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輩分亂了


    次日清晨,卓青鸞一早便醒了,昨夜睡得並不很好,總覺得心緒不寧的。


    睜開眼時,墨容琛就坐在床頭,呆呆的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怎麽了?”


    聽到夫人的聲音,墨容琛迴過頭,已是滿臉的笑,他湊近到卓青鸞的身邊,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起床吧,宮宴的時辰快到了。”


    因昨夜裏雪一直沒停過,所以街道上的雪堆積很厚,加之許多官戶都要乘馬車入宮,所以道路一時間有些擁擠。


    卓青鸞和墨容琛坐在馬車裏,相互依偎著,她手裏拿著手爐,“費先生昨天幫我看了手相,說我的夫君呢,命裏會有三個女人。”


    一旁墨容琛下意識皺了皺眉,暗暗罵了一句,扭過頭時卻是淡定的神色,“自然了,你和我母妃嘛,另外的,就是瑛兒嘍。”


    “他說,這三個女人該是你的夫人命,而非母親、女兒之類的角色。”


    “這個老不死的前幾天便跟我說王府的飯菜不好吃,大抵是日子過得舒坦了,所以想著折騰咱們玩一玩。”


    卓青鸞將頭靠在了墨容琛的肩膀上,“可是……根據此前費先生算的精妙經驗,我覺得這次他說的未必有假。”


    如果是三個的話,那麽此前的靖澄,加上卓青鸞,就是還缺少一個名額。


    “我這輩子除了你,再不迴娶旁的女人。”


    “人活在世,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很多事情,並非一心執意便能繞過去。”她立時坐直了,認認真真的注視著墨容琛,“我今天提這些呢,並不是想要跟你大發脾氣,畢竟事情還沒有發生,咱們誰都沒法預料未知。但是萬一,我說的是萬一。事情真的發生了,咱們也沒必要躲避,直麵應對就是了,此前靖澄的事情算咱們共同經曆過的,我已知你對我的心意有多麽的堅決,所以即便再出來兩個靖澄,三個靖澄我都不會動搖,我知道你也不會。隻要咱們的心意不變,外頭的多少變化又有什麽重要呢?”


    墨容琛欣慰的勾起了唇角,將卓青鸞抱入懷中,“有妻如此,此生已矣。”


    “王爺,咱們到了。”五兒放下馬鞭,將馬鐙擺好,迎了兩位主子下馬車。


    每年初雪的宴會都是按照規製來的,許多老臣及親眷都不止一次的參加了,自然不覺得新鮮。但卓青鸞還是第一次在宮裏賞梅,跟在墨容琛的身後,邊走走,邊看看。


    已經許久沒有入宮,禦花園裏的梅花盡數盛開,景色宜人。墨容琛被皇帝的貼身內監喚走,卓青鸞便獨自轉悠,剛繞轉了兩圈,就看到了戴靜和幾位尚書家的小姐,她們正在說笑,戴靜言談間容色不改,一如從前。


    走在卓青鸞身邊的幾位小姐悄聲議論著,“還以為她今天沒臉出來了呢,沒想到竟然厚著臉皮來了。”


    “如今半個前朝都是丞相府的,一個嫡出的大小姐,即便傳出了什麽不好的名聲,又能如何呢?願意娶一個奸詐母老虎來換取一時榮華的人有的是,用不了多久,人們就會將戴靜對陳嬌玲的所作所為給忘了。”


    “說起那事兒,你們倒別忘了,戴靜可是心意於瑾王殿下的,若非如此,她怎麽會利用陳嬌玲去打擊瑾王妃?她幹幹等著瑾王爺可是等了多年,如今又怎麽會因為區區的紛亂流言,而改變初衷,嫁給旁的男子呢?”


    “你這樣說,倒也有點兒道理。”


    “行了,都別說了,戴靜過來了。”


    卓青鸞放開手中的梅枝,扭頭的時候剛好撞見就快走到跟前的戴靜,她衝著卓青鸞屈身一禮,“王妃,安好。”


    “戴姑娘何須客氣?多日不見,姑娘倒顯得清瘦了許多。”


    “是啊,冬日裏沒什麽胃口,不過近日京都不是都盛行窈窕之美嘛?這樣會不會更好看一些?”


    卓青鸞笑著,見一個宮女托著盛食物的托盤走到戴靜的身後,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


    具體的沒聽真切,隻依稀聽到什麽“大公子,還在猶豫”之類的。


    戴靜淡淡揮了揮手,“我知道了。”


    “戴姑娘若是有急事,去處理即可。”


    “不是什麽要緊事,王妃喜歡紅梅嗎?聽聞王爺最喜歡的乃是綠梅?”


    “我對花不感興趣,我隻喜歡藥草。至於王爺嘛,他曾說過喜歡靈劍,綠梅?還真沒聽說過。”


    “王叔素來不喜歡花的,不知道外頭都是從哪兒傳出來的風言風語。”芮奇在宮女的陪伴下,來到了卓青鸞的身邊,一把挽過了她的手臂,笑得開懷,“義姐,你迴京都不來看我,今日也不帶兩個娃娃來,是想讓我極盡相思之苦嗎?”


    “嗯,你跟青瑛和青昂倒是想一塊去了,他們倆整日芮奇姐姐,芮奇姐姐的喊著,怎麽讓改稱唿都不改,他們喚你姐姐,你再喚我姐姐,這輩分豈不亂了?”


    “不亂不亂,他們喊我姐姐,一來是因為我年輕貌美,二來也是從王叔那邊排資論輩過來的。嘿嘿,至於我跟義姐嘛,咱們之間的就要但論了。”


    卓青鸞徹底無語,朝著芮奇的腦門彈了一下,周遭人或是言談,或是賞梅的,目光若有似無的都瞟向卓青鸞和芮奇的方向。


    要說這位芮奇公主,那可是太後的心尖子,可是她性情乖張,一般人都難以投其所好,此前靖歡也是破費了周折才入了芮奇的法眼,沒想到後來被她看出真麵目,芮奇翻臉不認靖歡,更是恨之入骨。


    旁戶的小姐們更是不用提了,連主動跟芮奇說話,撈一句迴答都很難。


    芮奇常在後宮遊走,對於後宅後宮的那起子嘴臉,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見慣,所以嗤之以鼻,但唯獨卓青鸞,在她眼裏是一汪清流,因此見到她們交好,周遭人雖不出聲,暗自裏卻是尤為羨慕的。


    不多時,皇帝皇後陪伴著太後也來到禦花園了,一些臣子們相繼趕來,與女眷們各站一邊。


    戴靜的目光從自家庶兄長的麵上劃過,猶自見他徘徊不絕的樣子,暗暗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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