    燈火昏黃,人影搖曳。


    按理說穆老七和林老四該迴來了,卻一個影兒也不見。


    各人臉上笑眯眯,內心已經焦慮不已。


    說話的聲音逐漸小聲起來,張秀秀打一個嗬欠,“嬸,我先去睡了。”


    “小心一點。”李小桃不放心,跟著張秀秀迴到房間才放心。


    因為房間數量的問題,張秀秀住的是東廂,在堂屋以外。


    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總覺得哪裏傳來的香紙味越來越濃,外麵似乎有個陰森森的沙啞的聲音在喊,“還我命來——”


    “還我命來——”


    越聽,越毛骨悚然。


    緊張得張秀秀一陣痙攣。


    忽然,肚子一疼,李小桃豆大的眼淚落了下來,“嬸!嬸!”


    用盡力氣的大喊,“嬸!”


    …


    李小桃送了張秀秀便重新迴到堂屋和穆七嬸、林四嬸說話。


    好一會兒,穆七嬸豎起耳朵,“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林四嬸的耳朵不太好使,“沒有。”


    李小桃的耳朵曾經被穆喬勇打傷過,也不太好使,“我也沒有聽見。”


    “可是我聽見了,好像在說還我命來……”穆七嬸的心跳異常快,汗毛都豎起來。


    林四嬸:“你別亂說,哪有。”


    但她也感覺汗毛在豎立。


    本來李小桃不覺得害怕的,聞言也有一種背脊發涼的感覺,“別說了,三喜你先迴去睡。”


    穆三喜卻很鎮靜,“娘,你給我抱著孩子,我和宏利出去看看!”


    不給李小桃阻攔的機會,把穆載恩塞給李小桃就往外走。


    穆宏利配合的走到堂屋門口,“娘,我們沒做過虧心事,不怕!”


    其實他心裏也有些毛毛的,穆老太和穆榮光的死狀一直在腦子裏重播,但他告訴自己,不能怕,姐姐不在,他要做大姐和娘的膽兒!


    腦子裏的暗示起了效,還真沒那麽害怕了。


    走了幾步,聽到張秀秀的喊聲,穆三喜心裏一個咯噔,去了張秀秀的房間。


    為了方便張秀秀,穆九交待過,讓她不要省錢,晚上不能掐燈。


    穆三喜進去的時候,燈火搖曳,她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秀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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