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父子初次緩和
迴家的路上，羅京生特地下車買了點吃的，這種情況，他也沒心思做飯了。迴到家，羅京生把快餐放到餐桌上，讓另外倆人坐下吃。
倆人心裏都有想法，特別是常樂，臉色一直不好，細致的眉一直緊鎖，抓著筷子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吃吧，餓著肚子怎麽想辦法？”羅京生算三人裏麵最鎮定的一個，這種時候他不能慌。
毛小靈也推推常樂，輕聲說：“平安，吃吧。”
常樂吃了幾口，猛然放下筷子對羅京生說：“把你手機給我，我打電話給他。”就算早就打算拋棄過去的一切，但是有些東西還是深入記憶，他想忘也忘不掉，比如喬津天的手機號碼。
毛小靈一愣，羅京生開口：“你決定了？”
常樂抬手摸了把額頭，長歎一口氣：“既然逃避不了，隻能去麵對。”他徐徐說著，視線對著空虛處，“他今天做的這事，肯定是計劃好的。他既沒有遮掩，說明他就是希望我主動去找他，孩子在他那裏，我難道還能說不？逃避解決不了，那我就去了結它。”
毛小靈看他說話的語氣，有些決絕的味道，心裏便有些害怕，連忙說：“平安，你可別做什麽傻事啊！你要去見他我不說什麽，但是你可不能想不開，平生還要你陪著長大的，你可記得這點！”
羅京生：“你要找他我不反對，不過不是今晚。明天去給你弄個手機。”
“鈴鈴鈴――”放在手邊的手機忽然響了，三人一驚，羅京生拿起手機一看，是常樂的號碼，“是他們打來的。”說完，羅京生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羅小姐在門口，請羅先生開門。”
羅京生抓著手機：“你是誰？”
男人說：“我是誰不重要，請羅先生開門，我們沒有惡意。羅小姐現在睡著了，外麵有些冷。”
羅京生抬手蓋住手機，邊起身邊輕聲對倆人說：“去開門，琪琪在門口。”邊往門口走去，旁邊倆人立馬起身跟了上去，常樂走得很快，他開了門先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漸漸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健壯高大的男人，穿著牛仔褲短袖t，臉上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夜色下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在視線對上的瞬間很明顯看到這男人笑了。這人懷裏抱著一個小孩，單手拎著孩子貌似毫不費力，一手還拿著手機晃了晃，“先生。”
毛小靈看到那孩子立馬就衝上去要抱孩子，男人好不抗拒地把孩子交他手上，“她睡著了，明天就會醒過來。”又看著一臉怒容的常樂，遞上兩個手機，“這是你們的手機，物歸原主。”
常樂接過手機，一臉警戒地看著男人，“你是誰？喬津天派你來的？另一個孩子呢？”
毛小靈仔細看了看失而複得的女兒，沒發現什麽表麵上的傷痕，又把孩子交給羅京生，羅京生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摸摸女兒的脈搏，心下鬆了一口氣，“孩子隻是睡著了。”
男人笑道：“你們不要緊張，我們沒有傷害孩子。”說完看著常樂，“常先生，喬總讓我帶話給你。想要孩子，就打電話給他。”說完，微微欠身，轉身走了。
直到男人消失在道路盡頭，羅京生：“先進屋。”
三人進了屋，先是上樓給羅時琪脫衣服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孩子沒有受傷才放下心。毛小靈留在房間陪琪琪，常樂和羅京生進了書房，常樂拿出手機，慢慢按下喬津天的號碼，四個數字剛按下，喬津天三個字自動跳到了首位，羅京生盯著他，緩緩靠在沙發上。
撥通電話，“嘟嘟嘟――”幾聲，仿若一個世紀那麽長，直到電話那頭被人接起，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道：“喂。”
常樂屏住唿吸，壓抑著聲音，“喬津天，我兒子呢？”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才緩緩穿來聲音：“他在我旁邊，在看電視。”
常樂急切道：“你讓我聽聽他的聲音。”
喬津天道：“好――”靜了一會，常樂聽到喬津天在那頭說，“你爸爸要跟你說話，過來。”又靜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平生的聲音：“是爹爹嗎？”
這一聲“爹爹”，讓常樂總算放下提了一天的心，心裏酸澀地不行，開口的聲音充滿愧疚、溫柔地仿佛能滴出水來，“小寶，你還好嗎？”
平生說：“不好，這裏不好，爹爹，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常樂連忙安慰他，“爹爹馬上就來接你，你再等爹爹一會好嗎？”
平生：“好吧，那我等爹爹，你一定要來啊――”
常樂剛想說話，電話那頭換了人，喬津天說：“你勸勸他，他晚上不好好吃飯。”
常樂一聽兒子不吃飯就急了，也不顧對麵這人是喬津天，提高聲音道，“你給他吃什麽了？他要吃小米粥，配點肉鬆最好，實在沒有的話，你弄點炒肉或者雞蛋羹也可以。一定要盯著他吃完！算了，你讓他聽電話，我來和他說。”
喬津天在電話那頭好像笑了一聲，電話那頭沒一會又傳來平生的聲音，“爹爹……”
常樂：“小寶，你怎麽可以不好好吃飯？還記得爹爹說過的話嗎？一日三餐都要吃，吃了才能好好長大，你答應過爹爹的對不對？”
平生被爹爹教育了也有些委屈，“可是爹爹你也說過不可以吃陌生人的東西……”
常樂立馬又自責了，放柔聲音道：“是爹爹不好，這叔叔是爹爹的朋友，你現在可以吃東西沒關係。吃飽了好好睡覺，等爹爹來接你啊――”
“哦――我知道了。”
常樂有道：“小寶最乖了，過會你乖乖吃飯，吃完要洗腳洗臉，電視不能看太久，9點之前要睡覺。”聽到兒子的應聲，他放下心，“現在把電話給你旁邊這個叔叔，爹爹有事要和他說。”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傳來喬津天的聲音，“嗬嗬，交代好了？”
知道兒子沒什麽異狀，常樂鎮定了許多，“你走遠些，不要在他旁邊。”
喬津天：“你等一下。”他走到房間的電話旁撥了一個鍵，“小米粥，雞蛋羹，肉鬆，炒肉，最快速度送上來。”交代完，他對杵在一旁的小孩兒說：“去看電視吧，過會小米粥就送來了。”
平生看看他，也不說話，走迴客廳沙發繼續看電視。
喬津天走到床邊，對著電話說：“好了。”
常樂：“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喬津天微微歎息，“好久沒接到你的電話，這種感覺真讓人懷念。”
常樂：“你別扯話題，我沒空和你敘舊。我們開門見山吧，直接說你的目的。”
喬津天靜了一會，沉聲道：“你知道，我的目的從來就隻是你。”
常樂冷笑道：“我？我倒是從來不知道你是個死纏爛打的人。我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已經分手那麽多年，你何必這樣？”
喬津天低聲道：“我從未放棄過你。”
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常樂“哈”了一聲，“從未放棄？那當年是誰打了我一巴掌讓我滾蛋的？是誰逼著我離開的？”
喬津天深吸一口氣，語氣放緩，“對，那都是我幹的。我現在很後悔，希望你原諒我。我希望我們重新開始。”
“如果我說不呢？”
喬津天視線定在夜空中的一點，慢慢道：“你還愛著我，所以不要說這種話。這不是你心底的答案。”
常樂：“……”
“你不該否認，也不能否認你心底深處的想法。你對我有感情。”
常樂抓著手機的手輕輕發抖，羅京生快速走到他身邊，用眼神問他：還好？
常樂擺擺手示意沒事，對著電話說道：“我們不要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說你的條件，肯放我兒子迴來的條件。”
“明天中午11點，你到常樂酒店31樓，我們當麵說。”
這夜，常樂久久不能入眠，這麽多年，自從平生出生，他就沒有一天不是和平生一起入眠的。他腦子裏不斷反複出現自家兒子的小臉蛋，又不斷閃現喬津天的臉，他說的話。
晚上掛了電話，他搜了那個常樂酒店。五星級酒店，在b市向北區市中心，其他好幾個城市竟然都還有常樂酒店，喬氏集團名下的產業，都是他離開後建立的。b市這個如今開業剛剛一年多――
竟然用他的名字弄了個酒店？！
簡直――不知所謂。
另一頭，那對另類的父子也在上演著罕見場景。
晚上喬津天掛了電話之後就坐到平生旁邊，倆人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倆人都沉默地看著電視不說話。
電視上放的是《探索世界》，講的是非洲草原的野生動物們的生活秘密。這時候正放著大象如何找到母象，在什麽時節發情，如何交配。小孩兒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不眨一下。
鏡頭前，那皮膚黝黑粗獷的非洲大象正趴在另一頭大象身上，後腿前方亮起一支比機關槍還要粗長的東西，又黑又亮，非常不友愛。
喬津天開口道：“這個你不該看，換頻道。”
平生總算不當他是空氣了，因為這人已經從陌生人升級成為爹爹的朋友，他拿著遙控側頭看喬津天：“為什麽？”語氣裏滿是疑惑。
喬津天罕見地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迴答這個問題，或許是他的停頓讓小孩覺得更好奇，小孩兒又問了一遍：“為什麽？”問完也不等他迴答，又抬頭去看屏幕。屏幕上大象的陽／具又被弄了個大特寫，節目主持人公正清朗的聲音在娓娓介紹大象的發情狀況，直聽得喬津天啞口無言。
他清了清嗓子，“你不該看這個。這個不適合你看，你是男孩子，要看也該看戰爭片。”
從未和小孩接觸過，縱橫商界的喬氏總裁，小心翼翼地嚐試和小孩交流。
平生盯著屏幕：“什麽戰爭片？”
這時門鈴響了，喬津天立馬去開門，等幾樣東西都在桌上擺好，又把之前那些冷掉的頂級菜肴撤下去之後，喬津天總算有些底氣招唿他，“過來吃飯，電視先別看了。”
平生這次很乖地走過來，自己爬上椅子做好，拿起桌上準備好的調羹就吃起來了。平時喜歡吃的東西今晚全齊了，他是有些餓了，吃得還挺快，沒一會就吃完一碗，然後盯著喬津天。喬津天坐他旁邊，跟他大眼對小眼，遲疑道：“還想吃？”見小孩兒點頭人卻不動，便說：“那吃吧。”
平生把碗推過來，“謝謝叔叔。”意思是讓喬津天給他盛粥。
喬津天反應了一會，總算好像明白了，拿起勺子三兩下給小孩兒盛滿一碗，完了推迴去，“吃吧。”
小孩兒低頭吃東西的樣子特別安靜，舀蛋羹的動作緩慢又認真，一點都沒撒桌麵上。喬津天看著小孩兒不斷鼓起的腮幫，竟莫名覺得這是一個用水吹起的白氣球，心底猛然生出想戳一戳的想法，這麽想著，他也這麽做了。
平生鼓著腮幫側頭看他一眼，烏黑的眼仁裏閃著房內天花板上華麗吊燈的倒影，“……？”
喬津天麵無表情地收手，說出的話卻意外地輕柔：“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等吃完了，喬津天又讓人來收拾了剩下的東西，對小孩兒說：“以後剛才那種節目不要看。”
“那看什麽？”
喬津天開了平板電腦，點出一部美國科幻大片――《瘋狂的猩猩》，遞給小孩兒說：“看這種，男孩子，如果一定要看，就看這種有血性的片子。”完了把小孩兒牽到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坐下。
一大一小這次靠得很近，倆人幾乎貼著一起盯著電腦看片子。
這種美國大片電影，常樂平時不會帶平生看。對4歲的小孩說，這種片子還太遙遠，暴力和血腥永遠都是成年世界的東西，太早接受這些東西完全不適合成長，這是常樂的想法。隻是就一夜之間，平生就被另一個不靠譜的叔叔帶入這個成人世界了。
迴家的路上，羅京生特地下車買了點吃的，這種情況，他也沒心思做飯了。迴到家，羅京生把快餐放到餐桌上，讓另外倆人坐下吃。
倆人心裏都有想法，特別是常樂，臉色一直不好，細致的眉一直緊鎖，抓著筷子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吃吧，餓著肚子怎麽想辦法？”羅京生算三人裏麵最鎮定的一個，這種時候他不能慌。
毛小靈也推推常樂，輕聲說：“平安，吃吧。”
常樂吃了幾口，猛然放下筷子對羅京生說：“把你手機給我，我打電話給他。”就算早就打算拋棄過去的一切，但是有些東西還是深入記憶，他想忘也忘不掉，比如喬津天的手機號碼。
毛小靈一愣，羅京生開口：“你決定了？”
常樂抬手摸了把額頭，長歎一口氣：“既然逃避不了，隻能去麵對。”他徐徐說著，視線對著空虛處，“他今天做的這事，肯定是計劃好的。他既沒有遮掩，說明他就是希望我主動去找他，孩子在他那裏，我難道還能說不？逃避解決不了，那我就去了結它。”
毛小靈看他說話的語氣，有些決絕的味道，心裏便有些害怕，連忙說：“平安，你可別做什麽傻事啊！你要去見他我不說什麽，但是你可不能想不開，平生還要你陪著長大的，你可記得這點！”
羅京生：“你要找他我不反對，不過不是今晚。明天去給你弄個手機。”
“鈴鈴鈴――”放在手邊的手機忽然響了，三人一驚，羅京生拿起手機一看，是常樂的號碼，“是他們打來的。”說完，羅京生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羅小姐在門口，請羅先生開門。”
羅京生抓著手機：“你是誰？”
男人說：“我是誰不重要，請羅先生開門，我們沒有惡意。羅小姐現在睡著了，外麵有些冷。”
羅京生抬手蓋住手機，邊起身邊輕聲對倆人說：“去開門，琪琪在門口。”邊往門口走去，旁邊倆人立馬起身跟了上去，常樂走得很快，他開了門先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漸漸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健壯高大的男人，穿著牛仔褲短袖t，臉上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夜色下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在視線對上的瞬間很明顯看到這男人笑了。這人懷裏抱著一個小孩，單手拎著孩子貌似毫不費力，一手還拿著手機晃了晃，“先生。”
毛小靈看到那孩子立馬就衝上去要抱孩子，男人好不抗拒地把孩子交他手上，“她睡著了，明天就會醒過來。”又看著一臉怒容的常樂，遞上兩個手機，“這是你們的手機，物歸原主。”
常樂接過手機，一臉警戒地看著男人，“你是誰？喬津天派你來的？另一個孩子呢？”
毛小靈仔細看了看失而複得的女兒，沒發現什麽表麵上的傷痕，又把孩子交給羅京生，羅京生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摸摸女兒的脈搏，心下鬆了一口氣，“孩子隻是睡著了。”
男人笑道：“你們不要緊張，我們沒有傷害孩子。”說完看著常樂，“常先生，喬總讓我帶話給你。想要孩子，就打電話給他。”說完，微微欠身，轉身走了。
直到男人消失在道路盡頭，羅京生：“先進屋。”
三人進了屋，先是上樓給羅時琪脫衣服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孩子沒有受傷才放下心。毛小靈留在房間陪琪琪，常樂和羅京生進了書房，常樂拿出手機，慢慢按下喬津天的號碼，四個數字剛按下，喬津天三個字自動跳到了首位，羅京生盯著他，緩緩靠在沙發上。
撥通電話，“嘟嘟嘟――”幾聲，仿若一個世紀那麽長，直到電話那頭被人接起，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道：“喂。”
常樂屏住唿吸，壓抑著聲音，“喬津天，我兒子呢？”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才緩緩穿來聲音：“他在我旁邊，在看電視。”
常樂急切道：“你讓我聽聽他的聲音。”
喬津天道：“好――”靜了一會，常樂聽到喬津天在那頭說，“你爸爸要跟你說話，過來。”又靜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平生的聲音：“是爹爹嗎？”
這一聲“爹爹”，讓常樂總算放下提了一天的心，心裏酸澀地不行，開口的聲音充滿愧疚、溫柔地仿佛能滴出水來，“小寶，你還好嗎？”
平生說：“不好，這裏不好，爹爹，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常樂連忙安慰他，“爹爹馬上就來接你，你再等爹爹一會好嗎？”
平生：“好吧，那我等爹爹，你一定要來啊――”
常樂剛想說話，電話那頭換了人，喬津天說：“你勸勸他，他晚上不好好吃飯。”
常樂一聽兒子不吃飯就急了，也不顧對麵這人是喬津天，提高聲音道，“你給他吃什麽了？他要吃小米粥，配點肉鬆最好，實在沒有的話，你弄點炒肉或者雞蛋羹也可以。一定要盯著他吃完！算了，你讓他聽電話，我來和他說。”
喬津天在電話那頭好像笑了一聲，電話那頭沒一會又傳來平生的聲音，“爹爹……”
常樂：“小寶，你怎麽可以不好好吃飯？還記得爹爹說過的話嗎？一日三餐都要吃，吃了才能好好長大，你答應過爹爹的對不對？”
平生被爹爹教育了也有些委屈，“可是爹爹你也說過不可以吃陌生人的東西……”
常樂立馬又自責了，放柔聲音道：“是爹爹不好，這叔叔是爹爹的朋友，你現在可以吃東西沒關係。吃飽了好好睡覺，等爹爹來接你啊――”
“哦――我知道了。”
常樂有道：“小寶最乖了，過會你乖乖吃飯，吃完要洗腳洗臉，電視不能看太久，9點之前要睡覺。”聽到兒子的應聲，他放下心，“現在把電話給你旁邊這個叔叔，爹爹有事要和他說。”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傳來喬津天的聲音，“嗬嗬，交代好了？”
知道兒子沒什麽異狀，常樂鎮定了許多，“你走遠些，不要在他旁邊。”
喬津天：“你等一下。”他走到房間的電話旁撥了一個鍵，“小米粥，雞蛋羹，肉鬆，炒肉，最快速度送上來。”交代完，他對杵在一旁的小孩兒說：“去看電視吧，過會小米粥就送來了。”
平生看看他，也不說話，走迴客廳沙發繼續看電視。
喬津天走到床邊，對著電話說：“好了。”
常樂：“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喬津天微微歎息，“好久沒接到你的電話，這種感覺真讓人懷念。”
常樂：“你別扯話題，我沒空和你敘舊。我們開門見山吧，直接說你的目的。”
喬津天靜了一會，沉聲道：“你知道，我的目的從來就隻是你。”
常樂冷笑道：“我？我倒是從來不知道你是個死纏爛打的人。我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已經分手那麽多年，你何必這樣？”
喬津天低聲道：“我從未放棄過你。”
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常樂“哈”了一聲，“從未放棄？那當年是誰打了我一巴掌讓我滾蛋的？是誰逼著我離開的？”
喬津天深吸一口氣，語氣放緩，“對，那都是我幹的。我現在很後悔，希望你原諒我。我希望我們重新開始。”
“如果我說不呢？”
喬津天視線定在夜空中的一點，慢慢道：“你還愛著我，所以不要說這種話。這不是你心底的答案。”
常樂：“……”
“你不該否認，也不能否認你心底深處的想法。你對我有感情。”
常樂抓著手機的手輕輕發抖，羅京生快速走到他身邊，用眼神問他：還好？
常樂擺擺手示意沒事，對著電話說道：“我們不要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說你的條件，肯放我兒子迴來的條件。”
“明天中午11點，你到常樂酒店31樓，我們當麵說。”
這夜，常樂久久不能入眠，這麽多年，自從平生出生，他就沒有一天不是和平生一起入眠的。他腦子裏不斷反複出現自家兒子的小臉蛋，又不斷閃現喬津天的臉，他說的話。
晚上掛了電話，他搜了那個常樂酒店。五星級酒店，在b市向北區市中心，其他好幾個城市竟然都還有常樂酒店，喬氏集團名下的產業，都是他離開後建立的。b市這個如今開業剛剛一年多――
竟然用他的名字弄了個酒店？！
簡直――不知所謂。
另一頭，那對另類的父子也在上演著罕見場景。
晚上喬津天掛了電話之後就坐到平生旁邊，倆人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倆人都沉默地看著電視不說話。
電視上放的是《探索世界》，講的是非洲草原的野生動物們的生活秘密。這時候正放著大象如何找到母象，在什麽時節發情，如何交配。小孩兒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不眨一下。
鏡頭前，那皮膚黝黑粗獷的非洲大象正趴在另一頭大象身上，後腿前方亮起一支比機關槍還要粗長的東西，又黑又亮，非常不友愛。
喬津天開口道：“這個你不該看，換頻道。”
平生總算不當他是空氣了，因為這人已經從陌生人升級成為爹爹的朋友，他拿著遙控側頭看喬津天：“為什麽？”語氣裏滿是疑惑。
喬津天罕見地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迴答這個問題，或許是他的停頓讓小孩覺得更好奇，小孩兒又問了一遍：“為什麽？”問完也不等他迴答，又抬頭去看屏幕。屏幕上大象的陽／具又被弄了個大特寫，節目主持人公正清朗的聲音在娓娓介紹大象的發情狀況，直聽得喬津天啞口無言。
他清了清嗓子，“你不該看這個。這個不適合你看，你是男孩子，要看也該看戰爭片。”
從未和小孩接觸過，縱橫商界的喬氏總裁，小心翼翼地嚐試和小孩交流。
平生盯著屏幕：“什麽戰爭片？”
這時門鈴響了，喬津天立馬去開門，等幾樣東西都在桌上擺好，又把之前那些冷掉的頂級菜肴撤下去之後，喬津天總算有些底氣招唿他，“過來吃飯，電視先別看了。”
平生這次很乖地走過來，自己爬上椅子做好，拿起桌上準備好的調羹就吃起來了。平時喜歡吃的東西今晚全齊了，他是有些餓了，吃得還挺快，沒一會就吃完一碗，然後盯著喬津天。喬津天坐他旁邊，跟他大眼對小眼，遲疑道：“還想吃？”見小孩兒點頭人卻不動，便說：“那吃吧。”
平生把碗推過來，“謝謝叔叔。”意思是讓喬津天給他盛粥。
喬津天反應了一會，總算好像明白了，拿起勺子三兩下給小孩兒盛滿一碗，完了推迴去，“吃吧。”
小孩兒低頭吃東西的樣子特別安靜，舀蛋羹的動作緩慢又認真，一點都沒撒桌麵上。喬津天看著小孩兒不斷鼓起的腮幫，竟莫名覺得這是一個用水吹起的白氣球，心底猛然生出想戳一戳的想法，這麽想著，他也這麽做了。
平生鼓著腮幫側頭看他一眼，烏黑的眼仁裏閃著房內天花板上華麗吊燈的倒影，“……？”
喬津天麵無表情地收手，說出的話卻意外地輕柔：“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等吃完了，喬津天又讓人來收拾了剩下的東西，對小孩兒說：“以後剛才那種節目不要看。”
“那看什麽？”
喬津天開了平板電腦，點出一部美國科幻大片――《瘋狂的猩猩》，遞給小孩兒說：“看這種，男孩子，如果一定要看，就看這種有血性的片子。”完了把小孩兒牽到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坐下。
一大一小這次靠得很近，倆人幾乎貼著一起盯著電腦看片子。
這種美國大片電影，常樂平時不會帶平生看。對4歲的小孩說，這種片子還太遙遠，暴力和血腥永遠都是成年世界的東西，太早接受這些東西完全不適合成長，這是常樂的想法。隻是就一夜之間，平生就被另一個不靠譜的叔叔帶入這個成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