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官場的程序


    馬斌的樣子有說不出的可憐,可張子健心中卻暗暗冷笑,這個馬斌也算是咎由自取。


    他跟柯敏說準備幾篇關於非法集資的報道,結果版麵都已經設計好了,可被馬斌硬生生叫停,還把柯敏叫到辦公室訓了一頓。


    在這個過程中,馬斌這廝竟然在言語中暗示柯敏,想上版麵沒問題,隻要潛規則就行。


    說著說著就過來抱柯敏,柯敏氣的給他一記耳光,馬斌惱羞成怒,以柯敏違反記者職業道德素質為名,竟然停了柯敏的職,讓她迴家反省。


    說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來上班,實際就是說,你什麽想清楚上我床,我就什麽時候讓你上班。


    她不是沒有想過找自己的姑父和哥哥,可是想到自己要依靠個人的力量獲得成功,打消了這個念頭。


    正好張子健問文章的事情,當然跟馬伊琍無關,柯敏淤積在心中的不快,全都爆發出來,抱著張子健哭了一場,張子健這才知道這件事情。


    轉天,張子健特意將橫江日報放到最上麵,邵逸帆很關注非法集資的事情,發現上麵沒有關於這方麵的文章,就問張子健怎麽迴事。


    張子健狠狠告了馬斌一刁狀,說自己已經安排了這件事情,版麵已經安排好,可是馬斌死頂著就是不放。


    邵逸帆聽了之後,直接給馬斌打了電話,問了三句話,分別是,“為什麽不發柯記者的文章?”;“你眼中還有沒有市委?”;“你是不是打算搞獨立王國?”


    沒等對方說話,邵逸帆直接掛了電話,張子健知道馬斌要倒黴了。


    而且馬斌是組織部部長王啟生的黨校同學,當初馬斌到了這個位置就是王啟生下了大力氣,才幫他爭取到的!


    作為正常的工作程序,邵逸帆應該把這件事情交給宣傳部長嶽世宇處理,可是他今天直接給馬斌打電話,說明心中已經是很惱火了。


    邵逸帆非常講工作秩序,在他眼中看來,保持良好的工作秩序,才是做好工作的前提保證。


    其實在官場中秩序是無處不在,例如說一件小事,比如說開會的座次問題,就很能體現出秩序的問題。


    蘋果經常參加會議,根據開會時所見所聞談談會議座次秩序問題。


    會場是最能夠體現官場秩序的地方,人們的地位、級別、分量在會場上表現得最直觀。


    特別是主席台上的座次,那是官員的命根子,不但一、二、三號不能顛倒,就連四、五、六號、n號……都不容錯亂。誰在排座位上出了差錯,誰就會吃也吃不了,兜也兜不走。


    因此會務工作人員在這方麵是非常小心的,根據規定首先按黨委、人大、政府、政協等組織機構排列;然後按正職、副職排列;副職較多,按資曆排列;資曆相當,按姓氏筆畫排列;這樣就排出次序了。


    接下來要擺放寫有其本人姓名的桌簽,桌簽的擺放原則是前為上,後為下;中間上,兩側下,左為上,右為下。當領導人數為單數時,一號領導居中,二號領導排在一號領導左邊,三號領導排右邊,其他依次排列;當領導同誌人數為雙數時,一號領導、二號領導同時居中,一號領導排在居中座位的左邊,二號領導排右邊,其他依次排列。


    有一些大型會議,出席的領導多,讓領導自己找座位很不容易,解決的辦法有二,一是會務工作者引導領導就座,二是印出座次表發給大家,領導們一看就知道自己在第幾排,第幾位,一目了然。


    有時候,由於會場條件限製,主席台地方小,隻好請一部分領導屈尊到台下就座,而台下的座次仍然是不可疏忽的,這種會議的參加者就分成了三類人,坐主席台的、台下席前有小桌有桌簽有人給倒水喝的、台下席前無桌隨意坐的。


    有時某單位或某團體舉行慶典,邀請兄弟單位或團體的領導參加,由於對到會的人數掌握不準,所以在把主席台的主要領導和主賓安排好後,還要把台下的前三排留下來備用,臨到開會前坐不滿,再讓後麵的人填補。經常開會的人有了經驗,一是不坐前三排,那是為主席台“蓄洪”的區域。


    二是不坐後三排,容易被叫起來填空。與此相仿的還有開完會照相的座次、照完相參觀視察的行走次序、參觀完吃飯的飯桌上的座次、晚上看文藝演出的座次……,都要以此類推。曾經有搞過會務工作的人說,大型會議和活動,隻要座次排好了,會議就成功了一半,確實言之不謬。


    看起來排座次好象僅是一個簡單的會務安排,其實暗含了對於官場秩序的認識和實踐。


    可是在國外就沒有那麽多講究,尤其是學術會議,主席台一般隻給主持人留一個座位,會場裏擺放完全一樣的椅子,包括第一排也沒有任何小桌,發言者輪流到發言席站著發言,習慣以後,也就無所謂了。


    從這個小小的事情能夠看出來,是以官為本,還是以民為本。


    人們經常責怪克拉瑪依大火中那個喊“讓領導先走”的人,其實對官本位和官場秩序的理念,已經浸透到骨髓裏的國人來說,那不過是他下意識的喊叫,最應該責怪的是那些先走的領導,如果他們心裏真的惦記著在場的少年兒童,盡管麵臨著死神的威脅,也不會先走了!


    當然這隻是一個小小的例子,張子健也曾經聽邵逸帆說過關於秩序的話語,覺得很有道理,至少在官場很有道理。


    官場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環境,而且魚龍混雜,如果沒有一個秩序來約束,很有可能會造成官場整體的崩塌!


    所以不管上麵還是下麵一直在強調組織程序,這組織程序是什麽,就是官場的秩序。


    這個組織程序貫穿了整個官場,約束著每個官員的行為,看起來很教條很呆板,但就是這種組織程序約束了權力,讓為官者不能濫用權力,以達到個人的目的。


    當然在現實中,有很多官員的做事屢屢突破了組織程序,感覺這樣做事情直接、便捷,看似簡化了工作程序,甚至節約了行政成本。


    可實際上卻將權力放出了籠子,給部門之間、領導之間增加一些不解甚至是不滿,因為隔閡導致工作難度的增加甚至是相互拆台。


    而且權力一旦出籠,想往迴再收,那可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因為這華夏並沒有一套相當完整獨立的監察體製,往往一把手說了算的狀況屢見不鮮。


    而一把手形成一言堂、唯我獨尊的局麵,就會造成自我膨脹,而膨脹的過分就是爆炸。


    現今貪官比比皆是,而這些貪官上任初始並不是相當貪官,而是在品嚐了放出籠子權力之後的甜美,才一步步走向深淵。


    張子健聽了邵逸帆這段話,還真的是深有感觸,並且將這段話記載了工作日記中。


    寫工作日記這個習慣,張子健已經堅持了一段時間,裏麵有日常事情,但更多的是將工作中的一些事情,一些想法,以及感悟記下來,隨著工作日記越來越厚,張子健發現自己的思維方式,和思考方法,以及看問題的角度,逐漸跟普通人不一樣。


    開始從高度、長遠角度還有全局角度考慮問題,好幾次邵逸帆都誇獎張子健有大局觀,這就是一種鼓勵,一種認可!


    邵逸帆可看了一眼嶽世宇說道,“嶽部長我建議你們內部開個會,先自查一下自己,看看自身存在什麽問題,其餘的事情,我會讓石書記跟你們交流!”說完拿起了文件。


    張子健立刻站起來,“馬副部長請迴吧!”


    馬斌聽到這句話,麵如土色,市紀檢委書記交流,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麽,他不會不清楚!


    “邵書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我求求你!”馬斌苦苦哀求。


    張子健連推帶勸拉著馬斌就往外走,沒想到馬斌使勁推了一把張子健,“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不過是一條狗,一條邵書記的狗而已,你碰我,你再碰我,我告訴你,我是宣傳副部長正處級幹部,你沒有權利趕我走!”


    張子健愣了一下,邵逸帆猛地一拍桌子,“馬斌你要幹什麽?”,一改往日文質彬彬的摸樣,了臉漲得通紅,怒視著馬斌。


    聽到這句話,馬斌撲通一下有跪在地上,“邵書記我錯了,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掉算了,求求你,求求你!”


    嶽世宇氣得渾身直哆嗦,怒聲罵道,“馬斌你要不要臉了?”


    “老嶽,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求求邵書記,求他放過我!”說完砰砰的就在地上磕頭。


    張子健和嶽世宇兩個人急忙去拉對方,可也不知道馬斌咋那麽大勁兒,拽都拽不起來。


    “邵書記求求你,放過我吧,邵書記求求你了,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求求你啊!”馬斌的頭磕的血唿啦擦,看起來又可悲,又可氣,又可憐。


    “給張平安打電話,給他打電話!”邵逸帆臉氣得煞白,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平安,平安,邵書記說讓我平安了,謝謝邵書記,謝謝邵書記,你是我再生父母啊!”馬斌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飛快地跑了出去,隻聽見走廊裏傳來,“邵書記原諒我了,邵書記說我平安了……”的話語。


    張子健、邵逸帆和嶽世宇三個人相互看著,眼中充滿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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