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祁哥有點生氣


    “這阮家大小姐還真不簡單啊,”傅凜之在電話裏說。


    “曲子聰見著她就跟狗腿子一樣,就差沒把東西嚼了給喂到嘴裏了,我說,您的這小侄女真的需要我保護嗎?”


    他不知道,在他說完這話的時候,電話這頭的祁慎臉已經快拉到地板上了。


    “她逃課。”


    沒有疑問,是肯定。


    就他的了解,那丫頭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學習態度一直都很端正,為確定,他還特意讓白湛針對這空白的八年進行了調查。


    可現在,她竟然逃課,還有可能是為了曲子聰逃的。


    心尖兒上好像有一隻螞蟻在爬,撓得他有點判斷不準。


    她跟曲子聰到底什麽關係?為什麽曲子聰會這麽順從她?為什麽要專門為了他逃課?


    連續好幾個問題從心裏蹦出來,祁慎鬆了鬆領帶,維持著他多年來習慣性的沉著冷靜,“繼續盯。”


    說完,也沒等傅凜之說話便掛了電話。


    “喂喂?”傅凜之坐在清江邊的茶舍,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翻了一個大白眼。


    他這是造的什麽孽,憑什麽他就得在這看人家秀恩愛,不公平!


    白湛剛進來就看到自家老板一臉不悅的表情,心裏也跟著一提,謹慎地走過去後說:“內湖區警方想見您一麵,您看安排到什麽時候?”


    他這才出去五分鍾的功夫,是什麽讓這位老板看上去臉色這麽不好?


    祁慎暗自深吸一口氣,暫時將曲子聰跟阮西的事拋卻到腦後,道:“二十分鍾後見,不用他們過來,我過去。”


    他現在不能老是坐在這,他得出去透透氣,否則他會忍不住打電話過去質問。


    “是,”白湛微頷首,看著大佬起身,向來得體的穿著這會兒領帶竟然是鬆的。


    去內湖區警局的路上,祁慎收到傅凜之發來的微信消息,消息什麽也沒說,就幾張照片。


    但就是這幾張照片,讓祁慎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照片上,小丫頭跟曲子聰坐在清江邊咖啡廳外,秋日清風好不愜意,身後的兩顆緊湊的銀杏樹將那丫頭臉上的笑襯得甜美可人,嘴角的兩個梨渦隱約可見。


    當然這並不是祁慎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她跟曲子聰兩人戴著的那個同款不同型號的墨鏡和曲子聰搭在她肩上的手。


    曲子聰拿著手機,明顯在找角度給他們自拍,那丫頭捧著一杯草莓奶凍笑彎了眼配合。


    昨晚明明還那麽躲避他的觸碰排斥他的靠近,今天卻任由曲子聰這樣摟著。


    還說她跟曲子聰隻是普通朋友關係,普通朋友會這樣?


    連著又是好幾張照片過來,果然跟傅凜之說的一樣,曲子聰在那丫頭麵前一點大哥樣都沒有,麵前的菜第一口永遠都是先給對麵的人。


    祁慎眯了眯眸,麵色無常地又將領帶鬆了鬆,最後索性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白湛屏息,從後視鏡看過來,謹慎問道:“祁哥,是出什麽事了嗎?”


    祁慎的手肘撐在車門上,揉了揉太陽穴,淡然道:“沒。”


    白湛:“……”


    這還叫沒事啊,都把手機給扔了,得是有多大的氣兒啊,這都多少年沒看到大老板這麽氣過了,優雅呢?溫和斯文呢?


    “聰哥,我吃不下了,好撐。”


    這邊,阮西打了一個無聲秀氣的嗝,將曲子聰給她剝的一小堆花蛤連著那小碟兒推到他麵前,嫩嫩的臉上因為辣變得紅撲撲的。


    曲子聰可心水她這模樣了,心都柔了幾分,“真不吃了?”


    阮西搖頭,軟軟道:“不吃了,今天吃太多了,晚上迴去估計又不會吃東西了。”


    曲子聰瞧著她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笑說:“你太瘦了,就得多吃。”


    話雖如此,他還是把那小蝶花蛤倒進了自己肚子裏。


    阮西又打了一個小嗝,捂著嘴說:“哪裏瘦了,看這肌肉,再粗點兒都能趕上你了。”


    說著,彎了彎胳膊,隔著袖子展示她的肱二頭肌。


    曲子聰用手指戳了戳,才夠他拳頭一半大小的小型肱二頭肌,可愛得讓他想掀開她的袖子來看。


    不過好在他給忍住了,裝模作樣地誇讚說:“就女孩子來說你這樣算不錯的,可要是對手全都是像我這樣的,一個能行,多了你就撂不倒了,多危險,還得鍛煉。”


    這一點,阮西不予置否,她上周跟上上周連續兩周沒去培訓班了,身體都快生鏽了。


    “聰哥一會兒陪我練練?”阮西站起來消食,扭頭問他。


    曲子聰求之不得,“成,一會兒找個地方練練。”


    阮西抿嘴笑笑,眺望遠處的江,心情也好了許多。


    或許朋友有時候就是這樣吧,平時看起來沒問題,一旦有事了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裂痕。


    她不擅長修複裂痕,從安芸到現在沒給她一條消息來看她也可能沒這個意思。


    既然這樣,那就好聚好散。


    曲子聰很快吃完了飯,兩人在江邊散了二十分鍾的步,阮西也消食消得差不多了,正準備說到哪練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忽然朝她出拳。


    阮西一驚,以最快的速度旋身躲開,遂還未來得及穩住身形曲子聰已經伸手過來。


    阮西身子一低,如一條泥鰍一樣從曲子聰身側滑過,起身時照著他的腰腹抬腿就是一腳。


    曲子聰似早有所料,強壯的胳膊猛然一揮,動作利落迅捷,大掌一抓而下,將阮西的腿一把捏在手心。


    阮西借力屈膝,另外一隻腳猛地踹向曲子聰胸膛上,曲子聰悶哼一聲,抓著她的那隻手卻沒有鬆開。


    阮西也不慌,在他抬手要將她扔出去的時候突然一個躬身,一條胳膊突然鎖住曲子聰的脖子,然後一個側身變成了她趴在曲子聰背上的姿勢。


    曲子聰又是一記悶哼,下顎用這丫頭的兩隻手捏得骨頭仿佛都要碎了,使其不得不鬆手。


    阮西趁機而下,在地上連續翻了好幾個滾,曲子聰兩步上前,對其麵門揮拳而下。


    阮西以臂格擋,就在這時曲子聰另一隻手掐向她的腰。


    說時遲那時快,阮西順時針一個旋身,照著曲子聰的腰側又是一肘子,又準又狠,擊打後極快地轉身到曲子聰背後,抬腿便向他的小腿骨節掃去。


    一記腿風掃過,卻隻掃了個空。


    曲子聰已經轉身到側麵,趁其攻他下盤時一把罩在了阮西頭頂。


    一股重力直直地往下,阮西咬緊牙關當即就是一個橫劈叉,快得讓曲子聰要往下按的動作沒能跟上。


    起身之際,阮西抓起腳邊的一把沙便往曲子聰麵前撒去,曲子聰因此不得不躲。


    阮西趁機故技重施,一腳狠狠蹬在曲子聰的小腿上,曲子聰身形一個不穩連連後退。


    阮西深吸一口氣,快步上前大力拽下曲子聰的領子,然後右手兩指成爪直戳他眼睛,卻在距離眼球隻有0.5厘米的地方停下了。


    曲子聰看著近在咫尺的兩根嫩白的手指頭,趁她停下時一把捉住那纖細的腰,笑道:“公主這是要廢了小的?”


    阮西喘氣如牛,放下手無奈地說:“你身上全是肌肉,打得我手都疼了。”


    汗水從她額頭順著耳邊流下來,再順著脖子滲進衣服裏,耳邊的發絲因此沾在了臉上。


    曲子聰趁她不注意在她腰上吃了兩把小豆腐,然後抬手把頭發給她往而後別了別,有人送來毛巾,他第一個給阮西擦。


    阮西說了聲謝謝,沒什麽講究地在臉上擦了一把,就聽曲子聰說:“力氣還是太小,要真遇上的都是我這樣的,除了技巧就的拚力氣。”


    阮西讚同地點頭,視線瞥到他胳膊上被她留下的幾個青紫的手指印,不好意思地問:“很痛吧?”


    曲子聰循著她的視線垂眸看下來,在受傷的地方戳了戳,無所謂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剛說完,視線下移,他人也跟著蹲下來了。


    “我看看你的腿,”他也不管這兒還有別人,蹲下來就去挽阮西的褲腳。


    阮西趕緊蹲下阻止他的動作,自己先一步挽了褲腳。


    明顯曲子聰沒有留情,下手十足的力道,阮西的右小腿上一個很明顯的,都已經烏了的手掌印,剛好在她小腿上印了一圈。


    “嘶……”曲子聰伸出手指一戳,阮西倒吸一口冷氣,“聰哥,這是肉,不是按鈕。”


    剛說完,曲子聰就已經朝她伸手過來,攬著腰就要抱,“去醫院。”


    阮西跟脫水的魚兒一樣一頓掙紮,落地時卻穩穩當當。


    “我沒這麽脆弱,你看,”說著,當著曲子聰的麵蹦跳了好幾下,“完全沒事兒,跟你一樣,過幾天就好了。”


    曲子聰被她蹦跳的樣兒逗笑了,一把薅在她頭上,說:“把你能的,走,洗澡換衣服去。”


    他們來的這地方有一家很大的民宿,邊上吃喝玩樂應有盡有,曲子聰上午來的時候包了場,這會兒這塊兒就他們倆跟他手底下的人。


    阮西軟乎乎地由著他揉了兩把就跟他一起進了店內迴到自己房間收拾洗澡。


    曲子聰卻在帶她進門的瞬間用餘光瞥了瞥某個地方,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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