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李青冥心髒巨震,當下欲再施展遁術,並禦劍再度襲來,試圖以此拖延時間。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沛然壓力砸在心頭,李青冥隻感到眼前一黑,張口噴出一蓬血霧。


    “你……”


    他驚怒迴首,死死的盯著那當空展翅,意欲遮天的火鳳:“你竟然……”


    話音未落,隻見鳳凰振翅俯衝,咄咄鳥喙瞬間將之吞沒。


    唿……。


    狂風襲來,異象消散。


    隻見李青冥口鼻噴血,氣息萎靡,兩隻手死死地攥著槊杆。


    季長雲歪了歪頭,輕輕的將他挑起,頗為感歎的道:“你如果不練劍,也不至於這樣。”


    劍修屬於修士的一個分支,就跟體修差不多,屬於走極端的那種。


    套用到遊戲模板裏,劍修相當於刺客,一般的修士都是法師,體修就好比肉盾。


    上古時期,劍閣之所以那麽牛皮,劍修之所以威名遠揚,純粹是因為刺客天克法師,就算麵對肉盾體修,打不過也能跑路。


    可問題在於,那是上古時代,現在……時代變了。


    武者為了對付妖魔,首先不是讓自己某方麵變得多牛逼,而是先彌補自己的短板……。


    換句話來講,武者基本都是皮糙肉厚的那種,起碼比修士抗揍的多。


    某些武者甚至還兼修點暗器,遠程手段,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為了對付奇奇怪怪的妖魔。


    李青冥這種劍修,若是在上古時期肯定牛皮,但對比武者就差多了,況且他還碰上個掛比。


    若非季長雲要隱藏身份,且還想著抓活口的話,李青冥早就已經嗝屁了,壓根活不到現在。


    “你……”


    李青冥嘴唇哆嗦著,艱難的發出聲音:“竟然會劍影步?你得了劍魔傳承……”


    剛才他要禦劍拖住季長雲,可在關鍵時候,卻驟然感到意識一陣刺痛,似被一劍穿顱般。


    緊接著,他就跟自己祭煉幾百年的本命劍器失去了聯係。


    正因如此,李青冥才沒躲過季長雲的撲殺。


    “咦?你竟然看得出來?”季長雲麵露驚色:“難道獨孤鴻來過方寸山?”


    “他來過。”


    李青冥用力粗喘著,咬牙說道:“但被我師父重創,僥幸逃脫了。”


    “重創?”


    季長雲眉宇間有明悟浮現:“原來是這麽迴事。”


    他一直有些納悶,獨孤鴻從哪得到的靈感,竟然能創出攻殺心神的絕學,這手段跟修士很像。


    以前,季長雲覺得他應該是在雲海劍墟中,從劍閣流傳的武學中領悟的。


    但現在看來,獨孤鴻應該是跟修士交過手,吃過這方麵的虧,痛定思痛領悟,完善出來的。


    畢竟,按照時間推算的話,獨孤鴻創出劍影步時,差不多正值巔峰時期。


    方寸山這群人又是臭脾氣,再碰上獨孤鴻這號兇人,兩邊不掐起來才怪。


    而能讓獨孤鴻吃癟的,想必就是攻殺心神的法術。


    離開方寸山後,獨孤鴻便痛定思痛,最終創出了類似的招式,並融入了獨孤九劍之中。


    沉默片刻,李青冥忽然問道:“你剛才那一劍,是劍魔獨孤鴻創出的吧?”


    他之所以被季長雲追上,就是因為剛才心神遭遇重創,以至於斬斷了跟本命法劍的聯係。


    這一招再加上劍影步,讓李青冥產生了一些猜測。


    “沒錯。”


    季長雲想了想,便點頭承認:“獨孤九劍,第八劍。”


    李青冥臉皮一顫,不禁失聲:“他竟然真的做到了,這怎麽可能……。”


    季長雲皺眉說道:“其實,你們修士說的玄乎,所謂修神之說,就是凝練神魂意誌。”


    “用武者的話來說,這就是武道意誌的升級版,武道並非不能修神,而是還沒找到路。”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獨孤鴻在臨死前,確實踏出了那一步,隻可惜……後腳沒跟上來。”


    李青冥陷入沉默,雖然他想不相信這是真的,但自己剛才確實挨了這麽一劍。


    而且自己已經落到他手裏,對方在這方麵沒有撒謊的必要。


    更讓李青冥絕望的是,從季長雲表露的實力來看,此人恐怕比當年的獨孤鴻更可怕……。


    就算獨孤鴻也做不到,如此年紀達到星象境。


    “說吧。”


    季長雲左右看了看,隨口問道:“真言是哪個,落在誰手裏?”


    李青冥閉上眼,淡淡的道:“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說的。”


    季長雲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據我所知,方寸山一共有三個道主,真言應該就在這三人之中。”


    他剛說到這裏,李青冥的唇角動了動,不禁錯開他的眼神,朝左下方瞟去。


    “咦?”


    季長雲瞅著他的反應,頓時楞了一下:“竟然不在他三個手裏?難道在他們的徒弟手裏?”


    好家夥,這真出乎他的意料了。


    季長雲問這個問題,隻是想知道真言在誰手裏。


    等迴去從龍王嘴裏得知戰鬥結果,知道持有真言的人死在誰手裏,屆時再想辦法拿到手就行。


    季長雲還真沒想到,真言這種好東西,竟然不在最強的幾人手裏,而是在其他人手中。


    李青冥身體一僵,沉聲說道:“就在陳道主身上,你注定得不到的。”


    季長雲笑了:“你現在說這話,有欲蓋彌彰的意思,我反而確定真言不在道主手裏了。”


    “你……”


    李青冥憤而抬頭,怒視著他。


    “徒弟?子嗣?”


    季長雲看著他的眼睛,淡淡的道:“你的眼睛又動了,看來在子嗣手裏,誰的子嗣?老大?老二……”


    “狗賊,同歸於盡吧。”


    李青冥眸中頓迸毫光,化兩柄利劍朝近在咫尺的季長雲刺去:“天劍……”


    哢嚓~!


    季長雲偏頭躲過,反手一掌拍碎了他的天靈:“同歸於盡?你想多了。”


    說話間,他屈指輕輕一彈。


    數道真元破空射出,去勢鋒銳如劍,來時軟如繞指。


    不過幾個唿吸的功夫,真元便卷來了幾名修士。


    盡管他們在拚命掙紮,奈何季長雲對真元的掌控過於變態,真元已經刺入他們周身竅穴,將之靈脈徹底封死。


    “我問,你們答。”


    季長雲對他們露出友善的笑容:“答對了,放你們一馬。”


    一名青年修士對他怒目而視,啐了口唾沫罵道:“呸,狗賊!你做夢……啊啊啊啊……”


    剩餘幾名修士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恐懼的看著無數根真元絲線在此人身上鑽進鑽出……。


    短短幾個唿吸,此人的皮便被完整的剝了下來,甚至還剝了七層,且這個修士竟還活著。


    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


    很快的,便有人撐不住了,涕淚橫流的哭號:“你,你問,我說,我全說……求你別殺我。”


    “很好,這才乖嘛。”


    季長雲滿意的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請問方寸山的三位道主,都有幾個子嗣?”


    那名修士連忙道:“我我,我知道,陳道主有兩個兒子,劉道主有一個女兒,吳道主……沒有子嗣。”


    “這樣啊。”


    季長雲眯了眯眼睛,迴憶著剛才李青冥的反應。


    好一會兒,他忽然問道:“劉道主的女兒,可有婚配?”


    另一人也想活命,趕忙搶答:“有,有的……就是,就是青冥前輩。”


    季長雲皺眉:“既然如此,那他口中的彩雲……”


    都有倆人認慫了,剩下的人也覺得自己堅持沒啥意義,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於是乎,一個個的開始七嘴八舌,生怕自己沒開口,被季長雲弄死……不,應該是生不如死。


    “彩雲前輩和青冥前輩還有個女兒。”


    “沒錯,沒錯,不過他女兒沒靈脈,很小的時候就被送走了。”


    “聽說是劉道主親自送的,畢竟也是他外孫女。”


    “不過,這都是二百多年前的事兒了,她估計已經……”


    “很好。”


    季長雲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拍死了他們,按照記憶找到了李青冥的屍體。


    聯想到當時李青冥的反應,他有八成把握,真言在其子嗣手裏,且這個女兒很可能還活著。


    事情到了這一步,接下來就容易了。


    隻要利用李青冥的屍體,以問天玉卷+遁一書推演一番,找出其血脈下落並不難。


    “不急於一時。”


    季長雲嘀咕了一聲,將目光放在遠處的宮宇樓閣,露出和善的笑容:“方寸山本身也是個大寶藏啊。”


    如果和中土的宗派做比較,那方寸山應該跟神凰宗差不多,就是南川的妹妹南玉所在的宗派。


    但比起南勝老媽所在的洞虛穀,還是差了一個等級,畢竟洞虛穀可是妥妥的一州之霸,而且還是富裕州。


    這麽算下來,其實方寸山的實力還可以。


    若是做好計劃重返中土,在金雲州那種貧瘠地方,應該能當個一州之霸。


    額,這一點都不誇張。


    州和州之間的差距很大的,有點像省會和省會的區別。


    金雲州就屬於那種很窮,特別窮,特別偏的州,畢竟挨著南疆嘛。


    “希望能找幾本修神方麵的書。”


    季長雲含糊的咕噥一聲,腳下輕點縱掠而過,轉眼便消失在原地,徒留遍地瘡痍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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