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生。”許如茵捉住顧醫生的手,哭道:“少彥現在還活著的對不對?他還能聽見我說的話,對不對?應醫生隻是說讓我做心理準備,還沒有放棄他的對不對?”


    顧醫生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出來的時候,玉先生已經沒有了脈搏也沒有了心跳,不過應醫生他們還在盡力,隻是……許小姐,希望不大,玉先生的身子你也清楚的。”


    顧醫生歎息。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玉少彥好好地調養,幾年之後說不定可以做手術了,現在卻……


    “少彥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許如茵像瘋了一樣,她爬站起來,不知道是跪的時間長了點還是其他原因,她剛爬站起來,便覺得眼前發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還是母親扶著她,她才沒有跌倒。


    “如茵!”


    許太太嚇壞了。


    顧醫生幫許如茵把脈,臉色微變。


    “許小姐,你懷孕了。”


    “什麽?”


    許太太先叫了起來,“顧醫生,你是不是把錯脈了,我家如茵怎麽可能會懷孕?”


    許如茵卻撲到門身,隔著門哭叫著:“少彥,你聽見了嗎?我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子,你忍心拋下我和孩子不管嗎?少彥,你忍心嗎?少彥……求求你,一定要活過來,你不能丟下我們母子倆不管的。”


    許太太聽到這裏,是又氣又恨又心疼。


    她沒想到女兒和玉少彥已經暗渡陳倉,更沒想到玉少彥身體那麽差,竟然還能讓她的女兒懷孕。


    初曉捂著嘴靠在華宸懷裏哭,兩個孩子被大人感染,也在哇哇大哭。


    “如茵。”


    初曉離開華宸的懷抱,走過去,扶住還爬在門身拍門而哭的許如茵,想勸許如茵幾句,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許如茵扭身靠在初曉的肩膀號啕大哭,邊哭邊說著:“初曉,少彥怎麽能這樣對我,他怎麽能呀,他說他愛我,他卻把我拋下了,還有我們的孩子,他要拋下我,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我恨死他了……”


    “如茵。”


    初曉輕拍著她的後背。


    顧醫生趁許如茵沒有再爬在門身,扭身重新進去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天色已經完全亮了,久違的太陽從東邊跳出來,在冬日裏帶給人們溫暖,溫暖人心。


    被當成急救室的房間,還緊閉著房門。


    玉少彥最後有沒有救迴來,門外守著的人都不知道。


    他們除了替玉少彥祈禱之外,還是祈禱。


    玉少彥的那幾名保鏢也自地爬了起來,他們想去幫玉少彥準備身後事。見他們轉身要走,許如茵忽然叫住他們,問著阿向:“你們要去哪裏?”


    阿向這個大男人,平時冷若冰霜,此刻眼圈紅紅,臉有淚,他們跟在玉少彥身邊的時間很長,朝夕相處之間,他們早把玉少彥當成了他們生命裏的一部份,如今玉少彥離去,他們像失去了親人一般。


    “許小姐,我們想去幫少爺準備壽衣……”


    “不準去!誰說少彥死了?他還沒死,你們不準去準備什麽壽衣,他不會死的,他……”許如茵過於激動,又過於傷心,衝著阿向吼的時候,身子都搖搖欲墜,嚇得許太太和初曉連忙伸手扶她,她卻揮拍開她們的手。


    “許小姐,你別激動,你懷著少爺的孩子,好,我們不去準備了,我們不去了。”幾名保鏢看到許如茵這般樣子,也緊張至極,連連說不會再去幫玉少彥準備壽衣。


    許小姐肚裏的孩子是少爺的血脈,以後也是他們的小主子,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守護著少爺的孩子出生,成長。


    “吱——”一聲響。


    門開了。


    這次最先出來的人,不是顧醫生,而是應醫生。


    搶救玉少彥一個晚,應醫生累極,他兩眼通紅,那是熬夜熬出來的,不過落在許如茵的眼裏,應醫生那是在哭,應醫生都在哭,那麽少彥……


    許如茵兩眼發黑,身子發軟,四肢發冷,不曾停止過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那般滾滾而落,傾刻間她已淚流滿麵,那心像被人挖了一個大洞,空空落落的,她不相信那個溫柔俊秀的男人這樣離開了她。


    “他活過來了。”


    應醫生疲倦地摘下了口罩。


    下一刻,許如茵昏倒了。


    “如茵。”


    “如茵。”


    初曉和許太太離許如茵最近,連忙扶住昏倒的許如茵。


    許如茵是太激動,才會一下子暈過去。


    “應醫生,少彥脫離了危險,不會再……”華宸是男人,還有點冷靜,他問著應醫生。


    應醫生卻搖頭,“他隻是暫時脫離了危險,卻不是康複,這種情況還會再發生,他身體弱,心髒更弱,最忌大喜大悲,這一次,當真是跡,次兇險,他的心跳停止過,脈搏消失過,最終,他還是挺過來了,我差點都要放棄了。”


    華宸感激地握住應醫生的手,感激地道:“應醫生,謝謝你沒有放棄他。”


    應醫生苦澀地笑了笑,“小顧當初罵了我一頓,說我沒有醫德,玉狐狸是可恨,不過玉少爺還是無辜的,我要是一直盡心盡力地醫治他,他也不會無數次去鬼門關打轉。還好,我還有彌補的機會。”


    “他還虛弱,也昏迷著,你們別吵他,讓他好好休息,我留下小顧在這裏照看著,有情況通知我,我會馬過來的,現在我先去休息片刻。”


    太累了。


    華宸望向阿忠他們,阿忠等人是聽出了應醫生話裏的意思,原來應醫生是有能力幫少爺調養好身體的,卻因為暗暗大小姐,才沒有盡全力醫治少爺。


    不管應醫生如何,最終還是他把玉少彥從鬼門關救迴來的,阿忠近前恭敬地對應醫生說道:“應醫生,我帶你去客房休息。少爺目前還危險著,應醫生迴去的話,真有什麽情況,趕過來也需要時間。”


    應醫生點頭:“也行。”


    阿忠便帶著應醫生去休息,等到其他幾位醫生出來了,阿忠等人依舊是安排他們在客房休息。


    隻有顧醫生留在裏麵隨時留意著玉少彥的情況。


    華宸抱起了兩個孩子,大人們不哭了,小宇兄妹倆也不再哭叫,不過兄妹倆都聳拉著腦袋,被爸爸抱起來後,兄妹倆一左一右地把頭靠在爸爸的肩膀,因為玉少彥被搶救了一夜,大家都沒有休息,兩個孩子是睡到半夜被驚醒的,跟著大人們熬了半宿,此刻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爸爸。”


    小詠軟軟地叫了一聲爸爸,眼睛是閉著的。


    “爸爸,幹爸怎麽啦?”小宇的眼睛也是閉著,他還記掛著玉少彥,輕輕地問著爸爸。


    “幹爸沒事了,你們倆靠著爸爸睡一會。”


    初曉和許太太已經扶著昏倒的許如茵進房。


    兩個孩子都沒有迴應,華宸看一眼,他們都睡著了。


    他扭頭對父母說道:“爸媽,你們也去休息一會吧。”


    林芝鳳過來,伸手從華宸懷裏抱過了睡著的小宇,對華宸說道:“讓我帶兩個孩子去休息吧。”


    華宸嗯了聲,便把兩個孩子交給了父母。


    安排好大家休息後,華宸走進了如同急救室的房裏,顧醫生見他進來,微點一下頭,沒有說話。華宸進來後才知道這裏麵的醫療設備真的很齊全,裏麵還間隔出無菌病房,可見玉姐姐為了弟弟花費了多少心血。


    玉少彥已經被移到了無菌病房裏,華宸和顧醫生都在病房外麵。隔著透明的門窗,華宸看到病床的玉少彥臉色蒼白,貌似從認識這個男子開始,他的臉色都是蒼白的,整個人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心電監測儀在一旁,顯示正常,華宸都懷疑玉少彥死了。


    “顧醫生,少彥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在監測,我覺得應該會醒來的。”沒有了心跳和脈搏,最後都恢複了,顧醫生認為如此頑強地想活下來的玉少彥能挺過來的。


    華宸微點一下頭,“謝謝你們。”


    玉狐狸伏法,有玉少彥的功勞,雖說他沒有大義滅親,但他出現在現場,求著姐姐放開初曉,又吐血暈倒,亂了玉狐狸的心神,警方才有機會製服那些人。


    隻是,沈燁死了。


    當時,看到初曉咬了玉狐狸的手背一下,華宸的心緊張到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他的本能反應是撲過去救初曉,不過他旁邊的刑偵大隊長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了他。而距離初曉最初的,沒有人留意到的沈燁在那千鈞一發之時撲過去替初曉擋了槍。


    沈燁臨死前說的那句話,華宸和初曉都很清楚是什麽意思。


    沈燁覺得輩子是因為他才會讓初曉心灰意冷跳天橋自殺身亡,這輩子,他替初曉擋槍,用生命來償還他欠初曉的,隻求初曉能夠原諒他。


    其實初曉已經不恨他了。


    人死了,再多的恩怨都一筆勾銷。


    顧醫生淡冷地應著:“這是我們的職責,華總不必客氣。”


    華宸看著裏麵的玉少彥,麵對著總是冷冷淡淡的顧醫生,他沒什麽話和顧醫生說的,哪怕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弟媳,兩個人性子都冷,說不話來。


    “那我先出去。”


    確定玉少彥是還活著,華宸的心略略地放下來。


    如果玉少彥真的這樣死去,許如茵也會倒下,許如茵肚裏還有玉少彥的孩子呢。


    許如茵和玉少彥也是那麽幾次吧,因為玉少彥的身體弱,許如茵也不敢讓他放肆,沒想到她會懷孕,也是玉少彥命該有後。


    顧醫生點點頭。


    在華宸轉身要出去的時候,顧醫生忽然請求著:“華總,你能讓華良去我的診所幫我拿套衣服過來嗎?我想換洗一下。”


    華宸聲音溫和了幾分:“好。”


    顧醫生願意讓華良去診所幫她拿衣服,說明兩個人並非完全沒戲,不過兩個人曾經是高同學,或許顧醫生並沒有其他意思,是覺得他們這些人當,她隻能讓華良去,初曉太累了,顧醫生不敢讓初曉去。


    華宸出來後,便去看許如茵,恰好初曉從許如茵的房間出來,夫妻倆在門口迎麵相遇,初曉先開口問他:“華宸,你去看過少彥了嗎?”


    “嗯,裏麵有個無菌病房,現在少彥在那個病房裏,顧醫生在盯著,暫時不會有事的。如茵還沒有醒?”


    初曉搖搖頭。


    她走出來,見華宸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便把房門輕輕地關,華宸看到許太太坐在床前不停地抹著淚,房門關後,華宸拉起初曉的手,拉著她走到二樓的大廳,在沙發前坐下來。


    初曉默默地偎靠在他的肩膀,他則攬住她,彼此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沉默了多長時間,初曉輕輕地離開了華宸的肩膀,望著他,輕輕地說道:“華宸,沈燁的後事……”


    華宸的手落在她的臉,輕柔地撫摸著,柔聲說:“沈燁的後事我安排了玉姨他們過去幫忙了,等你休息片刻,我再陪你過去。”


    初曉點點頭,“我也欠沈叔叔他們一個道歉。”沈燁是為了救她而亡,她必須去向沈家人道歉。


    “我陪你去。”


    初曉又靠到他的肩膀,感激不已,“老公,謝謝你。”


    “傻瓜,我們是夫妻,別跟我那麽客氣。沈燁救了你,我也感激他,也該向他的家屬致謝致歉。”哪怕沈燁以前是對不起初曉,但他對初曉的那份情卻是真的。


    他親手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送給了情敵,心裏的痛,可想而知。


    這麽多年來,他活在仇恨及悔恨之,承受的煎熬可想而知了。


    “華勁怎樣了?”初曉閉著眼睛,輕輕地問著華勁的下場。


    “被抓了,他,屬於販毒罪名,數量驚人,死刑吧。”提及堂弟,華宸心情特別的沉重。


    初曉摟緊他的腰肢,柔聲安慰他:“老公,那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我隻是覺得我爺爺的安排,不好。一個大家庭,人人都會有私心的,分成幾個小家,各自為政,反而好一點。”都是因為利益衝突,才會讓華勁走了絕路。


    初曉歎口氣,隻能道一句,人心都是不足的,人都是有私心的。


    ……


    商家。


    “商無極,你別攔著我,我要去看初曉,我現在要去看初曉,這麽大的一件事,你居然瞞著我,要不是我看了早間新聞,我都不知道初曉出了這麽大的事,商無極,等我迴來再跟你算帳。”


    挺著個大肚子的淩熙,不停地推著擋他路的商無極,心急地要去看望好友。


    看了早間新聞,知道了昨天傍晚到晚發生的事情後,淩熙驚出了一陣冷汗,初曉遭到玉狐狸的劫持,玉狐狸是道的人?還是玉少彥的姐姐?


    淩熙聽得膽戰心驚,特別是聽說警方和玉狐狸那些人火拚過了,有不少人受了傷,暫時是沒有聽到初曉受傷的消息,不過沈燁死了的事,淩熙知道了。


    她越發擔心初曉。


    “老婆,你先別急,別生氣,冷靜點,冷靜點。”商無極淩熙更著急,淩熙都懷孕六個月了,她身體好,也能吃,肚子挺大的,商無極平時看到愛妻插著個肚子,他都是心驚驚的,小心翼翼地照顧著老婆大人,此刻看到淩熙那般激動,還動作粗暴地推著他,他被推倒是無所謂,最怕的是傷著他老婆。


    “商無極,不是你的好朋友,你倒是不急,我怎麽能冷靜?你早知道有這樣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你騙我,你個混蛋,知道騙我。”淩熙推不開商無極,鬧得也有點累了,沒辦法,肚裏塞了個球,動一動容易累。


    “大少奶奶,你先坐下,坐下,別動怒,小心動了胎氣,大少爺這不是怕你擔心嘛,你要是早知道這件事,你挺著個大肚子過去,那簡直是要了大少爺的命呀。”管姨也幫著商無極勸哄著淩熙。


    被驚動的商百庭,商晴等人紛紛從樓走下來。


    商百庭都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迴事,先衝著大兒子發火:“商無極,大清早的你又惹小熙生氣幹嘛?小熙現在懷著我的寶貝孫子呢,你不能順著她,她要幹嘛讓她幹嘛,別氣壞了小熙。”


    他麵對淩熙的時候,則是換了一副笑臉,討好地笑著對淩熙說:“小熙,你別跟無極置氣,無極這家夥是個混帳東西,你想幹嘛幹嘛去,無極要是敢跟你作對,爸饒不了他。”


    商百庭是不喜歡淩熙這個兒媳婦,不過他喜歡淩熙肚子裏的孩子呀,那是他第一個孫輩,不管是男是女,他要做爺爺了,他都開心。所以,他忍著自己對淩熙的不喜,完全站在淩熙的這一邊護著她,隻要兒子“欺負”兒媳婦,他端著父親的架子狠訓商無極一頓。


    往往到最後,他才知道不是商無極的錯,不過他不會主動向兒子道歉的,知道錯怪了兒子後,頂多是嗬嗬笑兩聲,趕緊溜了。


    “爸,你知道什麽?要是真讓小熙想幹嘛幹嘛去,那才危險呢。”商無極對於以孫為重的父親無奈至極,現在父親倒是很少去鬼混了,整天在家裏盯著他的老婆,生怕他的孫子出什麽事似的。


    淩熙也不止一次在私底下向他抱怨,父親盯她盯得太緊。


    有時候淩熙迴娘家,父親都緊張兮兮,安排了所有保鏢,保姆,浩浩蕩蕩的送著淩熙迴娘家,淩熙算成了商家的大少奶奶,也不喜歡擺譜,可是公公這樣嚴陣以待,讓她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管姨說,商百庭年輕的時候,要當爸爸了都沒有這般緊張過呢,估計是年紀大了,老人家大都希望老了能夠含飴弄孫吧,所以商百庭特別看重淩熙這一胎。


    “老爺。”


    管姨趕緊把事情告訴了商百庭,商百庭一聽可緊張了,連忙圍到淩熙麵前,幫著兒子勸著兒媳婦,“小熙,無極說得也對,你挺著個大肚子可不能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那些人都是狠角色,他們手裏的家夥可是不長眼的。”


    “爸,初曉已經被救迴來了,她現在沒事了,我是想去看看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遇到危險,無極瞞著我,不想讓我擔心,我能理解無極的做法,可是現在初曉都被救出來了,無極還不讓我去看看她,無極太過份了。”初曉遇險時,商無極瞞著不讓她知道,淩熙不怪商無極的,畢竟她挺著個大肚子,而且算她知道了,趕去也幫不到忙,反倒會越幫越忙。


    她現在是想去華家看看初曉,並不是去什麽危險的地方,商無極也不允許,是商無極的不是。


    “大嫂,我大哥也不是不讓你去吧,他是讓你別急,我大哥會陪著你去的。”商晴替大哥說話。


    商無風也點頭附和著。


    商無極表態,“老婆,你現在要去看初曉,我並沒有說不讓你去,隻是你心急如焚往外跑,我擔心你,才會先攔著你的。”


    淩熙看著他。


    商無極挨著她而坐,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輕輕地放在她隆起來的肚子,柔聲說道:“老婆,我陪你去看望初曉,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慌亂地往外跑,好嗎?你擔心初曉,我卻在你的身後擔心你呀。”


    淩熙的確心急如焚,也惱商無極瞞著她,看到新聞後,她匆匆地想去看初曉,商無極被她的動作嚇得魂都要飛了,這才會先攔著她的。


    深吸了幾口氣,淩熙盡量讓自己平複心情,然後對商無極說道:“無極,現在我不慌不亂了,你可以陪我去華家了吧?”


    “華宸和初曉應該還沒有迴來吧,玉少彥在現場吐血而暈,被送去搶救了,他們應該還在醫院,哦,不是醫院,是玉家別墅,聽說那裏等於是一棟私人醫院。老婆,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華宸,確定他們在哪裏,我再陪你過去好嗎?”


    知道攔不住愛妻的,商無極隻能先了解清楚再陪妻子過去。


    “那你快打電話呀。”淩熙現在很少帶著手機,商無極說手機有輻射,不允許她玩手機了,誰要找淩熙,現在都是打電話給商無極,或者打商家的座機電話。


    商無極柔聲道:“好好好,我現在打電話,你別著急哈。”


    他用眼神示意妹妹過來陪著淩熙,他拿著手機走到一旁去,打電話給華宸,也不知道華宸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商無極道:“那我們晚點兒再過去,你和初曉要注意身體,你兩個孩子有人照顧嗎?要不要送過來我幫你照顧一段時間?”


    華宸已經陪著初曉去了沈家老宅,沈家當年破了產,房子什麽的都變賣了還債,隻有一棟老宅沒有變賣。


    沈燁的家人趕來後,沈燁的遺體被他們從醫院的太平間接迴了他們沈家的老宅,沈家人正在搭建靈堂,幫沈燁辦後事,沈母數度哭昏過去,在華宸陪著初曉出現的時候,沈母撲過來要掐初曉的脖子,她覺得是初曉害死了她的兒子。


    好在華宸把初曉拉開,沈母又被沈父以及沈燁的弟妹拉住了。


    淩熙現在是個孕婦,初曉又在沈家,商無極自然不肯陪著淩熙去沈家,免得衝撞了。


    掛完電話後,商無極走過來,淩熙連忙問:“怎麽樣了?我們不能過去嗎?是不是初曉也受了傷?小宇和小詠他們呢?他們沒事吧?”


    “孩子們沒事,在事發之前,華宸已經安排好的了,沈燁死了,華宸陪初曉去了沈家,不管怎麽說沈燁都是為了救初曉死的。”商無極答道,又說:“小熙,我們明天再去看初曉,好嗎?初曉現在也很累,她又在沈家,你又懷著身孕。”


    淩熙再心急也隻能點頭了。


    沈家老宅裏,沈母還在哭鬧著,罵初曉害了她的兒子。


    失去了一個兒子,沈父也是痛苦萬分,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十歲,聽到老妻還在罵,他頭痛地喝斥了老妻一句:“這都是咱們的錯,如果當初不是我們逼著小燁那樣做,小燁會出這樣的事嗎?”


    他不怪初曉,隻怪他們當年利用著親人的身份,對沈燁施壓,逼著沈燁送出了初曉以保他們沈家的事業,那是沈燁心底的最痛,算他們一家人都遠走他鄉了,但這麽多來沈燁過得並不好。


    沈燁一直覺得對不起初曉。


    沈母呆呆地望著丈夫,憶起當初,她淚如雨下,癱坐在沈燁的靈堂前,哭道:“燁兒,是媽害了你呀,是媽害了你呀。”


    沈父對初曉說道:“初曉,謝謝你還肯來看看小燁,他這輩子是對不起你,當年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前因後果,也與華總無關,是我們太傻,被人利用了。小燁是對不起你,不過如今他都用命來向你賠罪了,你能原諒他嗎?”


    沈家與家當年都以為兩家會結親,彼此間來往得如同親家的了,哪曾想到……


    沈父也覺得對不起初曉。


    他們一家人對初曉都很滿意的。


    說到底,還是他們自私,是他們拆散了沈燁和初曉。好在,初曉和華宸如今過得幸福了,他們內心的愧疚多少能減輕一點。


    “沈叔叔,我,我早不恨沈燁了。”初曉眼裏有淚,輩子沈燁也是為了她而自殺,這輩子,沈燁是為了救她而亡,兩輩子,他都用他的生命在向她贖罪。


    “沈叔叔,我會跟沈燁說,我不恨他了,也不怨他了,我原諒他。”初曉哽咽著。


    沈父點點頭,他抹了一把眼睛,手便粘滿了他的淚。


    有什麽白頭發送黑頭發更讓人痛心的?


    沈父心裏的悲傷是難以形容的。


    他去拿來了香支,遞給了初曉,低低地說道:“初曉,你去給小燁支香吧,跟他說,你不恨他了,不怪他了,也原諒他了,免得他下輩子投胎都還帶著對你的愧疚。”


    初曉接過了香支,前去,著燭火點燃了香支,凝視著沈燁的遺照,腦海裏自動迴放著她和沈燁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是他的初戀,他也是她的初戀,兩個人從青澀的少年戀情,一點一點地發展到談婚論嫁,差點要從校服變成婚衫時,遭人算計暗害,生生地拆散了這對有情人。


    輩子,她知道真相時,心灰意冷,絕望地跳天橋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沈燁想幫她收屍,但她到死都還是華宸的妻子,沈燁未能如願。


    魂迴輩子的時候,初曉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沈燁真的在後悔。


    她的遺體被華宸帶走後,沈燁最終也走了她結束生命的那道人行天橋,他像她當時那般,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曾經,初曉恨極了沈燁。


    特別是剛重生那會,見到沈燁,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抽了他的筋。


    慢慢地,她不恨了。


    因為她覺得如果沒有沈燁的背叛,她也不知道誰才值得她去相伴一生,重生後,她選擇了和華宸好好過日子,獲得了幸福。


    所以,她便不再恨沈燁。


    但,也不愛了。


    初曉對著沈燁的遺像拜了拜,把香插到香爐裏,再輕摸著沈燁的遺照,輕輕地說道:“沈燁,以前,我跟你說過,我不恨你了。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了。”


    沈燁的遺照帶著淺淺的微笑,似乎聽見了初曉對他說,她原諒他了。


    他,心願已了。


    花兩輩子終獲得她親口跟他說,她原諒他了。


    沈燁,一路走好,願來生,咱們再也不相遇。


    “你是?”


    沈父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身大紅衣服走進來,臉色變了變,但還是客氣地問著對方是誰。


    那個年輕的女子是華真。


    華真是恨極了沈燁的。


    沈燁毀了她。


    知道沈燁為了救初曉死了,華真更恨,沈燁睡了她,她還為沈燁流過產,可是沈燁到死心裏都是愛著初曉的,而她,不過是沈燁報複她大哥的棋子。


    她的手經過治療,是能拿點輕的東西了,但她被灌了藥,導致變成了啞巴,這個結果對於高傲的華真來說,簡直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沈家人不認識華真,不過華真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進來,這讓沈家人極度不滿。


    沈母沒有沈父那樣能冷靜地麵對,她自地爬起來,去抄掃把,抄到了掃把衝過去,高舉著掃把罵著:“哪來的賤人,給我滾。”


    “啊啊啊……”


    華真想跟沈母對罵,苦於她無法說話,隻能左閃右躲的避開了沈母打向她的掃把,她更怒,避開掃把後,她發瘋一般衝過去,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去攔住她,她已經衝到了靈堂前,把沈燁的遺照,以及香爐,擺在遺照麵前的東西,花圈等,全都掃倒在地。


    沒錯,華真過來是要砸了沈燁的靈堂,替自己出口惡氣。


    “小真。”


    華宸最先反應過來,幾步跨前去一把拉住了華真,才沒有讓華真把沈燁的遺照踩了。


    “小真。”


    華宸也知道堂妹心裏是恨極沈燁的,沈燁當初說過,他傷害了華真的事,他會去自首。


    不過現在沈燁死了,也無法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華真掙紮著還要去踩踏沈燁的遺照。


    她的這番行為惹怒了沈家人,沈母和沈燁的妹妹發瘋似的撲來想撕了華真,被華宸護著華真避開了,沈父和沈燁的弟弟也是氣極。


    沈燁已死,他們正處於悲痛之時,靈堂竟然被砸,能不氣嗎?


    “沈先生,沈太太,你們先聽我說。”華宸把華真護在自己身後,不讓沈母撕扯到華真,他大聲說道:“沈燁對不起小真在先,小真如今說不出話是沈燁害的。”


    華真前來泄憤,情有可原。


    華真哭著伸出自己的十指,哭著啊啊叫著,手指又指著沈燁的遺照,恨極。


    沈燁迴來後做了什麽事,沈家人不太清楚,隻知道他重新開了間沈氏裝修公司,大家心裏頭高興著,覺得沈氏能夠東山再起的。如今看來,他們的兒子迴來後為了報複華勁是做了很多事的呀。


    弄清楚了華真和沈燁之間的仇怨後,沈父讓華真走。


    華真還憤憤不平,華宸把她拉了出去。


    出了沈家門後,華真用力地掙脫了華宸的手,在華宸轉身麵對她的時候,她卻一頭紮入華宸的懷裏,號啕大哭,“大……哥……”


    華真霍地抬頭,捂著自己的嘴,淚眼裏有著驚喜,她,剛才叫出聲了。


    她又能說話了嗎?


    華宸也聽到了她的哭叫聲,“小真,你試試再說句話。”


    華真用手胡亂地抹去臉的淚,很緊張地張嘴,很困難地叫著:“大……哥……,大,大哥,我能說了……我又能說話了。”經過最先的困難期後,到了後麵,華真說話利索了很多。


    確定自己又能說話了,華真是又哭又笑。


    當了幾個月的啞巴,她簡直是生不如死呀。


    沈燁讓人灌進華真嘴裏的藥,是能讓華真變啞,不過隻是暫時性的,那藥效隨著時間的加長會變得越來越弱,到最後,藥效完全消失,華真便能重新開口說話。


    他對華真多少還手下留了一點一點的情,並沒有讓華真一輩子當啞巴。


    “大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們都知道錯了,是我們錯了,對不起。”能說話了,華真再次撲進華宸的懷裏哭泣,經過了那麽多事,鬧騰了那麽久,兄弟叔侄間反目成仇,兄妹情斷,到最後,他們得到了些什麽呀?


    什麽都沒有得到,反倒失去了很多。


    華真這一哭,是真的悔悟了,真誠向堂兄表達了愧疚之意。


    華宸長歎了一聲,終是抬手摟住了堂妹。


    ……


    如茵睜開眼睛後立即自床坐起來,翻身要下床。


    “如茵。”


    許太太連忙按住她,“如茵,你身體也虛弱,你別下床,顧醫生說要你好好地休息的。”


    “媽,我沒事,我要去看看少彥,我要親自確定他還活著,他沒有拋下我和孩子不管不顧,他還活著的。”許如茵哪裏還肯在床躺著,從昨晚到現在,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她沒有看到玉少彥的麵,她要去看看他。


    “他已經活過來了,他還活著,你別擔心,好好地休息,你肚裏還有孩子呢。”許太太的心揪痛揪痛的,雖說玉少彥是救活了,可是玉少彥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差的,女兒一意孤行,非要綁死在玉少彥這棵樹,勸也勸不住,罵也罵不醒,如今更是珠胎暗結,許太太心痛呀。


    許如茵堅持著要去看玉少彥。


    許太太勸不住她,隻好扶她下床,許如茵下床的時候身子都還晃了晃,許太太又是陣陣的擔心,力勸著:“如茵,你看看你下床都還會不適,未休息好,又不曾吃東西,要不,媽先幫你弄點吃的,你吃了再去看玉少彥吧。”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許如茵也昏睡了好幾個小時。


    “媽,我不餓。”


    許如茵三兩下穿好了鞋子,連外套都顧不得穿,要出去,許太太拿著外套追來,把外套往她身披去,心疼地說道:“我的祖宗呀,你好歹穿了外套再去呀,這麽冷的天,要是冷著了怎麽辦?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你肚裏的孩子想想。”


    “媽,我不冷。”


    許如茵還是停了下來,先把外套穿。


    穿好了外套,她快步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恰好看到幾名保鏢小心翼翼地推著玉少彥出來,玉少彥已經醒來了,幸好他此刻睜著眼,否則許如茵都得誤會保鏢們是推著玉少彥的遺體出來呢。


    “少彥。”


    許如茵輕輕地叫著。


    保鏢們停了下來,等著許如茵過來。


    “少彥。”


    許如茵的淚再次奪眶而出,親眼看到他還活著,她哭得更厲害了。


    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對於兩個人來說宛如隔世,他們差點便陰陽兩隔了。


    “如茵。”


    玉少彥虛弱地抬手,許如茵的臉湊近前,讓他能摸到她的臉,他的手指很輕,也沒有多少溫度,太冷了,他溫柔地,輕輕地幫許如茵拭著臉的淚,愧疚地說:“如茵,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許如茵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搖頭,隻要他能活過來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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