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塗笙離開遺產空間的時候,除阿塗以外的第一個生命悄然誕生。


    那是一顆恆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就是這個宇宙中的第一個生命。


    它如所有生命的新生兒一般,不斷吸收著周圍的能量,不斷膨脹,不斷生長,也許就在未來的某一天,它會膨脹到一個極限,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無數可能。


    不過這就不是塗笙能管的事了。


    當他以締造者的身份重迴宇宙時,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那個名叫‘源’的存在!


    在不知多遙遠的位置上,一個聲音不斷唿喚著他,像是在哀嚎,也像是在求救。


    “再等等吧。”


    塗笙看向聲音傳來方向,緩緩吐出四個字:“我們會來的,一定會!”


    那個聲音似乎聽到了塗笙的迴答,哀嚎聲暫時停歇了一會兒,隨後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複,可沒過多久,那股哀嚎聲就再次迴蕩在宇宙中。


    塗笙隻好關閉了自己接受這種聲音的能力,一個閃身迴到了韓瑞兒身旁。


    此時的他就算將締造者的權柄全開,也沒人會看見他身後的十二片羽翼,就算是身為真神的鹿鈴也隻能感受到他的細微變化而已。


    “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麽?”鹿鈴開口問道。


    “算是得到了吧。”


    塗笙掃了眼前方,就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除了約瑟以外的其他八個半神也已經被鹿鈴製服了。


    現在正跟約瑟跪在一起,向鹿鈴宣告臣服,而鹿鈴也沒有閑著,不斷用自己的權柄製造著本源核心,像是在為最後一場大戰做準備。


    “那些阿塗呢?”


    鹿鈴原本以為塗笙迴遺產空間是去搬救兵的,沒想到他竟然一個人迴來了。


    那可是三百多尊半神,不論放在哪裏,也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


    “我沒帶他們出來,他們也不會出來了。”


    塗笙說著又看了眼那堆本源核心:“這麽多差不多夠了,鹿鹿,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講。”


    “……好吧。”


    鹿鈴看了塗小茗一眼,隨後迴了一句。


    她抬手一揮,就構築出一個屏障,足以隔絕所有人的屏障,隻是將兩個人籠罩其中:“說吧,什麽事?是和那個原初空間有關麽?”


    “嗯,不然我也不會瞞著小茗了。”


    塗笙露出一絲苦笑,抬手指向身後:“你看見這個了麽?”


    “這是……”


    鹿鈴愣了一下,隨後眼神一顫,像是發現了什麽:“你……你已經……”


    “嗯,現在我已經是締造者了。”


    塗笙臉上的苦笑又甚了幾分,直接坐在地上,一臉頹廢,像是被那個阿塗傳染了一般:“同時我也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現在真是感到深深的……力不從心啊!”


    “力不從心?你都已經是締造者,還有什麽能讓你感到力不從心的?”


    “這件事,還得從一個混蛋開始說起。”


    塗笙本來就打算將這一切都告訴鹿鈴,所以並沒有藏著掖著,將阿塗說的所有事都跟鹿鈴複述了一遍。


    和當初自己聽的時候不同,鹿鈴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平靜,哪怕是聽見前一代締造者轟出了平行宇宙這件事,也都沒有什麽反應,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塗笙也沒有去問為什麽,而是順著自己的節奏一直在往下講。


    等到他將一切都告訴鹿鈴後,他又歎了口氣說道:“所以,現在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如果放任人類繼續發展,‘源’早晚都會被那群家夥控製,要是我阻止了所有人類的發展,也算是對世界產生了影響,而我本身也是一個人類,那樣也正遂了別人的願。


    似乎不論我做什麽,都無法更改‘源’被那群家夥控製的結局,除非……”


    塗笙抬頭看向鹿鈴,剛要吐出他說這一切的最終目的,就被眼前的鹿鈴給打斷。


    “閉嘴!”


    這還是鹿鈴第一次對他大聲說話。


    她直接衝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塗笙!你個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告訴你!做夢!”


    “這……我不還什麽都沒說呢麽?”塗笙臉上掛著一絲尬笑,不過從鹿鈴的反應來看,她確實猜到了自己想說的那句話。


    殺了我。


    這就是塗笙剛才想說的最後一句。


    既然不論他做什麽,都無法改變那個事實,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什麽都不做!


    隻要將締造者的力量給鹿鈴,由她來代替自己完成這一切,這個局不就可以破了麽?


    她是真神,從本質上來講,和身為人類的自己本就不一樣,或許那個阿塗真正的辦法就是她。


    隻要喚醒真神,再將締造者的力量交給她,那不論是抹殺人類,還是令人類的時間暫時停滯,一切都不會按照那群高級生命的預設路線來走。


    開創出無數平行宇宙,令無數塗笙成長,或許隻是個備用方案而已。


    換句話說……自己,其實就隻是個送外賣的而已。


    他不是沒想過用阿塗的那個辦法,將身後的兩對羽翼掰扯下來交給鹿鈴,主要是鹿鈴和他的權柄並不相通,不可能用這種方式來傳遞權柄。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去死,將權柄集中到一點,交付給鹿鈴。


    也許阿塗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將力量交給了自己,讓自己來替他走出這最後一步,


    他可能是怕死,也可能是真的因為被‘源’所排斥,無法來到這個宇宙。


    可究竟是因為什麽,塗笙不想去深究,因為這已經不重要了。


    這個道理,在塗笙獲取締造者的力量後不久就想明白了,這也是他不想讓塗小茗知道這場談話的最終目的。


    “我不管!”


    鹿鈴還揪著塗笙的衣襟,並不想將他放下來:“塗笙!你休想丟下我一個人去麵對那群家夥!


    偷懶是吧?逃避是吧?


    你要是敢,我就……就……”


    “就什麽?”塗笙看著眼前著急的鹿鈴,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我就去找你爸媽告狀,說你欺負我!”


    鹿鈴最後憋紅了臉,才憋出了這一句。


    她可能是真沒辦法了。


    “怎麽還帶告狀的啊……”


    “就告了!怎麽了!”


    鹿鈴理不直氣也壯,她又將手裏的塗笙往麵前提了幾分,用萌兇萌兇的語氣說道:“塗笙,你要是敢這麽做,信不信……我讓整個宇宙給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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