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迴到白虎會所這裏。


    當夜,白虎會所圍了一大批荷槍實彈的人,有警局的,有軍部的,有國安局的,相當於是全部到齊了。


    “嘔……”當看到這番死亡山丘般血腥的場麵,即使是穿好了特製的防輻射衣服,戴好了防毒麵具,軍部和國安局的人都忍不住跑到外麵嘔吐了起來。


    因為場麵太為壯觀,也太紮眼,更是太血腥了。


    一個十幾米高的碎渣堆成的山丘,周圍鋪滿了碎料鐵屑,見縫插針的插著人的殘肢斷臂,在雨水的衝擊下,還冒著汩汩鮮血和花花綠綠的人體內的汙穢。


    那些內髒更是四散堆集,無論是人身上的那個部件,可以看到的碎肉,不是插著碎石,就是鋼筋等物,星星點點的點綴在廢墟上,就是戰場屍山都沒有這麽恐怖。


    就連淩大處長,這個常年為國家出生入死什麽戰場血海都趟過的男人,都忍不住麵色慘白,強忍著吐的衝動。


    這簡直太恐怖了,呂楓也真的太狠了,他死了,拿一百多人陪葬也就算了,但是這爆炸的恐怖場麵,實在是令任何人都終生難忘,也令他們這些屍山血海來來去去如同家常便飯的人都要在夜裏做惡夢。


    這樣的事情,簡直不是人能夠幹出來的事情,隻有來自地獄的魔鬼,才能造成這樣恐怖的死亡山丘。


    可是,時間不等人,這麽恐怖的場麵,必須要第一時間清理幹淨!


    “行動!工兵上前探測!”淩通眼神閃爍著下了命令。


    那些大頭兵也有些小腿打鼓,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們也隻得拿著儀器上前,沒走幾步就吐得稀裏嘩啦,等適應了之後,一個個臉色慘白心驚膽戰的換好了防毒麵具,這才順著山丘搭建梯子,一步步的將現場勘察完畢,然後迴來報告。


    “報告首長!已經檢測完畢,沒有發現任何爆炸物殘留!”工兵隊長一臉蒼白的對著淩通報告道。


    “好,所有人開挖!將屍體都收斂起來,血樣采集,有認得清麵孔的通通分裝好,務必趕在天亮之前,將這裏打掃的一點痕跡不剩!”


    淩通說完,直挺挺的走了過去,撿起一個完好的碎塊扔到一邊,讓屍檢隊和醫療隊去對付,自己則是拿起鐵鍬鏟起一一堆碎渣,往小車上裝。


    他不得不這麽做,這樣低迷的士氣,這樣的場麵,要是不喚醒他們的勇氣,不起到帶頭作用,就是自己國安局的人都不一定有多少力氣處理這片高高的廢墟了。


    國安局和軍區的人一看淩通都開挖了,心底雖然發毛,但還是強忍著要吐的衝動,衝上前拚了命地忙活。


    三個大頭兵配合一個國安局的人,挑出一小車殘渣就由其中一個大頭兵運輸迴去,屍檢隊醫療隊跟上,將挑好的完整的麵孔分裝,做好血樣檢測采集、消毒和屍體焚燒等工作。


    大家分工明確,一百多人動員起來,不出一個小時,便將眼前的廢墟鏟平,運上車,拉上黑色的帷幕,在大隊軍人的護送下,消失在夜幕之中。


    醫療隊用消毒水將剩下的惡心液體給全部衝刷幹淨,便朝著周圍四處播撒消毒粉,國安局的人倒上汽油,將現場徹底焚燒。


    等現場處理幹淨之後,醫療隊便對著在場的所有人檢測一番。


    確認沒有病疫感染傳播之後,淩通這才宣布讓所有人收隊。


    當夜,h市有這樣的一群人,迴到各自的部門裏,寒毛直豎,心驚膽戰,徹夜難眠。


    而h市,依然活躍著大片人,警察打擊罪惡分子的打擊罪惡分子,防疫部門做防疫檢測工作的做防疫檢測工作,地下勢力搶地盤的搶地盤。


    醫院的醫生被強製性的叫來加班,救護車警車不斷在h市的大街小巷唿嘯而過……


    風雨交加,本來是隻有雷雨聲的寂冷街道,充斥著大片喧囂而急促的聲音……


    h市一間簡陋的茶樓,一位粉麵俊俏的青年男子安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


    唿唿地大風帶起片片雨珠灑在他的身上,紫色的電芒將黑夜映照成一張猙獰的嘴臉,轟隆的雷鳴如野獸的咆哮,讓人不寒而栗。


    可他就這麽靜靜的凝望著夜空,古井不波,任由風雨澆灌在孱弱的身軀上,麵無表情。


    一位佝僂著身軀的老者靜悄悄的來到他的身後,輕輕的對他喚了聲“家主”。


    本來老者應該喚他“少爺”,青年應該喚他“潘老”,老者是他的長輩,他是老者的少爺。


    但兩個人一起渡過了昨夜那個難熬的夜晚,在茶樓門口站了一夜之後,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青年是老者的家主,而老者,是家主的仆人!


    青年和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隱居h市,被呂楓廢了命根兒,做了三年太監的譚林,和當年差點殺了呂楓的潘老。


    “嗯!”譚林淡淡的點了點頭,聲音略微顯得嘶啞而尖細,頓了一頓,才說道:“馬春天的事情辦得怎麽樣?”


    “迴少爺,上官家霸已經出動了。”潘老如實說道,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話,就說吧。”譚林看了潘老一眼,緩緩道。


    潘老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咬牙道:“家主,呂楓已死,我們真的還要依照原計劃繼續和譚家對立嗎?”


    “嗬嗬……”譚林冷笑了起來,眼中放射著無比陰毒的光芒,俊俏的麵龐突然變得猙獰可怖。


    “呂楓死了?當年他不過一個隻有點功夫的野小子,都能夠逃過龍象榜第九高手的襲殺,更能在成百上千人的重重包圍和追殺中逃離,九死一生進入原始森林任何一隻野獸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三年過來,到現在,他已經是公認的龍象榜前十五的高手,親手打下白虎幫的男人,身後更是站著一個又一個大勢力,這還隻是他迴國三個月的結果!”


    “呂楓就這麽被亂槍打死了,白虎會所就這麽炸了?!象征著z省地下王者勢力的戰魂堂就這麽沒有幾個人流血的就退出了h市,戰魂堂的高層一個都沒有抓到!”


    “他死的,真輕鬆!戰魂堂攻打白虎幫的鐵血和不要命,真是在打下白虎幫之後一點都不剩下了,戰魂堂所有人都仿佛變成了膽小的老鼠了,還沒有見到敵人,聽到敵人的聲音,就嚇得倉皇逃竄的!甚至老大的身邊,除了幾個核心高層,就沒有半個人的影子了!”


    “戰魂堂,還真是垃圾,一夜之間,從猛虎變成了老鼠,連半個有血性的人都看不到!”


    譚林用著極端嘲諷的語氣無情的批駁著呂楓是多麽多麽無能,戰魂堂是多麽多麽無用。


    可是這話,聽在潘老耳中,不亞於晴天霹靂。


    “家主是說,呂楓沒死?!那這一切……”潘老說到這裏,就徹底的說不下去了,完全一副活見了鬼的模樣。


    白虎會所炸成什麽樣子,死了多少人,潘老是去看了的,正是因為去看了,他才知道,這次爆炸到底有多恐怖。


    而呂楓沒死這個事實,讓潘老這個龍象榜第九的大高手,心中徹底充滿了驚恐,直抽涼氣。


    因為,呂楓要是沒死,那今晚承受這一切的,就是譚家,而呂楓真正的力量,那根本就沒有半點損失,這樣說來……


    潘老不敢再想下去了,有點驚慌的說道:“家主,那我們……”


    潘老的話還沒說完,譚林就淡漠的打斷道:“很危險對嗎?呂楓這樣的人,擁有著比之小強還要旺盛的生命力。我們和他有著化不開的仇恨,和他合作,無異於羊入虎口,倒不如隱姓埋名過上一輩子對嗎?!”


    “……”潘老默然,深深的凝視著譚林俊俏而邪魅的臉龐,心中深深歎了口氣。


    呂楓離開故土近三年,而譚林,則是真真切切的飽受了三年的非人折磨,他整個人,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如果說廢了命根子,他在身體上無法做個完整的人,那麽,家裏拋棄他三年,到現在還打算把他廢物利用當做工具去對付呂楓,那就讓譚林從此對其他任何人再也沒有了絲毫感情。


    在他眼中,其他的所有人,都已經是一條完全不相幹的生靈,他要誰死,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鐵石心腸的去讓誰死,他的世界,對其他人,不存在絲毫感情,哪怕是對保護他照顧了他的潘老,也一樣如此。


    三年的折磨將呂楓變成了血瞳殺手,三年的折磨將譚林變成了變態的太監,也變成了妖孽。


    兩個從一開始差點致雙方都到了死地的人,也因為那一次的亡命對敵,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潘老不說話,譚林卻是接著道:


    “譚家,已經開始注意我們了,現在呂楓死了,他們放鬆了對我們的警惕,但是隻怕一天之後,呂楓沒死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


    “那麽,我那三年前疼愛我的父親,我那三年前對我禮待有加的叔叔,還有我那三年前打心底尊敬的爺爺,他們,通通,會第一時間,以最瘋狂的姿態將我親手送葬,而你,就是我這一家的陪葬!”


    譚林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沉而尖細,沒有憤怒,沒有心傷,聽不出半分感**彩。


    但就是這樣不帶絲毫感**彩的話語,讓潘老麵如死灰,心底冰涼。


    而譚林依然麵無表情的說道:“我能夠成為呂楓手上一柄最為鋒利最為趁手的神兵去對付譚家,你說,這樣的誘惑,呂楓拒絕的了嗎?!”


    潘老深深的低下頭去,隻覺自己的心,都徹底被冰封了一般,整個人在風中瑟縮發抖。


    他活了大半輩子,為譚家做了大半輩子的貢獻,對譚家也非常有感情,他對生死也看得很淡,哪怕是譚家殺了他,他也不會有半點心傷。


    可是譚林如今這個樣子,譚家如今這個局勢,潘老真心覺得心灰意冷。


    他知道,呂楓要是還活著,譚家對譚林這個棄子絕對無所不用其極,而且他們要是知道譚林不隻一個人,更是對付譚林比之對付呂楓還瘋狂還狠辣無情。


    正是因為這樣,潘老才堅定不移的站在譚林身邊,尊稱譚林為家主。


    可是,譚林已經變得太過可怕,無論是智慧,心性,都讓潘老覺得心痛,覺得恐懼,就是隻呆在譚林身邊,兩個人什麽也不說,潘老這個龍象榜第九的高手,也覺得手腳冰涼。


    他知道譚林的誌向是什麽,那就是毫無人性的親手掐死自己的爺爺,親手弄死自己的叔叔,甚至親手弄死自己的父親,親手滅了譚家,任何姓譚的人!


    譚林要是真的做成了這件事情,隻怕整個天下的人,都會因為這樣一個人的名字,而恐懼而顫栗。


    但是潘老依然堅定不移的幫助譚林,效忠譚林,因為譚林這個可怖的樣子,是譚家一點一滴的逼迫了三年逼出來的。


    譚家創造了一個可怕的怪物,現在更是要將這個怪物逼到絕路!


    因為,這個怪物,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親人,這,也是潘老甘心支持譚林至關重要的原因,因為,他也難以割舍,無法割舍,哪怕犧牲性命,犧牲一切都不要,都要保護好他們!


    他不怕譚林這個樣子,但他心痛他這個樣子,不忍心看著譚林就這樣,走入這條不歸邪路。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連替代譚林都做不到,他心中,羞愧自責的無以複加。


    而譚林的眼中,的確還有一點,可以稱作是溫情的東西。


    “她和孩子都還好嗎,夜裏涼了,被子都送過去了嗎?”譚林說完了正事,語氣突然變得低沉而溫潤。


    “家主,已經送過去了,五分鍾前,我親自去探望過,她們都睡的很沉。”潘老一臉動容的答道。


    “這就好。”譚林簡單的迴了一句,再次恢複了冰冷的麵容,麵無表情的說道:“天涼了,我們,迴去吧。”


    譚林說完,便劃著輪椅轉向,潘老主動上前一步,推著譚林迴屋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極品鬼神附身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所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所欲並收藏極品鬼神附身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