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了誰跟誰啊,夏金,把銀票收起來!”夏擎宇發話了。


    看那模樣,還真是一副關心弟弟的兄長模樣。


    但明眼人都知道,皇家能有多少兄弟情?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


    夏金隻認夏擎弼一個主子,夏擎宇說的話仿若未聞,穩穩的把銀票塞迴卓三的懷裏。


    對於夏擎宇和兩個跟班之間的暗暗較勁,夏擎弼跟沒看到似的,隻盯著穆九看。


    穆九盡量的調整麵部表情,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皇子殿下,不是草民小氣,而是這麽多張嘴巴等著草民發放工錢迴家養家糊口,幾十個人幾十個家的人口,草民也是不得已為之啊!”


    夏擎弼不說話,冷哼一聲,依舊死死地盯著穆九,似乎要把她的靈魂看穿。


    穆九不打算讓他繼續盯著,緩緩轉身,反正銀子已經到手。


    “站住!轉過來麵對我!”夏擎弼猛地喝道。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越過兩位皇子的二十多個護衛和暗衛,一陣風似的閃了進來,擋在穆九和夏擎弼中間。


    看都不看夏擎弼一眼,隻是關心的凝視著穆九,見她毫發無傷,才緩緩的單膝跪下,“草民參見三皇子。”


    夏擎弼唇角抽搐,合著在這男人眼裏,他還不如穆九這個女人,看了她那麽久,這才注意到他也在?同時暗暗震驚,他的功夫竟然這麽好,輕鬆穿越他看似嚴密的防守。


    這就是毀掉他在齊州的錢袋子的男人!


    一幫護衛正要圍攏過來,被夏擎弼阻止。


    他眼中的怒意翻湧,哼了一聲,隨意拉起大堂上一張椅子坐下,把林長生晾在一邊。


    林長生似乎早就看穿夏擎弼會有這樣的行為,麵色淡然,轉身麵對夏擎宇跪下,“草民參見二皇子。”


    邱家是夏擎宇支持的,齊州之事他自然知曉一些,也知道穆九和夏擎弼的過節,正有意不管此事甩袖離去,但是,又忽然想到,萬一他離開了,夏擎弼正好趁機拉攏穆九和林長生,他豈不是白白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夏擎弼?


    反言之,夏擎弼有心為難林長生,豈不是給了他一個示好的機會?


    但想為林長生解圍,又不能被夏擎弼發現什麽,夏擎宇清清冷冷的說了聲,“起來吧。”


    “多謝二皇子。”


    夏擎弼見林長生眼中感激的眼神,意識到什麽,猛地迴過神來,他想拉攏穆九夫婦,就不能冷眼相對!


    這該死的夏擎宇,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小動作,還說什麽不想爭皇位,分明就是攛掇他和太子鷸蚌相爭!


    不過,夏擎宇不敢明麵上爭,想玩陰的,卻不知道這樣會給他機會嗎?


    夏擎弼索性攤開來說,厲聲道,“你們夫妻倆可知罪?”


    穆九一臉無辜,“三皇子,你來我酒樓消費,我收你的錢很正常,你不願意給,我們是平民也不好說什麽,但何罪之有?”


    “你心裏有數,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夏擎弼咬著牙,“齊州,紀家!”


    扶持一個家族上位不容易!偏偏被這兩人毀掉了!


    穆九依舊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紀家?紀家一家人犯罪被抓,三皇子怎麽忽然提起他們家人,難不成他們家有女兒在給你做妃子還是小妾?”


    “砰!”夏擎弼一掌拍在身邊的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引來他的護衛紛紛往這邊看,劍拔弩張,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夏擎弼:“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紀家是我的人!”


    穆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真的猜對了,紀家還真的有女兒給你做妃做妾三皇子,您可要小心一點啦,萬一她……”


    “穆九,若不是你們夫妻胡攪蠻纏攪局,紀家就不會被毀滅!”夏擎弼忍受不了穆九故意兜圈子,氣得差點把桌子給翻了。


    “三皇子這話說得就鬧心了,紀家因為違反大夏國法律被毀,關我什麽事?我們夫妻胡攪蠻纏什麽了?還是說三皇子您不想支付剛才的一千九百兩,故意找個借口……”


    “大膽!”夏擎弼差點沒忍住叫人掌嘴,可想到自己還要拉攏穆九,便深深的唿吸一口氣,壓下心頭大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穆九,你們夫妻倆初到京城,沒少被欺負吧,想不想找一個靠山?”


    夏擎宇心頭一個咯噔,夏擎弼果然無恥,當著他的麵就要拉穆九入他的麾下,要不要臉!


    可惜投誠的話一句說出,他暫時不能行動!還得保持他一向溫和示人的形象。


    隻能等夏擎弼走後,再折迴來偷偷的告訴穆九,夏擎弼不可靠。


    夏擎宇索性再大方一點,“既然三弟有事,為兄就先走了。”


    故意把空間留給夏擎弼,還能落得一個我不跟你爭的印象。


    夏擎弼起身,假意的送了一下,“既然二哥有事,三弟就不送了。”


    夏擎宇帶著他的人離開,夏擎弼說話沒了忌憚,更直截了當,“林長生!穆九!不妨跟你們說,你們在齊州幹的好事本皇子通通知道,你們若想繼續在這京城混下去,就乖乖的替本皇子辦事,如若不然……”


    不等夏擎弼說完,穆九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三皇子,你居然包庇細作!天啊!你居然要衛細作報仇!”


    不等穆九說完,夏擎弼臉色大變,顧不上什麽禮儀風度,竟直接上手要捂住穆九的嘴巴。


    不過林長生反應更快,趕在夏擎弼之前,把穆九輕輕一帶,帶離夏擎弼的攻擊範圍。


    穆九繼續說,“不過呢,三皇子遠在京城,不知紀家在齊州幹了什麽勾當實屬正常,三皇子,紀家是細作,你以後還是別說他是您的人比較好。”


    一個皇子手底下的人居然是細作,一旦傳出去,拿出證據,夏擎弼基本跟皇位無緣。夏擎弼自知這點,臉上的憤怒變成了陰鷙,近乎猙獰。


    “穆九,別給我打岔,我就問你是否願意替我辦事!”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就像是她不答應,他便會馬上報複似的。


    穆九早就做好了他報複的準備,何況,到達京城前後,他也沒少使絆子。


    心裏罵了夏擎弼一百遍,麵上笑嗬嗬的,“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


    “好!很好!”他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她還在打太極!夏擎弼狠狠的瞪了穆九一眼,“我們走著瞧!”


    他就不信了,還拿不下一個小地方來的農女!


    夏擎弼的人訓練有素,隻在瞬間便退潮一般退出久安酒樓,消失得無影無蹤。


    穆九索性靠在林長生懷裏,“長生,這下完了。”


    林長生寵溺的笑著,“九兒,剛才的你真漂亮!”


    “哼!也就是說以前的我不漂亮咯!”穆九故意為難他。


    林長生笑著,當著玫瑰的麵,把穆九抱到椅子上坐下,“九兒什麽時候都是漂漂亮亮的,但是剛才那個時候的樣子比平時還要漂亮幾分。”


    “我不滿意你這個說辭。”穆九在林長生臉上見不得半分的窘迫,開始惱了,這人越來越不識趣了,越來越不會哄她了。


    哼!


    “九兒不就是想聽我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麽?嗯,在我眼裏,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最好的女人。”


    穆九:“……”


    誰想聽這個?可是,該死的好聽,心裏頭美滋滋的。


    哎呀呀,說話就說話,靠這麽近幹嘛!


    老夫老妻了,為毛心跳還是這麽亂!


    林長生自然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穆九,見她臉紅的樣子,心頭警鈴大作,防備的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幾位男性店小二,勾手把穆九卷入懷中,“我們迴家。”


    穆九正有此意,家裏才是好說話的地方。


    秋意濃,夜深露重,穆九懶洋洋的靠在林長生懷裏,說起今日之事。


    “長生,三皇子和二皇子的忽然前來,我們的計劃得提前了,你追蹤的那戶人家有眉目了沒有?”


    “輾轉去了北方。”林長生輕輕的自上而下的摩挲著穆九的長發,“過幾天我會去一趟北方,你自己小心一點。”


    又要離別?


    穆九不舍,但心裏也很清楚,想要報仇,想要生存下去,有時候不得不分別。


    抱著林長生,“我沒事,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放心。”林長生親吻著穆九的發頂,“倒是你,出門一定要把小米和零三帶上,沒事盡量少出門,我會盡快迴來。”


    “還沒老呢,就這麽囉嗦……”


    ……


    太子府,書房。


    夏擎天揉揉酸澀的眉骨,不自覺的站起來活動活動肩膀,“小穀子,你再說一遍。”


    小穀子是夏擎天的貼身小太監,從小跟在他身邊。


    被點了名,尖著嗓子道,“太子爺,劉宏報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起去了久安酒樓,出來時三皇子很生氣。”


    “知道了,你先下去。”夏擎天又重新坐下。


    書桌上,堆積如山的竟然是隻有皇帝才能處理的奏折。


    夜深人靜,門外的腳步聲格外的清晰,步步靠近。


    一個身著華麗的女子手捧著一隻金質杯子,越過守門的侍衛走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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