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個蠍子般狠毒的自己,愛情,能挽救世界嗎……


    “楊哥,阿德……阿德被人殺死了!”電話那頭傳來悲傷的哭聲。


    給我打電話的是個女人,叫池小幽,是國內小有名氣的恐怖小說美女作家。阿德是她的丈夫。


    我突然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大吃一驚,手上一抖,剛拿在指間的咖啡杯哐啷一聲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你說什麽?不是在開玩笑吧?”我難以置信,昨晚還跟我一起喝茶聊藝術的阿德,今早就變成了一具死屍。阿德為人很和善,是我們這一圈的老好人,誰又會殺死他呢?


    “誰會開這種玩笑?阿德真的被人殺死了,屍體就在我邊上,我現在好怕,你能立刻過來一下嗎?”池小幽顯然十分恐慌。


    看來這事真不是鬧著玩的,我囑咐她馬上報警,並保護好現場,我這就趕過去。


    掛上電話,我心急火燎地披上風衣,騎著那輛鈴木隼摩托,以150碼的速度往阿德家狂奔。


    到達他家的時候,天剛剛大亮。警察已經早一步到了,屋子外邊停了三四輛警車,警燈在閃爍。警戒線外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都在議論紛紛,旁邊有五六個民警維持著秩序。屋裏被封鎖了,除了警務人員,誰也進不去。


    不一會兒,我看到長發淩亂的池小幽被兩名警察帶了出來,向警車走去。


    “小幽!”我對她喊,她迴過頭看到我,眼裏閃出求救的光芒。


    “楊哥,我不是兇手!阿德是被別人殺的。”池小幽哭喊道,但兩名警察把她推入了警車的後座。


    警車唿嘯著開走了。


    “小幽,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我衝著遠去的警車喊道。


    幾個星期後,靈江市金鞘律師事務所。


    “楊先生,這個案子的檔案我看過,好像比較棘手。”主任律師金鍾背靠椅子,微微歎氣。


    “為什麽?小幽是不會殺人的,她隻是一個弱女子,而且跟阿德又沒有矛盾,她沒有殺人動機。”我站了起來,有些急。


    “楊先生,稍安勿燥。”金律師讓我坐迴去,“雖然這個案子還有疑點,但從案發現場看,池小幽的嫌疑很大,因為警察趕到現場時,所有的門窗都從裏麵封閉著,也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紋和腿印。兇器是廚房裏的一把水果刀,這把刀貫穿了阿德的整個頸部,就像這樣。”


    金律師用食指比劃著,指著自己的喉嚨,我的眼前突然閃現出阿德被害的慘相,打了個寒噤。


    “雖然池小幽堅稱感覺到有人進來,也聽到廚房裏的響聲,但她提供不出兇手的任何情況。最不幸的是,那把兇器上隻留有她的指紋。所以警察當場就逮捕了她。”金律師繼續說。


    “可是,小幽雖然以寫恐怖小說為業,但在現實中,她卻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非常善良,這一點我們朋友都可以作證。一個這樣的女人,又怎會有那麽大的力氣,用一把水果刀刺穿人的頸部?”我問。


    金律師露出老成的微笑,說:“楊先生說到點子上去了,對,這就是本案最大的疑點,所以我說,這個案子比較棘手,但並沒有說完全不可能。被害者是一擊斃命的,這樣的殺人效果,即使是一個壯漢也不一定能做到,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職業殺手。”金律師說。


    我呆了呆,一個職業殺手會去要一個職業畫家的命?阿德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我的背後不覺有一股冷意


    “池小幽在訊問筆錄中提到,案發時,她正在衛生間梳洗,聽到阿德在廚房說了聲‘你怎麽在這兒?’,接著便傳來有東西重重摔倒在地的聲音,當她跑出去時,就看見阿德躺在了血泊中。如果我們假定池小幽說的都是真話,那麽,死者的最後一句話就至關重要,至少它向我們透露出一個信息,真正的兇手,有可能是阿德的熟人。”


    熟人?我的腦裏飛快掠過朋友們的身影,但是,從來沒有一個熟人跟阿德有那麽大的深仇大恨,甚至連小摩擦都沒有。誰也不可能是兇手。


    “楊先生,這隻是我們的推測,警方和法律都是講究證據的,雖然池小幽堅稱她不是兇手,但卻拿不出任何有效的證據來,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地方。”


    我又激動地站了起來:“金律師,請你無論如何都要幫幫小幽,她真的是無辜的。”


    “我會盡力的,不過我們這段時間的重點工作應該放在收集有利的證據上。”金律師平靜地說。


    但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池小幽竟然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甚至比聽到阿德被殺的消息還要驚愕。可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是一個警察朋友,他在小幽關押期間,一直關照著她。他的消息絕對可靠。事情來得很突然。那天清晨,大霧,四名警察押著池小幽,從臨時關押點轉移到靈江重犯看守所,途經狸貓嶺隧道時,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據當時在場的警察迴憶,當警車駛入長長的狸貓嶺隧道時,黑黑的隧道裏充斥著濃得連燈光也失去了作用的霧氣。


    為了安全起見,負責押送的刑警隊副隊長張濤命令把車速減到最慢。警車就這樣在似乎永遠也開不出頭的黑暗隧道裏小心地行駛著。


    行至隧道三分之一時,他們赫然看到了前麵燈光處出現了一個人影,也許是因為在霧氣中的變形,這個人影顯得異常高大。


    在封閉的汽車隧道中忽然出現詭異的行人,這連平時見過世麵的警察們也大吃一驚。


    可是,當了車子開到原本應該是那人站的地方時,他們卻發現,這裏根本沒有什麽人,前後都還是乳白色的大霧。


    正當他們詫異之時,聽到後車廂猛然轟隆一聲響,像有人在上麵重重捶了一拳。


    “剛才那是什麽聲音?”張濤問。警員們都緊張起來。


    駛過一小段路,又聽到重重的轟隆響,這樣,每隔十幾米,就會聽到同樣的聲音。警員們覺得不對勁,便把車靠邊停下來。兩個警員下了車,去檢查到底是什麽原因引起了怪響。可是檢查的結果,車子沒有一點故障。


    他們在濃霧裏感到了寒意。為了順利完成轉送犯人的任務,避免節外生枝,張濤副隊長下令加快車速,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這時候,原本沉默的池小幽突然興奮地說:“是他,是他來了,他來救我了!”


    “誰?”張副隊警覺了起來,掏出手槍。


    就在那一刹那,前方忽然出現了一輛摩托車,朝他們猛衝過來,警車被迫打了個急轉,重重撞上了隧道壁。


    接著是一片黑暗。慌亂中,他們都明顯感到有人在逼近,但他們卻看不到他。


    “小心犯人!別讓她跑了!”張副隊高喊道,去抓池小幽的手,但卻抓到一隻男人的手臂,這隻手臂上有一道很長的凸起的傷疤,一遲疑間,那男人在他後腦重重擊了一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四個警員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冰涼的隧道地麵上,旁邊隻剩下車門大開的空空的警車,池小幽早已不見了。


    事後,令警方感到困惑的是,在出事的當時,道路監測上並沒有顯示有任何摩托車進入隧道,連其他車輛都沒有。


    我聽完那個警察朋友的轉敘,心裏陣陣發怵。


    池小幽到底被誰救走了?那個騎摩托的神秘男人是誰?是否就是殺阿德的兇手?他為什麽要殺阿德?又為什麽要救小幽?


    在送走那位朋友後,我滿腦子疑問,陷入軟沙發裏沉思,卻怎麽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東西不對勁,一種莫名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開始讓我如坐針氈,但卻想不到具體的原由。


    我來到洗手間,用冰涼的自來水衝臉,這樣也許會讓我好受一些。


    就當我用毛巾擦手時,猛然發覺,為什麽剛才在聽完這個詭異的故事時,我會感到不安。


    我看著鏡子,慢慢捋起我的袖子,我的右手臂上,也有一道傷疤,又長又凸的傷疤。那是三年前在靈岩山上與人飆摩托時摔傷的。


    我頓時呆住了。


    池小幽已經上了a級通輯令,警方還發出了懸賞通知,隻要有誰提供那個手臂上有大傷疤的摩托男人的線索,就可以獲得1萬元獎金。


    我開始感到莫大的壓力和恐懼,因為警方犯罪畫像專家給出幾條特征和我都對得上號,包括身高、長相的推測。不斷有熟人半開玩笑地問我,那些事是不是我幹的,當然,我相信他們都是善意的。


    但我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一個和我長得如此相像的人,殺了我的好朋友,又把他的老婆從警察手中掠走。他是誰?他做這些事到底出於什麽目的?


    這幾個問題幾天來一直像蛛絲一樣纏繞著我,揮之不去。


    已經三天了,池小幽還沒有一點消息,警察幾乎翻遍了全城,也沒有找到她。現在,她會在哪裏?還跟那個可怕的男人在一起?


    這個才華橫溢的美女作家,一夜之間,竟淪為亡命天涯的疑犯,造化真會弄人。


    夜已深了,我歎了一口氣,坐在燈下,翻開池小幽借給我的一本恐怖小說,這本小說並不是她寫的,書上的作者署名,叫李異,小幽說,他是她的圈中好友。


    小說很有趣,說一個恐怖小說作家,在一個恐怖陰森的樓裏聽鏡子的靈魂輪流講故事,一個小時講一個故事,從天黑一直講到天亮。這本書的書名叫《十二顫栗》,鬼魂們講的十二個詭異故事都挺有意思,不過,在深夜裏讀這樣的小說,總讓我感到後背有些毛毛的。


    我又想起了池小幽和阿德,竟然忍不住真的顫栗起來。


    那晚我是躺在沙發上睡的,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喉嚨上插著水果刀的阿德蕩在黑暗虛空中,他的手臂緩緩指向我,用我從來沒見過的充滿嫉妒和憤怒的可怕目光盯著我,喉嚨裏發出咯咯咯咯說不出話來的模糊聲響。


    我從噩夢中赫然驚醒,那本《十二顫栗》的書從我胸口滑落在地上,門鈴正在刺耳地叫著。


    我甩了甩沉重的頭,起來開了門。門外站著五個警察,全沉著臉,用冷峻的眼神看著我。


    我把他們讓進了屋子。


    “楊先生,請問11月9日淩晨5點,你在幹什麽?”一個警察嚴肅地問我。


    “我剛起床,泡了杯咖啡,哦,對了,池小幽就是在那時給我打的電話,說阿德死了。”我迴答。


    “有沒有旁證?”


    見鬼!我是個光棍,這房子隻有我一個人住,哪來的旁證?


    “那麽,11月25日清晨6點,你又在做什麽?”他繼續問。


    “我剛吃完早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有沒有旁證?”


    “沒有。”


    五個警察的目光變得更加冷了。


    “請把右臂給我們看看!”他們都盯著我的右手臂,好像它是一條隨時會攻擊的蛇。


    不用我把袖子捋上去,他們肯定早知道我右臂上有那道疤了,一定是哪個小人向警察報的線。想不到我身邊的朋友中竟然有這樣陰險的人,我又是氣憤又是害怕。


    我遲疑著,慢慢卷起了袖子,那道疤像蜈蚣一樣趴在我的手臂上,很觸目。


    警察的臉上立即變了色。


    “我沒有做那事!”沒等他們開口,我就為自己辯白道。


    可那幾名jc已經撲了上來,我敏捷地打倒他們,從窗口跳了出去,當我剛逃過牆角,身後響起了槍聲,一枚子彈剛好打在身邊的牆上,濺起煙霧一樣的碎末。


    忘了介紹我的職業,我是個自由博擊教練,但卻不像一般人認為的那樣,博擊教練都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實際上,我很喜歡和藝術家交朋友,我的許多朋友都是活躍在文化領域的青年精英,我們經常聚在一起談藝術。


    我發瘋似地跑過一條又一條街巷,直到確定後麵沒有人追來,才鬆了一口氣。我靠在一條小巷的牆上,大口喘著氣。


    冷靜下來後,我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我沒有做什麽虧心事,用不著怕jc,可是,在當時,我的內心卻十分恐慌,根本容不得思考,這是本能的行動。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拒捕和xj的罪名可不小,而且,這一逃,我還真成了那個嫌疑犯。


    現在,我惟一的出路,就是靠自己的力量查清事實的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我一定要找到池小幽和那個男人。


    一路上小心地躲避過滿城都是的jc,我終於在鳳凰山腳下的一間破舊的廢棄小屋裏藏了下來。


    小屋裏堆滿了雜物,到處是蛛絲和灰塵,我坐在角落裏,腦裏一片空白。


    該從哪兒下手查呢?池小幽和那個男人會去哪裏?直覺告訴我,他們一定還在這座城市裏。


    在隧道中,池小幽曾經興奮地喊:“是他,是他來了,他來救我了!”。這說明她也認識那個男人,而且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救她。那麽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殺了阿德,池小幽可能也是同謀。


    難道,那個男人是小幽的情夫?我的心裏閃出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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