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希蓉是最了解自家兒子,看著這人站起身就笑了笑:“想去沈府?”


    景堯點頭,目光堅定:“母後,我得去。”


    他也不知是為什麽,就是不想讓別人欺負了她去。


    元希蓉眯起眼睛,坐姿更閑適了。


    “那你就去吧。”


    景堯沒有向外走,而是起身朝她行了一禮。


    “兒子還想和您討份賜婚的旨意。”


    元希蓉挑眉,眼底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那個聖旨是元希蓉決定的,而他所求的這一份是他自己決定的,兩者之間是不一樣的。


    待人帶著聖旨離開後,元希蓉就放下心神伸了伸懶腰朝內殿的方向走去想繼續補眠,打著哈欠眼角似有淚珠,“死臭小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夢到你外婆一次啊……”


    這邊,沈淺墨從靖王府出來後懶的走那麽長的一段路,就直接用身上的首飾雇了輛馬車迴沈府。


    沈淺墨剛一跨進門口就有一老嬤嬤上前來,麵色十分焦急,打量著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催著她趕緊進去。


    沈淺墨表情淡淡,什麽也沒有跟她進府。


    行至大廳的時候有小廝高聲稟報。


    “三姑娘迴來了。”


    大廳內本就僵持的氣氛更加凝重了。


    “她還敢迴來?!”


    坐於上首的一家之主沈淵臉色陰沉,當即把身側桌上擺放的茶杯給打了出去,此時的沈淺墨已行至門口,正要進去,見那茶杯衝她飛過來,她就緩緩後退一步。


    茶杯砸在地上成了碎片,地上那灘水還在隱隱冒著滾燙的熱氣。


    本來就在氣頭上的沈淵見她還躲避過去,氣的直站起身,厲聲吩咐:“來人!把這個逆女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這邊話音一落下,就剛好兩個小廝上去想去抓沈淺墨。


    而此時,在沈淵身旁站著的溫柔少女嘴角掛著淺淡的笑容,隻是眼底偶爾有冷意閃過。


    少女臉上的表情並不是沒有人瞧見,跪在大廳地板上頭發微微散亂的婦人眸底是揮之不去的恨意。


    王氏緊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眼底的恨意都擴散到了臉上,端正的五官也瞬間扭曲。


    沈清心淡淡的把目光從遠處收迴來,正對上王氏那根本來不及收迴去那包含恨意的眼神,就在剛剛,這裏就發生過一次熱鬧。


    前世算計她的那個庶妹身子被人玷汙,昨晚鬧得人盡皆知,沸沸揚揚,今日沈丞相沈淵特意請假不去早朝,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那庶妹也確實被解決了,沈淵下令重打二十大板,把人打的皮開肉綻,躺在床上一個半月下不來床,而那位玷汙了庶妹身子的那位老王爺也一早就派人過來傳話。


    說是幾天之後要納她為妾,也算是給丞相府一個交代了。


    沈清心嘴角輕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輕蔑的目光落在王氏身上一瞬就很快移開了,畢竟真正的大敵還沒有消滅呢。


    那兩個小廝上來要抓沈淺墨,結果沈淺墨一個迴旋轉身給避開了,兩個小廝不明所以,等他們再反應過來時,兩個人直接抱一起了。


    而沈淺墨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


    沈淵已經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若是一開始沈淺墨就這麽乖乖受了他的刁難,他倒不至於這麽生氣,可沈淺墨這是在打他的臉,在踐踏他的尊嚴!


    不止是他,邊上的沈清心臉色也變了變。


    沈淺墨在看見沈淵的那一刻,身體裏殘留的酸澀記憶就席卷而來。


    記憶中,這位嚴厲的父親鮮少和原主說話,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也很少,原主從小到大這麽些年,同沈淵說的話用手指頭就能數的出來。


    原主從小沒有母親,內心深處渴望著一份親情,可作為父親的沈淵卻從未搭理過原主。


    是以現在沈淺墨一看見沈淵,腦中就不自覺的浮現出他帶著妻子兒女站在桃花樹下欣賞,而原主隻能偷偷摸摸的躲在不遠的樹後,望著那一家人和睦的畫麵,無數次伸出腳,可每每走出幾步她又退迴來。


    依舊悄悄躲在樹後麵看……


    沈淺墨走進大廳內,這裏不僅有沈淵和沈清心,旁邊還坐著沈家另外幾房的夫人,看到沈淺墨走進,她們都通通別開了臉,好似看到什麽髒東西一般。


    沈淵怒瞪著她,手狠狠地一拍桌子:“逆女,你可知罪?!”


    沈淺墨眉眼間都是淡淡的疏冷,她沒有理會沈淵,而是定定的看向一旁的沈清心,無畏無懼,甚至還帶上一抹審視。


    沈清心對上她眼神身體微頓,難道她知道了什麽?


    “逆女,本相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啊?”沈淵又氣的拍桌子,對於這個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裏的女兒實在是氣的不行。


    沈淺墨這才將視線移開,淡淡道:“聽見了,請問我犯了何罪?”


    沈淵手指著她,目光淩冽:“你昨日一夜未歸,京城流言四起,你敗壞門風,我沈家是堂堂書香門第,如今因為你!而遭人恥笑,你說你所犯何罪?!”


    他話說到最後又是一次狠狠地拍桌,嚇的眾人不敢大聲喘氣。


    而沈淺墨則是目光平淡,臉上無任何俱色,甚至還能分心的想,這人打的這麽用力打桌子手都不疼的嗎?


    沈淵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憋屈的還是自己,臉色鐵青著,最後吩咐道:“去取家法來。”


    所謂的家法就是一條用竹條製成的戒鞭,隻要是世家大族,就必不會缺少這一樣東西,隻是沈家的這個有很多的倒刺,一打下去必定見血。


    那長長的戒鞭很快就被取了過來,在座的人麵麵相覷,卻一個開口的都沒有。


    跪在地上的王氏就更不用說了,不可能會替沈淺墨求情,甚至她還希望沈淵下手重一點,最好是把沈淺墨打的比她女兒還要慘!


    沈清心看著那長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冥王不靈的死丫頭,今日本相就好好的教訓你以正家風!”沈淵冷著臉,高高舉起戒鞭朝沈淺墨的身上打過去。


    而沈淺墨不是一個吃虧的性子,上次能躲,這次一個側身也躲了過去。


    “小九,他打我,我能打迴去嗎?”


    【不可以哦宿主,這個人名義上是你父親,大慶朝又重孝道,對你名聲不好。】


    沈淺墨一聽不能打人,冷哼一聲:“我不在乎這些虛的東西,誰讓我不爽,我也要讓他不爽。”


    小九再次提醒:【宿主,你忘了,這具身體體弱多病,力氣也很小,所以宿主的你的武功雖好,但是沒有一個好底子也使不出來。】


    沈淺墨:“……”


    生氣!想打人!卻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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