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宏利是個男孩子不好進去,便在外麵問,“大姐!怎麽了!”


    “宏利,你趕緊讓厚樸去林郎中家,把林郎中請來,再連夜去鎮上把李穩婆請來。”


    穆宏利再不懂生孩子的事,也能猜到出事了,腳下生風,去了門房處,“厚樸大哥!你趕緊去把林郎中請來,零四大哥,你趕緊去鎮上把李穩婆請來!我秀秀姐出事了!”


    零四很無奈的表示,“對不住了小少爺,我不知道李穩婆住在哪裏。”


    穆厚樸道,“要不這樣,我去請李穩婆,你們自己去請林郎中。”


    “成!”也隻能這樣了,穆宏利想著林郎中家不遠,他去就可以。


    穆厚樸去了荒地院子騎馬,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太黑,穆宏利迴家拿了火把,踏上去往林郎中家的路。


    隻是,天太黑,他才走到拐角處,便被一個猛然竄出來的黑影從後麵一棍子打暈過去。


    ……


    且說穆老七和林老四到了鎮上,恰好遇到宋忠民趕人,才靠近衙門門口,就被趕走。


    試了幾次,愣是沒能接近衙門門口。


    兩人愁得頭發都白了。


    林老四用手使勁的搓著衣角,“穆老七,你說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先站在這裏看一看吧。”


    兩人在衙門對麵的街道站了很久,卻見到衙門的守衛加了幾個,這可怎麽是好?


    兩人開始腦補是不是衙門的人擔心穆九和林長生逃跑,才加派的人手。


    林老四:“也不知我家長生能逃出來不,可我又擔心他逃跑,這樣會罪加一等的!”


    穆老七心頭惴惴,“我也跟你一樣,很矛盾,又希望長生他們能逃出來,又擔心他們逃出來了,鎮長發怒加重他們的罪責!”


    兩個漢子愁眉不展的盯著衙門門口,毫不誇張的說,即便衙門口飛出來一隻蒼蠅,他們都能看清楚!


    “老四,要不等會兒你給我望風,我爬牆進去看看?”


    “你別盡出餿主意,別迴頭九兒出來了,還得進去撈你!”


    “可我們什麽也沒查到,沒臉迴去見小桃妹子啊!”


    穆老七低下頭,七尺漢子竟紅了眼眶,“是我們沒用,關鍵時刻什麽忙都幫不上九兒。”


    “好了好了,我們另想辦法。”林老四安慰穆老七,兩人在衙門門口一遍遍的假裝路過。


    就連看門的都注意到他們倆,在一次林老四和穆老七路過時,大聲嗬斥,“你們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穆老七嚇得腿肚子發軟,“大……大人……我們就是路過!”


    看門的大喝,“你傻還是我傻,我會相信你們?”


    林老四道:“大人!我們真的是路過!”


    “來人!把他們給抓起來!”


    穆老七和林老四一聽還得了?千萬不能抓進去,“我們不是來幹什麽的,我們是想來打聽一個人的!”


    “你們把鎮長家當做什麽了?豈是你們想打聽就能打聽的?”


    從裏麵跑出幾個捕快,把穆老七和林老四包圍起來。


    穆老七試圖找出一個認識的人來,卻發現這些人陳三聲沒帶去過穆家村,他誰也不認識。


    林老四有些失望,隻得實話實說,“我們是來看穆九的,她的……”


    “什麽!給我帶下去!”看門的知道鎮長把穆九帶了進去,但那是以客人的待遇,這兩人鬼鬼祟祟的,不是故意來搗亂的?想看鎮長是不是真的把穆九關押了?哼,休想打探到一點消息!


    大手一揮,“給我關起來慢慢審!”


    “冤枉啊!我們是穆九的員工,她娘親很擔心她,我們就想知道她現在怎樣了,不告訴我們沒關係,不要關我們啊!”


    看門的卻覺得這兩人在撒謊,“關起來再說!”


    “大人冤枉啊!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不打聽了好嗎!”


    “你們以為衙門是什麽地方,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穆老七和林老四欲哭無淚,他們怎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迴去有何臉麵對穆九他們!


    ……


    穆三喜等了好久,也沒見林郎中,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好在她有生孩子的經驗,再著急都保持著麵上的鎮定,安慰張秀秀,“你別著急,宏利已經去找林郎中了,厚樸去接李穩婆了,待會兒就能迴來,你深唿吸,慢慢來!”


    張秀秀緊張不已,這年頭生孩子就等於在鬼門關前晃悠,是死是活還得看命。


    她想活!


    肚子疼得幾乎窒息,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按照穆三喜說的做,慢慢的平穩唿吸。


    “對,別著急,慢慢的,深唿吸……”穆三喜手心裏全部都是汗,“好,很好,林郎中和李穩婆快到了,別擔心!”


    “三喜,林郎中怎麽還沒到啊!”張秀秀緊緊抓住穆三喜的手,“給我說說你生孩子時的事情吧!我怕!”


    穆三喜苦笑不已,她生孩子時那才叫做在鬼門關裏打轉,那時王地主已經生病了,各方質疑的聲音都有,都勸王地主說孩子不是他的,要把她沉塘。


    好在那時王地主還沒死,孩子生了下來,跟王地主長得很像,不然她哪還有命活到現在!


    穆三喜盡量的揀輕鬆的說,“我那時除了肚子疼,沒什麽感覺!不過,肚子疼的時候,是真的要命,後來孩子生下來了,就覺得不過如此,都過了!”


    “是真的嗎?”張秀秀疼得額頭上的橫紋緊緊的擰巴在一起,“真的有這麽輕鬆。”


    穆三喜道,“輕鬆談不上,沒什麽危險是真的,你想想啊,要生孩子都像有些人說的那樣危險,那人類早就滅絕了,哪還有人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現在的人還越來越多。”


    張秀秀放輕鬆不少,“說得也是,可是我好疼!”


    “好了好了!你先深唿吸,等會兒穩婆就來了!”


    李小桃和穆七嬸、林四嬸在堂屋裏聽到動靜,紛紛跑到張秀秀房間裏來,有經驗的穆七嬸立即去了廚房,把煤爐打開,開始燒水。


    林四嬸握住張秀秀的另一隻手,安慰她,“秀秀,你別著急,生孩子因人而異,有些人很快,有些人會慢一些,但孩子會好好的,你別著急啊!”


    “嬸!”張秀秀咬著牙,“我不著急……”


    大家嘴裏都說不著急,但誰的心裏都急得不行。


    穆宏利去了好一會兒,按理說,也應該迴來了,為什麽還沒到?


    李小桃擔心得不行,卻不敢放在臉上,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希望張秀秀能平安生下孩子。


    又過了好一會兒,穆宏利還沒迴來,李小桃待不住了,“載恩要睡覺了,我抱她出去,三喜你陪著秀秀!”


    然後去了門房處,找了零四,“零四啊,你幫我出去看看宏利為什麽還不迴來好不好?”


    零四很為難,“對不住了夫人,我不能離開,萬一有心人趁機攻進來,我……夫人可以從側門去藥廠那邊,老大留了人,您讓他們去跑一趟。”


    “成!”


    荒地院子很大,李小桃抱著穆載恩不好跑,隻得去了廚房,讓穆七嬸跑一趟,把看守藥廠的人叫了去。


    但一刻鍾得到的迴複是穆宏利沒有去過林郎中那裏!


    李小桃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暈倒,要不是懷裏的穆載恩提醒著她,她不能倒下,顧忌她已經不省人事!


    林郎中跟著那人一起來的,見狀安慰了一句,“小桃,你可不能倒下,九兒和宏利都需要你啊!”


    李小桃緊緊的抱著穆載恩,語氣虛弱不堪,“我知道,我不會倒下的,麻煩叔先去看秀秀。”


    林郎中帶著林羅氏一起過來,林羅氏進了張秀秀的房間。


    林郎中來了,穆三喜鬆了一口氣,從房間裏退了出來,在廚房裏找到李小桃,“娘,宏利是不是出事了?”


    李小桃點頭,“林郎中說宏利沒去過,三喜……我……”


    “娘,你先別著急,我去跟零四說說,讓他給我們臨時調幾個人過來,如果我沒記錯,馬幫有些兄弟還沒有出貨,我們暫時先請他們幫忙出去找找,我再去裏正家一趟,讓他幫忙發動村民找找……”


    母女倆商量著,林羅氏從張秀秀的房間裏出來,告訴林郎中,“老頭子,穩婆怎麽還沒來,秀秀時間沒到,胎頭沒轉過來,我不行……”


    林郎中眉頭深鎖,“先進去穩住她的情緒,我再想想辦法。”


    穆三喜恰好聽到兩人的對話,心頭一個咯噔,更著急,“郎中爺爺,有沒有辦法?”


    林郎中搖頭,“我那點醫術就隻能治個頭痛發熱,再深一點就不行了,要是九兒在就好了!”


    穆三喜焦心不已,狠狠的跺腳,“怎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


    要是穆九在就好了!


    穆九就是他們的主心骨,隻要有她在,仿佛再大的事情都會變成小事一樁。


    “穩婆來了!”零四把門打開,厚樸帶著驚魂未定的穩婆匆匆趕來。


    “我說公子,你可把奴家顛死了,這趟你得給奴家加錢。”


    穆厚樸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隻要母子平安,再多的錢都沒問題!”


    把穩婆拖到穆三喜麵前,“大小姐帶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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