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


    塗笙當然知道這個經典的哲學問題。


    大概描述一下,就是有一艘船航行在海上,如果每天更換一塊船上的木板,在這艘船結束航行後,它船身上的木板都已經發生了變化,那麽它還是本身的那艘船麽?


    如果不是,那麽它換到第多少塊木板的時候,它就不是本身的那艘船了?


    如果是……那麽由以前那些換下來的木板,再組成一艘一模一樣的船,後者又是什麽?


    可……這跟眼前的小蠻又有什麽關係?


    總不能給每天拆下一塊小蠻的靈魂碎片,然後再補上去吧?


    這分明就不科……不,是不玄學好麽!


    “你這算什麽答案?”


    塗笙很快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這個哲學問題,立即反問天問:“你分明是又對我提了一個問題好麽……”


    “……你耍無賴的樣子真帥,我可真喜歡。”


    天問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給塗笙提了另一個解法:“那亞裏士多德的《形而上學》你知道麽?”


    “……我看你是在為難我這個經曆了九年義務教育的接班人!”


    “好吧好吧。”


    天問一陣無語:“我把《形而上學》的資料傳給你,接下來……可就全靠你自己去悟了。”


    話音剛落,塗笙就感覺自己腦袋裏多出了些東西。


    正如天問所說,這應該就是形而上學的具體內容了。


    塗笙隻是掃了一遍,整個人便立即愣在了原地,倒不是因為他一朝悟道,而是因為……這些資料本身的存在!


    他之前可從未了解過哲學。


    如果硬要算,最多也就是看過一些哲學小問題而已,而且也隻能算是聽過,並未進行過多的研究!


    而現在……


    和正常的閱讀不同。


    他隻是快速瀏覽了一遍腦海裏的形而上學,他就已經掌握了這本書的全部內容,甚至將這本書裏的知識套用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


    可以說是天問隻用了一瞬,就讓塗笙徹底讀懂了一本哲學奇書……


    要知道這本書在西方的學術地位,可不下於東方的《易經》!


    如果要把這個技能劃分到一個等級的話,塗笙相信至少也是個傳說!


    “很驚訝麽?”


    天問的聲音緩緩飄出:“這是你晉升到序列八的福利哦~”


    “福利就送一本書?”


    塗笙苦笑一聲便吐槽道:“你這樣的營銷模式,要是放在一刀9999元寶的傳奇貪玩藍月霸業裏,可是會被燒了祭天的!”


    “如果你真的以為它隻是一本書的話……”


    天問迴了一句,便打了個哈欠:“行了,你才晉升到序列八,我也要休息了。


    至於解決你家小妹妹問題的辦法,我可已經給你了,這十二個小時內可不要再打擾我了喲~”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你一天有那麽25個小時也不要打擾我!


    塗笙撇了撇嘴,審視著眼前的冠冕與劍,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聯係天問所說,《形而上學》裏確實有關於忒修斯之船的解法……


    在這本書裏,亞裏士多德曾提出過一個學說……四因說。


    這是將一個事物分為了四個因素,分別是形式因、質料因、動力因,目的因的學說,解釋了一個生命、或者物質的組成。


    如果用這個學說來解釋忒修斯之船,那麽答案就很明顯了……


    不論是更換了大量,甚至全部木板的船,還是用換下來的木板組成的船都是忒修斯之船!


    隻不過前者的形式因、動力因、目的因都沒有變化,變化的隻是質料因而已。


    正如眼前的情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的兩個小蠻都不是真正的小蠻,因為它們都不擁有小蠻的質料因,可其他三因卻完全相同。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這兩個……都是小蠻!


    塗笙眼中閃過一絲光華,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曼珠沙華圖騰浮現在眼底。


    隻是可惜,他眼前沒有鏡子,不然一定會為此感到驚訝。


    就是可惜啊……


    要是當初唐三藏提前知道這個解法,那完全可以利用這套說辭把六耳獼猴一起忽……不是,一起開解去西天取經嘛!


    連說辭塗笙都給他想好了,就用渣男語錄裏的一句……‘你們都是我的翅膀,為什麽要互相嫉妒攀比呢?’,再配合上他本身的念叨屬性,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嘛!


    這多個保鏢一起上西天,他不香麽?


    雖然六耳獼猴把唐僧送到西天的方法可能不一樣,但不一樣也是送嘛?


    塗笙嘴角浮出一絲微笑,緩步朝前走去,心中多了一絲僥幸。


    這唐僧麵對本質的是六耳獼猴和孫猴子,可自己麵對的……明顯都是小蠻,所以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不然天問也不會往自己腦子裏塞了一本書以後,就主動陷入沉睡。


    見塗笙邁步,小蠻的聲音便立即響起:“塗笙哥哥!你知道另一個家夥是誰了對不對?


    嗯?


    你個冒牌貨!竟然還學我說話!


    ……


    塗笙哥哥!你看她!”


    “好了好了……”


    塗笙一臉的苦笑,腦中下意識浮現出那句渣男語錄,不過卻忍住了沒有說出來:“這個事情有點複雜,簡單來說就是……在我們來到這裏的過程中,出現了某種失誤,導致你的意識分裂成了兩份。


    正如你現在所見,你的一份意識落在了冠冕上,另一份則落在了王劍上。


    目前我也沒有辦法解決,不過我想……大概等結束了這裏的任務,你就能恢複正常了。


    等等,我先把你們帶出去”


    塗笙說著就要去取眼前的冠冕與劍,可小蠻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等等!”


    “嗯?怎麽了?”塗笙停在原地,剛抬起的雙手又收了迴去。


    “取冠冕(王劍)!”


    小蠻的聲音再次出現分歧。


    塗笙遲疑了一下:“小孩子才做選擇,作為成年人的我當然是……全都要!”


    話音剛落,他便再次伸出雙手,同時觸向冠冕與王劍。


    “不!”


    小蠻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沒等塗笙意識到發生什麽,一個提示框便從他眼前彈了出來!


    叮!


    【同時取下冠冕與王劍,可能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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