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娶親儀式


    陸沉自然是清楚元小滿定然會還銀子,他不過是開了個玩笑。如今寧家婚事解決了,元家姐弟人人臉上都掛著笑,要說最高興的人還是元小滿自個兒。她前麵一邊要擔憂著自個兒要嫁過去衝喜一邊還要擔憂立春他們,可謂是兩頭受累。


    婚事退了,元小滿身上雖是背下了債務,但人總歸是個自由身,做啥事都暢快。她跳了兩下,伸了一個懶腰,開心道:“這事兒總算是解決了。”


    “那一百兩銀子……”陸沉一開口便覺得不對,他這語氣跟催債似的,他並無此意,隻是想問問元小滿下一步準備做些什麽,“元家那邊,你準備怎麽辦?”


    元家那邊,元老太太?元小滿此刻心情正好,提起元老太太這事兒都沒能影響她的好心情,她道:“奶奶病了,我這個做孫女的這時候迴去不盡孝反而討債怕是說不過去。這事兒不急,她總不能一直病著。”


    她從來都不是個吃虧的主,元老太太想用賣了她的一百兩銀子換元大柱出來,這事兒也得看她答不答應才行。元小滿沒掩飾自個兒心中的念頭,眼下她要是敢迴到元家,隻怕少不了要再鬧一場,這要是不迴元家,那她能去哪兒?


    元小滿看著身邊的陸沉,這人麵冷心熱,總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所謂債多不愁。她欠下這人的恩情可不止一星半點兒,也就沒了最開始那般尷尬,朝他笑道:“陸大哥,我怕是還要在倪家多叨擾幾日了。”


    “想住便住,你負責做飯就成。”陸沉家屋子多得很,他又不討厭元家姐弟,多住幾個人對他來說並沒有啥子分別,更何況元小滿住過來,也有人做飯了。他想到昨晚上和元小滿說的話,從懷裏拿出一張紅紙遞給元小滿,“你看看要是沒啥問題,就把字兒簽了吧。”


    元小滿接過打開一看,紅紙黑字,上麵清清楚楚寫著陸沉和她的生辰八字兒,上麵還有證婚人的手印兒,這下就缺了她的簽名。


    “這是婚書?”寧家的婚書元小滿還沒仔細看過,這還是她頭一迴看到婚書,覺得新奇不由多看了幾遍,目光落到陸沉名字兒那塊兒。都說字如其人,陸沉二字筆力遒勁,鋒芒畢露,錚錚傲骨猶如陸沉本人一般。


    能寫下這麽一手好字兒,陸沉越看越不像是個普通的獵戶。事到如今再去糾結陸沉的真實身份也沒什麽意思,這個人對她好,幫了她不少忙是真。無論陸沉身份如何,這個人對她是真的。元小滿問了陸沉紙筆在哪兒,磨了墨,痛快簽下了自個兒的名字。


    元小滿的字兒就沒那麽好看了。原身一個姑娘家沒去學堂念過書,認識那幾個字兒還是便宜娘教的,元小滿穿越之前又不會用毛筆寫字兒,這會兒寫出來的字兒歪歪扭扭,跟蟲子爬似的。


    陸沉見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直白說道:“太醜了。”


    “是難看。”元小滿被說了也不難過,反而拿著婚書認真看著上麵陸沉的字兒,感歎道:“我這字兒寫到陸大哥名字旁,真是糟蹋了一紙好字兒。”


    陸沉聽出了元小滿語氣裏悵然,還未多加思考,便已經開口說道:“無妨,你要是想學,我教你寫字兒。”


    元小滿一聽滿麵歡喜,甜甜地笑開了,瞅著陸沉那冷冰冰的表情也不覺得嚇人了,隻覺得親切,仿佛他就跟上天派下來的活菩薩似的。


    “陸大哥,你可真是個好人!”


    元小滿這是第幾次誇他是好人?陸沉聽過不少誇他的話,這說他是好人的話,陸沉在別人那兒聽到的加起來都不如元小滿一個人說得多。這丫頭好似特別容易滿足……


    陸沉心中鬆動,隻是看著這姑娘他的心也會跟著變得柔軟起來。他讓元小滿跟著自個兒進了屋子,讓元小滿在桌子前做好,自個兒進屋子取了筆墨紙硯出來。


    “想要練字兒,就從現在開始吧。”陸沉提筆在紙上寫下“元小滿”三個字兒,他刻意收斂了筆鋒,寫出來的字兒橫平豎直,端端正正,就跟刻出來一般,他道:“你剛開始練字兒,不能急於求成。來,你先練練這幾個字兒。”


    元小滿學著陸沉握筆的姿勢抓住毛筆,仔細觀察了那三個字兒的結構,這才落筆練字兒。毛筆不比她以前用的筆,筆頭偏軟,不好掌控力道,稍有遲疑便會在宣紙上暈開黑坨坨。


    陸沉又這麽盯著她,元小滿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三個字兒寫完緊張的出了一手汗。隻見陸沉拿起紙張看了半天,元小滿等著他開口,就跟那等著老師改作業的小學生似的,緊張得不得了。


    橫平豎直,動作生疏但好在認真。肯認真學就是個好學生,陸老師心中欣慰,也就不吝嗇誇獎之詞,笑道:“第一次練就能寫成這樣,不錯。”


    “真的?”元小滿看著自己寫出來的字兒,方方正正,雖說沒有跟毛毛蟲一樣歪歪扭扭但也算不得好看,跟陸沉的字兒一比,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她麵上不好意思,低下頭小聲說道:“陸大哥,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個兒字寫成啥樣……”


    “你真明白?”陸沉也沒管元小滿是啥樣心思,把紙放到桌子上,毫不留情指出元小滿字兒上的缺點,“力道平均,少了筆鋒,該停頓的地方沒有停頓好,轉折時猶豫了筆跡相連……”


    其實剛剛那句話隻是陸沉給她的鼓勵,後麵的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吧?元小滿抓住筆的手緊了緊,不敢去看陸沉,所有心思都放到自個兒寫的三個字兒上,仔細聽著陸沉的教誨。


    “明白了嗎?”


    “嗯。”元小滿點頭如搗蒜,還是不敢看陸沉。這人突然成了教書先生,壓力太大,她都有點兒害怕。陸沉讓她再寫一遍看看,元小滿全神貫注,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再寫了一遍,該注意的地方都注意了,結果看上去隻是工整了一些,也沒什麽進步。


    “不錯,有進步。”陸沉說完話鋒一轉,再次指出元小滿字兒中的缺點,最後說:“多練練就好了。”


    接下來他就這麽看著元小滿把她的名字寫了一遍又一遍。立夏立秋找來的時候正好撞到這樣的場麵,連個人踮著腳湊到元小滿身邊看她寫的字兒。


    工整有餘,沒個章法。立秋抽了一張紙看了半天認真說道:“姐姐,你這字兒還不如我寫的好看。”說著他就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筆,要寫下兩個字兒給元小滿看看。


    立秋手剛伸出去,立夏一巴掌狠狠拍在他手上,怒道:“姐姐沒上過學堂,沒人教著寫字兒自然寫不好。這才剛開始,你逞能什麽?就你那歪歪扭扭的字兒,寫出來也不嫌棄丟人。”


    “我……”立秋委屈地不行,看了元小滿一眼,對方專心寫字兒,根本沒分出念頭給他。他寫字兒是沒立夏好看,隻能又坐了迴去。


    陸沉還擔心立夏立秋吵鬧會影響元小滿,結果這丫頭寫字兒全神貫注,根本不受半分幹擾。隻要能指出元小滿字兒上的缺點,她就能一遍比一遍寫得好。


    肯努力又聰明的學生,沒有老師不喜歡。陸沉也是心中歡喜,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元小滿休息休息,明日再繼續。


    元小滿揉了揉酸疼的手指,還沒開口隻聽陸沉問道:“小滿,你想要啥樣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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