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老三生氣了


    那晚從琉禦迴來他就考慮了很多。


    與其讓自家妹子一直活在愧疚中,還不如遂了她的意,他能做的,也就隻有好好保護她,支持她。


    隻是俱樂部的那晚他是真沒想到,那會兒看到她在那,心想著反正有大哥在也不會出什麽事,結果大意了。


    阮西鼻子發酸,伸手抱住了阮東,聲音沙啞地道:“對不起三哥,讓你擔心了,真的對不起……”


    阮東撫著她的後腦,輕歎。


    “知道我擔心以後就別再受傷了,我尊重你,但不代表不心痛,補償是一迴事,保全自己又是另一迴事,答應我,別為了他就舍棄我們。”


    他說的舍棄,指的是傷害她自己,痛在他們心上。


    阮西從始至終都明白,所以她一直都在要求自己做到兩全。


    她當然知道家裏人對她的好,但世界上哪有什麽事情能做到兩全其美,她隻能做到盡量。


    所以剛才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她的氣話,而是她思考後才定下來的。


    家裏人她愛,祁叔她也愛,因為愛,所以才不能讓雙方真的產生衝突。


    現在她跟他已經確定了關係,雖然離真正的修成正果中間還隔著很多東西,但她相信他,相信他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食言,不會因為距離就發生什麽變化。


    她雖的確是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才沒把事情告訴他們的,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在偏祁叔。


    但既然她媽說了那些話,而且不止一次,那就說明在處理祁叔這件事上她做得不夠好。


    既然如此,那現在就順著她來,一來安撫人,二來也會以為說出實情打基礎。


    阮東不清楚自家妹子的考慮,說完這些話後隻微微歎了一聲便沒再言語了,阮西應了他一聲後也沒再說什麽。


    幾分鍾後,阮西從阮東懷裏退出來,抹著眼淚說:“我去給媽道歉。”


    說著就要起來,阮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用。”


    阮西吸吸鼻子,紅著眼眶看著他,“可是……”


    “不是你的錯道什麽歉?”阮東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


    “為人子女,不是事事都順著就是孝,父母也有犯錯的時候,如果一直不讓她意識到錯誤,以後隻會再犯。”


    阮西眨了眨眼,很不是滋味地說:“你……你不知道,以前她說過的,她是我媽,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不會有錯,也絕對不會向我道歉,她誤會我,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如果……如果不順著她,她會一直瞪我,然後跟我冷戰。”


    她特別怕,很怕那種冷冰冰的氛圍。


    “毛病,”阮東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把阮西的手按得更緊了,“這次我不許你去,她要冷戰就冷戰,明天你迴祁慎家。”


    阮西很意外,看了看他後搖搖頭,“逃避隻會讓她更生氣,而且我都答應了要迴來的……”


    “西西,”阮東無奈,使勁在她臉上捏了一把,“你的性格不軟,為什麽總在家裏受委屈?”


    阮西知道他的意思,但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小到大柳教授都告訴她要聽話,聽話乖巧的孩子才會有人喜歡。


    自記事以來,她就把這些話牢牢地記在心裏,因為她怕有人不喜歡她,怕王姨不喜歡她就不給她做飯吃,怕叔叔伯伯和哥哥們不喜歡她就不理她了。


    她本來成績就不好,所以在學校更要聽老師的話,更要跟同學們相處好。


    柳教授從不動手打她,隻要她聽話,她還會抱她,跟她笑。


    但如果她不聽話,柳教授就不會理她,甚至能一個月都不給她笑臉。


    她好怕那種感覺,很怕很怕,久而久之就養成事事道歉的習慣了。


    阮東看她小小的一隻實在可憐,想到這幾年在家跟她的相處和她的乖巧聽話,心疼得很,心思微轉,起身就往外麵走。


    “三哥,你去哪?”阮西抓住他的衣角,帶著哭腔問。


    阮東低頭,眼神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在這等著。”


    說完,也沒給阮西說完的機會,微跛著腿就出了房間。


    阮西坐在那,看著他出門,但過了幾秒後又不放心,便抹了眼淚跟出去看,結果卻沒想到她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三哥進了她媽的房間。


    阮西暗道不好,但又不敢這會兒出現在她媽麵前,就輕手輕腳地跑到門口。


    阮東進門,看到的便是阮南正跟紅著眼圈的柳眉坐在小沙發上,看樣子還沒把人勸好。


    阮南見他進來,抬頭問:“你來做什麽?”


    除了小時候,這小子從國外迴來後就從來沒主動去過誰的房間,當然,除了小妹。


    柳眉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讓你進來了嗎?出去。”


    阮東神情冷淡,不帶情緒地說:“我會出去,但在出去之前我想跟你說清楚一件事。”


    這大概是阮東除了在阮西麵前外當著家裏其他人的麵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阮南都驚呆了。


    阮東無視某個睜大眼的傻子,沒等柳眉說話,便道:“我妹妹是人,不是人偶,你如果隻想要她聽話,事事都順著你,那我就帶她出去住。”


    柳眉一聽,頓時瞪大了眼,咬牙道:“阮老三,你什麽意思?”


    阮東很淡然,“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這次的事是你的錯,我希望你能向她道歉。”


    躲在門口的阮西一聽,膽子差點沒被嚇破。


    她就算在外頭再大膽,在家也絕對不敢忤逆柳教授的意思,更別說要她的道歉了,這對柳教授來說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道歉?”柳眉蹙蹙眉,很快就氣笑了,“我是她媽,我憑什麽要向她道歉?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她好,她做什麽事,不該跟我說嗎?”


    阮西低著頭,揪著袖子,莫名覺得心酸。


    阮東抱臂,“我知道了,現在我就帶她出去。”


    說完,沒給柳眉說話的機會,轉身就往外走,出門就看到了正抬頭的阮西,他二話不說抓著她的手腕就拉著人往樓下走。


    柳眉氣結,追出來一看,知道阮西剛才躲這了,就道:“是你讓阮東來說這些話的是麽?”


    阮東腳下一頓,阮西也跟著停下,迴頭看過去,“我沒有,不是……”


    “不是你躲著幹什麽?”柳眉臉色很不好,三十年的教師工作讓她隻需看人一眼,對方就能被震懾到。


    阮西委屈,難得大聲地說道:“我是擔心他跟您吵,為什麽您總把我想得這麽壞?”


    她明明在家從來都很聽話的,為什麽總是得不到信任?


    “你……”


    “不用跟她說,”阮東攬著阮西的肩徑直往樓下走,也懶得解釋。


    柳眉氣急敗壞,看著兄妹倆的背影道:“走!有本事永遠都別迴來!”


    聲音迴蕩在整個房子裏,把正在廚房做飯的王姨都引出來了,哆哆也跟著叫了一聲。


    “怎麽了這是?出啥事兒了?”王姨穿著圍裙拿著鍋鏟出來,剛好看到從飯廳過的阮東兄妹倆。


    阮西聞聲看向她,“王姨……”


    阮東沒讓她說話,沉著一張臉也沒顧自己還有些腫的半張臉和瘸著的腿,大步拽著阮西就出了房子,把門關得砰砰響。


    柳眉氣得漲紅了臉,瞪著一雙美目盯著樓下看了一會兒,隨即一紅眼,衝著已經沒人的客廳道:“走!走了就別迴來!我倒要看看你翅膀有多硬!”


    說完,攸地轉身迴了房間,“砰”的一聲把本來想勸她的阮南給關在了外麵。


    阮南兩次都險遭碰鼻之痛,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看看緊閉的門,再看看樓下,無語地抓了抓淩亂的頭發。


    “都亂七八糟的啊……”


    嘟囔了一句,他選擇撐著拐杖跛著腿去看兩個小的的情況。


    隻可惜他出門時就隻來得及看到車屁股,一眨眼的功夫就沒影兒了。


    阮南撓撓頭,很不文雅地說:“我去,阮阿東,你腿都折了還開車!”


    很遺憾他的聲音已經傳不到車上兩人的耳朵裏了。


    阮西坐在副駕駛,看著臉上還帶傷的阮東,眼裏還掛著兩包淚就說:“三哥,你別這樣,腿會痛的,不需要為了我跟媽鬧不愉快,我們還是迴去吧。”


    阮東抿著薄唇一言不發,開著車直接往自己在外麵買的公寓駛去。


    阮西不想在他開車的時候打擾他,見他可能也氣著了,也就沒再說話,摳著手指頭垂了眼簾。


    她不懂為什麽好好的事情變成了這樣,難道真要什麽事都非得讓所有人都清楚麽?


    她能明白柳教授是為了她好才擔心她在學校會被欺負,可為什麽就不能多信任她一點。


    如果把這事告訴柳教授,事情肯定不會像她想的那樣得到處理,如果沒有祁叔的幫忙,她也不會那麽快拿到證據為自己洗清。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她不把事情告訴家裏人了,而是柳教授覺得在她心裏祁叔比她父母還重要。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是不是從今以後她隻有單打獨鬥誰都不說才會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阮西想不通,靠在座位上扭頭看向漸漸黑下來的天,剛亮起的霓虹燈在她的臉上投下五彩斑斕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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