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武談戀愛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她問他“你喜歡我嗎?”他說“不,是我愛你。”她又問“怎麽愛啊?”他說“做我的女朋友吧。”。。。。。。

    “又跟你女朋友發短信呢?”飛機從浴室走出,就看到小武在擺弄著手機。小武沒有抬頭看他,卻很認真的說到“你不可以打她主意哦。”最近一直困擾飛機的一個問題是麵前這個叫周小武的男生他的心智到底是幾歲。“放心好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超喜歡你。”飛機誠懇的說到。小武這才抬頭看了眼飛機。“誒,你在家就不能穿件衣服嗎?”看著飛機光著膀子在自己麵前晃來慌去,小武就覺得礙眼。飛機不覺看了看自己結實的腹肌,這家夥還真是不懂的欣賞呢。

    忽然飛機湊到小武的眼前,深情的望著他“其實小武,我早就對你。。。不如我們。。”沒等小武反應,飛機就把他按到床上。

    “我要來了。”

    “滾開啦。”

    “不要。”

    “那我。。。要開始反擊嘍。”

    通常這種情色喜劇片總會出現破壞氣氛的人。“恩,都注意點影響。”老爸站在門口說道,“都這麽大了,象什麽樣子。”兩個孩子立刻乖乖的坐到床邊,一本正經起來。還好老媽及時現身, “可是爸爸,我們不也經常這麽玩嗎?”老媽疑惑的問到。老爸漲紅了臉,趕忙走開了。爸媽走後,兩個孩子忍到了極限,終於爆笑起來。老媽不愧是高手,這麽輕易的就替他們解了圍。

    老媽忽然開了個門縫,說到“不過小武,下次記得鎖門哦。”說著,隨手把門帶上。

    慘了,屋子裏不知又傳出誰的叫聲。

    忽然,手機響起。飛機搶先去接電話“喂。。。”

    飛機把電話遞給小武,吃醋的語氣“你女朋友讓你唱睡前一支歌。”小武得意起來,輕聲說“我不唱,你求我啊。”誰讓剛才飛機得罪他了。

    有什麽了不起的。飛機拿起電話,柔聲說“湄湄啊,小武哥哥睡著了。今天換飛機哥哥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好哇。”電話那頭傳來湄湄甜甜的聲音。

    “那湄湄要聽什麽故事呢?”

    “白雪公主。”

    “好啊。”小武這次到是很配合飛機,果然躺在一邊開始睡覺。

    “從前,有一個很白的女生叫白雪公主。。。”飛機開始講起了來,不過話說迴來,能把童話故事講的那麽冗長的,飛機還算頭一個。

    一個小時後。。。

    “後來,白雪公主。。”飛機想了一下,開始攪和旁邊睡意正濃的小武“誒,後來,白雪公主怎麽樣了。”

    小武睡的迷糊“白雪公主?被大灰狼吃掉了。”小武隨意敷衍著。

    “哦。”飛機恍然大悟。“湄湄,後來。。湄湄”看來湄湄也敵不過飛機老太婆的功力,睡著了呢。

    飛機一個人坐在床上,後來,白雪公主,被大灰狼吃掉了。哪裏來的大灰狼呢?搞不懂。

    。。。。。。

    才開學沒幾天,本該充滿歡聲笑語的教室此刻卻寂靜一片,氣氛壓抑。看來無論是什麽片子,都會有破壞氣氛的人。這樣戲劇才精彩嘛。

    “教了20年書,從沒見過你們這麽笨的。”早自習,老班開始慣例晨訓。小武他們班期末的時候又考倒第一,雖然是個事實。不過,沒見過這麽笨的。隻能說明老師見識太少。

    “我製定的班規,你們都記住了嗎?”老班故意壓低了聲音。同學們不自覺的向牆上仰望,說它是老太婆的裹腳布未免有些太抬舉它了。因為裹腳布至少還有裹腳的用處,不過這個班規至今還沒起到任何作用。

    估計老班也察覺到了這點,她又刻意提高了嗓音,讀到“班規第九十八條‘不可以梳怪發,染發。女生的頭發不可以過肩,男生不可以留鬢角。”她掃視了一下全班,達到她標準的屈指可數,可惜她並不了解那隻是個時間問題。

    老班自有她的辦法,古語有雲‘沙雞給猴看‘。可這隻不幸的雞是。。。

    “夏小雪同學,請到前麵來。”老班叫到,同學好奇,不知這個老太婆又耍什麽花樣。

    老師摸著小雪的長發,慢悠悠的說到“你是班長,班長就要起帶頭作用。對嗎?”說著老班摘下小雪的頭花,一剪子。。。長發落地,這個速度可比老班剛剛說話的速度快多了。

    教室一片嘩然。。。

    “都給我閉嘴。”老師尖叫到,“看到沒,如果明天有同學的頭發有比這長的,我就都幫你們剪了。”

    教室裏又恢複了窒息的寂靜。。。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每個人都有些始料未及。從剛剛,飛機就一直在觀察小武反映。如果是以前的小武,早該跳出去,和那老太婆理論。甚至,會拿那把剪刀,剃光她所有的頭發。而現在,小武竟然毫無反應。他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位子,看著窗外。好象剛剛發生的是一件跟他毫無關係的事情。

    飛機呢,如果那個是別的女生,飛機可能會站出來替她說話。可那個人偏偏是夏小雪,是小武喜歡的人。自己反倒不好開口。看著強忍著淚水的小雪,自己的心為什麽也會跟著痛呢?

    下課的時候,飛機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人坐在樓梯口的小雪。

    “短頭發,也蠻好看的。”飛機坐到小雪的身邊,盡量使話題輕鬆。小雪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最近,你好象都在躲我?”飛機沒有說話。小雪自己做了解答“是因為小武吧。以前也是這樣,一旦有男生找我說話,離我近一些。他就找他們麻煩,不過這次還好。你們反到成了朋友。”小雪的笑容苦澀。

    “不是這樣,是因為我不可以喜歡你。”薇,那個女孩的樣子讓他漸漸看不清楚。

    “你拒絕人的方式還真直接。”小雪說著站起來,就要走。飛機拉住她,把她樓在懷中。在她耳邊說“女生不要學的那麽堅強,難過的話就哭吧。”靠在他肩上,她終於肯大聲的哭了出來。小雪猜不透,為什麽他總能識破她的偽裝。看到她軟弱的靈魂,安慰她,鼓舞她。卻吝惜著他的愛。隻有他知道,他們一樣都沒有愛的自由。她可以哭,他行嗎?

    老師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你們保持了72小時無上課遲到,早退,曠課,逃學的現象。我們要突破。。。”老師忽然看到那個窗邊空出的座位。隻見她的表情立刻晴轉多雲“周小武同學上哪去了?”他們四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不過對小武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這下,老師的語氣由多雲立刻轉成8級台風“周小武,你迴來就死定了。”受台風影響,刮的同學們是神清氣爽。當然,這股氣旋也影響到正在翻牆的小武,害的他差點摔下去。

    小武有不得不逃的理由,那就是今天是一個女孩的生日,“男朋友,你來了。”看到小武來到自己的病房,湄湄高興的叫到。小武走到她身邊,溫柔的撫摩她的發。問到“湄湄,今天感覺好些沒?”

    “恩,好多了。可是我不喜歡醫院裏的味道。”說著,湄湄用懇求的眼光看著小武。如果這是女朋友的要求,以周小武的性格,一定會維命侍從。但是醫院有規定,重病患是不可以走出去的,於是他決定謹遵醫院規章製度,背湄湄出去。

    兩個人來到海邊,今天的天空有些灰,海浪也很大。他們坐在沙灘上,湄湄躲在小武的懷裏。

    “小武哥哥,給我講個故事吧。” 湄湄要求著。

    “好吧。”小武應著。他看看那波濤的大海,“從前,一隻魚愛上了飛鳥。於是它開始拚命的遊,拚命的遊,想遊到海平線上,因為那裏天和海連成一線,是離飛鳥最近的地方。。。”

    “後來呢,它們在一起了嗎?” 湄湄天真的問到。

    小武笑著搖了搖頭“後來,魚遊累了。它開始明白自己隻是一隻魚,魚隻能住在海裏。”

    他隨手玩弄著手中的沙,試圖握緊,也是徒勞。又輕輕抓了一掊,隻是這次他沒用力。沙子就乖乖的留在手心。

    湄湄有些失望,因為這不是童話故事的結局。突然她好象明白了什麽,向海邊跑去。小武也跟著跑了過去。

    海風吹亂她的發,湄湄忽然衝著大海喊到“媽媽,我不想你了。”“真的不想了。。。因為湄湄也遊累了。”這最後一句話,她說的聲音極小。小武看著湄湄,原來她也是隻魚。

    湄湄轉過頭,看著小武“小武哥哥,你是天使吧。。。”沒等小武迴答,湄湄突然在他的麵前暈倒,小武驚慌錯亂的把她抱進醫院。想不到這句話,最後竟成了小武終身的遺憾。

    手術室外,是焦急等待的兩個男人。沒有言語,就連安慰都沒了勇氣。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說“病人的情況惡化,我們建議立刻做換心手術。”男人的神情猶豫,好象下了很大決心“好吧。”醫生沒有表情的說到“那去簽一下手術證明吧。”

    小武不太明白那是什麽手術,隻是看著每個人都在忙碌,隱隱感到事態的嚴重。心裏竟湧出莫明的不安,而自己又是那麽的無能為力。看著湄湄被護士由一個手術室推向另一個手術室,

    在進手術室的那一瞬間,病車忽然停下。小武慌忙的跑了過去,蹲在湄湄的麵前。也許湄湄也察覺到了什麽。

    她的聲音微弱“小武哥哥,等我病好了。長大後,嫁給你行嗎?”小武的心在顫抖,竟沒了說話的力氣。“行。。”大手勾住了小手,為了一個永恆的諾言。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殘酷,一分一秒都似煎熬。小武的雙手合十,“神啊,拜托。不要帶走她。”一個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人,此刻卻在虔誠的禱告。真的希望上帝可以聽到。

    當自己滿懷希望的看著手術室的門推開,他才明白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麽可笑。無力的靠在牆上,周圍的一切開始變的陌生而遙遠。是自己的錯,不該帶她出去玩的。男人此刻反倒顯的平靜,走過來,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小武推開他“說,為什麽讓湄湄做什麽狗屁手術,不然她也不會那麽早死的?”“你以為我想嗎?一個好好的人,總在你麵前忽然的暈倒。每一次,都要承受失去她的煎熬,你受的了嗎?”還有什麽好說的,還有什麽能做的。

    在迴家的路上,他不斷重複的告訴自己“人,一定要學著認命。”這一次,他真的。。。認了。

    手無力的張開,原來自己無論用不用力,都留不住指間的風。原來真正的痛,說不上來,可是微風吹過,竟痛的可以。

    迴到家裏,老爸生氣的表情,老媽的羅嗦,和飛機的關懷。那種遙遠的感覺再一次出現。於是瘋狂的逃到自己的臥室。以前感覺無論怎樣,家是最安全。可是現在,即使安靜也覺的喧鬧。那麽自己又該逃到哪裏了?小武想哭,卻沒有淚水。竟不知道,還能怎樣表達傷悲。還有,他不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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