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決不退縮(下)


    出了大門,看見對麵不遠處停著一輛紅色z4,張子健稍微躊躇了一下,邁開腳步向著那輛車走去。


    走到車旁邊,車窗落下一半露出程虹嬌美的容顏,“嗬嗬,色弟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來吧上車吧!”


    張子健躊躇了一下說道,“虹姐有什麽事情,咱們還是在這裏說吧!”


    程虹笑了笑,淡淡的看了張子健一眼,從嘴裏輕輕吐出一句話,張子健愣了一下,繞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


    而他們剛才的這一切,有雙眼睛靜靜的看著他們,葉蘊儀站在局大樓前,看著那輛紅色的寶馬z4快速遠去,眼中充滿了疑惑、痛苦還有憤怒。


    直到看不見,她才邁著有些發僵的步伐,向著自己的車走去,把車打開坐上去,猛地撲到方向盤上,此刻的她隻想痛痛快快痛哭一場,去祭奠那些虛偽、謊言編織的柔情蜜意。


    玻璃輕輕的敲了兩下,葉蘊儀迅速抬起頭,用手快速在臉上抹了兩把,扭頭看到馬世川在車外。


    放下半個車窗,“老馬有事啊!”


    “葉局我看見上車好久不動,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馬世川關切的問道,他已經注意到葉蘊儀臉上未幹的淚痕。


    “嗬嗬,沒事,謝謝了!”葉蘊儀勉強笑著說道,將汽車打著火,帕薩特慢慢啟動開出了大門。


    馬世川看著汽車遠去,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難道張子健跟這個女人真的有一腿?”,嘴裏喃喃的自言自語。


    程虹開著車,張子健坐在旁邊,盡管美女在畔,但他似乎並未覺得是種享受,反而臉上露出幾分不安的神色。


    程虹扭過頭看了張子健一眼,張子健也轉過頭看看她,視線相對而過,程虹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將love……”


    一個低沉,而又略帶沙啞的嗓音,悱惻纏綿一點點鋪展開來,張子健慢慢閉上眼睛,似乎被這簡單但又傷感的歌曲所感染。


    “你喜歡這首歌?”程虹看著張子健問道。


    “嗯!我曾經抱著隨身聽,瘋狂的學這首歌!”張子健笑了笑說道。


    “可以跟著唱!”程虹笑著說道。


    “嗬嗬!”張子健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睛看著前方,似乎有淡淡的憂鬱一點點從心地流出來。


    “怎麽,這首歌還有故事嗎?”程虹看了一眼張子健問道。


    “沒有!”張子健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迴答了這個問題。程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你怎麽知道我的同學楊濤要來?”張子健看著程虹問道。


    “我肚子餓了,你要知道女人在肚子餓的時候,脾氣通常會很壞,而且還健忘!”程虹笑著說道,從觀後鏡俏皮的衝張子健眨了下眼睛。


    “那,那你想怎麽樣?”張子健真的對這個女人有些頭疼,“直接點吧!”


    “喂,好歹我們這也算約會,難道你就不懂得情調嗎?”程虹嫵媚的丟給張子健一個“衛生球”。


    約會?情調?我去年買了個包!禽獸不如我會!張子健心中暗道,“算了,既然這樣,你在前麵停車,我迴家好了!”


    “嗬嗬,沒想到色弟弟還有點脾氣啊!”程虹笑眯眯的說道,腳上輕點刹車,車緩緩停靠到路邊。


    張子健手放在車門鎖上,程虹慢悠悠的說道,“你可要想好了,下車,再想上我的車,那就難了!”


    張子健的手在車門鎖上停留了幾秒,縮了迴去,輕輕歎口氣,“好吧,我承認你贏了!”


    “咯咯咯,這才乖!”程虹伸出手在張子健的臉上扭了一把,張子健簡直無語了,車啟動向著前麵開去。


    車停在一個裝修很西方化的西餐廳前,張子健瞅了瞅,瓦倫丁西餐廳,這可是橫江市數一數二的西餐廳,不一定是味道,但價錢肯定是一定的!


    “這裏的牛排不錯!”程虹說完這句話,向著裏麵走去,張子健摸了摸錢包,硬著頭皮也跟走進去。


    侍者領著他們來到一個卡座,程虹直接說道一號套餐兩份,牛排七分熟,接著問張子健牛排幾分熟。


    張子健要了個九分熟,在侍者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鄙視。


    接著程虹又點了一支葡萄酒,張子健盡管沒聽過葡萄酒的名字,聽聲音應該是法文,心裏一哆嗦,看來這頓飯價格不便宜。


    張子健摸了摸身上的銀行卡,希望這個月的工資能夠,心中暗暗祈禱。


    這家西餐廳很有格調,朦朧的燈光,似有似無的薩克斯風,還有優雅的香氣,在周圍彌漫,曖昧在此處流淌。


    “那個……”


    “噓……”程虹做了噤聲的手勢,“不要破壞這樣的氛圍好嗎?求你了!”


    張子健愣了一下,看到程虹的眼睛,於是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牛排的味道很好,法式焗蝸牛,還有香煎鵝肝,口感上佳的葡萄酒,加上身旁有佳人相陪,可張子健卻是良辰美景奈何天,美酒入喉如同酸醋,美食入口如同嚼蠟,美人相伴如坐針氈,總之三個字就可以概括他的心情,那就是活受罪!


    程虹已經看出張子健的心不在焉,還有刻意的敷衍,拿起餐巾優雅地抹了抹嘴唇,拿起手邊的酒杯,慢慢仰起頭,雪白的脖頸,紅色的酒液,透明的高腳杯,加上嬌豔的紅唇,這幅美人圖最能勾起男人難以自已的**。


    不過張子健無暇欣賞眼前的美景,用刀一點點切著盤中的牛肉,切得很碎,很碎!


    “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心思吃飯咯!”程虹淡淡的說道。


    “我不餓!”張子健勉強的笑了笑。


    程虹無所謂的聳聳肩膀,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據說人喝醉了,就可以說出平時不願意說的話,難道你不想試試嗎?而且我還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喲!”說完眼波流轉間,掠過一絲令男人心跳加速的嫵媚。


    “那個虹姐,您就別逗我了,咱們好好說行嗎?”張子健很認真的看著對方。


    程虹眼中的嫵媚瞬間消失,顯出一副意興闌珊的失望,“真沒意思!”


    “那啥虹姐……”


    “好了,那就說點正經的吧!”程虹拿起酒杯,輕輕呷了一口慢慢說道,“張子健你覺得自己事情做的很隱秘是吧,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不出明天,肯定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


    “虹姐你說什麽,什麽有關係?”張子健一臉的茫然。


    “既然你這麽說,嘿嘿,你就好自為之吧!”程虹站起來就走。


    “虹姐,您,您這是幹嘛去!”


    “你覺得我們還有談下去的必要嗎?”


    “看你說的,虹姐飯後甜點還沒有上,您這就急著走,我這頓飯請的太失敗了!”張子健笑著說道。


    “那我們再聊會?”


    “聊,當然要聊,天還沒黑呢不是嗎!”張子健陪著笑臉說道。


    程虹笑了,笑得很得意,就像偷到了老母雞的狐狸。


    蛋撻的味道很好,香濃適中,外脆內糯,放在口中讓每一顆味蕾都舒展起來。


    程虹一口氣吃了三個,張子健看著她輕輕歎口氣,“那啥,虹姐你的飯量確實令我驚歎!”


    “咯咯咯,姐怎麽吃都不會胖,這種體型是別人羨慕不來的,不過有個地方真的挺胖哦!”程虹小聲用曖昧的說道。


    張子健的視線在對方胸前的豐滿停留了一下,急忙轉移了視線,輕輕咳嗽了幾聲。


    “嘿嘿,色弟弟你的眼睛好不老實哦!”程虹嫵媚的白了張子健一眼。


    張子健簡直有些哭笑不得,隻能繼續咳嗽來掩飾心中的尷尬。


    “色弟弟你在玩火知道嗎?”程虹的手指在高腳杯邊沿輕輕滑動著。


    張子健沒有說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滴紅色的酒液低落到白色的桌布上,迅速洇開,紅紅的印記看上起很刺眼。


    “有些事情你能參合,有些事情你參合不起,姐姐給你個忠告,趁現在還來得及離開這裏,走吧,離開這個城市!”程虹慢慢的說道,歪著頭看著張子健,媚眼如絲。


    張子健遲疑了一下說道,“如果我不離開呢?”


    “嗬嗬……”程虹笑了幾聲,“如果真有了事情,老孫保不住你,而且我向你保證,他會第一個拋棄你!”


    “為什麽?”張子健詫異地問道。


    “因為我啊,因為我跟他睡了將近十年,難道還有別人比我更了解他嗎?”程虹纖細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吃吃的笑著說道。


    “這件事情,是,是……”


    “嗬嗬,是老孫讓你辦的對吧!”程虹笑著說道,“你有證據嗎?”


    “我,證據?”張子健聽到這句話愣住了,是啊,證據呢!


    “色弟弟你還真傻啊!”程虹感歎了一句,“這擺明了是上層之間的博弈,你偏偏要擠進去,麵對好幾個龐然集團相互的碾壓,你這小身板,嘖嘖,估計連渣滓都剩不下!”


    張子健坐在那裏,眼睛看著程虹,過了一會兒笑了,“虹姐,你用不著試探我,既然我做了就不後悔,就算有什麽也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現在你滿意了吧!”


    程虹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緊跟著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張子健靜靜的看著對方,過了一會兒程虹用手指沾了沾眼角滲出的淚水,邊笑邊說道“你,你,你認為是老孫讓我來,讓我來試探你的?”


    “難道不是嗎?”張子健反問了一句。


    “說實話,我真的挺佩服你,佩服你的想象力,笑死我了,哈哈,好了,好了不說了,不過我說的話你最好考慮一下,對了,你的同學來橫江的事情,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程虹看著張子健挺認真地說道。


    “很快就有人會找上我!”


    “嗯,差不多,不走的話一定好關好門窗,今天這頓飯就當我請你,因為以後……”程虹笑著搖搖頭,站起身走了,婀娜的身姿,扭擺的渾圓,確實令人難忘,不過張子健並沒有感覺,他坐在那裏,直到程虹離開,依舊沒有動。


    張子健發現自己想的真的簡單了,而且簡單到令人可笑的地步,通過程虹的談話他至少了解到以下的信息。


    首先這件事情並不是孫前勝跟方明達之間的爭鬥,很有可能涉及到更多的利益關係,更多的利益集團,他不由得想起楊濤跟他說這事水很深的話語。


    其次孫前勝並不想衝在前麵,至少目前不想,所以一旦有什麽事情,自己肯定會被扔出去,用來平息彼此之間爭鬥的戰火。


    再有,那就是程虹似乎並不跟孫前勝一路,至少這對夫妻屬於貌合神離的樣子。


    最後那就是楊濤來橫江的事情,已經有人知道了,而且不止一個人知道,消息肯定不會是從自己嘴裏泄露出去,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消息從京城那邊傳過來的。


    京城傳過來的消息,想想張子健就有些不寒而栗,這些人經就有多大的能量,竟然手伸的如此長,坐在那裏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那一抹殷虹,在眼中似乎擴散越來越大,最後化為滔天血浪,洶湧的向著他湧來。


    將他卷裹,層層卷裹,無法抗拒,不能阻擋,將他淹沒,窒息的感覺緊緊纏繞。


    “先生,先生……”


    張子健猛然驚醒,看到一個侍者正在用關切的眼神看著他,張子健勉強的笑了笑。


    “先生我看你的臉色不好看,用不用我幫您叫醫生!”


    “沒,沒事,謝謝!”張子健擺了擺手,再試著的目光注視下,走出了這個西餐廳。


    一陣冷風吹過,張子健遍體生涼,這時才發現出了一身冷汗。


    掏出手機調出號碼,給楊濤打過去,可是裏麵卻傳出一個機械冰冷的女人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張子健就像發了瘋一樣,不停地撥著同樣的號碼,可得到的還是同樣地迴答,最後張子健給楊濤輸了一條短信,然後心事重重的走了。


    方俊海坐在辦公室裏,桌子上放著兩張照片,一張是楊濤的,另一張赫然是張子健。


    潔白的手帕在一抹雪亮上輕輕地擦拭著,一把日本軍刀,從樣式看是一把大佐刀。


    刀慢慢一點點舉起來,燈光的映襯之下,刀身就像一汪抖動的秋水,流動的光芒一點點匯聚,匯聚到頂端,耀眼的光芒直刺人眼。


    白色的手帕拋出,飄飄揚揚落下,寒芒陡然閃了幾下,那白色的手帕,瞬間宛若幾隻白色的蝴蝶翩然落在了地上。


    方俊海手中拿著大佐軍刀,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將刀刃輕輕放到張子健的照片上,輕輕一動,照片從當中一分為二……。


    瓦倫丁西餐廳在城市的東麵,他住在城市的西麵,盡管這個城市並不是很大,但這個跨度足以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不過他不想打車,想獨自走走,將最近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梳理一遍,此刻的腦袋就像被塞了一團亂麻,分不清頭,也找不到尾。


    就這樣走著走著,“小夥子,小夥子!”


    張子健聽見路邊有人喊,扭過頭一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守著一個路邊小攤,上麵擺著鞋墊之類的小商品。


    “小夥子,買雙鞋墊迴去吧,這是我自己縫的,結實,耐穿還舒服!”老婦人努力的擠出一個笑臉,看著張子健笑著說道。


    張子健看了看這個老婦人,年齡七十上下,一身衣服漿洗得幹幹淨淨,不過袖口還有衣服邊,都已經磨損的有了線頭。


    一張被生活磨礪的臉龐,布滿了歲月的溝溝坎坎,精神看起來很疲憊,應該是在這裏擺了一天。


    這個歲數應該是兒孫滿堂,在家中頤養天年,可她卻冒著酷暑站在路邊,張子健走了過去。


    老婦人的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小夥子,兩元一副鞋墊,你買上兩雙吧!”


    “大娘這麽熱天,您這麽大歲數怎麽還擺地攤啊!”張子健忍不住問了一句。


    “嗨!”老太太輕輕歎口氣,“前些年老頭子下井沒了,兒子下井癱了,媳婦也跟人跑了,剩下個孩子,我如果不出來,嗬嗬……”老太太苦笑了一下。


    “不,不是有賠償嗎?”張子健詫異地問道。


    “賠償是有點錢,可看病、吃飯、上學這些都要花錢呐,小夥子!”老太太又笑了笑,也許生活的苦難早已經磨礪了她的堅韌,神情看起來淡淡的。


    “大娘,你這些東西一共多少錢?”


    “小夥子,你,你想全買了?”老婦人詫異的說道。


    張子健看了看,從口袋裏拿出皮夾,裏麵有將近一千,一把塞到老婦人手中,“大娘這些東西我全買了!”


    “小夥子,這些東西用不了這麽多錢!”老婦人著急的說道。


    “大娘您拿著吧,這些東西值這些錢!”張子健將地上的東西拾掇了一下,打了個包提溜起來,轉身就走。


    “小夥子,你等等,等等啊,小夥子!”身後的唿喊,張子健充耳不聞,他快步的走著,牙緊緊地咬著,他想起了自己的理想,而這個理想再次變的堅如磐石。


    來吧,你們都來吧,這一次我絕不退縮,我要為這些冤死的人討還個公道,要為更多的人討還公道,這一次我真的絕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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