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完整公主


    “選擇性失憶?”


    柳眉看著陳夢生,重複著他的話,再將難以置信的視線投到阮西身上,身形微微不穩。


    陳夢生點頭:“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畢竟傷到了腦神經,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令愛的狀況已經算很好的了,她隻是將記憶停留在了十歲那年,可能當年的那件事對她影響很大,所以潛意識裏……”


    說到這,陳夢生看向祁慎。


    當然,他不知道當初祁氏總裁跟阮家這小千金的具體情況。


    但按照他們說的那件事來看,不難想到那件事對這位千金的影響至今都還存在。


    “那……有什麽辦法治療嗎?”阮雲峰問。


    陳夢生道:“治療方法倒是有,不過是一個長時間過程,如果你們願意,可以采取催眠治療法,或者就像大家常在電視裏看到的那樣,帶她去她記憶深刻的地方,或者用某件事來刺激一下,也是一種治療方法。”


    阮南扶額,“怎麽跟狗血電視劇一樣……”


    陳夢生失笑,“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沒有像電視劇裏忘記她最愛的人就不算狗血,至少我覺得現在對她的生活不會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


    她記得她最喜歡的是祁叔,知道現在在她麵前的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隻是忘了那等待的八年,忘了大人們要她做的選擇。


    “或者,她潛意識裏在逃避什麽。”


    陳夢生看了阮西一眼繼續說,“當然,我這也不算事幹預你們的家事,隻是站在醫生的角度來考慮,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也能理解一下她。”


    陳夢生的這話一說,除了祁慎外,其他幾人臉色都變了。


    逃避什麽?


    當初小丫頭頭一次在他們麵前有了發泄情緒的舉動,開車出去不就是處在沒辦法的情況下麽?


    尤其柳眉,她不禁想起那天晚上阮西跟她說過的話。


    “我也說了,我按您的安排來做,您不是也答應過我不讓他知道麽?都這個時候了,您覺得我應該是什麽表情?對著您傻笑嗎?”


    “在您看來,我到底是什麽?小時候,您高興了就來抱一下,不高興了就總這麽看著我。”


    “我已經在努力了,很努力很努力,為什麽總是連一句表揚的話都得不到,為什麽您總是把您的想法加在我身上?”


    “我是委屈,委屈得不得了,可我卻沒想過從這個家裏出去,當然,如果您趕我出去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她呢?


    她對她說了什麽?


    “你讓你學習是錯,對你嚴格是錯,幹涉你的生活也是錯!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就從來沒反省過!現在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給我擺臉色,是,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動你了!”


    “我不管你了,從今天起,我柳眉要是再說你一句,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天……


    曾因怒氣衝動脫口而出的話,這六年裏無數次因此後悔的那些話,如今再次迴蕩在腦海裏,柳眉覺得它們就像一個詛咒。


    為什麽她要說那些話?


    為什麽一定要逼她做那樣的選擇?


    她受了痛睡了六年,他們也百般煎熬地等了六年,現在卻……


    “確定身體沒什麽問題?”祁慎深深地看了一眼睜著眼看著他們的阮西,暗吸一口氣問道。


    陳夢生點頭說:“身體機能是沒問題的,不過倒要注意一點,病人長期沒有攝入食物,在飲食方麵可能短時間內不會適應,這是一個過程,你們做好慢慢來的準備就好了。”


    這麽一說,祁慎的心也算是徹底放下去了。


    記憶沒了不要緊,隻要身體沒問題就行。


    陳夢生走後不久,一直因公司臨時問題沒能脫身的阮北也趕來了。


    聽了阮南的轉述後,阮北跟祁慎的想法一樣。


    他摸著阮西的頭,眼裏還殘留著一些紅,溫柔地說道:“沒事,慢慢來就好,不要給自己壓力,嗯?”


    如果不是記憶停留在十歲,或許對某一部分的記憶他們可以做隱瞞。


    但誰叫她的記憶停留在那麽遠的時間內,也隻能讓她知道,不然他們全員變“老”的事也解釋不了。


    阮西緩緩點頭,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該怎麽去迴應他們,因為她現在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以為她會到醫院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撲過去幫祁叔擋了,後來祁叔護她的事就是做夢。


    她本來還很慶幸那是個夢,可到頭來事實卻告訴她那不是,但在那之後的事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好了,”阮雲峰雖然也擔心,但在他看來,這種情況已經算是好的了,便說:“快兩點了,休息休息睡吧,明天上班的還得上班,爸媽,你們也別熬了。”


    阮西迴頭看了看牆上的鍾表,淩晨1點48分。


    不管怎麽樣,人醒了就是天大的好事,這迴老爺子老太太們也沒有再堅持。


    或者應該說為了不讓從小就懂事的孫女為他們擔心,他們由阮東開車送迴了家。


    阮雲峰夫妻倆暫留醫院,阮東送完兩位老人家後就迴來了,跟阮北一個房間,阮南晚上守阮西,祁慎就在另一個房間。


    “祁叔,您去睡吧,”阮西平躺著,眨了眨眼,看向走過來的男人,依舊有點不習慣他這張比以前成熟的臉。


    祁慎勾著唇,停下來後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阮西錯愕地抬手捂住被他親過的地方。


    祁慎坐下,執起她的手說:“你不知道的事明天我再說給你,今晚不準想太多知道麽?”


    阮西點點頭,很聽話地把眼睛閉上了,不過很快就又睜開了,“可是,我睡太多了,現在睡不著。”


    祁慎失笑,低聲溫和道:“我給你唱歌?”


    聞言,阮西側了側頭,先是不解,然後笑著說:“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不需要搖籃曲的呀。”


    她之前以為自己現在十歲,但現在既然知道自己有毛病,再這麽覺得估計才叫有毛病吧。


    祁慎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不是搖籃曲,不過沒準也有催眠的效果。”


    阮西抿嘴笑,望進那雙深邃的眸子,不由自主地便點頭了,“好。”


    祁慎輕笑,緩緩撫上她的臉,緊跟著低沉悅耳的聲音也響起。


    “bleu l"amour est bleu.mon coeur amoureux.lorsque tu t"en vas.gris,gris le ciel est grislorsque tu reviens bleu,bleu l"amour est bleu.l"amour est bleu.quand tu prends ma main fou,fou l"amour est fou”


    愛是藍色的,晃動著我的心,當你離開的時候,灰,灰天是灰色的。


    當你迴來的時候,愛是藍色的。


    當你握住我的手時,愛是藍色的,當你屬於我的時候,愛你藍色的……


    曲子的節奏略微輕快,本該為女性唱的歌被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演繹出了另一番滋味。


    恍惚中,阮西覺得自己似乎曾在哪裏聽到過類似的歌,她知道這是法語,她聽不懂,但她卻從中聽到了細微的區別。


    隱約中記得的曲子要比這個更緩慢,聲音裏似乎也帶著不可言說的悲傷。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聽著是一首歡快的歌,她卻……


    “怎麽哭了,”祁慎收了聲,用指腹擦去要從她眼角淌出的淚,笑著問。


    阮西搖頭,抓住他的手說:“不知道,就是……就是難受,好難受……”


    說不出的感覺。


    祁慎由她抓著,唇角的弧度打從見到她起就沒斂起過,“好了,我沒事,也不會再有事,今後,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阮西仰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真……真的嗎?”


    祁慎頷首,對上那水汪汪的大眼,六年不曾望進這雙眼裏,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真的很想就這麽看個夠。


    阮西咬了咬下唇,習慣性地想伸手讓他抱,可很快卻記起自己現在不是小孩了。


    祁慎將她臉上細微的表情收在眼底,笑了笑,俯身抱了抱她,“好孩子要睡覺了。”


    熟悉的氣味撲麵而來,阮西的心莫名一跳,臉上有些發熱。


    但她還是在男人起身之前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側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羞澀地看著他,“祁叔晚安……”


    好奇怪,她的心怎麽……怎麽跳得這麽快?


    這……這應該沒什麽吧?小時候不也經常這麽親臉麽?


    這算起來頂多就是個禮貌的吻,怎麽到她這裏就變得這麽奇怪了……


    祁慎有些訝異,但他沒表現出來,麵色無常地在她頭上揉了一把。


    剛好這時候阮南從洗漱間出來,於是祁慎也就沒再多說,跟阮西說了聲“晚安”後進了房間。


    阮西看著他進屋,臉上的熱度很快下去,但那種心悸的感覺卻讓她在意了好一會兒。


    阮南沒發現異常,他走到床邊也揉了一把阮西的頭發,笑得一臉燦爛,“快睡,有事我們明天再說。”


    對上二哥的笑臉,阮西也不禁受了感染,笑著說:“好,二哥也睡。”


    阮南連著點了好幾次頭,看阮西的眼神可謂欣慰又精神,看不出半點要睡的樣子。


    為避免自己醒著讓他們操心,阮西選擇閉上眼逼著自己入睡。


    阮南坐了會兒,興奮地關掉房間大燈,發了六年來久違的一條動態。


    公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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