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突然竄出的男人


    寸頭男人難以置信地越過那黑洞的槍口看向坐在沙發上依舊對他們笑著的男人。


    鏡片後的那雙瞳漆黑如夜,一眼望不到底,就像一雙蛇眼,盯得人渾身發麻不能動彈。


    然而,兩人都來不及發出一個音節就兩眼一抹黑“砰”的兩聲雙雙倒地。


    蕭瑾斂起唇角,不屑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負責動手的兩人則從地上將錢撿起來,整理好後放到他麵前的茶幾上。


    蕭瑾擺擺手,示意那兩人將兩具屍體搬出去,然後對蕭揚說道:“盯緊祁慎,一旦發現動靜立刻更改計劃。”


    拱橋拆遷那邊的情況他們是清楚的,否則也不會讓人把那小女人往那放。


    他倒要看看,他祁慎這迴這戲還要怎麽演下去。


    “是,”蕭揚微微頷首應下,用餘光在其臉上看了一眼,而後轉身微微眯起眸子。


    從房間出來,蕭揚剛關上門便見被他派出去盯梢的其中一人迴來了。


    “揚哥,”那人喊了他一聲。


    蕭揚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側眸往門上看了看,隨即便將人帶離門口,“情況怎麽樣?”


    蕭揚平時雖看似不怎麽說話,但實際為人卻很親和,跟季澄的暴戾陰晴不定和蕭瑾的狠辣不一樣,手底下的人都願意都他交好。


    那人以為他這樣壓低聲音是因為裏麵那位在休息怕吵到,所以也跟著壓低了聲音,說:“沒錯,他們出來了,現在正在往拱橋那邊趕。”


    出來了……


    蕭揚在心裏琢磨,看了看等他發話的人,想想道:“我知道了,繼續看著,小心別被人發現了。”


    那人重重點頭,衝蕭揚笑著說了聲“是”後便走了。


    蕭揚目送其身影消失在視野裏,眸底波光微動,遂轉身往剛出來的房間走去。


    ……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的一切似乎變得更安靜了,阮西估摸著自己應該在這裏待了半個小時了。


    除去那會兒人還在的幾分鍾,她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待了二十幾分鍾。


    這二十幾分鍾裏,她一直嚐試了各種辦法想把嘴上的膠帶給弄開,至少嘴巴解放了她唿救不成問題。


    隻可惜的是,那兩個綁她的人把膠帶貼得也太緊了,想稍微張張嘴用口水把膠帶上的膠給舔沒了吧,卻連一點縫都張不開。


    別說把膠帶弄開了,她的嘴都讓她給弄得痛了。


    於是阮西準備改變策略,嘴巴解放不了暫時就不解放了,從眼睛下手吧。


    眼睛上好像是用什麽東西給綁到後腦勺的,她想了想後便蹭到牆角,仰頭將後腦勺往牆上蹭。


    蹭啊蹭,整個地方阮西就聽到自己的頭發跟牆壁摩擦的聲音,她都在想會不會就這樣把自己給蹭禿。


    不過好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幾分鍾的蹭後腦勺後,蒙在眼睛上的東西有所移動。


    阮西又蹭了幾下,然後一個勁兒地搖頭,搖一會兒再蹭,再搖。


    如此反複幾迴後,那東西還真讓她給蹭到頭頂去了,搖搖頭就直接掉下來了。


    阮西累得微喘,甩了甩頭把頭發從臉上甩開,然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隻是等她睜眼後她就又無語了。


    周圍漆黑一片,唯有她所在的位置的斜對麵有一扇沒有窗戶的窗子。


    外麵的路燈看著很昏暗,裏麵幾乎都照不到光。


    阮西喘著氣,彎了彎手肘,用手肘撐著牆艱難地站起身來,然後再一蹦一跳地往窗子那邊跳去。


    然而她往下看了一圈,發現這裏似乎是一處廢墟,下麵……


    有人!


    阮西一驚,趕緊著將頭給縮了迴來,就怕是綁她的人又迴來了。


    怎麽辦?她都已經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條都給弄沒了,再裝昏迷就沒意義了,但就她現在的情況,壓根就沒辦法跟人打啊。


    想了想,阮西轉身看向屋內,長時間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眼睛也適應了。


    她原本還想的是這件屋子裏會不會有能藏身的櫃子什麽的,可惜一眼看過去,別說櫃子了,就是連一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唯一能稱得上“物品”的就隻有她。


    不得已隻有放棄藏身在這間屋子裏,她發現在不遠處有一扇門,應該是另一個房間,旁邊就應該是往樓梯口走的大門。


    隻是就她這情況,就算蹦到了樓梯口,一時半會兒也上不去下不來。


    所以想了想,阮西決定往旁邊的房間蹦去,看看有沒有藏身的地方。


    可就在她剛艱難地蹦到那門口時,忽然就從裏麵竄出了一個影子。


    啊!


    不能出聲的阮西隻能在心裏尖叫。


    試想想一個黑乎乎的地方,原本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在,但突然就竄出一個人影,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你,就問你怕不怕!


    突然受驚讓阮西腳下一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此時的她已經顧不得險些摔成幾瓣的屁股了。


    突然竄出來的人影看體型毫無疑問是個男人,隻是這個男人有點不同。


    他披頭散發,整張臉都快被頭發和胡子拉碴地給遮完了,隻有那雙眼睛的眼白能看得特別清楚,也特別嚇人。


    男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酸臭味兒,聞著像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


    阮西下意識捏緊拳頭,警惕地看著這個一步步逼向她的男人,雙腳蹬著地麵往後縮。


    這時,樓道傳來亮光和腳步聲,阮西一驚,循聲看去,隻見那亮光越來越近,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人的說話聲。


    “艸,今天啥都沒撈著,還有人跟老子搶地盤,媽的,沒把老子氣死!”


    “就那樣吧,反正每天都這樣,啊……困死了,迴去睡覺睡覺。”


    “老熊今天是不是沒出去啊?”


    “他昨晚不是燒糊塗了麽,咋能再出去,沒準今兒個一出去就一命嗚唿了。”


    “……”


    說話的聲音在這戛然而止,亮光照在阮西臉上,讓她很不適地閉上了眼。


    得,她今天也不知道是走的什麽黴運,先是被人綁到這來,現在又被三個流浪漢圍住了。


    “喲,這是……”


    阮西適應著慢慢睜眼,就見那個拿著手電筒的男人將光從她臉上移到了身上,還吹了一聲口哨。


    阮西警惕地看著他們,如果她的嘴沒有被封住的話,也許她還能跟他們交涉交涉使計讓他們給她鬆開。


    可惜現在,一切都隻能是如果。


    拿手電筒男人身邊的那個有一頭亂糟糟的短發略瘦削的男人看向那個突然出現在阮西麵前的男人,問:“老熊,這丫頭哪來的?”


    被叫老熊的酸臭男人沒有說話,隻盯著阮西看了看,然後又轉身迴了那邊的屋子。


    實則從這丫頭被那兩個人綁到這來開始他就一直在隔壁屋子,而綁她來的那兩個男人也知道他在屋子裏。


    估計他們的打算也就是把這丫頭扔在這自生自滅,或者想讓他把她給辦了,所以他們根本沒在意他在不在,甚至還跟他說給他送來了個漂亮的妞兒。


    “德行,”拿電筒的男人嗤了一聲,之後便沒有再跟叫老熊的說話,而是朝阮西走過來。


    阮西瞪大眼,蹬著地麵往後退,兩個男人卻步步緊逼。


    “誒我說,”電筒男人突然停下對瘦男人說,“你應該也很久沒做那檔子事了吧?要不咱今晚解解饞?”


    說話間,聲音裏透著一股猥瑣和下流,跟先前的那兩個男人一樣。


    阮西聽著胃裏翻江倒海,她很想說,為什麽男人腦子裏想的都是這些黃色東西,就不能像她家祁叔那樣君子一點麽?


    然而她不知道,掩藏在她家祁叔紳士君子的外表下是一顆同樣顏色豐富的心……


    “你知道這丫頭是誰麽就敢動?”瘦男人說,視線在阮西身上打量。


    電筒男人舔了舔唇,說:“知不知道能咋,反正咱又不是沒遇上過這種,把人弄了扔出去就得了,誰知道是咱做的。”


    說著,人已經蹲到了阮西麵前,於是阮西立刻就聞到了一股跟剛才那個男人身上相似的酸臭味兒。


    她眉頭一皺,側頭躲開男人伸出來的黑乎乎的大手。


    “喲,還挺硬氣,”電筒男人笑著看著她,毫不掩飾目光中對眼前這個年輕小姑娘的渴望。


    說完話,他把電筒放到一邊,然後伸手去抱阮西。


    “!!!”


    阮西心裏一緊,用額頭猛地砸向男人的頭,這時候也顧不得幹不幹淨了。


    男人的鼻子被阮西狠砸了一下,當即就慘叫了一聲,然後摸著鼻子沒等阮西再動就一巴掌給甩了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空曠的房間裏響起,男人的這一巴掌不輕,阮西直接被打偏了頭,感覺眼前冒星星,身體也因為這一巴掌倒在了地上。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在男人再次上來時快速調整姿勢用綁著的雙腳狠狠一蹬踹到男人的胸膛,把男人狠狠踹倒在地。


    “我艸!”電筒男人氣急敗壞,起來二話不說猛地一把將阮西的兩隻腳腕給摁住了,然後又是幾個巴掌下來。


    阮西疼得眼淚直冒,兩頰火辣辣的疼,嘴裏還漫開了一股甜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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