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西西的告白


    “我沒有!”


    阮西險些沒把小蛋糕直接捏變形,另外一隻手下意識地就去觸碰他,結果又觸電似的縮迴來了。


    祁慎的目光開始微微偏淡,淡然地沒了剛才的溫暖與親近。


    “你是第一個讓我低頭的人,”他道,“我很抱歉對你的誤會,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可是西西,你在躲我,你的躲避讓我感受到了你對我的厭煩,或者厭惡更合適。”


    阮西的心再次一點點冷卻,最後變成恐慌,“我不是,我……”


    “別告訴我你沒有躲,”祁慎態度很強硬,完全沒了剛才的溫和。


    “我在為自己的錯誤承擔責任,也允許你跟我鬧脾氣,但凡事都有個限度,如果我對你來說隻是同情與愧疚,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愧疚。”


    小丫頭在重逢的第一晚,就知道他的這雙腿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他也沒想再次欺騙。


    可他並不想她因為愧疚用這種方式來彌補,會提出結婚的想法,他是完全將她放在對等的位置對待的。


    之前會覺得利益這種東西都是你來我往的,阮家幫了他,他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吃虧。


    她尊他敬他為他著想,這些他當然知道。


    可從昨晚到現在,他感覺好像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如果她的點頭是因為愧疚占多數,那他寧願去找別人也不會用這玩意兒來困住她的自由。


    輕歎一聲,他斂起了眼中的淡漠,像以前那樣摸了摸阮西的頭,“抱歉,跟你發脾氣,一會兒你父母迴來了由我來說,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阮西看他收了手,又看他起來迴到剛才的位置,耳邊一陣轟鳴聲後一片寂靜。


    這是……真的要跟她劃清界限了嗎?


    她的表現真的讓他誤會成這樣了麽?


    她承認之前有愧疚,可……可更多原因還是因為他是她的祁叔啊。


    她哪是在躲著他,她隻是不願意自己那肮髒的想法玷汙了他。


    她怎麽可能厭惡他,她喜歡他啊……


    祁慎強迫自己忽視她漸漸泛紅的眼圈兒,強迫自己不去看被她咬得發白的嘴唇,他輕靠在沙發上,闔上眸子。


    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挺多,不狠狠地逼一把就不會讓她說出實話。


    他承認自己有些有恃無恐了,分明深知她對他的依賴跟喜愛,卻還硬要將人逗哭。


    可是原諒他這迴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在網上搜索了有關“叛逆”的東西,結果對照下來卻沒有符合這丫頭的。


    除非生意上需要,否則他不會跟異性有過更深的接觸,家裏的那群女人都沒讓他費過心思,這丫頭是第一個。


    他搞不懂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在想些什麽,無奈隻好采用這麽卑鄙的辦法。


    阮西不知道她家祁叔這麽“卑鄙”,隻知道自己心痛得厲害,一痛,本就不舒服的眼睛就開始往外冒水了。


    “我……我沒有……”


    她囁囁,不停地眨眼睛想把眼淚逼迴去,可男人卻靠在那一副不會搭理她的樣子。


    阮西就慌了,可再慌也沒忘把他給她的小蛋糕拿著。


    王姨在那邊炒菜,隱約能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但這些聲音這時候都被阮西自發地給屏蔽了。


    她現在腦子裏就一個念頭,那就是:祁叔馬上就要不要她了,他馬上就要去找別的女人了,他要跟她劃清界限了。


    這樣的念頭讓阮西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甚至比車禍醒來後沒見到他人還來得讓她慌。


    一時間,她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抱著小蛋糕模糊了雙眼,說:“我……我沒有同情您,也不是……不是愧疚,我隻是……隻是……”


    祁慎心機地輕輕掀了掀眼皮,看到的是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跟她滴落下來的淚珠子。


    他的唇不禁抿得緊了一分,那股不明意味的感覺再次在心間蔓延開。


    他好像真的……


    阮西緊緊咬著唇,心痛得感覺讓她往下趴了趴,“我不想您討厭我……我很壞的,我對您……”


    怎麽辦,心好痛。


    如果真的就這麽說了,他是不是看待她的眼神又會不一樣?


    會不會真的就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麵前了?


    “我……”


    身子越趴越低,如鯁在喉,根本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該怎麽樣告訴他,她喜歡他,不是晚輩對長輩的崇敬,而是兩性之間的愛。


    她該怎麽告訴他,她想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祁慎有些坐不住了,睜開眼無聲地起來到她跟前,在她邊上坐下,將人攬到麵前。


    “為什麽會覺得我會討厭你?你怎麽壞了?”


    這樣的小家夥讓他的腦子裏有種莫名的感覺仿佛要炸開一樣,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漸漸明了,卻又不敢確定。


    阮西無力地靠在他身上,抓著小蛋糕的手已經快捏成拳了,男人的靠近與聲音讓她心裏那點兒堅守轟然倒塌潰不成軍。


    祁慎到底是心疼的,抽了紙巾來給她擦掉眼淚,“對不起,不該逼你,別哭,不想說就算了,我不逼你了。”


    還是太操之過急了,曲子聰跟傅凜之兩個混蛋。


    阮西將他的“算了”理解成她不說他就不問了,然後他們也不結婚了,她明天也不要住到他那裏去了。


    於是,恐慌在她心裏無限擴大,最後擊潰了她先前的一切決定,抱著他的胳膊不鬆手。


    “不要,我不要……您不要不要我,我說,我都說……”


    她忍著不哭出聲,抽泣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卻還看著他。


    祁慎是真後悔了,疼了這麽些年的人,哪裏真舍得將人弄哭,便道:“我不……”


    “我不要!”阮西稍微調高了音調,“我說我都說……我喜歡您,我喜歡您!我怕您討厭我所以才不敢跟您見麵的,我怕您看出來,我怕您再也不要我了……”


    此情此景,像極了當初重逢的那一晚她趴在他腿上哭。


    可比起那時,她的語氣裏多了幾分決絕與懊悔,猶如被逼入絕境的小獸在做最後的掙紮。


    廚房傳來菜下鍋的聲音,劈裏啪啦的,門關上,裏麵的人便聽不到外麵的動靜。


    阮西在說完這些話後,心裏就宛如被人拿電鑽鑽了一個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血,疼得她整顆心髒都快抽搐了。


    她抓著男人的衣裳,抽泣了好幾下後從他懷裏起來,抹著眼淚努力讓自己不要失控。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就是個變態,我知道不該的,可是……可是……”


    可是她控製不住。


    看到他就高興,看不到就會特別想,他不在的時候她也就把人放在心底,沒像他在的時候這樣。


    自從他迴來,她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他。


    吃飯的時候會想他有沒有吃飯,上課的時候會想他是不是特別忙,睡覺時也會想他有沒有熬夜。


    每次想找他的時候都會猶豫很久很久,想著會不會打擾他的工作,會不會讓他覺得煩。


    她也喜歡阮總跟柳教授,也愛她的哥哥們,可是從來不會像想他這樣占據了她一天中百分之八十的時間。


    本來幾年不見再見會這樣也正常,可後來她居然……居然想讓他抱,想更近一步。


    這種感情明顯就變質了啊!


    “對不起,”阮西吸了吸鼻子,擦了眼淚,盡量在自己在她麵前不那麽狼狽。


    然後,她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站起來,朝祁慎鞠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的躬,再抬頭看著他。


    “我說了,您一定覺得我很變態,可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結婚的事我很抱歉,弄成這樣,真的很抱歉,一會兒我會跟爸媽說的,是我不要跟您結婚的,抱歉。”


    天知道她是怎麽把這些話說出來的,還得忍著不能在他麵前哭,免得哭哭啼啼的更惹人厭。


    好了,阮西,你成功地把自己作死了。


    以後別說親近了,就是普通的叔侄關係估計都迴不去了吧。


    挺好,這樣就挺好的,也省得再惦記著,再陷進去了。


    趁著這時候還早,趁著……


    想著,阮西哽咽著轉身,眼淚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都這樣了,自然不能再兩個人待下去,她也不想從他眼裏看到厭惡的神色,她怕。


    祁慎久久未語,胸腔仿佛被人拿著一把大錘狠狠擊打,不僅震得他心髒顫了,腦中的神經仿佛也在輕顫。


    她說的喜歡,他可以那樣理解嗎?


    “你這是,在跟我告白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阮西轉身的動作,隨即便聽他又道:“告訴我,是麽?”


    祁慎從小生得好,從幼兒園開始,身邊的小女生就從未斷過,哪怕他那時候還是一張冰山臉。


    再大了上小學,小女生們還是要跟在他屁股後麵,那時候他不是一張冰山臉了,但卻會很紳士地告訴她們他不喜歡被人跟著。


    到了初中,情書漫天表白不斷。


    再到高中大學甚至至今,可以說他最不缺的,就是別人的“喜歡”。


    然而現在,麵對小丫頭口中所說的這好幾個“喜歡”,祁慎卻難得的確定不了。


    她所謂的“喜歡”,會是他想的那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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