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瓔嬛和李淵並未在晉王府多做停留,還未過午時,竇家在大興城府邸的管事便前來迎接他們夫妻二人了,想是竇瓔嬛急於見紅兮,方一入城便匆匆趕來,這一點,紅兮心裏甚為感動。
沒想到七年前偶然認下的這個姐姐,會掛念自己至此,這對於一直孤獨地呆在大興城的紅兮是一種莫大的寬慰。
將竇瓔嬛送上馬車,小建成還依依不舍地拉扯著紅兮的衣袖,看著小建成執拗純淨的眼睛,紅兮非常不解,隻是見了一麵的人,為何要牽掛至此,是自己太無情嗎,竟無法理解這人與人之間永遠也說不清楚的牽絆。
“小妹,我們也該迴去了。”蕭琮見紅兮心事重重地望著竇瓔嬛離去的馬車發呆,瞟了一眼楊廣,倦倦地道。
紅兮扭頭看了一眼阿兄,正想點頭之時看了一眼楊廣,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楊廣沒有阻攔,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蕭琮,閉口不語。
“嗯,想是翠微已經準備好了,阿兄在此等我便好。”
紅兮從方才就想對楊廣該說些什麽,可是,到底該說些什麽呢?她的這次離開是為了再一次來到這座王府,不,或者說更深入地來到這座府邸,馬上就要成這裏的女主人了。
想到這裏,紅兮不禁抬起頭看了看這晉王府的匾額,紅底黑子蒼勁有力地書寫著“晉王府”三個大字,這字紅兮認得,因為在楊廣迴來之前,楊廣的那個書房到處都是這樣的字。
這裏住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這樣看看晉王府的大門,紅兮看著這字,心裏暗暗感慨,大婚之後,這裏就是自己的家了,自己與晉王府恐怕再也脫不掉關係了,紅兮又將目光投向楊廣,恰好對上楊廣向自己投來的深沉視線,紅兮趕緊將眼簾垂下來,想必自己方才看著匾額發呆的樣子被他都看到了吧。
就在紅兮正猶豫著跟楊廣道個別時,鳳玨慌慌張張地從府中跑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在奔到紅兮麵前,道:“小……小姐,不好了,小風……小風他……”說著,還可憐兮兮地擠出了兩滴眼淚,一邊還偷偷地給紅兮使眼色。
跟鳳玨接觸這幾日,紅兮知道鳳玨與豳風似有過節,豈會不知鳳玨這家夥根本不會為了豳風擔憂,可他此番一驚一乍地到底是什麽事呢?
“小風他如何?”不讓鳳玨說明白,定是無法瞞過楊廣和阿兄,豳風的事情現下無法說清楚,此時還是不讓他有機會與阿兄和楊廣見麵為好。
“小風他……他的傷勢好似又發作了,方才暈了過去,嗚嗚……”
話說鳳玨的假哭很是難聽,紅兮見楊廣和阿兄的探究目光,隻想趕緊扯了鳳玨往琴軒,免得他們二人也跟來。
“殿下,小風就是那日救下的少年,我現下去看看他傷勢如何,阿兄,你在前廳等我便好,我去去就來。”
丟下這句話,紅兮便與鳳玨匆匆趕往琴軒,楊廣和蕭琮皆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紅兮匆忙離開的背影,不知他們在想著什麽。
“鳳玨,方才的話可是當真?”紅兮皺眉問道。
“哼,小……小姐,你看我像騙你嗎?”鳳玨撅著嘴老大不高興,本就知道鳳玨是個男子,可這般故作委屈的可憐樣子著實讓紅兮一陣發麻。
紅兮十分無語,原以為鳳玨騙她迴來時有事交代沒想到豳風傷勢發作倒是真的,想到豳風那日被胡人的馬拖著奄奄一息的慘樣,紅兮心裏倒是有幾分不忍,想不到那樣的一個神一般的人會落得如此地步,到底他經曆什麽?是誰奪讓他傷到連自保能力也沒有呢?
“傳太醫看了沒有?不是說他的傷快痊愈了嗎?”
“啊呀,我的小女娃,要是太醫醫得好我何至於這樣著急,你去看看便知,他現下跟死了沒啥兩樣。”鳳玨輕飄飄地說道,語氣當中大有豳風死了倒好的意思。
紅兮心裏一沉,趕緊加快步伐往後院趕去,這後院的一排樸素小屋是下人住的地方,這琴軒本就沒幾個下人,所以這個地方倒是很清靜。
這些日子紅兮雖住在琴軒,卻是一直沒有踏足這個後院,因為這個地方與前堂隔著一個桃花林,現下桃花未開,看起來空空如也,甚為淒清,再加上豳風在紅兮的印象中的確是個可怕存在,所以紅兮一直也沒過來。
在鳳玨的帶領下,紅兮終於踏入豳風這幾日住的房子,推開門便聞到一股濃重藥味,可見,這幾日豳風實是不好過。
房裏光線比較暗,紅兮方一進來看到的就是榻上有個瘦小的身形,與自己之前印象中的那個強橫無比青袍道人相差甚遠。
礙於之前豳風在紅兮這埋下陰影,紅兮緩緩走到床榻邊上,看到床上那個縮小的豳風緊緊閉著眼睛躺在那裏,臉上的傷痕未退,眼底還掛著淡淡的青痕,若不是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紅兮還真以為他死了。
探手捏住豳風的脈搏,意外地,豳風的脈搏十分強健,可是脈象卻紊亂不堪,好似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東遊西竄似的,這種境況倒是為難的紅兮,不知道這仙人之體與凡人到底是有什麽不同之處呢?
“鳳玨,你可知道何故?”紅兮見鳳玨抱著肩膀在一旁看熱鬧,扭頭問道。
鳳玨咧嘴一笑,擺擺手,道:“嘿嘿,豳風大神這下可麻煩大了,小女娃,你有所不知,他之前跟別人鬥法傷了元神,想必一直在試圖恢複,無奈他落到胡人手中,對他百般折磨傷了肉身,再加之他看我不順眼封了我法力,現下體內元神大亂,隻能看他自己好生調整了。”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現下他的脈象極為混亂,且在加之他身上的傷還未好,若是這般昏迷下去可是不妙啊。”紅兮抬頭摸了一下豳風的額頭,那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炙熱得很。
許是感受到紅兮手上的涼意,豳風猛地伸手捉住了紅兮的手腕,把紅兮搞得一驚,待感覺到那隻手虛弱無力,紅兮才放下心來。
“鳳玨,你到我房裏把妝台上的木箱拿來,呆會我帶你們一同往阿兄府邸。”猶豫了好一會,紅兮終於決定帶著豳風和鳳玨一起到阿兄那裏,雖然對豳風心有芥蒂,可紅兮至今想起豳風倒是也沒有傷害過自己,不能對他棄之不顧。
“聽說這家夥以前是國師,這樣帶著他被人發現了可怎生是好?”鳳玨嘟囔了一句。
“你去把箱子拿來便是,我自有辦法。”麵對著這張虛弱的無害的臉,紅兮很擔憂。
鳳玨離開之後,紅兮在豳風身邊坐了下來,盯著那張縮小版的豳風的臉,紅兮皺著眉,迴想著她與豳風的那幾次遭遇,這般虛弱無力的豳風沒了之前印象中的淩厲,柔和了許多。
本來豳風的樣貌就非常俊逸,現在變成了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小少年,俊逸當中又多了幾分可愛,實在讓紅兮難以跟以前的那個渾身能冒出涼氣的青袍道人聯係起來。
應該是非常痛楚吧,豳風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濕透了,額頭上也是一陣冷一陣熱,紅兮將帕子弄濕,給豳風擦了擦額頭和脖子的汗珠,不知何時,手腕又被豳風給握住了。
紅兮以為豳風還如方才那般條件反射,不想一低頭,豳風的眼睛已經睜開了,而且似乎已經盯著她看了許久。
睜開了眼的豳風,又冒出了一股讓紅兮恐懼的寒意,紅兮有些驚恐地想縮迴手,不想這次豳風的力氣很大,瞪著那雙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你……”紅兮掙脫無果,索性任由豳風握著自己的手臂,漸漸地,紅兮壓下心中不安,與豳風平靜對視。
“為何如此待我?”豳風突然冷冰冰地開口道。
“不知。”紅兮淡淡地答道。
豳風依舊盯著紅兮,眼神中也依舊沒有任何波動,卻是將手緩緩鬆開了,接著重新將眼睛閉上。
知道這時豳風醒著,紅兮站起身,道:“大婚之前我將在阿兄府內,此番我帶你同去,盡可在那裏安心養傷,雖是你體內之傷我幫不上忙,如有所需盡言便是。”
豳風沒應聲,閉著的眼睛輕微的顫了一下,這時,鳳玨已將紅兮所需的木箱取來,紅兮彎起衣袖,在豳風臉上塗塗抹抹了一番,很快,豳風的臉就換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啊……小女娃,你還有這個本事?嘿嘿。”鳳玨眼見著豳風就被紅兮易容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年模樣,在一旁驚歎連連。
“想是阿兄已等急了,你與……小風先上馬車。”
與翠微一起來到王府正廳的時候,蕭琮和楊廣正在那裏談著什麽,見紅兮進來,二人一同站起身,蕭琮轉首對楊廣一禮,道:“晉王,我與小妹先迴府了。”
楊廣對蕭琮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走到紅兮麵前,背著手看了看紅兮,竟很是自然地伸手拂了一下紅兮鬢角的亂發,讓紅兮一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兮兒就同莒國公迴府吧,這幾日我也需好生為我們大婚準備一番,未想到兮兒走得竟是這般匆忙,想我歸來還未聞得兮兒琴音,實是心有不甘啊。”說著,楊廣看了一眼站在紅兮身側笑吟吟的蕭琮,語氣中頗有怨念。
“晉王就不要讓吾家小妹為難了,待你們大婚後,你幾時想聽小妹必是為你彈奏,這些話想也是該我這個阿兄說才對。”蕭琮涼涼地道。
“莒國公說得倒也在理,不知廣哪日去拜會莒國公,莒國公可是會為我開門呐?”楊廣彎著嘴角慢悠悠地道。
“自是掃塵以待。”蕭琮咬著牙哼出一句,眼睛看著楊廣,心裏百感交集。
沒想到七年前偶然認下的這個姐姐,會掛念自己至此,這對於一直孤獨地呆在大興城的紅兮是一種莫大的寬慰。
將竇瓔嬛送上馬車,小建成還依依不舍地拉扯著紅兮的衣袖,看著小建成執拗純淨的眼睛,紅兮非常不解,隻是見了一麵的人,為何要牽掛至此,是自己太無情嗎,竟無法理解這人與人之間永遠也說不清楚的牽絆。
“小妹,我們也該迴去了。”蕭琮見紅兮心事重重地望著竇瓔嬛離去的馬車發呆,瞟了一眼楊廣,倦倦地道。
紅兮扭頭看了一眼阿兄,正想點頭之時看了一眼楊廣,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楊廣沒有阻攔,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蕭琮,閉口不語。
“嗯,想是翠微已經準備好了,阿兄在此等我便好。”
紅兮從方才就想對楊廣該說些什麽,可是,到底該說些什麽呢?她的這次離開是為了再一次來到這座王府,不,或者說更深入地來到這座府邸,馬上就要成這裏的女主人了。
想到這裏,紅兮不禁抬起頭看了看這晉王府的匾額,紅底黑子蒼勁有力地書寫著“晉王府”三個大字,這字紅兮認得,因為在楊廣迴來之前,楊廣的那個書房到處都是這樣的字。
這裏住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這樣看看晉王府的大門,紅兮看著這字,心裏暗暗感慨,大婚之後,這裏就是自己的家了,自己與晉王府恐怕再也脫不掉關係了,紅兮又將目光投向楊廣,恰好對上楊廣向自己投來的深沉視線,紅兮趕緊將眼簾垂下來,想必自己方才看著匾額發呆的樣子被他都看到了吧。
就在紅兮正猶豫著跟楊廣道個別時,鳳玨慌慌張張地從府中跑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在奔到紅兮麵前,道:“小……小姐,不好了,小風……小風他……”說著,還可憐兮兮地擠出了兩滴眼淚,一邊還偷偷地給紅兮使眼色。
跟鳳玨接觸這幾日,紅兮知道鳳玨與豳風似有過節,豈會不知鳳玨這家夥根本不會為了豳風擔憂,可他此番一驚一乍地到底是什麽事呢?
“小風他如何?”不讓鳳玨說明白,定是無法瞞過楊廣和阿兄,豳風的事情現下無法說清楚,此時還是不讓他有機會與阿兄和楊廣見麵為好。
“小風他……他的傷勢好似又發作了,方才暈了過去,嗚嗚……”
話說鳳玨的假哭很是難聽,紅兮見楊廣和阿兄的探究目光,隻想趕緊扯了鳳玨往琴軒,免得他們二人也跟來。
“殿下,小風就是那日救下的少年,我現下去看看他傷勢如何,阿兄,你在前廳等我便好,我去去就來。”
丟下這句話,紅兮便與鳳玨匆匆趕往琴軒,楊廣和蕭琮皆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紅兮匆忙離開的背影,不知他們在想著什麽。
“鳳玨,方才的話可是當真?”紅兮皺眉問道。
“哼,小……小姐,你看我像騙你嗎?”鳳玨撅著嘴老大不高興,本就知道鳳玨是個男子,可這般故作委屈的可憐樣子著實讓紅兮一陣發麻。
紅兮十分無語,原以為鳳玨騙她迴來時有事交代沒想到豳風傷勢發作倒是真的,想到豳風那日被胡人的馬拖著奄奄一息的慘樣,紅兮心裏倒是有幾分不忍,想不到那樣的一個神一般的人會落得如此地步,到底他經曆什麽?是誰奪讓他傷到連自保能力也沒有呢?
“傳太醫看了沒有?不是說他的傷快痊愈了嗎?”
“啊呀,我的小女娃,要是太醫醫得好我何至於這樣著急,你去看看便知,他現下跟死了沒啥兩樣。”鳳玨輕飄飄地說道,語氣當中大有豳風死了倒好的意思。
紅兮心裏一沉,趕緊加快步伐往後院趕去,這後院的一排樸素小屋是下人住的地方,這琴軒本就沒幾個下人,所以這個地方倒是很清靜。
這些日子紅兮雖住在琴軒,卻是一直沒有踏足這個後院,因為這個地方與前堂隔著一個桃花林,現下桃花未開,看起來空空如也,甚為淒清,再加上豳風在紅兮的印象中的確是個可怕存在,所以紅兮一直也沒過來。
在鳳玨的帶領下,紅兮終於踏入豳風這幾日住的房子,推開門便聞到一股濃重藥味,可見,這幾日豳風實是不好過。
房裏光線比較暗,紅兮方一進來看到的就是榻上有個瘦小的身形,與自己之前印象中的那個強橫無比青袍道人相差甚遠。
礙於之前豳風在紅兮這埋下陰影,紅兮緩緩走到床榻邊上,看到床上那個縮小的豳風緊緊閉著眼睛躺在那裏,臉上的傷痕未退,眼底還掛著淡淡的青痕,若不是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紅兮還真以為他死了。
探手捏住豳風的脈搏,意外地,豳風的脈搏十分強健,可是脈象卻紊亂不堪,好似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東遊西竄似的,這種境況倒是為難的紅兮,不知道這仙人之體與凡人到底是有什麽不同之處呢?
“鳳玨,你可知道何故?”紅兮見鳳玨抱著肩膀在一旁看熱鬧,扭頭問道。
鳳玨咧嘴一笑,擺擺手,道:“嘿嘿,豳風大神這下可麻煩大了,小女娃,你有所不知,他之前跟別人鬥法傷了元神,想必一直在試圖恢複,無奈他落到胡人手中,對他百般折磨傷了肉身,再加之他看我不順眼封了我法力,現下體內元神大亂,隻能看他自己好生調整了。”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現下他的脈象極為混亂,且在加之他身上的傷還未好,若是這般昏迷下去可是不妙啊。”紅兮抬頭摸了一下豳風的額頭,那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炙熱得很。
許是感受到紅兮手上的涼意,豳風猛地伸手捉住了紅兮的手腕,把紅兮搞得一驚,待感覺到那隻手虛弱無力,紅兮才放下心來。
“鳳玨,你到我房裏把妝台上的木箱拿來,呆會我帶你們一同往阿兄府邸。”猶豫了好一會,紅兮終於決定帶著豳風和鳳玨一起到阿兄那裏,雖然對豳風心有芥蒂,可紅兮至今想起豳風倒是也沒有傷害過自己,不能對他棄之不顧。
“聽說這家夥以前是國師,這樣帶著他被人發現了可怎生是好?”鳳玨嘟囔了一句。
“你去把箱子拿來便是,我自有辦法。”麵對著這張虛弱的無害的臉,紅兮很擔憂。
鳳玨離開之後,紅兮在豳風身邊坐了下來,盯著那張縮小版的豳風的臉,紅兮皺著眉,迴想著她與豳風的那幾次遭遇,這般虛弱無力的豳風沒了之前印象中的淩厲,柔和了許多。
本來豳風的樣貌就非常俊逸,現在變成了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小少年,俊逸當中又多了幾分可愛,實在讓紅兮難以跟以前的那個渾身能冒出涼氣的青袍道人聯係起來。
應該是非常痛楚吧,豳風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濕透了,額頭上也是一陣冷一陣熱,紅兮將帕子弄濕,給豳風擦了擦額頭和脖子的汗珠,不知何時,手腕又被豳風給握住了。
紅兮以為豳風還如方才那般條件反射,不想一低頭,豳風的眼睛已經睜開了,而且似乎已經盯著她看了許久。
睜開了眼的豳風,又冒出了一股讓紅兮恐懼的寒意,紅兮有些驚恐地想縮迴手,不想這次豳風的力氣很大,瞪著那雙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你……”紅兮掙脫無果,索性任由豳風握著自己的手臂,漸漸地,紅兮壓下心中不安,與豳風平靜對視。
“為何如此待我?”豳風突然冷冰冰地開口道。
“不知。”紅兮淡淡地答道。
豳風依舊盯著紅兮,眼神中也依舊沒有任何波動,卻是將手緩緩鬆開了,接著重新將眼睛閉上。
知道這時豳風醒著,紅兮站起身,道:“大婚之前我將在阿兄府內,此番我帶你同去,盡可在那裏安心養傷,雖是你體內之傷我幫不上忙,如有所需盡言便是。”
豳風沒應聲,閉著的眼睛輕微的顫了一下,這時,鳳玨已將紅兮所需的木箱取來,紅兮彎起衣袖,在豳風臉上塗塗抹抹了一番,很快,豳風的臉就換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啊……小女娃,你還有這個本事?嘿嘿。”鳳玨眼見著豳風就被紅兮易容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年模樣,在一旁驚歎連連。
“想是阿兄已等急了,你與……小風先上馬車。”
與翠微一起來到王府正廳的時候,蕭琮和楊廣正在那裏談著什麽,見紅兮進來,二人一同站起身,蕭琮轉首對楊廣一禮,道:“晉王,我與小妹先迴府了。”
楊廣對蕭琮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走到紅兮麵前,背著手看了看紅兮,竟很是自然地伸手拂了一下紅兮鬢角的亂發,讓紅兮一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兮兒就同莒國公迴府吧,這幾日我也需好生為我們大婚準備一番,未想到兮兒走得竟是這般匆忙,想我歸來還未聞得兮兒琴音,實是心有不甘啊。”說著,楊廣看了一眼站在紅兮身側笑吟吟的蕭琮,語氣中頗有怨念。
“晉王就不要讓吾家小妹為難了,待你們大婚後,你幾時想聽小妹必是為你彈奏,這些話想也是該我這個阿兄說才對。”蕭琮涼涼地道。
“莒國公說得倒也在理,不知廣哪日去拜會莒國公,莒國公可是會為我開門呐?”楊廣彎著嘴角慢悠悠地道。
“自是掃塵以待。”蕭琮咬著牙哼出一句,眼睛看著楊廣,心裏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