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三皇子有共同的敵人,勾搭在一起不奇怪。”林長生把水送到穆九嘴巴,“啊。”


    穆九一頭黑線,還玩這套?卻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喝了一口,“嚴水卿早就來了京城,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勾搭上了。”


    “也許,嚴禦舟和羅練熟,說不定這幾方人已經抱團,又或者他們本來就是一個陣營上的,我已經安排人滲透羅家,估計再過一個月就能往外傳消息。”


    “小心一點,讓他們有事先保命,其他的再說。”


    林長生去櫃子裏拿出紙筆,在其中一頁紙上寫下幾個字,“我們不妨來分析一下,六部吏部、禮部是太子的人。”


    林長生換了一張紙,又寫了幾個名字,“工部是三皇子的人。”


    “二皇子的娘家藍家掌握著刑部。”


    “兵部現如今還掌握在皇上手裏,暫時不站隊,本來戶部羅練保持中立,因為我們的關係,很可能已經跟嚴禦舟合作,逐漸的傾向三皇子。”


    兩人細細的分析著如今朝堂上的形式,慢慢的整理出一份人際關係表來。


    但是這份關係表才整理出來,林長生便放到蠟燭上點燃,燒成灰燼。


    有些東西記在心裏就好,萬一被人看見了,就是一個把柄。


    兩人擠在一張貴妃榻上,盡管深夜,穆九的精神依舊很好,“看來,那個魏皓天針對我們,是知道些什麽了,想為三皇子出一口氣。”


    “柳小乙也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


    “三皇子的娘家人怎麽可能不識我們。”穆九冷哼,“比起邱家,我們可是把整個紀家連根拔除了。”


    紀家算是三皇子在南方的錢袋子,錢袋子被人毀掉,任誰都會做出報複的行動來。


    柳家是三皇子的母家,怎麽可能讓柳小乙跟他們交好?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說到城北那戶人家的親戚,有點眉目了,不過還在調查之中。


    安康那人不知在幹什麽,最近一點消息也沒有。


    ……


    日落月升,鬥轉星移,轉眼,從乞巧節便到了中元節。


    中元之日鬼門大開,家家戶戶都會在這一天祭祀逝去的先人。


    一大早,玫瑰便去買了香燭,去了城外。


    穆九擔心她心情不好容易出事,喚上兩名暗衛跟上她。


    玫瑰可以偷偷摸摸的去祭祀母親,她呢?穆家舊址那邊隨時有眼線盯著。


    穆九坐立不安,煩躁的在院子裏轉來轉去,滿腦子都是去穆家舊址祭祀的想法。


    在穆九看來,穆家的下人,也是她的家人。


    這一天,林長生哪裏也不去,就在家裏陪著穆九,見她在院子裏走了二十多圈,才上前去抱住她,把她抱迴貴妃榻上,讓她靠在他身上,“別走了,累壞了晚上去怎麽去祭祀先人?”


    穆九一愣,而後想到什麽,捂住嘴巴。


    林長生小聲道,“晚上我們偷偷的去。”


    穆九點頭,靠在林長生的懷裏,很久很久,“我們先去林家。”


    說起來,凡事都是林長生在為她考慮,她卻忽視了林長生也是一個身懷大仇的人,這次迴來,不僅僅是穆家的仇,林家也在其列!


    當初林老將軍出事,林家滿門抄斬,過去林家反對林老將軍和林長生娘親的事情,也就變得沒那麽重要了,說到底,林家還是林長生的本家。


    穆九明顯的感到靠著的人身體震動了一下,而後緊緊的摟住她,“謝謝,但是不用了。


    當年林家的房子早就被推倒,在原來的地址上重新建了房屋。林家無人收屍,所有屍體被扔到了城西的亂葬崗。連個墳墓都沒有。”


    也就談不上去哪裏祭祀。


    “是我不好。”總是忽略他。


    “說什麽傻話,我們夫妻一體。”


    “嗯,一體。”


    兩人說說話,時間便得不再那麽漫長。


    ……


    且說玫瑰提了一籃子的香燭,出了城,憑著記憶去了城北兩公裏外的一處墳場。


    找到生母的墓前,把貢品一一擺放好,又跪在墓前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去。


    就在她離開的時候,衛士銘帶著衛芸和幾個子女正好趕到,見到墓前的貢品,疑惑的四周查看。


    “奇怪了,是不是哪家的子女上錯香了?”衛士銘嘀咕著,指揮下人把那些貢品清理掉,重新擺上他們的貢品。


    但是墓前豎了墓碑,上麵刻了字,怎麽可能搞錯?


    衛芸想到什麽,問了身邊的衛朗,“朗兒,剛才你是不是看見穆大夫身邊的婢女?”


    “是呀,她還提著一個籃子呢!”


    衛芸低頭沉思:穆九一個外地來的,在京城不可能有親人,玫瑰是跟著她來的婢女,肯定也來自小地方,怎麽可能提著籃子走到這墳場來?還有一次在衛府,她看到玫瑰看衛老夫人的眼神很複雜!


    心頭有了疑惑,衛芸怎麽也無法平靜下來,等待祭祀結束,迴了城,便給護衛交代了一個任務,“去,給我監視穆九身邊那個玫瑰。”


    ……


    夜靜悄悄的來,路上的行人紛紛趕著迴家,唯恐遇上百鬼夜行。


    就連京城的巡邏兵也小心翼翼的,擔心哪裏忽然冒出個白色的影子來。


    林長生和穆九穿著黑色的衣服,頂著一張誰也不認識的臉,在街道上疾行。


    這時路上偶爾出現幾個趕路的行人,他們還不算礙眼,等到穆家舊址的那條街道時,街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


    林長生抱著穆九掠過牆頭輕鬆進入穆家。


    才落地,林長生便帶著穆九蹲了下來,躲在一截倒塌了一半的牆角下。


    穆九正想問林長生怎麽了,卻被林長生捂住嘴巴。


    外麵安靜得可怕,夜風吹動樹葉的沙沙響也變得刺耳和怪異起來。


    穆九隱約的問道了香燭的氣味。


    隻是這一路來,到處都是香燭的氣味,隔壁在家裏擺上供桌祭祀先人也會焚燒香燭,氣味隨風飄來實屬正常。


    可林長生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話,這就詭異了!


    穆九看向林長生的眼睛,後者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放開她看向另一處。


    隻見穆家原來的院子中間,擺放著幾個蘋果和一隻雞,香燭還燃燒,地上有一堆紙錢焚燒過後的灰燼。


    院子裏空蕩蕩的,陣陣陰風吹過,穆九感到身上有些涼。


    林長生感同身受似的,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令她暖和了不少。


    兩人站住一動不動,等了大約一刻鍾,林長生才帶著她走出原來的地方,悄悄的打開被塵封的正屋,來到穆家原來的供桌前。


    這裏到處是灰塵,巴掌大的蜘蛛用網封住了整個堂屋,林長生憑空拿出掃把掃了幾下,兩人走到穆家原來的供桌前,把祭品擺放好,點上蠟燭、紙錢。


    穆九跪在地上,擔心說話聲會引來城裏的巡邏隊,也擔心有人躲在暗中偷窺,穆九不敢發出聲音,隻是默默的祈求穆家逝去的人在地下過得安好,保佑她早日把仇報了。


    兩人不敢逗留太久,待了一會兒便離開。


    才離開,一條黑影從院子的一個黑暗角落裏走出來,看著兩人的背影直到消失。


    黑影不知的是,在他離開之後很久,穆續斷從一個破屋簷上跳下,追了出去……


    ……


    久安酒樓開張的日子選在八月初二,一邊緊鑼密鼓的裝修酒樓,一邊秘密的監視幾大世家的動靜。


    驕陽和風起來了,帶來了章金偉和楊愛國的信,信中寫到他們一切都好,李小桃和穆宏利他們都很好,藥廠也一切正常,就連南羅國人也安靜了下來,看起來就像是被打怕了,不敢再行動,但其實楊愛國擔心,他們的安靜隻是在醞釀,醞釀一場更大的行動。


    穆九知道楊愛國戰場多年,戰爭直覺準確得可怕,不會出錯。


    即便南羅國被打怕了,暫時按兵不動,但他們不會安分,除非他們找到了更好的生存方法。


    穆九給鄧先鋒寫了信,敦促麥城那邊的藥材種植基地,盡量的把藥材種植好,爭取多製作一些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有了驕陽和風起,穆九和林長生的通訊變得輕鬆取來,有時林長生去了哪裏來不及派人迴來通知,就讓隨身跟著的風起迴來送信。


    林長生忙碌,穆九沒閑著,派人悄悄的接近太子妃的娘家人孫家。


    如今孫家當家的是太子妃的父親孫將軍,也大夏國的左將軍,掌握著西北大營的十萬精兵。


    孫將軍常年駐守邊關,夫人早逝,但膝下除了太子妃,還有兩子,大兒子跟在孫將軍身邊,常年住在邊關。


    次子孫澤昀住在京城,不願入朝為官隻喜歡做生意,跟鍾千良有很多生意上的來往,兩人很熟,據說乞巧節追心愛的姑娘去了,所以沒有出現在鍾千良的酒會上。


    孫澤昀大部分生意是米糧生意,以及一些蔬菜和肉類。


    聽說孫澤昀在洛城買下兩座大山,專門用來養豬養羊,穆九便以酒樓采購為名,在鍾千良的引薦下接觸了孫澤昀。


    穆九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孫將軍受傷,爺爺曾經帶她遠赴西北,替孫將軍治傷。


    十幾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小屁孩孫澤昀已經長大,儀表堂堂。


    鍾家的一家茶館,穆九、鍾千良和孫澤昀相對而坐,各做身後站著跟班。


    孫澤昀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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