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們先走了,不要因為我有什麽不愉快。”蘇夏看著她,心裏抱歉,過來勸著。


    李夫人歎了口氣,這才轉臉看著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到家之後給我打電話,等到過了這幾天,我去找你。”


    找她好好談談,問一問詳細情況。


    “好。”


    蘇夏答應著,告辭離開。


    客廳裏,李夫人站在那兒,看著轉眼間空落落的家,心裏洶湧著委屈。


    劉新月送蘇夏迴來,看她如此,過來勸道,“姨媽,別難過了,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李擎哥哥對夏夏存在著偏見也是正常的,相信以後了解了,就會有所改變。”


    “李擎的態度我無法說什麽,可是你姨夫他……”


    李夫人說著心裏的不滿。


    “一開始接受默天,招待默天,我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讓你姨夫有個幫手,如今和默天夏夏的關係好了,反過來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李擎的態度她可以不在乎,可是李炳鎮的態度她必須考慮。


    有關蘇夏的問題,李炳鎮接受是關鍵。


    “好了好了,姨夫工作受到影響,這點兒反應是正常的,沒有當麵翻臉就不錯了,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那樣的,姨夫對你挺好的,我都看出來了,你就不要自怨自艾了。”劉新月勸著,推著她向臥室走去,“你先好好休息一下,餐廳裏的一切我來收拾。”


    “幫我倒杯水,我去書房看看。”


    李夫人站住腳步,臉色恢複了平靜,輕聲吩咐著。


    她必須和他好好談談。


    “好,姨媽,你好好和姨夫說說,千萬不要吵架,嗯?”劉新月倒了兩杯水過來,送到了書房門口,輕聲叮囑著。


    書房裏,李炳鎮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一本軍事要聞。


    吱呀!


    門被輕輕推開,他沒有抬頭,隻是抬手撫了撫老花鏡。這麽多年了,她的腳步聲他早就熟悉了。


    李夫人在他對麵坐下,茶杯放在了他麵前,“連湯也沒喝,喝杯水吧。”


    他這才合上了書本,端過茶杯捧在手裏,喝了一口抬頭看著她,“你今天怎麽了?在餐桌上失態了。”


    吃著飯筷子掉在地上,他不以為是偶然。


    “哦,沒事,就是手突然一抖,虛軟了一下,沒拿住筷子。”李夫人一愣,趕緊解釋著。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他問著,放下了茶杯,隔著桌子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揉捏著。


    “沒有,也許是抽筋了也說不一定,現在已經沒事了,老李,你今天的表現倒是讓我感到有些震驚。”


    她沒有收迴手,任憑他握著,說出要談的內容。


    既然開口了,就不妨說開了。


    “你指什麽?李擎?”


    李炳鎮皺眉,看向她,問道。


    “對,你說李擎為什麽對夏夏那樣排斥?他們之間沒什麽過節,怎麽句句話都針鋒相對,好像是仇人似的,這樣的情況不太好。”


    李夫人搖了搖頭,眉心凝結在一起,有些憂慮。


    如果蘇夏真的是她的孩子,李擎的這個態度,她絕對無法相認。


    “老伴,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夏夏的感情太多了?”李炳鎮笑了,反問道。


    “多了?”


    她一驚,不解看向他,難道他看出什麽了?她掩飾得很好啊。


    “對,超出了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在我眼裏,好像夏夏是你女兒似的,嗬嗬,別誤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責備你,之前李擎不在家的時候,你對誰好都無所謂,你能夠有個精神寄托,夏夏對你也好,你們倆心情都好,我樂得享受其中,可是李擎迴來了,看著你竟然把愛分給了另外一個孩子,心裏就會不舒服,對夏夏有敵意,是正常的。”


    李炳鎮緩緩說著,道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老李,李擎是男孩,在國外這麽多年,明白了那麽多道理,竟然把這點滴的事情看在眼裏,那麽認真,這種想法是偏激的,不管我對夏夏是否關照,對他的感情都不會改變的。”


    李夫人有些著急了,解釋著。


    “我心裏清楚,我想李擎心裏也清楚,可是清楚歸清楚,一個人感情上的傾向不是理智能夠控製的,如果能夠控製的話,怎麽還有那麽多人犯罪呢?”李炳鎮嗬嗬一笑,開導著。


    “我……好,我接受你的說話,隻是今晚他處處針對夏夏,你該說幾句的,你也知道。,隻要你說話,他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她無奈表示認同,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不想家裏有爭吵,你也看到了。針對他和江雲的婚事,他寸步不讓,差點兒吵起來,你該清楚,此時的孩子不是三年前的孩子,默天和夏夏在這兒,我不想讓他們看笑話。”


    李炳鎮拍了拍她的手,起身緩步走到了窗前。


    俗話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管難念不難念,他是一家之主,都要帶領著念下去。


    “好,我尊重你的看法,隻是李擎和江雲的婚事,早晚都是要提及的,該爆發的要爆發,如果你不想家裏有紛爭的話,就得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


    李夫人緊跟著走過來,輕聲說明事實。


    “你怎麽看江雲這個這個孩子?”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


    “這個孩子……有些心機,恐怕要比夏夏的心思深沉多了,否則也不會把李擎哄得團團轉。”她說著,不由暗自傷神。


    如果讓江雲進了這個家門,恐怕以後有不少無法消停的日子了。


    “看來我們的看法一致了,所以不管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答應李擎這門婚事,隻要我們堅持著,兒子就會改變看法的,你記清楚了。”李炳鎮迴頭看著她,叮囑著。


    能改變嗎?


    李夫人心裏有些擔憂,卻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都說父母的心是拗不過孩子的,隻要李擎堅持下去,他們也無奈。


    窗外的空氣早已被寒冷所控製,唿吸間透出了淡淡的白氣,凝聚在了窗玻璃上,一團團的白色猶如棉花一般遮擋了視線。


    她抬手輕輕滑動著,玻璃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梅”字。


    李炳鎮看著,似乎有所感觸,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再過幾天,後園的梅花就開了,到時候我陪著你一起賞梅。”


    梅花開了!


    李夫人眼睛微微濕潤了,梅梅,她的孩子!


    寒夜裏,一輛黑色的車奔馳在城市的道路上,穿梭著,若遊龍入海。


    蘇夏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腦海中把剛剛在李家的一切迴憶了一遍,氣鼓鼓的坐直了身體。


    “還在為李擎的事情生氣?”一旁,淩默天看了她一眼,問道。


    “生氣?切,那個人還不值得我生氣,不過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小心眼的男人,怎麽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呢,說實話,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不順眼,在大街上,自己的車擋住了所有人的道路,對於女人的哀求無動於衷,真不知道是否還有同情心?”


    她不滿的說著,話語不自覺間溜了出來。


    “女人的哀求,你看到了?”


    淩默天皺眉,這些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啊?”


    蘇夏一驚,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趕緊改口解釋著,“哦,是我今天上午出門,在街上看到他和一個女人針鋒相對,毫不想讓的畫麵,就有了這些意見,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專心開車,不管他心眼是否狹窄,都和我們沒關係,以後少來就是了。”


    她吐了吐舌頭,真是言多必失啊。


    “嗯,不想去就不去了,放心吧,有關謠言的事情很快就會過去,隻是你千萬不要和記者有任何接觸,如果出門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安排。”


    淩默天擔憂的安慰著,有些不安。


    上午竟然背著他出門了,難道有什麽急事?


    “好,我記著了,隻是真的不知道這些謠言到什麽時候才能夠不被提起。”蘇夏喃喃說著,重新閉上了眼睛,一天的疲憊讓她有些困了,想要睡一覺。


    距離家裏還有二十分鍾的路程,她能夠睡一會兒的。


    淩默天開著車,半晌聽不到聲音,扭頭看過去,見她睡著了,把暖氣開的更足了些。


    夜色迷離,路燈的光芒從車窗外灑落進來,不斷晃動著落在她的臉上,她安詳的神情十分清晰。


    他從後視鏡中看著,心裏踏實下來。


    隻要她在身旁,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


    謠言止於智者,那些帖子已經刪除了,更不會再出現,隻是謠言恐怕得過一段日子了,關鍵是要找出發帖子的人,才能夠揭發出真相。


    家到了,車子靠近一顆鬆樹停了下來,遮天蔽日的枝葉擋住了橘黃的燈光,營造出了一個安全的環境。


    他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迴頭看著她。


    均勻的唿吸聲,聲聲入耳,讓人忍不住踏實下來。


    他脫掉身上的外套輕輕的圍在了她的身上,手指碰觸到她小巧的下巴,忍不住頓了頓,這丫頭,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思呢?


    蘇夏一驚,打了個寒戰,不由睜開了眼睛。正與他的目光相對,彼此凝視了片刻,她趕緊轉移了目光,看向了別處。再次閉上眼睛裝睡。


    讓她再睡一會兒。


    他輕輕告訴自己,手指離開了她,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如此不動聲色的陪伴,本身就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幸福。


    蘇夏聽不到任何動靜,不由忐忑,睜開眼偷偷看著他,突然幽幽問道,“老公,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這個話題,她不止一次的問過,可是每次問他都沒有正麵迴答過。


    “哦?”


    他凝眉,緩緩睜開眼睛注視著前方。


    樓前的台階十分清晰,已經是深夜了,沒有任何人影,隻有影影綽綽野貓的影子出沒著,矯健敏捷,一閃即逝。


    “因為你是我媳婦。”他遏製住衝口而出的話,避重就輕。


    “是不是我們曾經認識?”她疑惑問著,握住了他的手。


    什麽?


    他斷然轉臉看向了她,目光炯炯,難道她知道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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